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28章 文 / 絕對領域
第28章
到了那個時候，斗爺的自由也就更近了一步。
呼……
葉歡吐了一口氣，從修煉狀態中醒過來。雖然修煉洗髓經已經沒有什麼明顯的感覺，不過每次修煉完，他還是會感覺身體舒服了不少。
「成了？」葉歡大喜，衝過去抓起玉瓶，問道：「我現在是不是能喝下去了？苦不苦？」
「不苦，不過想死你就喝吧。」斗爺微微一笑：「以你現在的體質，固本培源散的威力是承受不住的，只能通過外部途徑慢慢吸收。比如找一個裝滿水的木桶，把藥倒進去，坐在裡面修煉洗髓經。這樣能緩慢吸收藥力，而且隨著洗髓經的運轉，吸收的也可以均勻一點。」
「擦！這麼麻煩？」葉歡是個怕麻煩的人，頓時皺眉。
「你也可以吃下去啊，反正你不怕死……」斗爺拍了拍手，笑道：「如果你一邊修煉一邊吸收，我估計最多一年時間，你就能開始修煉鬥氣了。」
「真的？那好吧，麻煩是麻煩，總比拖時間好。」
「對了，這些藥夠你用一個月的。一個月之後，你要買新藥材回來補充。」
這些藥材花了葉歡將近三萬金幣，一年十二個月，也就是還要花三十三萬金幣。擦！這些都是錢啊……
冬去春來，夏盡秋收，不期而至的一場大雪，讓偌大的曜火城每一個角落都鋪滿了妖嬈的銀色。唯獨一個方圓不足百米的小樹林，看不見一絲雪的影子，落了葉子的樹木像光頭的傻子一樣佇立著。
吱……
尖銳的破空聲彷彿能把人的耳膜穿破，一道細而堅韌的罡風劃出幻影般的銀色弧線，抽在來不及躲避的葉歡那赤裸的上身。葉歡悶哼一聲，跪倒在地。已經傷痕纍纍的小軀體，又添一道鮮紅的痕跡。
背上那火辣辣的血痕，帶著疼痛鑽入葉歡心裡，感覺就像下半身已經漂浮起來似的不真實。
「第二十三鞭了，差不多應該是今天的極限了吧。」不遠處斗爺翹著二郎腿，看著渾身發抖的葉歡心想。
罡風之鞭是斗爺用靈魂力凝聚出來的，雖然剛才只用了大斗師級別的力量，但葉歡沒有鬥氣護體，只憑肉身硬扛竟抵抗了二十三鞭。就算是斗爺自己，遙想當年這個年紀時恐怕也做不到，所以他已經很滿意了。
「呸，再來！」
罡風吹起的雪屑，猶自在光影交錯的林隙之間遊蕩。葉歡猛的從地上站起來，呸了一口帶血的口水，驕傲的對斗爺喊道。
陽光傾灑在他那猶帶稚氣的臉上，如同一尊充滿力量感的雕塑，寫滿了不服輸的自信。
葉歡今年八歲了，一年多的艱苦修行，除了讓他看起來比平常孩子看起來更高、更結實一些之外，更重要的是給了他面對困難時的堅定意志，和對痛苦的忍耐力。他早已經不是一年前那個看見困難就跑，看見錢就追的小乞丐了。
「哈哈，今天又破記錄了，你數了沒有？」沒想到葉歡還能堅持，斗爺臉上不禁浮出一抹欣慰的笑意。葉歡表現出來的鬥志是他很欣賞的，畢竟沒有鬥志的天才就像放在盒子裡的寶玉，其實和石頭沒有區別。
「我才懶得數！我就是不信了，感覺明明只要多跨一步就能躲過去，卻偏偏總是慢了半拍！我非要躲過去不可！」
葉歡搖了搖頭，被人抽得皮開肉綻，還去數到底被抽了幾下，這不是犯賤嘛！
「你想躲過我的罡氣之鞭？沒戲。還是好好修煉洗髓經，爭取能多挨幾鞭子吧！」斗爺得意的笑著，說時右手已經舉起，略一擰眉，中指指尖便有一道凌厲的罡氣沖天而起。
「去！」
那道罡氣化作一條細而堅韌的鞭子，宛如一條遊蕩在草叢中的毒蛇，朝葉歡凌厲抽去。
「吱！吱！吱……」
小樹林裡一陣陣罡風洗劫而過，帶起刺耳的破風聲。中間混雜著皮肉綻開的響聲和痛苦的悶哼，讓人聽的心驚肉跳。
斗爺下手極有分寸，每一天甚至是每一次的力度都是經過精心計算的，絕對處於葉歡當時身體能承受的最大臨界點。只有這樣才能既不重傷葉歡，又能夠通過每次鞭打把他身體的承受上限提升一個層次。一個多月前他只用普通斗者的力量，葉歡最多只能堅持五六鞭而已。今天他使用十級大斗師的力量，葉歡竟挨到了三十一鞭才徹底不能動彈。
葉歡癱倒在地上，舉起右手透過指間縫隙遙望著湛藍的天空。鬱悶啊，還是慢了一步。
「別裝死了，快回去用固本培源散浸泡身體，同時運行洗髓經功法。要不然體內的淤血凝固，會讓你經脈堵塞，從此變成一個廢人的。」斗爺慢悠悠飄了過來，說完之後便化作一道光線閃進了金色的納戒中。
葉歡摸了摸這個改變了他命運的戒指，慢慢從地上爬了起來，一瘸一拐的向林外走去。他絕不能成為讓葉自在傷心的廢人，而必須是他的驕傲。
……
「喲，葉大少爺，又去鍛煉身體了？沒用的，你是不能凝聚本能之氣的廢人，就算把身體煉成石頭也擋不住鬥氣的攻擊！又何苦折磨自己呢，做一個廢人不是也很好嗎，吃好的住好的，我都不知道多羨慕你！」
葉歡拖著傷痕纍纍的軀體，幾乎是快要挪到自己住的松岳小築時，身後響起一聲刺耳的嘲笑。
「葉鵬……」葉歡心裡苦笑，緩緩轉過身去。
眼前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小男孩，穿著一身用塞北靈貂皮縫製的雪白長袍，富貴氣襯得他那比常人更高一頭的身形更加挺拔。鼻高眉深，額圓頰窄，生得也頗為英俊。眼神透露著肆無忌憚的驕橫與自負，宛如王子。他旁邊則簇擁著三個年級相仿的男女，也對葉歡露出濃濃的鄙視之意。
葉鵬，葉家二長老的長孫，葉家的天才。四歲就凝聚了本能之氣，十一歲成為一級斗者，去年更以區區十三歲突破為三級斗者。比曜火府天才李文亮更加出名，也被全族寄予了厚望。原本葉歡失蹤，葉鵬被認為是最有希望順位繼承的人選。沒想到「葉歡」又回來了，雖然是個廢人，卻已經有足夠的理由讓葉鵬去仇視他了。
葉自在閉關的這段時間裡，找葉歡的麻煩，幾乎是他每天的必修課。半年前葉歡還沒有脫離乞丐習氣，對他們的嘲諷有時還會故意作賤自己幾句，來免卻一些麻煩。後來心智愈趨成熟，對他們的嘲諷開始保持沉默，來了個充耳不聞。
「傻逼……」
看著不可一世的葉鵬，今天的葉歡，卻從嘴角冷冷吐出了兩個字。
「鵬表哥，他是不是死了啊？我們這次是不是有點過火了，畢竟他是……」葉蓉蓉看著被葉鵬等人圍毆之後，趴在地上紋絲不動的葉歡，有些害怕的問道。
葉蓉蓉是葉家本家的庶出孫女，嚴格來說只是葉家的親戚。去年她十二歲就達到了七段斗之氣，族裡的長老認為她天賦不錯，破例接入府內撫養。可能是女孩子比較早熟，葉蓉蓉十分珍惜這個來之不易的機會。從進入葉家開始就主動接近葉鵬，融入了他的圈子。她也知道葉家這一輩中最有前途的就是葉鵬，跟他把關係搞好了，對將來只有好處。
「打死了又有誰能拿我怎麼樣？他只是一個廢人……」葉鵬嘴上雖然強硬，心裡卻也有些害怕，畢竟葉歡的身份特殊，因此說話時嘴皮都哆嗦了。
「鵬哥……要不，咱們跑吧，反正也沒人知道！」旁邊的葉江也害怕了。他和葉蓉蓉一樣都是葉家的旁親，如果被人知道他參與了圍毆葉歡，恐怕沒有人會保他。
「是啊，跑吧！」另一個參與圍毆的葉慶也害怕了。
哼……
受驚的葉鵬正準備帶他的狗腿子們逃跑時，倒在地上的的從地上爬了起來，渾身沾滿了雪泥都濕透了。搖搖晃晃的站在一邊，似乎很吃力。
「你的拳頭是師娘教得嗎，一點力氣都沒有。虧你還是葉家的天才呢，我看也不過如此吧！」葉歡冷冷瞥了一眼滿臉詫異的葉鵬，嘴角劃出一道嘲弄的弧度。
經過洗髓伐骨和斗爺的訓練，幾個十二三歲的孩子的拳頭，又怎麼會傷得了葉歡。只不過因為才被斗爺用罡氣之鞭抽了三十幾下，在驟然被人圍毆的情況下，由於憋氣才暫時暈厥過去罷了。
「哼，廢人，還敢大言不慚。今天不打死你，我就不是葉鵬！」葉鵬看葉歡不僅沒死，還敢嘲笑自己，頓時火冒三丈。催動氣海凝聚鬥氣，雙手快速結出一個手印。
「清霜掌！」
一道狀如白霧的鬥氣掌印，從葉鵬平推的雙掌中射出。清霜掌只是一級鬥技，凡是凝聚了斗之氣的人都能學習。不過葉鵬是三級斗者，清霜掌從他手裡擊出，威力也要比初級斗者大出許多。
「啊！」
葉江等人發出一聲驚呼。圍毆葉歡時他們只用了拳頭，因為知道再微弱的鬥氣所蘊含的力量也不是平民的身體能承受的。更何況葉鵬已經是三級斗者，而葉歡則是一個連本能之氣都沒有的廢人。
就在所有人都以為葉歡死定了的時候，葉歡的身影卻像鬼魅一般向左平移了一步，速度快得眾人只覺得眼前一花而已。只是一步，清霜掌恰巧從他身旁呼嘯而過，擊在後面的假山之上，竟將那假山震碎了一角。
「切，連鬥技都是和師娘學的，速度這麼慢。」葉歡嘴角再次劃出一個嘲弄的弧度。
他嘴上雖然說得輕鬆，額頭卻已經不爭氣的冒了滴冷汗。剛才那一下完全是他本能的閃避，彷彿潛意識裡能看出葉鵬出手的時間和路徑，身體自己就做出了判斷和反應。他不知道就算這一掌打在他身上，也不會造成多大的傷害。斗爺那十級大斗師力量的罡風之鞭他都能承受三十幾下，何況只是區區一個三級斗者的低階鬥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