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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激情甲午 第217章 海上陷阱 文 / Robin謝

    第217章海上陷阱

    王岳亭反問道:「不還有你的情報參謀張思卿可以幫我嗎?」

    薛興華馬上拒絕:「他現在管理我手頭的情報都忙不過來,哪裡有心思管你的事。」

    王岳亭說道:「你這裡必須加人。你看人家小日本一個旅團司令部都比你這個司令部規模大得多。」

    薛興華歎了一口氣道:「我哪裡能找到這麼多人?不是什麼人都可以幫忙的。這幾個人還是我花了好多精力才找來的。你們都還不是科班出身,一個個在咬牙挺著。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最喜歡的還是像胡長石一樣上戰場,殺他一個痛快淋漓。」

    王岳亭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說道:「這是你下的命令,我就是最不願意也只好幹下去啊。」

    第二天,水兒又拍來一份電報:「物資船隊觸礁,返家。」

    看了這封報告壞消息的電報,薛興華鬆了一口氣,對被他喊來的王岳亭道:「水兒那邊的效率不錯,很快就查到了這些。」

    王岳亭看了電報,稍一思考就明白了電報的真正意思:水兒暗示日本間諜已經掌握了興華軍劫持比利時貨輪擊沉西班牙艦隊的證據,為防止西班牙人翻臉,她已經停止向菲律賓的基地運送物資。

    王岳亭急忙說道:「那我們存放在基地的物資不就危險了?」

    「呵呵,你還不想付出一點代價?」薛興華說道,「你放心,浪費不了多少物資的。從這裡過去的我們船隊不是已經到了那裡裝貨嗎?正在運往那裡的貨船肯定會直接朝這裡駛來。加上西班牙人不會說翻臉就翻臉,他們還有驗證還要請示國內,沒有十天半月絕對不會和我們打仗。我們興華軍無論是海軍還是陸軍都已經被他們強,暫時除了口頭警告之外,很難有實際動作。」

    「那就好,那就好。」王岳亭老頭似地哆嗦,接著又問道,「他們會不會趁我們主力在朝鮮之際直接進攻三發市?」

    「我想水兒他們應該有這個心理準備。僅僅是西班牙人我倒是不怕,我最……」

    薛興華一臉的凝重,王岳亭也一臉的擔心。

    但是,幾天之後當一份從旅順送來的情報到他手裡時,薛興華已經沒有心思考慮三發市的事情了:日軍海軍在旅順半島測量海岸地形,有可能在遼東半島登陸!

    看了這份情報,薛興華幾乎沒有思考,立即命令情報參謀徐健業給北洋軍發出電報:「日軍近期將在遼東半島的花園口登陸!」

    徐健業對薛興華這種神仙似的武斷已經具有了完全免疫力。他聽到之後,馬上將記錄的電報內容請薛興華簽字認可,然後轉身就朝電報房走去。

    在此之前,薛興華已經用漁船偷運了不少繳獲的武器送到遼東的金州。他給情報頭子王岳亭的解釋是日軍將攻打金州,那裡缺少武器。說話的口氣也是如神棍似的。

    前世歷史上,日軍進攻遼東半島是在1894年10月24日凌晨開始的。當龐大艦隊到達花園口附近海面時,岸上並無清軍的一兵一卒。日軍於當日早晨七點二十五分順利上岸,他們在這裡一直用了十四天的時間轉運了所有進攻的人員、戰馬、大批輜重上岸。一直沒有看見一個守軍來意思一下。

    當然不想這種事重演,除了給北洋軍拍發提醒電報外,薛興華還要求徐健業三天之後拍發他和陸軍參謀魏利賀共同書寫的一篇文章給《風雨報》要求其刊登。文章不但公開宣稱日軍將在遼東進行進攻,同時分析了防守金州的重要性:「金州在,旅順在;金州丟失,則旅順不存。」為了提醒守軍,薛興華還根據前世的一些記憶指出在防守金州的同時,也應該注意加強金州外圍要地的防守,特別是石門子的狍子山、台山一帶,以及三十里堡、乾河子到十三里檯子一線。

    當然,薛興華不是神仙,生長在南方的他不可能清楚地記得什麼石門子、台山、十三檯子之類,這些都是情報人員將那裡的地形繪製好之後,興華軍的幾個軍事人員處在日軍的立場上考慮得出的。薛興華他記得日軍是從花園口登陸,記得先打下金州,然後進攻旅順港的。有了主線索,那些小線索就靠大家來湊了。

    刊登這篇文章的主要目的不是告訴李鴻章和他的手下怎麼打仗。他們駐守在那裡,肯定知道那裡應該守哪裡不能放棄,如果他們真心想守的話。

    刊登文章的目的只是將他們「逼上梁山」,逼得他們重視這件事。今後一旦清軍沒有守或者沒守住,他們將承擔更多的輿論壓力和朝廷的責問,另一方面也進一步提高興華軍在國人中的形象:連局外人興華軍都如此關心,你們北洋軍還不去守的話,實在該殺!

    在文章的最後明確說明興華軍已經拍發了相關電報給北洋軍,以李鴻章大人督促守軍重視金州的防守,防止這個李大人推諉。同時,興華軍提出願意無償資助部分槍支彈藥給守軍,並在朝鮮向日軍發起進攻牽制日軍兵力,不使在平壤附近的日軍抽調到遼東和鴨綠江一線。

    安排了這件事,薛興華又找馬奎詢問了平壤城的城防工程建設情況,得到馬奎的肯定回答後,他要求馬奎留下足夠防守的部隊,在保證平壤城和部隊不出現大損失的前提,他們和胡長石的部隊一起向日軍發起小規模的攻擊以吸引日軍。

    馬奎難得地笑了,說道:「你又不到哪裡去,不就是樸家灣嗎?現在這裡到那裡的電話已經架通,你有什麼一個電話就解決了。還用得著又是檢查城防,又是安排各種事情。我們進攻也不是今天說進攻明天就能出發的。」

    薛興華這時才發覺自己婆婆媽媽了一些,二話不說就騎著馬直奔樸家灣而來。

    在海軍作戰室裡,各部門的主官基本都到了,他們是:陸軍第一團團長田虎、海軍司令林啟龍、海軍陸戰隊團長關應雄、軍情團長王岳亭、炮兵團長王勝道、海軍參謀長趙嚴楚、後勤團長秦洪剛、旗艦上海號艦長柯良玉、天津號艦長林華、海軍參謀王傑民、陸軍參謀魏利賀、情報參謀張思卿、後勤參謀馬健、通信參謀徐建業等等。

    不用猜,大家都知道有大事發生。所有人都眼睜睜地看著薛興華,閒了這麼久,都想好好地幹一場。特別是關應雄簡直就是躍躍欲試,田虎也沒好到哪裡去,看向薛興華的眼睛睜得大大的。

    薛興華看手下求戰心迫切,心裡也很激動,問道:「你們這幫傢伙都熬不住了?」

    關應雄說道:「誰能熬得住,看著小日本的軍艦在我們眼皮底下晃來晃去,好像他們很厲害似的。真是氣死人!」

    薛興華開玩笑道:「你海軍陸戰隊湊什麼熱鬧?就是打仗也沒有你們的份吧?」

    關應雄胸口一拍,說道:「怎麼沒有?我早已經相中了一件好事。而且這種事還只有我們海軍陸戰隊最合適。」

    「哦,你說說。」薛興華一下還真被這傢伙說得來興趣了,眼睛看了林啟龍一眼。林啟龍笑了笑,顯然關應雄之前和他說過。

    關應雄說道:「我們早摸清了日本艦隊每天來這裡的規律,只要你下令打。我們海軍陸戰隊可以立即在日本艦隊來回的路線上布放水雷,管叫它們心痛得嗷嗷叫。」

    說著,他指著大同江江口的地圖說道:「日本艦隊每次來都是呈二列縱隊穿過這裡,路徑大致有三條:一條走入海口這個小島的內側,正好在我們岸上火炮的射程之外,在我們面前耀武揚威一番走了。一條走這個小島的外側匆匆而過。第三條路徑是走外海,離這個小島二三里遠走過。他們返航也都是走的那條路徑。」

    薛興華問道:「那你怎麼布放水雷?三條路徑他們肯定是隨機選擇,而每條路徑的寬度也不窄吧?我們哪來這麼多水雷部分。」

    關應雄笑道:「我不知道他們是不是隨機選擇,我只知道他們上一次走的路肯定與下一次走的路不同。今天這一次他們走的是小島外側,那明天走的路不是內側就是外海。外海我們的水雷效果不大,但明天我們在內側布放水雷的話,就有一半的希望。如果他們明天走外海,那麼後天我們就可以同時在小島的內側和外側同時佈雷,那他們非中一次水雷不可。」

    薛興華也來了興趣,連忙問道:「那你們是怎麼考慮這二條路徑寬度的?我們總不能在他們可能通過的區域都佈雷吧?還有,這些水雷我們如何得知它們今後不害我們自己的艦隊?」

    因為外海的路徑太不易把握,薛興華自動忽略了那一條。現在可不是第一次世界大戰、第二次世界大戰的時候,不可能有那麼多水雷來封鎖一條海峽一大片區域。而且這裡是大同江的入海口,正對入海口的水雷容易被大同江的江水沖走,漂浮在黃海裡不知道最後誰中標,布放在大同江入海口側面的水雷又容易被入海口形成的紊流帶入不確定的區域,基本屬於害人又害己的行為。為了保護入海口,不讓日軍艦隊進入,興華軍在大同江裡採取的都是用固定位置的錨雷,既不讓江水將它們沖走,又可以在戰爭結束或告以段落後取走或直接摧毀。

    所以在這裡興華軍沒有肆意採取布放漂雷來阻擋日軍艦隊的通行,日軍艦隊也沒有布放水雷來封鎖興華軍艦隊的出入。

    關應雄成竹在胸地說道:「我們用繩雷!」

    薛興華一愣,問道:「什麼是繩雷?用繩子來牽著它們?」

    「對!這是我手下的一個營長告訴我的,就用朝鮮人這裡打井水用的轱轆,被水雷當打井水的桶,可以用搖轱轆的辦法隨我們將水雷安放在哪裡。我們先事先放一段距離,只要我們的情報人員看到日艦過來,測量好大致距離之後,我們就在岸上、水裡搖動轱轆。將它們拖回來一些或者讓江水再沖遠一些。你想,他們能不挨炸嗎?除非他們能飛上天去!」

    薛興華心裡開始也是一喜,但馬上想到了一個問題,說道:「這麼做不容易吧?入海口又不是到處都有海島讓你們安置轱轆,萬一敵人先發現你們用炮打的話,那些光禿禿的小島怎麼讓你們藏身?你們總不能在水下安裝轱轆,在水裡搖動轱轆把吧?就算你們不凍死也沒力氣搖啊。」

    關應雄笑道:「就是在水裡。不用我們搖。我們事先把距離放短一點,等接到測量人員測出的距離後,就把轱轆上的卡銷抽出來就行,讓大同江的江水沖著水雷往海裡走,等長度夠了就把卡銷插進去就行,很簡單的事情。他們做完這二個小動作,就穿黑色衣服趴在那些礁石上,除非敵人走到身邊才能看見。」

    林啟龍笑著插言道:「師長,你就不要懷疑了。你考慮的這些問題我們都一起商量過,以前我比你還不相信這個辦法,可做了很多次試驗以後,我們認為效果還是不錯的。至少不會浪費我們有限的水雷,炸不響就把它們取回來,就如錨鏈固定水雷一樣。現在我們在入海口那些礁石周圍的水底下偷偷安上了六十三架轱轆。距離遠的可以放到一公里,近的可以放四百米。只要你一聲令下,我們就開始掛雷。到時候你就看關團長的好戲吧。」

    薛興華笑了笑,說道:「好,我不懷疑了。不過,你們怎麼在水底固定轱轆的?」

    這話一問出口,幾乎所有海軍將領包括關應雄都笑了,這讓薛興華等人莫名其妙。

    林華笑道:「我們先斬後奏了,全部用水泥做了幾百斤重的『u』字形墩子,在上面預留了二個圓孔。用一根木棒往裡一插,轱轆就裝在裡面。用軍艦上提升炮彈的起重機將它們一個個放在礁石周圍的水下就行了。」

    喝過洋墨水的人為了說明水泥墩的形狀連英文字母都用上了。

    薛興華很快就明白了這個轱轆的形狀和作用。從他們的談話發言看,這個主意已經得到了海軍大部分人的認同,很多人都想試一下,想把日本軍艦揍到海底。

    雖然薛興華還有一個疑問:大同江的江水有這麼大的力氣,沖得這麼多水雷往外海跑?如果牽引它們的繩子絞在一起怎麼辦?但是他沒有再問這些問題,而是直接問道:「明天能使用嗎?」

    關應雄馬上說道:「能!我們現在就開始掛雷,在明天吃早飯前就可以安排妥當,只要他們敢來,就炸了他娘娘的。」

    薛興華問林啟龍道:「你們準備怎麼配合?」

    林啟龍回答道:「我們的艦隊在大同江口待命,同時岸上的火炮也進入隨時發射狀態。只要日本艦隊的隊形被我們的水雷炸亂,艦隊就從預留的安全通道衝出去,專對離大同江口近的軍艦下手。我們五條軍艦完全可以拉下他們二三條軍艦。」

    薛興華說道:「我們可以將天津號也加進去。」

    「不保密了?」林啟龍高興地問道,「有了它,我們可以與日本艦隊面對面地搏殺!他們最大的軍艦是金剛號巡洋艦,才2284噸。我們的天津號有4568噸,剛好是它的二倍。他們十艘軍艦未必能幹過我們。」

    薛興華說道:「日本人已經查到了這艘軍艦是我們從智利手上轉買來的。那就讓它出去闖一闖。不過,我們暫時還是不要和日本人死拼,在確保天津號不受損不影響二個月之後一場大海戰的情況下,你們可以將她投入戰場。我相信日本之所以留十艘軍艦來監視大同江口,就是因為他們知道我們有天津號。」

    林啟龍想了想,說道:「如果是這樣,那就提防他們將我們引向外海區,用這些軍艦拖著我們,阻攔我們進大同江口,然後配合聞訊趕來的主力艦隊對我們圍殲。」

    薛興華說道:「他們很可能是這麼打算的。」

    林啟龍對艦隊參謀長趙嚴楚道:「趙參謀長,根據這些情況的變化,你帶人重新擬定一份作戰計劃。」

    趙嚴楚很標準地舉手敬禮回答:「是!」

    晚上,長沙號炮艇和徐州號炮艇出了大同江口,幫助關應雄的海軍陸戰隊將水雷一個個從炮艇裡吊出來掛在水下轱轆的繩子上。因為事先做了充分的準備,他們的動作都很快,當水雷起吊的時候,海軍陸戰隊士兵就跳入水中,水雷入水剛從起重機上取下,泡在冰冷海水裡的海軍陸戰隊員就很快將繩子繫在水雷的把柄上。

    每顆水雷不用十分鐘就可以掛完。後來跟隨一艘漁船,掛雷的任務一完成,泡在水裡的海軍陸戰隊員就上漁船換衣烤火。其他穿黑色衣服的隊員接替他們潛伏在附近的礁石島上值守,三個小時一輪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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