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激情甲午 第198章 巧取平壤4 文 / Robin謝
第198章巧取平壤4
薛興華這裡頂住了日軍的衝擊，肖恩、葉建斌、滕青山他們同樣取得了輝煌的戰果。首先是滕青山率領的二十人從牡丹台衝下來後，只用了幾輪子彈、十幾顆手榴彈就將比他們先一步衝下來——實際上是逃下來的——日軍殲滅，解決了葉建斌他們的側背之憂。
見了葉建斌的面，滕青山得意地說了一聲：「老葉，老子來了！」之後，馬上帶領著支部隊向城裡進攻。
葉建斌不服氣地瞪了滕青山一眼之後，率領剩下的四十多號人全力衝向城外的堡壘。
當薛興華打退日軍騎兵的時候，葉建斌和肖恩二支部隊會師於成了廢墟的堡壘前。
因為肖恩自己被一個垂死的日軍用刀刺中了右腿，他勃然大怒，不管自己以前是不是反感薛興華、田虎的命令，也不管日軍是不是死了，命令手下人給地上每具屍體的胸口都刺上一刀。
二支部隊沒有時間慶祝，立即朝薛興華那裡匯合。三支軍隊會師在一起，更讓興華軍士氣大振。雖然三支部隊加在一起也只有六十多人，二挺重機槍。
當然，他們還有一支遠程支持炮兵：胡長石在牡丹台上可以用火炮支援。可惜的是這種支援因為距離太遠，象徵意義遠遠大於實際意義。
沒有喧嘩，甚至沒有說什麼話，士兵們馬上按照薛興華的命令進入戰位。
剛進入壕溝，日軍的大部隊就到了。首先飛來的是一輪輪炮彈，將炮台炸得七零八落，一門火炮被毀壞。炮台也打出了三輪炮彈，但因為距離太遠，實在不知道戰果如何。
接下來，湧入興華軍視野的是漫山遍野的日軍，朔寧支隊全部兵力——二千多日軍在立見尚文少將的親自率領下，朝薛興華的陣地兇猛地撲來。
立見尚文今晚真正體會了什麼是「冰火二重天」。開始西北城門方向人喊馬嘶的時候，他心裡一陣緊張，以為是清軍偷營。因為白天取得勝利的朔寧軍太高興了，沒有來得及做好防守的準備。如果讓清軍衝過來，肯定死傷慘重。為了不使部隊崩潰，他急忙召集部隊源源不斷地前去阻擊。雖然在猴石山小有挫折，被不知那支清軍吃了一小股，但整個戰鬥還是相當順利。
特別是他從俘虜的嘴裡知道清軍不是偷營而是逃跑後，立見尚文更是放開手腳大幹，即使有小股部隊在自己的營地肆虐來吸引他的注意力，想用圍魏救趙的計策騙他將主力部隊調回去，但立見尚文堅決不上當，緊緊抓住清軍主力不放，將毫無鬥志的一萬清軍痛宰。
此役至少擊斃了二千、俘虜了六百清軍，繳獲了大量物資。真正可以稱得上「輝煌」二字。所有接到探馬說自己的營地被一百騎兵全毀後，日將立見尚文大度地笑了笑。然後將漫山遍野追繳清軍的騎兵召回，命令他們消滅那一百名不知死活的清軍騎兵。
誰知道一百清軍不見蹤影，自己的騎兵反而幾乎被對方的步槍全殲。而且他還驚恐的發現自己白天辛辛苦苦奪下來的玄武門、牡丹台全部落入敵手，這讓他如果不氣憤？典型的中了清軍的調虎離山計！雖然清軍用來調虎的誘餌實在太大了一些。
吐出二口鮮血後，立見尚文親自揮刀砍死了一個狼狽逃回來的騎兵，然後嚴令部隊全力壓上，一定要在今晚把玄武門、牡丹台重新奪回來。否則，自他以下所有軍官全部剖腹向天皇謝罪！
日軍採取的是波浪式進攻，每波三百人，前波衝上去後波接著上，給守軍一種無窮無盡、殺不盡打不完的巨大壓力，直接將守軍吞沒或逼迫他們崩潰。
趴在前沿的薛興華表面很鎮靜，但內心卻驚慌了：日！看來人太貪心也不行啊。三百人想占玄武門、牡丹台，還想佔領全城。這不，報應一下就來了嗎？
他不由自主地回頭瞧了一下城門方向。但城裡還在激戰，滕青山二十人還沒有將城裡的日軍消滅。
曹大牛靠近薛興華的耳朵，小聲道：「師長，你還是先走吧。只要爬過那片營地，爬到江邊就安全了。這裡有我們頂著，日本鬼子絕對討不了好。我……老子至少殺他們十個才死！」
薛興華一愣，道：「小子，來朝鮮之前你跟日本人有仇嗎？」
「沒有。」曹大牛不知道薛興華這個時候說這事幹什麼，而且這裡只有師長你的年齡最小吧？
薛興華看了一眼遠處密密麻麻的日軍，笑著問道：「呵呵，那你現在為什麼打日本人？」
對這個問題曹大牛還真有點為難，他嘿嘿了二下說道：「他們打死了我們興華軍士兵，他們打我們華人，他們……，師長你要我們打誰我們就打誰！」最後一句話才使他自己滿意。
旁邊一個特種兵士兵也說道：「對！師長你要我們打誰我們就打誰！」
薛興華問道：「你們知道我為什麼要打日本鬼子嗎？」
周圍的士兵都搖了搖頭，說實在的他們都感到很奇怪也不解。
薛興華大聲道：「因為老子跟日本人有兩輩子的仇恨！你要拿十個鬼子墊背，老子要拿一百個鬼子墊背。只要老子活一天，老子就跟他們斗一天！明白了嗎？」
「明白了！」眾人都說道，心裡想：看來師長父親是被日本打死的傳言是真的，要不怎麼兩輩子的仇恨呢？
肖恩舉起手用生硬的中文大喊道：「為師長報仇！」
眾人大喊：「為師長報仇！」
興奮的眾人不知道薛興華此時臉都綠了。薛興華一拳砸在泥土上，小聲罵道：「日！老子又沒死，報啥仇？」
不過，士氣可鼓不可洩。薛興華耐著性子等這群無文化的瘋子吼完之後，大聲說道：「兄弟們，你們都是興華軍中的好漢。三千日本兵算什麼，我們每人還分不到五十個呢。打完這一仗，老子和你們一醉方休，想陞官的陞官，想發財的發財。好不好？」
「好！」
「我想喝酒！」
「我要發財！」
「我要陞官！」
等眾人吼完，肖恩驚喜地大叫：「師長，我想升連長，再給我十兩黃金可以嗎？」
面對如此坦誠的部下，薛興華真是有種失敗的感覺。他惡狠狠地對肖恩道：「老子本來想升你當營長的給你一百兩黃金的，既然你主動要求減少，就聽你的吧，我代表秦團長感謝你為興華軍節省開支。」
肖恩大驚，懊惱地啊了一聲。
眾人狂笑，一個說「我要一千兩！」、「一個說我要當團長！」
葉建斌突然說道：「鬼子快進入射程了！」
薛興華喊道：「瞄準了再打！」
過了一會，薛興華喊道：「開火！」
「啪！啪！啪！……」
「噠噠噠噠……」
四門火炮、二挺重機槍、五十多支步槍一齊向日軍潑灑彈雨。衝在前面的日軍一個倒下。但在軍官的逼迫下還在往前衝。
雖然一個又一個軍官被擊斃，但組織嚴密的日軍並沒有崩潰，一個軍官倒下，下一級軍官自動提升。而且在這個黑暗的晚上，即使興華軍裡有不少神槍手，但要找到那些跟士兵一起衝鋒的軍官很難。
數量龐大的日軍嚎叫著奔跑，子彈不斷打在薛興華的身邊、頭頂。身邊的士兵不斷地被打死打傷。幸虧炮台上的火炮吸引了日軍的炮火，否則興華軍還真是頂不住了。
二百米、一百五十米、一百米……
突然，不遠處那挺重機槍啞了。副射手正忙於裝掛彈鏈，沒有注意到射手的腦袋被日軍子彈擊穿。
日軍看到守軍的火力減弱，更加瘋狂起來，嘴裡的吼聲更大，腳步更快！
八十米、七十米、六十米……
薛興華迅速地撲到重機槍那裡，將才反應過來的副射手一把扒開，大叫道：「來吧！狗日小鬼子！」
「噠噠噠噠……」子彈朝密集的人群中掃去。
葉建斌大喊：「手榴彈！手榴彈！」
正打得過癮的士兵這才想起自己還有另一個殺器，很快壕溝裡都是「呼——！」、「呼——！」、「呼——！」的聲音，一顆顆手榴彈飛向正得意的日軍中。
「轟！轟！轟！……」
一時間爆炸的手榴彈將日軍炸得分不清東南西北，不知道躲避的他們被成片成片地炸倒。
一塊肚皮肉飛到了重機槍的護板前，重重砸在薛興華的眼前，濺了他一臉的污血。
「我呸！」薛興華看著噁心的爛肉，大罵道，「誰他娘娘的缺德，死了還嚇老子一跳。」
副射手飛快地將爛肉扯下來扔到一邊，在迅速地打開最後一個彈藥箱。
日軍最強悍也被這一通手榴彈炸得喪失了鬥志，他們紛紛轉身逃跑。但是，沒有逃出多遠就被後面另一波進攻的士兵逼回，那些士兵在軍官的命令下，毫不留情地射殺這些嚇怕了膽的逃兵。
剛想噓口氣的興華軍只好繼續戰鬥，直到將這些行屍走肉全部射斃才安靜下來。整個戰場重疊著擺了一層厚厚的屍體，刺鼻的污血如小溪似地四處流淌。
第二波進攻者又進入了射程，子彈又開始在興華軍的四周響起。
葉建斌悄無聲息地爬到薛興華身邊，小聲道：「師長，這樣硬頂不行。我們沒多少子彈和手榴彈了。現在只剩下五十多人能戰鬥，還有好幾個受了傷的。」
薛興華知道戰鬥了這麼久，就是彈藥帶的最足也快見底，如果徐一凡他們不離開，這裡不但人數比現在多得多還多四五挺重機槍，憑借這些壕溝完全可以將日軍打得精疲力竭。
想到這裡，薛興華又開始責備自己太貪心。也怪這狗日的歷史左變動一下右變動一下，讓自己有點無所適從。如果馬奎他們的大部隊在這裡，老子還怕這些垃圾？
薛興華無奈地說道：「現在可是騎虎難下啊，滕青山那裡不拿下來，我們就是撤到城裡去，也會被日本前後圍死。徐一凡他們也會被日軍消滅。那就虧大了。我們必須堅持到滕青山消滅城裡的日軍。」
葉建斌說道：「我知道。我的意思不是我們全退，是請你先離開。只要你在，我們就是死了你也會為我們報仇。要是你有什麼事，我們就全完了。」
薛興華說道：「我心裡有數。放心吧，我沒事。先打退日軍的這次進攻再說！」
一百五十米、一百米、七十五米……
當日軍進入六十米的距離內時，興華軍的手榴彈就飛了過去。看重機槍只剩最後一個彈鏈，薛興華乾脆將重機槍交給了副射手，他專心致志地投擲手榴彈。心裡想著那個投彈能手厲敬勝到底在哪裡，如果他在，一定能消滅更多的日軍。
雖然興華軍士兵捨身忘死，鎮定地壓子彈、射擊、投彈，但人數上的巨大差別是無法僅僅靠意志就能彌補的。第二撥進攻的日軍又被興華軍擊斃擊傷了近三百人，但興華軍也傷亡巨大，現在能開槍的只有三十多人，有力氣扔手榴彈的不到二十人。很多傷員只要有一口氣在，都在射擊或者幫戰友往彈夾裡壓子彈。
戰線一攻擊破。牡丹台上的炮火雖然一直沒有停歇，但落入敵軍中的實在有限，往往連續好幾顆落到無人的空地上去了。
聽到身邊的槍聲越來越希，薛興華真有點發狂了。
正在城裡進攻的滕青山知道自己的重任，但他手裡的人馬實在有限，二十個人在連續攻陷日軍的二個陣地後，已經只剩下十幾個人。這還慶幸日軍的陣地是今晚臨時倉促修的，否則付出的傷亡還要大。也慶幸他的隊伍裡有了厲敬勝這個變態，手榴彈幾次直接被他投入堡壘裡的射擊孔裡，將不可能變成可能。
但是，直接扔進小小的射擊孔裡可不是扔一次中一次，每次都要扔上十幾次才能中。戰場上進行上百次的投擲，讓厲敬勝現在累得像一條狗，二十人的手榴彈幾乎被他一個人耗掉了。
現在還剩最後一個堡壘，雙方都在進行對射。不喜歡硬頂的特種兵在這種無地形利用的環境裡，真有點束手無策。
「讓我休息一下，休息一下一定准中！」厲敬勝擦著頭上的汗說道。
「我看還是按師長說的，用泥土堆在桌子上往前推。不就失敗了二次嗎？再來！」一個特種兵說道。
日軍的堡壘不是孤立的，它還連帶著一段壕溝，日軍利用它們可以從多方面對進攻者射殺。薛興華告訴他們的「土坦克」卻只能阻擋一面的子彈，所以二次嘗試進攻都失敗了，犧牲了一人，傷了三個。
「如果有人從後面殺過來吸引他們的注意裡就好了。我看他們也就二十幾個人吧。」
「那不是廢話。如果我們這裡有一門炮，我們也能解決問題。」
「就是，要不我跑到牡丹台上去，請他們抬一門炮下來。」
「狗屁！上面的都是75毫米炮，等你搬過來天都亮了。」
……
正說著的，厲敬勝站了起來，說道：「好了，老子再試一把。成了咱們就喝酒，不成大家都去扛炮去。就這六顆手榴彈了？」
「這還是我找了好久才找到了，每一個死去的兄弟我都翻了一遍。」一個特種兵說道。
厲敬勝抿了一下嘴巴，眼睛盯著不時射擊的日軍堡壘，手將手榴彈的防潮底蓋慢慢擰開，將防潮紙捅破，在將拉環拉出。
滕青山想幫忙，但被厲敬勝止住了。
搞妥當一顆，他就這顆插進自己腰間的手榴彈袋裡。
伏在壕溝裡的眾人都靜心地看著厲敬勝。受他緩慢動作的感染，幾個心情浮躁的特種兵也慢慢冷靜下來，開槍的動作也越來越鎮定。
「啪！」一個特種兵慢慢扣下扳機，堡壘裡傳來一聲慘叫。
「打中了！」一個特種兵樂道。
「啪！」又一個人開槍。
「啪！」第三個人開槍，對面又傳來一陣慘叫。
足足有四分鐘，厲敬勝才把他的六顆手榴彈弄妥當。他慢慢爬出壕溝，再走到一棵大樹後。他退後幾步，嘴朝右手吐了一口唾沫，眼睛死死盯著剛換了士兵的堡壘射擊孔，抓起一顆手榴彈，一邊起跑一邊吼道：「操你小日本！」右手猛地一揚。
手榴彈畫了一道優美的弧線，準確落在八十米外的堡壘頂上。
「轟！」那裡發出幾聲慘叫。
「好！」幾個特種兵大聲喊起來，雖然沒有投入射擊孔，但效果不錯。
厲敬勝後退幾步，嘴朝右手吐了一口唾沫，眼睛死死盯著正在冒煙的堡壘，抓起一顆手榴彈，一邊起跑一邊吼道：「操你小日本！」右手猛地一揚。
手榴彈畫了一道優美的弧線，準確落入了射擊孔裡。
「轟！」爆炸的聲音比剛才沉悶許多，但日軍的慘叫更多更大。
厲敬勝後退幾步，這次沒有朝右手吐唾沫，但眼睛還是死死盯著正在冒煙的堡壘，抓起一顆手榴彈，助跑五步然後揚手。
眾人齊聲大喊：「操你小日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