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099 湘西趕屍(上) 文 / 花花公主
特別小組辦公室。
李清清指了指桌上幾張照片，示意石生看。
石生接過李清清遞給他的照片，照片上是一口棺材。確切的說，是一口在亂土堆上斜側著的棺材。
棺材是石棺，有些陳舊和破敗，黑白斑駁，想必很有一些年代。棺材側著，顯然是被人從土堆裡刨起來，然後開了棺。
棺材裡有一具屍體，週身好像被黑色的布包裹著，屍體上沾滿了黃色的泥土，看不清楚屍體的樣子。
「怎麼了？有什麼問題？」石生不解道，「可能是那些盜墓的人幹的，我看也沒有什麼不同啊。我們那小地方，這種盜墓的多得去了。前兩年，還有一個自稱盜墓高手的叫胡八一的人差點死在裡頭。」
「這不是一般盜墓的！」李清清打斷道，「首先，這具屍體陪葬的東西什麼都沒少，而且，這具屍體並不是富人之家。也沒什麼人打他的主意。」
「那問題是什麼？」
「你看見屍體上裹著的黑布了嗎？」李清清問道。
「啊。怎麼了？」
「那黑色的布叫裹屍布，我不知道你有沒有聽說過湘西趕屍的事情。」李清清臉色有些凝重。
石生在社會上摸爬滾打好些年，別的沒見得學會了多少，但聽故事絕對不賴。「聽過，聽過，不就是說原來交通不便，山路崎嶇，為了把那些客死他鄉的人運回家鄉好好安葬，就有一些趕屍匠讓死者的屍體自己走路，然後回家鄉嗎。我聽過，不過新聞上不是說，這都是那些舊社會的人販毒的伎倆？是一個裝趕屍匠，一個扮屍體……」他剛一說完，就一拍腦門，政府說的話，不都是安撫民心的？不一定當真的。
「你的意思是，這世界上真的有趕屍匠可以把這些屍體……」他想到有這樣一批膽大的趕屍匠，就不由佩服起來。「這具屍體就是趕屍匠趕回去的？」
李清清道：「是不是我不知道。不過，你沒發現這具屍體有些奇怪嗎？首先，他被裹屍布給裹住，而且週身五花大綁，都是寬布繩子。還有，在湘西，主要是木棺，而他卻是石棺，你注意到他額頭沒有，有半截黃色的符紙，你再看第二張照片，看到石棺旁邊的糯米沒？糯米和石灰，符紙，捆著的屍體，所有的這一切，都是對付殭屍的辦法。」
「僵……屍？」
「不錯。在湘西，一般這種經由趕屍匠趕回的屍體，下葬的時候，都需要按照這一套規則辦事。因為這些屍體已經成了殭屍，如果碰到打雷閃電，或者其他情況，沒有這些東西鎮住殭屍，那麼就要出來為禍了。」
「那這照片是怎麼回事？」
李清清繼續道，「這事情是發生在上周。湘西一個叫做龍溪的地方。當地文物局發現了這具奇怪的屍體。棺材被人從土裡掘起，稀奇的是，陪葬品一個沒少，反倒是屍體被人拖出來暴曬。這具屍體應該被埋了上百年，但一點沒有腐爛。文物局的專家一開始懷疑是木乃伊，但他們發現屍體的頭部並沒有似木乃伊一樣完全裹住，而他的毛髮，眼球包括眼角膜都完好無損。這些照片就是文物局的專家們趕到現場的時候拍下的。這件事，在當地有一定的轟動，因為當地人都知道趕屍、殭屍這麼一回事，也知道把殭屍拉到太陽底下曬的行徑，是會讓殭屍甦醒過來。所以，當地文物局沒有等省裡的專家到場，就把這具屍體給焚燒了。」
「燒了應該就沒有問題了吧？除非是殭屍王。」石生想起殭屍片，有些毛骨悚然。
李清清道：「如果只是這一個，那確實不是什麼大問題。我再給你看看這幾張照片。」李清清說著示意石生湊到電腦前，看別人傳給她的相片。
也是幾具石棺，只是，石棺依舊，棺材裡空無一物。
石生心裡一凜：「屍體沒了？」
李清清點點頭：「現在你知道事情的嚴重性了吧？那具屍體因為離市區很近，當天就被發現了，可是在山裡的那些土墳，卻沒有人注意到。等到發覺的時候，已經晚了。」
「你的意思是有人想讓這些殭屍復活？那麼到現在為止，有殭屍作亂沒有？」
「暫時沒有。所以事情才更可怕。」李清清道，「湖南方面咱們的特別小組已經出動龍組成員出去調查，他們查到在大山裡已經有二十口石棺裡的屍體不翼而飛了。但是屍體在什麼地方，沒有人知道。這麼一大批的屍體隊伍，正在逐漸擴大，要是這批殭屍出來咬人，後果不堪設想。」
「這事情確實比較棘手。不過，你跟我說幹什麼？我不屬於湖南的特別小組啊。」石生有些不明白。
李清清看了一眼在一旁默不作聲的牛精靈，淡淡道：「這次事情有些棘手，龍組的專家認為，已經構成了b類案件，華中蛟營派我和你去支援他們。」
石生一愣：「李代組長，你是蛟營的不錯，可是我只是hb的特別小組的成員，好像不歸華中蛟營直屬啊。」
李清清看了牛精靈一眼，道：「不錯，你不歸華中蛟營直屬，但卻歸我直屬。」
石生心裡明白了七八分，他這才知道唐芙為什麼突然好心幫水仙找工作，為什麼突然那麼開心。因為牛精靈和她已經想好了，把自己支開到湖南去，水仙因為有了工作在身，也不可能相隨，這樣就變著法子把他和水仙分開了。
他沒想到李清清也和她們成了一丘之貉。看樣子，這女人還在為天音的事情憤憤焉，把這股氣撒到他頭上，借此報復。
牛精靈在旁邊小聲利誘石生道：「喂，你這次至少又可以輕輕鬆鬆拿十萬塊津貼。你放心啊，水仙這邊，我幫你照顧著呢。記得給我補貼就對了。」她笑吟吟地看著石生，一副生意人的樣子。
石生冷眼看著牛精靈，心裡恨得癢癢的，這女人摳門也就算了，現在還要搞破壞，好樣的，不好好整整你，那我還用不用活了？
不過牛精靈這個女人太精打細算，想要算計她實在不容易。他忽然想起躺在醫院的裴主投，這小子一門心思惦記著牛精靈，好，就把這娘們騙去讓那紈褲子弟好好玩弄一番算了。
既然騙不了這娘們的錢財，就讓她在情感上受點傷害。連女人自己都說自己是情緒化的動物。
打定主意，石生一拍大腿道：「讓我去湖南可以，但是你還得幫我照顧一個人。」
「誰啊？」牛精靈疑惑道。她心想，莫非還有別的女人？他該不會是讓我幫他照顧高慧珊吧？想到這裡，牛精靈居然有那麼一點點的不自在。
「我哥們裴主投啊。你見過的。就那雷神。他現在就在醫院裡躺著。」
牛精靈一聽是裴主投，臉一下拉得賊長。漂亮的小嘴唇翹得老高。「我幹嘛要去照顧他啊？他不是**嗎？還需要你照顧？拉倒吧你。」
牛精靈之前是直接對裴主投撂過狠話的，雖然她後來也聽高慧珊說過小惠被鬼上了身的事情，知道那件事並不關裴主投的事。但她已經先入為主，認為裴主投不是什麼好角色，現在讓她去照顧裴主投那不是做夢麼？
石生看到牛精靈的不樂意，正中下懷。他裝作一副和裴主投情深義重的樣子，「他需要不需要照顧，那是他的事，可是我作為他的好兄弟，那怎麼都要表達一下自己的關懷之情的。你既然是我的培養聯繫人，當然應該在工作上體諒我，在生活上幫助我。現在我因公執行任務，你不為我做好後勤工作怎麼行呢？」
牛精靈沒想到石生什麼時候有了這樣好的口才，一下子有些不適應，她還是不肯，「那讓你的水仙去照顧他啊。」
石生早已經有了說辭：「大姐，你用用頭腦！水仙又不知道我是龍組的，萬一裴主投說錯了話，露出了馬腳，那我老婆怎麼受得了！」
牛精靈感覺到自己完全被石生騎到了頭上，她不由怒道：「誰是你大姐了！總之一句話，我就是不去見那個豬頭。」
石生往沙發上一坐，雙手一攤，「那我沒有辦法了，現在不是我不去湖南完成任務，而是你不配合工作。那沒辦法。再說了，裴主投好歹也是咱們龍組的同事，你對人家那麼多成見幹什麼？人家對你可是有的是好感呢，對了，你收人家卡的時候怎麼沒見你討厭他？」
「你……」牛精靈沒想到石生當著外人（李清清）的面居然把自己的本來面目給戳穿了，臉色當即一變，丟下一句話：「那你愛去不去！」就甩門走了。
第二天，石生坐上了前往長沙的火車。
事實上，石生確實因為對牛精靈的不顧情面而有那麼一絲後悔，所以當唐芙告訴他，牛精靈答應去照顧裴主投的時候，石生還是順便給牛精靈道了個歉。
只是他沒想到火車快要開的時候，車上會多了一個人。
一個精靈。
不是牛精靈，而是小精靈唐芙。
「你……你怎麼來了？」石生看著唐芙氣喘吁吁地衝上車，在她上車後，列車就緩緩啟動了。
唐芙揚了揚藏在身後的那只花籃，對石生說道：「我要去幫你嘛。你別忘了，我的眼睛挺好使的。」
石生一下子明白了唐芙的用意。心裡簡直是哭笑不得。她和牛精靈想方設法把自己支開到外地出差，不僅僅是要隔開自己和水仙，而是順便拉近自己和她的距離。沒想到唐芙這小丫頭還真是古靈精怪的。
看著唐芙把大包小包擱在行李架上，一副興致勃勃的模樣，好像此行不是捉殭屍，而是出去旅遊似的。石生不禁想到牛精靈是否本來也打算一起跟來？所以她聽到去照顧裴主投很不樂意。可是最後自己卻和她大吵了一番，所以她最後打定主意不出現了。
「喂，想什麼呢！」唐芙伸出手在石生眼前揮了揮。她的位置和石生正好是對面，她旁邊是李清清。看樣子，李清清早就把她的票也一起買了。
石生苦笑道：「我在想，為什麼我去哪，你都像跟屁蟲一樣跟著我。」
唐芙聽到石生說自己是跟屁蟲，馬上臉色一變，還沒來得及發飆，就嘻嘻一笑道：「我才不吃你這一套呢。你忘記我告訴你的了，我會天天粘著你！」
石生隱隱約約記得唐芙確實好像跟自己說過這樣一句話，只是在哪裡說的，什麼時候，他實在想不起來。
唐芙這種不知道天高地厚就冒險跟出來，也已經不是第一次了。何況現在火車也開了，石生想要勸阻唐芙也已經來不及。
唐芙就像一隻歡快的小鳥，當列車開動的時候，唐芙一把把一個包包打開，從裡面一一往外掏東西，一大包樂事的薯片，一大包什麼妙脆角，一袋瓜子，一包話梅，三個鹵雞蛋，德芙巧克力，三瓶飲料，每一瓶還都不一樣。不一會兒，火車上那個不大不小的餐桌，已經被她給堆滿了。
唐芙嘩啦就撕開了薯片的包裝袋，然後又拿出濕紙巾，遞給李清清和石生，一邊探問石生道：「你是喝什麼？營養快線？果粒橙？還是雪碧？」見石生沒有回答，她主動把黃色的果粒橙放在石生面前：「喝這個吧，我平時比較喜歡喝這個。」
她說著就擦起手，準備大幹一場。
三人剛一下火車，李清清的手機就響了。
李清清正要接電話，就有一個四十歲的中年男子迎了上來，雙手往前伸，非常熱情地，大老遠就跟李清清石生一行人打招呼。「是李同志吧？」
想來這人問了李清清的車廂號，就一直在火車站站台上等著。看有人下車，就慌忙打手機。石生這才發現，中年男子的身後還有另外兩個陪同人員。他們兩也擁了上來，一一和石生、唐芙握手示意。
這陣仗弄得好像國家主席出訪歐洲國家。
周圍的旅客，被三人的熱情歡迎整得有些莫名其妙。為首的那個中年男子自我介紹道：「我是湖南特別小組的組長陸仁，這位是湖南省公安廳的劉書記，這位是湖南省市委的李秘書長。」他不介紹還好，一介紹，石生和唐芙還是有些面面相覷。
怪不得弄得好像領導人接見一樣，這三人好歹也是屬於地方上的領導班子。這樣三個大忙人居然親自來接李清清和石生他們，足見龍組的面子有多大，華中蛟營的檔次有多高。
三人也不便再外面說太多，以免讓群眾知道他們的身份，引起不必要的麻煩。除了陸仁，劉書記和李秘書長肯定是經常上電視的新聞人物。
陸仁一邊邀請三人出去，一邊道：「咱們先出去吃個午飯，再一邊說一下這件事。」
兩輛別克停在了長沙市的普瑞溫泉酒店。
石生從來沒有住過招待所以上級別的酒店，何況還是這種五星級的超大型酒店。當他看到酒店不光是餐飲客房，還有專門的會議樓，娛樂樓，甚至別墅區，原生態休閒區，不光可以泡泡溫泉，還可以洗桑拿、足浴、游泳、打牌、打網球、打桌球、打乒乓球、攀巖，還可以體驗熱帶風情……石生終於明白過來，生活可以如此之享受。
三位領導都有點啤酒肚，顯然是平日裡公款吃喝了不少，李秘書長顯然對這裡有些輕車熟路，他一邊把石生等往餐飲樓裡帶，一邊介紹道：「現在，污染多，這裡的菜都是天然無公害菜，咱們吃的放心。」
公安廳的劉書記也不示弱：「對，這裡的粵菜也做的味道很正，當然湘菜更是一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