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61章 文 / 絕對領域

    第61章

    「三年之約，今天就來做個了斷吧！」葉歡心中也頗有些感慨，目光望向坐於高台之上的葉自在，捏了捏拳頭。

    葉自在敏銳地感覺到了葉歡的目光，轉過頭看到他堅決的眼神，心頭欣慰之餘更多的是糾結。偏過頭看了一眼滿臉妒色，目光陰騖的葉鵬，微微歎了一口氣。

    他何嘗不想葉歡在人前揚名，但雖然他已經可以修煉，時日畢竟尚短，和已經八級斗者的葉鵬比試幾乎毫無勝算。而且葉鵬祖孫對葉歡成見甚深，葉鵬又一向被寵溺壞了，要是比試時下手不知輕重，只怕葉歡要吃大虧。原本想主動忽略這個賭約，畢竟小孩子的打賭就算不曾實踐，也沒有什麼影響。但現在從兩人的表情來看，似乎這個賭約已經是無法避免了。

    「這一場，葉蓉蓉勝！還有挑戰者沒有？」二長老滿意的點了點頭，拍了拍葉蓉蓉的肩膀，示意她坐回去休息。

    葉蓉蓉雖非他親孫女，總算是二房一脈的骨血。不僅是葉家七名蠱雕學院學生之一，今天還力壓族內眾多精英子弟，一場不敗。這種時刻二長老也是與有榮焉，因此並不介意施捨一點誇讚給她。

    擂台下響起一陣驚歎之聲，葉蓉蓉已經勝了三人，都是二級斗者。而且勝得非常輕鬆，顯然蠱雕學院教會她的東西，要比在葉家時學到的東西更多更好。

    感受著無數仰慕和嫉妒的目光，葉蓉蓉輕鬆地吐了一口氣，面露得意之色。葉家少年一輩中，她如今也算是絕對的明星之一。這對於一個寄宿在這裡的外家子弟而言，是無與倫比的榮耀。謝過二長老，正要轉身回座位時，擂台下忽然傳來一個平靜的聲音……

    「我要挑戰葉鵬！」

    所有人的目光都向後望去，集中在一個身形因為還處於發育期，而顯得略有些單薄的黑袍少年身上，正緩緩向擂台走去。兩個絕色小美人兒，各自依隨他的身旁。不過一個冷眼旁觀，負手自立，高貴得俯視一切。一個垂首捉衣，未言先羞紅了雙頰。

    轟……

    人群沉默片刻，頓時發出如雷般的議論之聲。每個人都看著黑袍少年，目光中閃露出驚疑之色。有的表情迷茫，有的佩服，更多的則是不屑。

    「終於要出手了嗎？總算這趟沒有白來！」

    原本以為葉歡臨陣退縮的觀禮嘉賓們，心中無不落下了一顆大石頭。要是葉歡今天不參與比試，他們也無話可說，畢竟這是葉家內部的測試。但這些人不期而至就是為了確認葉歡的實力，總算他沒認慫，觀禮台上立刻爆發出一陣雷鳴般的掌聲。

    其中以李文亮的嗓門最大，吵得旁邊的賓客對他側目不已。

    「葉歡哥哥，小心！」來到擂台下，璟兒淡淡的看了一眼瘋狂的人群，對葉歡輕聲說道。

    趙琳也看著他，目露擔憂之色。現在的她已經把葉歡和璟兒當成世界上唯一的朋友……不，是親人。

    「放心吧，以前他們施予我的，今天我都會還回去的！」

    葉歡捏了捏璟兒的手，微笑著對趙琳點了點頭。深吸了一口氣，邁開大步，緩緩向前走去。

    葉歡幾乎是慢慢爬上擂台的，動作之慢，舉止之笨拙，讓幾乎所有人都為之側目。

    擂台邊的樓梯從一開始就是擺設，所有挑戰者不論如何都不願意落了氣勢，就算不能一步躍上，也會提縱幾次。唯獨葉歡真的是從樓梯走上去的，看樣子還有些吃力。

    他們不知道，葉歡的身上戴著重逾千斤的天冰圓環。

    觀禮台上的嘉賓，也都露出了一絲失望。看來傳說並非真實可信，如果葉歡真的能夠修煉，而且打敗了梵天宗的二級斗師的話，他的動作不會這麼生硬笨拙。

    連一直對他信心滿滿的慕容瑜喧和李文亮，都目露懷疑之色。依舊目光堅定的，唯獨只有站在場邊的璟兒。

    「葉歡哥哥，去證明你自己吧，讓所有曾經你受過的屈辱，都一次抹掉！」

    璟兒腦海中閃過當初那個被葉鵬打得頭破血流，狼狽不堪的葉歡的影像，心中默默的對說道。趙琳輕輕抓住璟兒的手，雖沒有說話，但掌心裡溢出的汗水，說明了她內心的緊張。

    葉歡終於爬上了擂台，緩緩走入擂台中心，和早已經等得不耐煩的葉鵬照面。瞧見對方輕蔑的臉色，嘴角劃起一個飽滿的弧度。為了不浪費鬥氣，他剛才完全靠身體支撐天冰圓環的力量，現在微微有些喘氣。

    整個廣場頃刻間安靜下來，所有人都饒有興致地盯著台上對峙的兩名少年。一個是傳說中不能凝聚本能之氣的廢人，卻屢屢改變曜火府命運和葉家命運的傳奇。一個是從小就背負天才之名，十六歲就達到八級斗者，進入蠱雕學院兩年的風雲少爺。所有人都想知道，這兩個人之間的對戰，結果究竟會是什麼樣的。

    望著場中神色從容，並無半點懼色的葉歡。坐在擂台旁的葉蓉蓉，目光中透露出一絲迷茫之色。說起來她對葉歡的好奇，並不比其他人更弱。從小到大，她見過的葉歡都是如此從容不迫。不論是他當初被欺負，還是現在，渾身上下都散發著堅定的自信。

    哪怕是現在，面對一個葉家無人敢戰的八級斗者，他的神色之中，依然是那樣從容。

    葉蓉蓉很想明白，他究竟是自信，還是愚蠢……

    場中擔任裁判的二長老，此時臉色頗為精彩。沒有一個人比他更自信，葉鵬這個被他寄予厚望的孫子，會精彩漂亮的贏得這場比賽。而當葉鵬顯示出他的天賦和實力後，絕對會影響整個家族對他的評價。

    可惜比試開始之前葉自在就給他定下了嚴格的規定，不能讓這場比試發生。雖略有些不甘心，但也無可奈何，看了一眼葉歡，大聲說道：「按照規定，本次比試不允許越級挑戰……歡兒，鵬兒現在已經是八級斗者，也就是說你需要至少達到四級斗者階段，才能挑戰他……」

    廣場上頓時出現此起彼伏的歎息聲，這個規矩是剛開始就公佈了的。剛才只顧著興奮，完全忘記了葉歡其實並不具備挑戰葉鵬的資格，至少在擂台上是如此。就算葉歡從小就開始修煉，以他現在十二三歲的年齡，只怕也達不到這個級別。更何況誰都知道，他修煉的時間並不長。

    「四級斗者嗎？」葉歡無視周圍的譏諷之色，摸了摸鼻翼，淡淡的說道：「我好想剛剛夠這個資格！」

    嘩……

    廣場上頓時一片嘩然，所有人都像瘋了一般望著擂台中央的葉歡，議論紛紛。

    「什麼？」二長老也是無法相信，皺眉道：「歡兒，鬥氣級別是可以通過顯氣水晶測出的。你不必為了一時的玩笑，做這種冒險之舉。」

    葉歡淡淡一笑，心知他們對自己的偏見根深蒂固，說道：「如果二爺爺不相信，可以用水晶測試一下。如果不夠級別，我認輸就是了。」

    說罷葉歡負手在背，退在一旁，靜靜等著二長老的裁斷。所有人看到他有恃無恐的模樣，心中都是將信將疑。二長老看了看觀禮台上的葉自在，後者一臉激動，對他點了點頭。

    「那好吧，葉重，去將顯氣水晶取來。在這擂台上當著大家的面測試……」二長老無奈的對台上的葉重喊道。葉重點了點頭，看了一眼淡定自若的葉歡，身形一閃便飛躍而出。

    御風而行，是斗皇級別的特徵。在一片驚歎聲中，葉重的身影消失在廣場中。

    「呵呵，這個小鬼看來真不簡單呢！」看台上和達微微一笑，對旁邊美目中露出火熱情感的慕容瑜喧笑道。

    慕容瑜喧淡淡一笑，說道：「看起來，今天的比試會很精彩！」

    不一會兒葉重便如一陣風一般出現在擂台上，懷中抱著一個紫色的通體透亮的水晶球。二長老接過水晶，舉在雙掌之上，猶豫的問葉歡道：「歡兒，你確定要測試？」

    葉歡點了點頭，目光中無比堅定。

    「唉，既然如此，那就聽你的吧！」二長老歎了一口氣，若是葉歡真的達到了這個級別，那麼十個葉鵬，也不能換他了。

    二長老口中喃喃自語般發出輕微的聲音，離得近的人能聽出來，是一種奇異的語言，顯然是咒語一類的偈句。水晶球在咒語聲中逐漸泛出微弱的紫色的光芒，看上去猶如黑色的月亮。而隨著二長老的咒語落下最後一句，紫水晶驟然發出耀眼奪目的光芒，竟如紫色的太陽般懸浮在半空中，一動不動。

    「來吧，把手按在上面，輸入一點鬥氣！」二長老對葉歡說道。

    葉歡的心情也略微有些激動，吸了一口氣，緩緩走到水晶前。在讓人窒息的靜謐空氣中，緩緩將左手放在了水晶上。

    一團火紅的氣流從水晶球底部升起，慢慢蒸騰而上。所有人的目光都緊盯著那團紅色的氣流，連眼睛都不敢眨。

    「就算是吃仙丹，三年時間要達到四級斗者，也是做夢的吧……」葉蓉蓉望著紫水晶，喃喃自語。話音未落紫水晶中的火紅氣流蒸騰數秒之後，勃然噴發。緊接著水晶上方緩緩映射出四個金色大字……

    「斗者，四級！」

    所有的目光，都呆滯的望著紫水晶上的金色大字。許多人的臉上，還凝固著來不及釋放的嘲笑。但這些嘲笑，他們一輩子也沒有機會釋放了。

    全場寂靜，連呼吸都沒有了。貴賓席上，慕容瑜喧雙手掩著嘴唇，美目中淚光閃爍。擂台下，璟兒溫柔的望著場中施施然的葉歡，心情也有一些不平靜。

    「葉歡哥哥……」璟兒在心中默默念叨了一句，嘴角劃出了驕傲的微笑。

    四級斗者，不知道葉歡達到這個境界用了多久。人們只記得兩三年前，在提起葉歡時還是搖頭歎息，為他無法凝聚本能之氣而遺憾。但今天紫色水晶卻用簡單的四個字，讓所有人都閉上了同情或者嘲笑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