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成軍 第126章 生死之戰3 文 / Robin謝
第126章生死之戰3
說話間，裴恆親王號軍艦發射的一發炮彈又落在了四川號軍艦的艦艉附近，彈片橫掃了後面的副炮炮塔，二個搬運炮彈的士兵一下被打成了二堆爛肉。
「打得好！」荷蘭航海長激動地說道，「威廉艦長，我們追上去，打沉它！」
威廉還在猶豫，只聽空中傳來一聲長長的尖嘯聲，一發炮彈正巧不巧地落在了艦橋頂上，懸掛信號燈的桅桿和露天觀測台被完全打爛，信號旗連帶瞭望兵一起摔進了洶湧的大海裡。炮彈彈片還將指揮室前面的擋風玻璃擊得粉碎，一塊飛起的碎玻璃正好擊中了威廉的額頭。他不由自主地發出一聲痛嚎，人連退幾步，額頭上的鮮血一下湧了出來。
氣急敗壞地威廉顧不上自己的面子不面子，他斜靠在牆壁上，扯開嗓子大叫道：「追！全速！追上去！」
其他幾個軍官或捂著被玻璃擊出的傷口，或者清理著身上的玻璃碎塊，臉上都是一臉的憤慨。
身軀龐大的裴恆親王號靈巧地轉了一個大的右轉彎，二艦很快就成了一路縱隊一前一後地逃跑和追擊著。
薛興華等人都在為剛才那發炮彈擊中了敵艦的艦橋而歡呼。看著敵艦矮了一截還冒著濃煙，他們的心裡就如夏天吃了冰鎮的西瓜一樣舒服。
殊不知正是因為這發炮彈使猶豫和有點擔心埋伏的威廉瘋狂了，也使四川號陷入了被追擊的危險境地。
測量室很快報出了一個令大家恐怖的數字：裴恆親王號現在的航速竟然高達十九節！比四川號的最高航速整整高出一節。如果這麼追下去，即使四川號不顧傳動軸、鍋爐的壽命而將速度開到最高航速，也僅僅只需二個小時二艘軍艦就會靠在一起！
林華大驚，不相信地問道：「十九節？他們剛才不是十四節嗎？」
誰會回答他如此幼稚的問題，難道別人就不能用「慢」速度巡航？不過也怪不得林華驚訝，畢竟四川號所擁有的十八節的速度在婆羅洲算是高速了，被興華軍繳獲前，這艘名字叫劍魚號的巡洋艦可是荷蘭人的主力艦。
林華很快命令道，「全速前進！」
應該是全速逃命！
四川號在前面逃，裴恆親王號在後面追，受火炮安置位置的限制，四川號能用來對射的火炮只有艦艉的一門152毫米主炮和艦舯的二門120毫米副炮，還有二門75毫米速射炮。而敵艦卻有二門152毫米主炮、三門120毫米副炮和六門75毫米速射炮。四川號的火力幾乎只是對方火力的一半。
林華信心不足地看著薛興華。
薛興華看著後面追來的軍艦，語氣輕鬆地說道：「別擔心，偷襲不偷襲反正是被追擊。你思考一下，看我們能不能集中轟擊敵艦前面的主炮。只要將它前面的主炮打啞一門，我們雙方的火力就差不多，他們也就不敢全速追擊。」
林華苦笑了一下，但還是安排槍炮長執行命令。但他心裡清楚，打掉敵艦的一門主炮談何容易。而且你打人家的主炮，人家一樣可以打你的主炮。
薛興華也知道打中敵艦的主炮實在是有點要求太高，實際上炮手在執行這個命令的時候也未必會把這條命令當一回事，除非敵艦的側面面對自己的炮口。像目前的情況，士兵們也只能按大致方向發射，對準的目標只是敵艦整體——能打中敵艦就算燒高香了，還想擊中他們的主炮？
對方的主炮還沒有打掉，敵艦上的炮彈嗖地飛過來正中四川號艦的舯部副炮，笨重厚實的副炮基座和副炮以及炮位上戰鬥的士兵一起拋向了半空，落在海裡砸出二丈多高的水柱。
副炮飛了，它原來的留下一個猙獰的大洞，海浪沖上艦身，海水從這個洞口嘩啦嘩啦地流進去，發出一陣陣令人害怕的聲響。
薛興華臉上一副鎮定自若的樣子心裡卻緊張得要命。敵艦射來的每一發炮彈，都讓他的手把望遠鏡抓得更緊，如果仔細看的話，會發現他的手指有點發白。
但他這一副「鎮定」的樣子讓林華、霍斯特等老鳥佩服不已，更不用說劉冠通這個人了。林華心裡道：「到底是做大事的，年紀輕輕就如此有擔當。」
薛興華舉著望遠鏡四處掃瞄著，雙腿站的很穩。但鏡頭掃得毫無目的，他只是為了打發難捱的時間而已。他只想聽到令他驚喜的消息傳來，可惜下面遲遲沒有高興的消息告訴他，反而是自己的軍艦又挨了一發152毫米的近失彈，右舷被炮彈衝擊波撕開了一塊裝甲。
現在的四川號可以說是遍體鱗傷了。
薛興華的望遠鏡先看了一眼軍艦的新傷口，輕輕地偷偷地歎了一口氣，心裡道：幸虧沒有傷到動力系統。
他將望遠鏡舉高，看著右前方那塊礁石區，然後將焦距調到礁石區中間那塊大礁石上。看了一會，薛興華心裡一動，放在望遠鏡，轉頭對一臉凝重的林華道：「林艦長，把軍艦開到礁石區那裡去。」
林華也早已看到了那片礁石區，對於這種區域，一般都是軍艦努力避開的地方。那裡的礁石毫無規律，周圍水域的下面肯定也是亂石林立，不知道水情的他們冒然衝進去百分之九十的可能是擱淺、撞壞船底、衝撞露出水面的石頭。
林華還沒有發令，航海長劉冠通馬上質疑道：「師長，我們不知道那裡的地形呢，萬一軍艦觸礁了怎麼辦？只能被他們當活靶子打。」
霍斯特也急忙說道：「如果他們順著我們的航跡追上來，即使不觸礁，我們也躲不了啊。」
薛興華笑道：「觸礁比在這裡挨打好，即使我們被敵人炮火打中，我們的軍艦也只會擱淺，我們用不著全部餵魚蝦。呵呵，大不了舉手當俘虜。霍斯特副艦長，你說敵艦會不會順著我們的航線追上來？」
「當然。他們總不會放任我們躲在這裡。」霍斯特突然明白了似的問道，「你的意思是我們圍著礁石轉？敵艦就是跑的最快也無可奈何？我們可以……」
明顯地，處於內層的軍艦轉彎半徑小，距離短，而外層的軍艦轉彎半徑大，距離遠，如果對方不敢闖進礁石陣而在外面轉，那麼行走的距離可以抵消雙方在航速上的差距。
如果敵艦完全跟在四川號屁股後面追，面對如此複雜的地形，它也不敢採取高速，除非大家同歸於盡。
霍斯特心裡不以為然，覺得薛興華的辦法有點兒戲。荷蘭軍艦在開始的時候有可能因為氣憤跟著四川號的屁股追一段時間，發洩一下怒火。一旦不能置四川號於死地，他們很可能將軍艦擺在外面，邊休息邊監視，四川號總不能一直藏在礁石區裡不出來。
林華則想到薛興華可能是想利用假投降的辦法，等上了敵艦之後再發難，趁機奪艦：可敵人會上當嗎？
薛興華沒有理他們的反應，而是再次問霍斯特道：「如果你是敵人的艦長，你會不會命令軍艦順我們的航跡追過來。」
霍斯特聳了一下肩，說道：「現在也許會，他們很憤怒的樣子。但他們也可能在很遠的地方繞圈子監視我們。」
航海長劉冠通則肯定地說道：「一定會順著我們的航跡追過來，因為他們不甘心。雖然他們也擔心觸礁，但有我們在前面趟路，他們觸礁的可能性很小。而且……而且膽小的指揮官會被部下恥笑。」
薛興華看了後面全速追擊的敵艦一眼，對林華道：「試一試，你下令吧！」
還在猶豫的林華看到前面濺起的水柱，咬了一下嘴唇，很堅決地命令道：「右舵八！全速！火炮繼續射擊！」
因為向右轉，四川號的右側面一下露在了敵艦的面前，加上轉彎時相對速度必然下降，久經訓練的西班牙士兵一下抓住了這個難得的機會：一發炮彈再次落在艦舯，就在第一次被炸壞的120毫米副炮位置不遠的地方，炮彈擊穿上層甲板落入下層的燃煤位置，爆炸不但將船的右舷水線以下炸出了一個大洞，而且還引燃了裡面的燃煤。燃煤艙下面海水快速湧入，艙的上面則冒出滾滾濃煙，火勢向四處蔓延。
不少人的臉都白了，因為不遠處就是成堆的炮彈，如果殉爆，那……
士兵們緊張地排水、滅火、修補……
因為海水的大量湧入，四川號的航速越來越慢。
薛興華強迫自己把心思放在其他地方，他沒有理慌作一團的林華他們，而是將目光放在前面的礁石區，在那裡的中間位置有一塊巨大的礁石堆：礁石大約有五六百米長，四五十米高，寬度因為看不到而不知。在它四周散落著不少小一點的礁石，有的十幾米高、有的半人高，更有不少礁石才露出水面。
如果是平時，肯定沒人敢把船開進這麼一塊海域的——進去簡直就是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