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激情甲午 第209章 各個擊破6 文 / Robin謝
第209章各個擊破6
「到!」一個猥瑣的傢伙訕笑著從士兵堆裡站出來,說道,「我只是看熱鬧,沒打,我的兵還守在那裡呢。」
薛興華瞪著眼睛,說道:「滾過來!」
「是,是,……」韓立此時哪像一個連長的樣子。
薛興華一巴掌拍在他的肩膀上,說道:「老子看了你就不高興,知道為什麼不?」
「知道,知道,我違反軍……,不,是我主動進攻。」韓立心裡慌慌的,臉上出了一層汗。
「老子不高興的不是這個,當機立斷,戰場的情況千變萬化,一個軍官該怎麼做就該怎麼做。徐一凡這王八蛋捅出這麼大的簍子,老子都可以只準備撤他的職不殺他。你這點小動作算根鳥毛?」
「就是。」韓立大喜,腰桿也直了許多,但道,「我僅僅是……,不知師長那裡不高興?」
「老子不高興的是你怎麼不敢跟徐一凡那王八蛋一樣挺直腰桿,該殺該剮隨便,男子漢大丈夫敢做敢當。何況你小子還立了功?」
韓立驚訝地看了薛興華一眼,目光掃了更加牛皮的徐一凡一眼,一瞬間就挺起了胸,說道:「報告師長,我錯了!」
薛興華一拳打在他身上,看著韓立痛苦地連退幾步,說道:「滾!把你的隊伍全帶過來,我們搬東西。」
「是!」韓立歡叫一聲,轉身就跑。
司令部裡捆著一溜的日本軍官,一個個跪在地上一聲不吭。特種兵林榮莊坐在一把太師椅上盯著他們,嘴裡不停地說道:「王八蛋,叫啊,怎麼不叫了?不就是甩了幾個耳光嗎?你們應該還可以叫的。」
看到自己的連長滕青山、隊長胡長石、還有興華軍師長薛興華進來,這傢伙才住了嘴,動作迅速地彈起來,跑到薛興華面前敬禮報告道:「報告師長,特種兵林榮莊正在教育俘虜,請指示!」
看著俘虜前面地板上的幾灘血水和幾顆散落的牙齒,薛興華笑道:「都教育好了?」
林榮莊說道:「只是老實了,如果要他們說實話,還需要時間。」
薛興華一邊朝裡面走,看著牆上大幅作戰地圖,說道:「那你繼續忙你的吧。」
「是!」林榮莊大聲說道。
薛興華不管林榮莊,轉身對徐一凡說道:「徐營……,徐一凡,這裡的東西都有用,每一張圖每一片紙我都需要。你都給我收集整理好了,少了一點維你是問!」
「是。」徐一凡很認真地回答,恐怕他一輩子都沒有這麼認真過。但沒有一秒鐘,他的本性又開始暴露了,他湊近薛興華問道,「師長,你真的撤了我?」
「你說呢?」薛興華問。
「日本人太可惡,我當時真的……」
「你帶出去的一百人還剩幾個?」
「還剩……只有二十七個了。」
「那你還想當營長?」
「……,副營長行不?要不連長,排長,最少是排長吧。」
當徐一凡與薛興華討價還價的時候,平壤城的攻防戰已經進入了高潮。戰鬥在南面朱雀門、西南門靜海門展開。二路日軍共計七千人馬分多路進行,但是武器之間的巨大差別讓日軍想一舉突破城防的企圖完全落空,只能憑士兵的生命來逐步消耗守軍。
興華軍的人數雖然少,但用於防守的武器卻相當於二支守城部隊的:清軍的武器完整地留在這裡,興華軍自己帶來了一批,還有上次戰鬥繳獲的日軍武器。
城牆上的火炮不但壓制住了日軍的銅炮和繳獲的清軍火炮,而且還能為城下守軍提供精準的火力支持。按照薛興華的要求,下面的堡壘和戰略要點都安裝了電話,炮兵參謀已經早早劃定了射界,只要堡壘裡的觀察員在電話裡報出敵人所在的區域代號,城牆上的火炮基本能在幾分鐘內發來一顆顆炮彈,有力支援了城下守軍。
但是,日軍這次戰鬥雖然發起倉促,但野津道貫和大島義昌的決心大、態度堅決,加上日軍人數上的巨大優勢,基本抵消了守軍的火力優勢。日軍緩慢但頑強地侵蝕著興華軍的防線,興華軍的士兵一個接著一個地死亡,城下的堡壘一個個丟失。
馬奎站在朱雀門旁邊的城樓上,看著下面前赴後繼的日軍憂心忡忡。他問陸軍參謀魏利賀道:「清軍動手了沒有?」
魏利賀連忙回答道:「早動手了。等會就會把民壯押送過來。」魏利賀擔心地問道,「馬團長,讓從來沒有上過戰場的民壯上去,能有用嗎?」
馬奎很出乎魏利賀意外地說道:「沒用。最多消耗一些日軍的子彈。」
「那……」
「我要讓城裡的人知道打仗了。如果不想下去送死,就跟我老實點,幫我們運子彈、送炮彈,幫我們修補城牆。」
「那還不如直接要他們幫忙就是。」
「你不知道兩害相權取其輕的道路?如果有二件危險的事情命令他們做,他們就會選擇危險性小的。懂了嗎?等下清軍來了,你也這麼安排,讓他們直接給我衝進堡壘裡。我們興華軍能在那裡打仗,他們也能。」
「……,明白!」
馬奎一邊下樓,一邊說道:「這裡就交給你了,誰違反戰場紀律你就殺誰,但你必須給我守住了,否則,提頭來見。……,我去西南門,那裡是野津道貫的主攻方向。」
「是!」
當天開始發亮的時候,野津道貫舉著指揮刀還在督戰,嗓子喊啞了,但還在喊衝上去。
一個參謀急匆匆地走來,湊近野津道貫的耳朵小聲地說了幾句。他先是嗯啊了幾聲,但隨即明白了什麼,眼睛突然圓睜,一把抓住這個參謀的衣領,大聲吼道:「你再給我說一遍!大聲地!」
參謀猶豫地看了一下身邊的軍官。那些傢伙很知趣地離開了一些。參謀這次盡量用平靜的語氣說道:「我們圍剿偷襲者的行動失敗了,他們只逃出了四十幾個人。回到軍營時,他們還發現我們的軍營裡被敵人襲擊,我們留守的所有人員不是被殺就是被抓走。所用物資也被他們運走了!」
野津道貫將參謀猛的一推,厲聲問道:「誰?什麼時候?你的快說!」
「是平壤城裡的興華軍,在二個小時前!」
「不可能!不可能!」野津道貫朝參謀就是一腳,吼道,「我們在攻城,他們在防禦,不可能,他們在撒謊!」後面的他們顯然指那些倒霉的日本士兵。
參謀一個趔趄,他忍住腿上的劇痛,恭順地哈伊了一聲,又說道:「他們找到了一個被敵人刺刀刺傷的情報人員,他說他看到了有二千興華軍出現在莊子附近。他們是從南面過來的。」
「南面?」
「哈伊!」
野津道貫臉色變得蒼白,冷汗滾滾而下。突然,他又舉起了指揮刀,大聲喊道:「隨我衝鋒!」
在野津道貫的鼓舞下,各級軍官爭先恐後地衝到了隊伍前頭,前面的倒下,後面的依然前進,從軍官到士兵沒有一個人退縮,更沒有人因害怕而逃跑。就是受傷了,只要沒死,日軍都咬牙向前射擊。興華軍的炮火炸起的碎肉、泥土落在日軍的頭上,他們理都不理。
在日軍不計人命的攻擊下,西南門城牆下堡壘幾乎全部失陷,望著近在咫尺的城門,日軍士氣大振。
另一路進攻隊伍中,躺在屍體堆裡的三個受傷的日軍,利用黑暗和守軍對他們的大意,他們抱著炸藥包一寸一寸地爬向城牆,花了十多分鐘的時間,留下三條血跡,終於爬到了城牆下。
三個傢伙相識一笑,毅然拉燃了導火索,然後同時高呼:「萬塞!」
守軍的子彈隨之而來,但在他們臨死的那一刻,二個炸藥包同時炸響。
「轟轟——!」的一聲巨響,大地一陣顫抖,這裡所在的城牆如被巨手托起,上升幾米後又向下摔去,接著就是嘩啦啦的一陣聲音。無數的碎磚碎石撒向四面八方,這段城牆上的興華軍慘叫著拋向了高空,整個靜海門被濃濃的煙霧籠罩。
當硝煙和塵土逐漸散開,人們才發現高大的城牆垮塌了一段三十多米長的缺口。
守城的興華軍傻眼了!進攻的日軍眼紅了!
雙方的戰鬥在這一瞬間突然中止,這裡沒有一聲槍響,沒有一枚手榴彈爆炸!
野津道貫用力甩了甩頭,不可置信地看著那個缺口,雖然這個缺口依然陡峭,但刺激得他的心臟一陣陣猛跳。
他用盡全力吼道:「殺給給!」
日軍如夢中驚醒,他們如如蒼蠅見到血一般,嚎叫著朝缺口奔去。
興華軍也醒過來了,遠處幾乎所有的重機槍都調轉槍口,朝缺口前狠狠地傾瀉著金屬彈丸,颶風呼嘯著橫掃瘋狂的日軍,帶走一條條骯髒的生命。
但是,因為地形的限制,重機槍的射界終究有限,大部分子彈被依地勢而修建的城牆,也被垮塌的石頭、磚瓦擋住,日軍一個又一個跳入了缺口,興奮地朝上爬。
剛在靜海門城樓上的馬奎被震倒在地,軍帽也滾落在一邊。幾個軍官和警衛臉色都變了,雙腿不由自主地哆嗦著。內臟被剛才炸藥包炸起的衝擊波沖得難受極了,就如有人伸手在體力用來地抓、用力地揪。
馬奎抽出手槍,大聲喊道:「不想砍頭的跟我衝!」喊著,他迅速站起來,推開欲保護的警衛朝缺口跑去。
劉雲立即抽出手槍跟上,牛長生抽出手槍跟上,肖恩抽出手槍跟上,警衛員們早已經衝到了馬奎的前面……
更多的士兵跟了上來,更的民夫、民壯跟了上來。
狹路相逢勇者勝!
日軍殘暴不畏死,興華軍敢戰不退縮。
雙方在缺口處相撞了,雙方用中文、用日語喊著:「殺——!」「沖——!」
日軍的一顆子彈穿透二個興華軍士兵還有殺傷人,興華軍在日軍發射一個子彈時能發射近五顆子彈,特別手榴彈隨便一扔就可以砸進日軍的人堆中,收拾一大片。
屍體逐步在缺口處增多,開始幾具然後幾十具,後來幾百具……
日軍的殘暴在巨大的死傷前慢慢收斂,衝擊的鋒線在守軍的擠壓下慢慢向城外移動,每退後一米,屍體又多鋪一層。
雙方的鮮血從磚縫、石縫裡滲透下去,只留下漫天的血腥味。
重機槍封鎖了日軍後面的援軍,實際上日軍已經沒有了援軍,他們的援軍、預備隊幾乎都被瘋狂的重機槍絞成了碎肉。
馬奎手槍裡的子彈已經射完,他不甘心地再按了一下扳機,然後將空槍往衝他刺來的小鬼子頭上一扔,只聽通地一聲響,那傢伙哎喲一聲,鮮血從他額頭上衝了下來。
馬奎斜移一步,雙手抓住倒霉鬼的步槍往前一拖,右腿猛地鏟在還在嚎叫還在抹開眼裡鮮血的鬼子。
鬼子再次疼哼一聲,雙手不由自主地鬆開,然後軟軟地倒下。馬奎舉著步槍繼續朝前跑去,刺刀飛快地插進了一個日軍的胸口……
野津道貫此時已經昏迷,一顆重機槍子彈打在他的右肩,連肩帶胳膊和指揮刀一起被轟飛,肢體分離落在一邊的那一瞬間,亢奮的他竟然還沒有發覺,還在朝前猛跑。但在下一秒他就倒了下去。周圍的官佐警衛立即抬起只有三肢的他撤離,付出五個人的性命後,總算撤到了安全地帶。
看著昏迷不醒的師團長、中將,日軍參謀長一籌莫展,等前方匯報部隊全完了,他才下令停止進攻,所有士兵朝南面方向轉進。那裡還有大島義昌在率部攻城。
看著幾百日軍撒腿狂奔而逃,興華軍都沒有再追擊,一個個只是用子彈歡送著他們,不時讓他們留下一具具屍體。
馬奎一屁股坐在地上,也不管地下是污血還是屍體,嘴裡大口氣喘著氣,眼睛看著東方一抹絢麗的朝曦:「如果此時日軍再增兵一二千,這個平壤城能不能保住真難說。」
當太陽升到頭頂,時間快到中午的時間,整個平壤城恢復了平靜,就是薛興華提前凱旋歸來也沒有人太激動。
從霞嵐山戰鬥開始到現在為止,興華軍犧牲數達到了八百多人,這還不包括那些不在興華軍編制內的清軍和朝鮮軍,也不包括新上戰場的民壯。張德彪領導的營在這次守城戰鬥中損失了一半的部隊。
走進指揮部,只有通信參謀徐健業在裡面,他告訴薛興華:日軍撤退了!偵查人員已經追蹤過去。從日軍撤退的情況分析,他們有可能直接退到漢城。
薛興華大喜,連連說道:「太好了!太好了!想不到這些傢伙這麼不經打。」
確實不經打,二萬三千部隊興沖沖地出來,不但戰略目的沒有達到,反而丟下了一萬七千多人,失去了一個少將,四個大佐,十多個中佐,幾十個少佐,還有師團長一條胳膊回去了。
「師長,我們要不要向外宣佈這件事?」徐健業問道。
薛興華搖頭道:「暫時不要。看小日本怎麼說。你認為呢?」
徐健業說道:「我也認為暫時不公佈為好。一是防止世人產生日軍很容易被消滅的錯覺。二是我們現在還沒有立穩腳跟,如果因此而引起日軍全方位的報復,那我們經受不起。」
薛興華說道:「現在我們最要緊的就是加緊休整恢復元氣,同時將高原鎮的物資馬上運過來,放棄那個基地。我們要將平壤建得固若金湯,讓小日本看著平壤就頭痛。另外,我們還有另外一件很重要的事。……,電報房收到有用的信息了沒有?」
「沒有,大部分都是詢問情況的,詢問平壤的情況、詢問我們興華軍的情況、詢問日軍的情況。也有記者提出要來採訪我們興華軍的,另外,漢城的日軍第一句司令部對我們發來了一封最後通牒,要求我們立即退出平壤城讓第五師團進駐,他們保證我們的生命安全。」
「哈哈,現在就是讓他們進駐,他們也不敢來了吧。對了,你馬上把馬奎、胡長石喊過來,再向上海的廖衛先拍一封電報,就說……就說『船暗入平壤』。還有就是給三發市的陳長榮市長和水兒發一封電報,就說我們一切順利。就讓我們一步步露出水面吧。」
「讓我們的艦隊直接到這裡來?」
「嗯。」
「是不是太危險了。」
「就看他們的運氣了,我想偌大的黃海不一定會遇到日軍的艦隊吧。如果日軍不知道我們的行蹤,很難發現的。」
「問題是我們的艦隊到了這裡停哪裡?在茫茫大海裡航行也許沒發現,但要長時間停在海邊,肯定有人會知道。」
「你喊人來吧,我們商量的就是這個事:停泊在哪裡最好。」
「我們的電報是不是太明顯了?能不能用暗語?」
「自從中日宣戰之後,按照現在的國際慣例,所有民間電報和進去中國、日本的電報都只允許採取明碼,以防止間諜用電報傳遞情報。你不知道?再說,『船暗入平壤』似明實暗,沒有幾個人能知道這個船是我們運煤的貨船還是我們的艦隊。清政府的偵知處不會為難我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