正文 第二百九十章 及時雪 文 / 月月逍遙
第二百九十章及時雪
莫斯科地區冬天的第一場雪，就在蘇德兩軍激烈的交戰中，悄悄地降臨到大地上，下雪的地區氣溫下降得比人們預料的要多。隨著西伯利亞的東北風寒流的到來，莫扎伊斯克鎮的氣溫一個小時就急降了六度，達到了零下二攝氏度。雪花漫天飛舞，與小鎮的戰火相映，頗有些冰火兩重天的景象。
**夫坦克排的車輛行駛了十五分鐘，就穿過了遭炮火轟擊過的街道，離開了居民區，並經過鎮東的一個小工業區，到達了通往火車站的道路。道路的一側是不算高但卻長滿樹木及草叢的小丘陵，而道路的另一側，卻是十多米深的峭壁。顯然這條由城鎮東南街區通往火車站的道路，是修建在半山腰處的，蜿蜒崎嶇的道路，令坦克裝甲車輛通過時，想快也快步起來。
「v型道路的這一側還算比較好防守，只要在有利位置部署兩門反坦克炮，就能讓敵人卡在半路上。」**夫一邊通過車載潛望鏡觀察地形地貌，一邊在心裡盤算作戰計劃，「如果條件許可的話，在道路上埋設一批反坦克地雷，阻敵的效果將會更好。」不過埋設地雷是在萬不得已的時候才採取的行動，畢竟一旦埋下地雷，就敵我雙方的人車都難以通過。
「停車！」當**夫坦克排的車輛行走到道路的中段時，道路上出現了一個類似哨卡的路障，一群擔任防守任務的蘇聯士兵立即非常緊張地用輕重武器作出隨時準備射擊的姿勢。
「我是奉命前來加強火車站防守的機械化步兵營一連坦克排排長。」鑒於坦克排的車輛大多數都是繳獲德軍的，為了避免友軍誤會，在離開修理所之前，就先用無線電同車站方向的守軍溝通過，並在每輛車的車頂插上了班用的小紅旗，便於友軍從正面識別。
「口令！」把守哨卡的是一個蘇軍山地步兵排，其排長是一名中尉教員，他在看清從插著小紅旗的炮塔上探身出來的**夫是身穿蘇軍軍裝後，依然十分認真地向**夫問口令。
「紅場標桿！請回口令！」**夫向按照戰時條令條例來辦，大聲說出了今天通過關卡時所需的口令。（戰時每天的口令都不一樣，一般情況下是由團部直接下達給連一級的部隊。）
「莫斯科郊外！」對方也大聲回了口令，並走近坦克，向**夫伸出手說到：「請出示你的證件及軍令！」
**夫唯有爬出坦克，把自己的軍校學員證及那份電令，一同交給對方檢查。
「**夫同志，歡迎你前來加強我們。」在確認了**夫的證件及軍令都沒有問題後，把東西還給**夫後，這名教員排長才命令士兵把堵在道路上的路障搬開，讓**夫坦克排的車隊通過。
過了哨卡後，**夫坦克排的車隊。隆隆地駛向小鎮火車站。**夫沿途看見蘇軍士兵在道路中及小丘陵山脊上，部署了數量眾多的火力據點，甚至此時還有軍民不顧寒冷在山體中搶修防禦工事。這些防禦工事頗有點類似當初203坦克團在阿爾采沃城地區的某個村莊時修築的半永久工事，也是把山體挖空的那種。
「山地作戰，沿途佈防，因地制宜，交叉封鎖。」這就是**夫對於火車站附近的防禦體系的評價，令他印象最深刻的是，山地步兵營配屬的六門76.2mm反坦克炮，都部署在了開挖的山體之中，分佈在v型道路的不同位置，其隱蔽性極強，**夫的坦克如果不是靠到近前，也難以發現原來有火炮對著他的坦克在練習瞄準。**夫相信，如果不是坦克排早就向山地步兵營打了招呼，他的坦克分分鐘成為炮灰。
「你們就是**夫坦克排吧，歡迎，歡迎！」小鎮的火車站並不大，就是一個站台，一個平房式的候車大廳，一個圓形售票亭，再加供旅客短暫逗留的飯館及小賣部，火車站旁邊還有一個公交車場。**夫的坦克車隊剛停在公交車場的空地上，就有一名蘇軍軍官帶著三名士兵前來迎接。
「中校同志，**夫坦克排向你報到。」**夫接過軍官主動遞給他的軍官證件認真看清楚後，才向對方敬禮並詢問：「請說明需要我的坦克排如何配合你方作戰？」在軍隊中同友軍部隊打交道，**夫平時也向拉爾貝奧武夫教員請教過，說白了現在坦克排是屬於去其他部隊幫助工作的性質，和對方領導初次見面的時候，還是直接一點的好。
「叫我謝苗蓋伊爾同志就可以了。」這個山地步兵營營長，是個態度隨和的人，面闊鼻高，長著一雙和善的眼睛，說起話來不徐不疾，語調中帶著安撫人的口吻：「相信短時間內，敵人還不會攻入城鎮街區通往火車站的道路，你們坦克排的人先好好休息一會，更有利於關鍵時候投入戰鬥。」一邊說謝苗蓋伊爾中校側身指了指旅客小飯館，「已經為你們準備好了開水和熱吃，你們先洗把臉再吃個飯。」
「真是太好了，多謝領導關照。」沒想到對方會這麼熱情招待坦克排，**夫頓時歡喜的點了點頭，大聲命令坦克排的士兵下車休息。
不能不說，山地步兵營營部的同志對坦克排招待得十分周到，這兩天來的激戰不斷，坦克排的士兵們都是在戰鬥間隙吃些乾糧充飢。在中午爆發激戰時到現在，**夫自己還連黑麵包都沒吃過一口，肚子空空的。一見到熱乎乎的南瓜飯，牛油麵包及酸菜湯，**夫也不顧優雅，和坦克排的士兵們一起坐在小飯館的餐桌前痛快的海吃一通。
吃完飯後，坦克排的士兵們又用熱水洗面，圍坐在燒著炭火的壁爐旁，舒服地休息了近一個小時。
「好了，同志們，都起來吧，用半個小時的時間，整理一下個人物品。」雖然山地步兵營的人並沒來通知坦克排的人投入戰鬥，但**夫心裡知道這火車站的小飯館雖然溫暖，卻並不是真正的後方，大家的戰鬥意識也不能鬆懈下來。便命令排裡的士兵，趁這個難得的機會處理一些個人的事情，比如寫信，擦拭槍械等。
**夫自己，也利用這短暫的戰場休息時間，給家裡人寫了封短信報平安，同時也不忘給瑪利亞也寫一封信，並在信中附上了一張自己在莫扎伊斯克鎮美麗的河邊風景中拍攝的照片。照片的背後寫上了一句親暱兼祝福的說話「願瑪利亞與我同在！」（聖母的名字也叫瑪利亞，這句話一語雙關。）
一個半小時的時間，足夠戰場上對戰的蘇德雙方猛烈地交鋒兩次。德軍步兵及坦克裝甲車，冒著小雪天氣，前赴後繼地猛攻城鎮中心街區，從南面及東面，形成鉗形攻勢，沿著便於坦克作戰的主要街道，一步一步地攻向鎮中心廣場。
德軍坦克車沿途猛轟有蘇軍士兵把守的每一間民宅，每一個街頭工事。以摧毀一切的力量，對付蘇軍寸步不退寸土不讓的頑強戰鬥。蘇軍缺乏坦克車與之對抗，三門反坦克火炮及兩門榴彈炮也在德軍的師一級戰術炮陣地的打擊下，先後被摧毀掉，蘇軍士兵不得不依靠血肉之驅，同德軍的鋼鐵洪流對戰。
這個時候，蘇聯步兵缺乏單兵反坦克武器的弱點就暴露出來了。沒有反坦克狙擊槍，沒有反坦克磁性手榴彈，有的只是炸藥包、爆破筒、及集束手榴彈，每一次蘇軍步兵打坦克，都要冒死靠近敵坦克引爆爆炸物。就算成功炸毀目標坦克，打坦克的步兵也多負傷或與敵皆亡，可謂悲壯。
天公作美，小雪越下越大，有向大雪轉變的跡象。戰場上投入戰鬥的德軍步兵，多數只穿著夏裝參戰，寒冷逐漸取代子彈，成為了德軍戰鬥力下降的主因之一。戰場上甚至出現了德軍士兵哄搶蘇軍士兵屍體上的軍大衣的現象。德軍的步兵在推進到城鎮中心廣場東面的東正教教堂附近，就難以繼續前進。而南面甚至連廣場南面的學校對開範圍的城鎮綠化帶都沒攻破。
最後，因天氣轉趨惡劣，及士兵疲勞作戰，彈藥補給不足等諸多因素，德軍部隊停止攻擊，轉為穩固已佔領的城鎮街區。
「這是一場及時雪，是聖母送給我們的一份禮物。」當**夫帶著坦克排的士兵，穿著厚厚的軍大衣，走向停放坦克裝甲車的車場時，**夫伸出右手掌，接住自天而降的幾片雪花，看著雪花在手心中融化，**夫感到命運之神是站在自己這一邊的，對於蘇軍能取得莫扎伊斯克鎮戰鬥的勝利，對於堅持到蘇聯援軍大部隊的到來，又充滿了信心。
「**夫同志，請率領坦克排的車輛，前往加強防守通往鎮中心街區的道路。我山地步兵營的士兵，已經為你們的車輛搶修了兩個便於坦克使用的固定工事。」謝苗蓋伊爾中校又親自來到公交車場，向**夫熱情地握了握手，並簡單地說明了一下步坦結合的防守戰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