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118章 文 / 絕對領域

    第118章

    「黃呈，丹堂不是缺一位副堂主麼？讓單小臣來做吧！有你看著他，也不會出什麼意外。」

    「是，宗主！」那名叫黃呈的三十幾歲模樣的漢子聞言毫無異議，跪倒在地領命而已。

    兩人說話之間，紫色丹霞已經消失不見，天空再度恢復了正常。畢竟只是一色丹霞，在真正的強者眼裡，並沒有什麼了不起。不過這一道丹霞的出現，卻是讓整個首都足足熱鬧了三天，所有見過的人都在討論，一時間已經變成白癡的單小臣的聲望被提高到了一個無與倫比的境界，一夜之間多出了無數粉絲。

    五品丹藥出世時的丹霞，這是許多人一輩子也見不到一次的奇景，就連仁孝皇帝這些雖然地位尊貴之人，也不能例外。至於當初王欣桐他們所見的兩色丹霞和丹雷，則幾乎陽火帝國之內，見過之人都是寥寥可數，因為陽火帝國之中達到六品以上的術士，從未出現過。也難怪他們會興奮如斯了。

    「曜火府的情況怎麼樣了？」白衣男子此時對殿下一名黑袍老者問道：「東西還是沒有找到嗎？」

    「我們的細作幾乎翻遍了整個葉家，都沒有找到那顆佛陀血舍利。老夫懷疑要麼是傳說有誤，要麼是已經被無相宗的人搶先了。」黑袍老者對白衣男子倒不像其他人那麼畏懼，畢竟他也是達到二級斗尊的強者。

    「不，佛陀血舍利一定還在葉家，否則以離垢地的性格，得手之後葉家早就雞犬不留了。但現在至少表面上，那個所謂的葉無歡還在掌控著局面！」白衣男子微笑著，旋即臉色一沉，對那黑袍老者說道：「二長老，再給你一個月時間。若是再不能得手，你該知道宗規！」

    「是，老夫一定竭盡全力！」二長老聞言心頭也是一悸，這白衣男子的狠辣手段，他是一清二楚的。雖然自己在名義上是宗門的二把手，但他要殺誰，還真不用管別的。

    「黃光，追殺那個冒牌葉歡，進展如何了？」

    白衣男子的臉上又恢復了笑容，望著殿下另外一名黑袍老者問道。他這話問得十分輕巧，語氣中甚至帶著一絲寵愛之意。但所有人聞言都是偷偷吸了一口冷氣，因為他們都知道當他露出這等笑容，就表示他內心的真正意圖，已經被完美地隱藏起來了。

    黃射天，陽火帝國第一宗門的宗主，五大帝國之中聲名顯赫的四級斗尊強者，掌握著梵天夢境咒術最強境界……無數的頭銜和榮譽，盡數都屬於眼前這個笑容可掬的白衣男子，因為他就是這個傳說的主角。

    在外人看來，陽火帝國兩大宗門裡，梵天宗是正派的，講規矩、講道義。無相宗是邪惡的，好殺而且殘忍。這一切都因為黃射天具有過人的權術和智慧，他既是一個好導演，也是一個好演員。在對待普通宗門子弟和宗門外一切人等時，他幾十年如一日所表現出的風度與瀟灑，使不少人傾心佩服。因此梵天宗雖然不像無相宗那樣有功法做誘餌，每年慕名加入的強者也不必無相宗少。

    但梵天宗核心層的人都知道，離垢地的殘忍是表面上的，而黃射天的殘忍則是附著在他骨子裡的。就連離垢地也曾經說過，黃射天是一個偽君子，真小人。一個連流氓都鄙視的流氓，就可見黃射天真正的為人了。

    「似乎過去半年了吧，我得到的消息都是你們損兵折將，卻從沒聽到過我想聽到的！」黃射天依然笑瞇瞇的，彷彿在和朋友談天一般，沒有半點架子：「怎麼樣，今天能聽到嗎？」

    黃光聞言只覺得頭皮發涼，追捕葉歡的事情原本他以為十分簡單，當時主動請纓。沒想到反而成了整個計劃中最大的一個雷，不僅葉歡沒有抓大，還損失了好幾名手下。並且花了不少宗門的公費，用來僱傭當地的私人武裝。

    「啟稟宗主，葉歡自逃入帝台山脈之後，便失去了蹤跡。屬下已經在山脈外圍布下了重兵，這小子插翅難逃！昨天屬下剛制定新的追捕計劃，正準備向宗主匯報……」

    「哼……」

    跪地稟告的黃光話還未說完，便聽到大殿上響起一聲冷笑。心中一股危險之意頓時湧起，才抬起頭來，便看到一個虛擬的鬥氣巨掌向他的天靈蓋拍下。

    轟！

    大佛手印，梵天宗的看家級鬥技，在黃射天的手裡使出，凶悍的力量竟連那片空間都被手印轟出了一個巨大的黑洞，許久之後才緩緩癒合。作為二級斗皇強者的黃光在這一掌之下，竟連躲避的機會都沒有，瞬間被壓成了肉餅。

    嗡……

    大殿內所有人都是噤若寒蟬，垂下頭去不敢仰望。門外的宗門侍衛機械地快步跑進大殿，將黃光的屍首收拾起來，又悄無聲息地退了出去。彷彿此人從未來過人世，而他們也從未曾見過一般。

    「殺不殺葉歡無所謂，但那佛陀血舍利也極有可能在他身上。半年時間過去了，居然還是寸功未建，這種統領留著合用！」黃射天緩緩從雕龍鎏金的寶座上站起來，胸前一個卍字形的徽章在陽光下閃閃發亮：「黃芪大，自即刻起你勝任第三軍提督統領，接替黃光追殺葉歡的任務！」

    他一邊說一邊緩緩自台階上走下，來到一名紫袍中年男子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輕聲說道：「芪大，別讓我失望！」

    「屬下必定鞠躬盡瘁，誓死完成任務！」黃芪大覺得自己雙腿都在發抖，慌忙跪倒在地，高聲喊道。

    黃射天滿意地微笑，親手將黃芪大從地上扶起，又誇讚了兩句，這才緩緩向大殿之外走去。所有人都跪倒在地，直到片刻之後，才敢站起身來。每個人都像落水狗一般身上都被汗水浸濕了，互相拱了拱手，這才各自退了出去。

    「妾身代夫君叩謝大人救命之恩！」王欣桐看著手中的精緻玉盒，其中傳來的狂熱氣息，讓她終於放下心來，跪倒在地對葉歡磕頭致謝。

    「這是承諾，已經兌現了，老夫也算有了一個交代！」葉歡依舊批著黑色斗篷，言語也依然毫無感情，繼而又說道：「而且就算你拿到了添香玉露丸，張晗之也未必有救，可能會死得更快！」

    「啊！」原本滿心喜悅的王欣桐忽然聽葉歡說出這樣的話，嚇得驚叫一聲，差點連手中的玉盒都要掉落在地上。

    「大人，您此話何意？」一旁的張旭聞言也是大吃一驚，連忙問道。

    「張晗之因為強行突破鬥氣紊亂，導致血脈凝固不化，全身機能停頓。如今過去將近一個月，經脈與壞血步步為營，幾乎可以說要去除壞血，必定有損經脈。添香玉露丸中的火屬性十分強悍，一經服用必定全力衝擊，以求疏通經脈。這種以剛制剛的方法，在張晗之的經脈如此脆弱的情況下，必定不用片刻就會讓他經脈寸斷而死！」

    王欣桐聞言幾乎要昏過去，跌坐在地上，望著手中的玉盒，遲鈍地說不出話來。葉歡的話講得條條是道，就算她本不懂藥理，也明白這話並非危言聳聽。只看張晗之目前臃腫的軀體就能知道，他體內的壞血淤積，只怕已經到了恐怖的地步。

    「大人，請救救二弟吧！」張旭也是眉頭大皺，看了一眼至今看不清臉龐的黑色斗篷，忽然靈光一閃，跪倒在地，說道：「大人既然知道病理，一定也有解救之法！只要大人救二弟一命，張旭願意以命相抵！」

    「妾身……」

    王欣桐聞言也是回過神來，正要說話，黑色斗篷下已經扔出一個翠綠的玉瓶。王欣桐急忙接住，才一觸手，便感覺到一股極其冰冷的寒意自指尖傳來。這股寒意似乎擁有靈性一般，從皮膚鑽入後，瞬間便匯入王欣桐體內，讓她忍不住背脊一涼，打了一個冷戰。

    「你們的性命還是自己留著吧，真當我閒著沒事，要那麼多條人命幹嘛！」葉歡不耐煩地埋怨了一句，又說道：「將添香玉露丸泡在這玉瓶之中，裡面的癸水天一液雖然只是三品靈液，但其中的水屬性具有極強的寒氣，可以中和藥丸裡的火屬性。在不損失藥力的前提下，讓本主可以緩慢吸收。」

    「藥水分成平均的十五份，每天一份，不可貪多。十五天之後，張晗之便能徹底清除體內的淤血。但是經脈要恢復正常，至少需要一年時間的自我修復。」葉歡繼續說道：「如果他不想死，一年之內不要再做任何高強度的訓練，否則以後就算是我，也無法救他了！」

    「多謝大人救命之恩！」王欣桐此時眼淚終於止不住地流下，若非機緣巧合遇到葉歡，就算真的找到天鱗讓單小臣煉製出添香玉露丸，恐怕張晗之也必死無疑了。

    現在的她，有種失而復得的幸福。這種幸福，讓她覺得這麼長時間的堅持都是對的。或者說，當她發現自己的堅持是對的時候，那就叫幸福。

    「不用謝我了，畢竟我得到了我要的報酬……」黑斗篷下葉歡也是微微鬆了一口氣，總算這事告一段落了。

    將頭轉向一旁陪著高興的張旭，默然不語。雖然看不見臉，張旭卻也能感覺得到裡面的目光正在望向他，頓時心領神會。

    「大人您要的藥材已經準備好了，如果不夠，只管告訴在下，必定在第一時間內送來！」張旭將手中的納戒取下，恭敬地平舉過來。

    葉歡伸手將納戒取過，一縷靈魂力滲入。皇室辦事出手果然闊綽，三天時間裡，竟準備了這麼多的珍貴藥材，至少夠葉歡沒日沒夜地練習三個月以上。

    臉上露出滿意之色，葉歡輕言了一聲多謝，轉身便朝追遠苑內走去。幾息之間，便消失在蜿蜒的院牆之內，沒有任何蹤跡。

    「好奇怪的大人……」看著葉歡廢話一句也不多說的走掉，那雙白皙柔嫩的手掌在張旭腦海中一閃而過，忍不住歎了一口氣，說道：「不知道有沒有機會，能親眼看一看這位大人的真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