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158章 文 / 絕對領域

    第158章

    張旭聞言頓時無語，倒是張晗之覺得有些奇怪。張宸在皇族子弟當中為人最為憨厚樸實，也從無誑語。這一次雖然可能是受到了精神打擊，但他何以對此人有這樣堅定的信心？而且何以與此人有如此深厚的感情？就算是親兄弟，恐怕也不過如此了吧。

    「表哥，此人究竟是誰？」張晗之遲疑了一下，終於問道。

    「他麼？要是沒有他，也許我們早就死了……」張宸聞言慘淡一笑，對張晗之說道：「你知道為什麼會有鎮魂山大捷，畦田之圍麼？」

    「難道與他有關？」張晗之凝眉指著葉歡，嘴唇都是有些發抖，問道：「曹德固回京時說的少年英雄，便是他麼？」

    「不錯！」張宸點了點頭，隨即眼中露出一絲追憶之色，將鎮魂山之戰與畦田之戰的詳細情形，與他們三個人說了一遍。當說到葉歡以一人之力與作為四級斗皇的連橫強戰，終究難敵時，終於潸然淚下。

    「呼……」

    張晗之等人聞言，都是重重吐了一口氣，眼中露出不可思議之色。鎮魂山一把火燒了一個上將軍武平和三萬伏兵，畦田一個九曲黃河陣擋住了一個上將軍杜宏和五萬大軍。最後以區區四級斗者的實力對抗四級斗皇，雖然身死，卻也將連橫擊成重傷。這種案例，幾乎是前所未見的。

    「張宸，你坦白告訴我，他究竟是誰？如此少年，絕不是庸人！」張晗之眼中露出一絲惋惜，如此奇才在帝國軍隊中，卻英年早逝。要是能救下，也許陽火帝國的戰鬥力，便會翻上幾倍。

    張旭和王欣桐也是眼中露出了好奇之色，看著張宸，等著他的回答。

    「葉歡，他叫葉歡！」張宸平靜地說道。

    「葉歡……」張晗之聞言面露疑惑之色，苦苦思索，片刻之後終於虎軀一震，喊道：「難不成就是一年多前梵天宗設下賞金要追殺的曜火府葉家，那個假冒的少爺？他不是被困在帝台山脈裡嗎？」

    「哼，梵天宗怎麼配取他性命，他早已經離開那裡，只不過一直隱姓埋名罷了！」張宸聞言眼中露出驕傲之色，旋即看了一眼懷中的葉歡，淡淡說道：「梵天宗不配取他性命，連橫同樣也不配！就憑這一點，我相信，他不會死！」

    張旭等人聞言都是目瞪口呆，但對於葉歡確實是刮目相看了許多。在皇室的情報中，上半年關於梵天宗追殺葉歡的情報數量很多。沒想到在那麼密集的追捕下，他居然活了下來。

    而且，一年前剛得到情報時說葉歡的鬥氣實力剛剛達到四級斗者。可是這才一年時間，他已經達到了四級斗師境界。一年時間整整提升了一階，就算是號稱陽火帝國第一天才的張晗之，也只能望塵莫及。

    「先把其他兄弟火化了吧，葉歡咱們就再等等看……」張晗之搖了搖頭，對張旭兩人使了一個眼色，兩人會意，便一起向屍堆走去。

    不管葉歡曾經多麼輝煌，但現在總歸是死了。但張宸作為生者，卻需要一個安慰。這個安慰，必須給他。

    「噗……」

    看著遠處驟然升騰的熊熊烈火，張宸覺得心在滴血。這一刻那些化為灰燼的屍骨，曾經和他出生入死、肝膽相照。但從這一刻開始，他們永遠離開了。這種分別，對生者是種折磨，尤其是當生者只剩下一個人時。

    火焰，能夠燒燬一切麼？例如記憶！

    當葉歡睜開眼睛時，他發現自己並非身處畦田，而是躺在一個連他自己也不知道是什麼地方的地方。

    這個地方很奇怪，到處空洞洞的，漆黑一片。那漆黑之中因為有一些藍色的影子，而又略顯的有些發白。不過視野並不好，只能看到百米左右。

    這裡沒有山，沒有樹，沒有水，沒有動物，也沒有人。就是空曠的一片空間，連土地也沒有，葉歡站起來後發現自己是腳下是一片虛空。

    「呼……」

    只有一陣陣陰冷的風，偶爾在空間中席捲而過。那陰風之中，帶著濃郁的血腥氣。而葉歡能夠感覺到，這空間之中的靈魂力量的威壓。這種磅礡的威壓，即便是在斗爺身上，也從來沒有感應過。

    「這裡是哪兒，怎麼會如此怪異！」

    葉歡站起身來四處看了看，沒有任何的頭緒。看了看自己的身上，一道傷口也沒有。試著運行鬥氣，卻發現氣海之中空空如也，就像一塊荒廢的田野般，什麼都沒有了。

    「難道是因為施展無極盤，把氣海抽空了嗎？」

    葉歡捏了捏拳頭，露出無奈的苦笑。沒想到經過幾年的努力他終於開始成長時，一夜之間便又恢復成廢人了。不過也許是因為年紀慢慢長大了，此刻的他內心反而很平靜，並沒有因此而覺得特別沮喪。

    不過幸好靈魂力量還是存在，並沒有消失。從這一點上說，也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此處實在過於詭異，還是趕緊先離開再說！」葉歡確定了自己氣海枯竭之後，終於穩住了心神。四下看了一眼，便拔腿向前狂奔而去。

    這個地方實在太奇怪了，天上沒有太陽、月亮和星星，地上也是空空如也。葉歡根本不知道自己處在什麼方位，只是想要先離開。只要能回到正常一點之地，總能想到回陽火帝國的路的。

    「啊……」

    「啊！」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氣喘吁吁的葉歡隱隱約約聽到一些驚叫聲與喧嘩。這個聲音他也算熟悉，只有在戰場的屠殺，才會有如此密集的慘叫。

    「前面也許就是畦田了……」

    葉歡眼睛一亮，如果真的是戰場，那就很可能是畦田。因為他清楚的記得，自己是在畦田與連橫對轟之後失去知覺的。就算摔落在地面上，也不會離那裡太遠。可惜此處過於幽暗，葉歡並看不清遠處的情形。聽聲音辨認了一下方位後，又直接向前跑去。

    慘叫聲的範圍很廣，根本不需要他去尋找特定的方位。

    「轟！轟！」

    就在葉歡覺得慘叫聲越來越清晰時，忽然耳邊傳來了一聲聲震耳欲聾的爆炸。緊接著一圈圈能量波動震盪開來，葉歡雖離得還遠，也能感覺到那波動的強橫。

    「居然是達到斗王實力的波動，就是不知道是張大哥，還是那個劉倫……」

    葉歡凝眉思索，而後甩了甩腦袋，悄然放慢了腳步。他決定先慢慢靠近戰區，待看清楚狀況後，再決定如何是好。

    悄然潛行了十來分鐘後，葉歡只覺得眼前忽然一亮，前方的戰場之上，天空中居然飄著怪異的發光物體。一種是類似太陽般的白色圓球，渾身散發著水晶光芒，那聖潔的白光灑落，讓一切都想鴿子般披上了白色的盛裝。

    一種則是黑色的圓球，球邊沿是一圈金色的光芒，體積和白球差不多大。奇異的是，這黑球也散發著黑色的光芒，灑落在地面上，竟也照亮了地面。

    黑白兩色的光芒，在這空間中涇渭分明，卻又交織在一起。在它們的籠罩下，整個空間裡都瀰漫著一種奇怪的威壓，就連葉歡都覺得靈魂顫抖了一下，從心底冒出一股恐懼感。

    「這是怎麼回事？」

    葉歡在光芒邊緣悄悄蹲下，眺望著遠處戰區的中心。此刻兩隊人馬正劍拔弩張地對峙著，一隊人都穿著白袍，渾身散發著白色的光芒，不過光芒有強有弱，有純有雜。一隊人則穿著黑斗篷，都看不清臉，身上也散發光芒，不過卻是黑色的。

    兩隊人中間，一黑一白兩個人影膠著在一起，不斷有轟鳴聲和爆炸聲從中傳出，空間也是不斷因此糾結扭曲著。顯然葉歡剛才聽到的爆炸聲，便是因為兩人交手而出現的。

    「幽均，我們之間世代便有明約，英雄的靈魂歸我們，其他靈魂歸冥界。可你們最近卻屢屢搶奪本該屬於我們的靈魂，難不成，你們冥界不再遵守《死神法典》了嗎？」隨著一次強力的對轟結束，黑白兩色的人的身形終於驟然分開。此時那名白袍青年看著那黑色斗篷，冷冷說道：

    「這幾個靈魂今天我們要定了，我就不信，你們冥界敢違抗法典！」

    「桀桀……漆木鋒，我們是不敢違抗《死神法典》，所以一直遵守法典的規定獵捕靈魂。倒是你們聖域，卻是在挑釁法典的威嚴！」黑色斗篷下傳出一個陰陽怪氣的聲音，話裡一點人氣也沒有，直叫人聽得毛骨悚然。

    「聖域一向遵守法典，你不要血口噴人……」漆木鋒聞言臉色一變，旋即從腰間取下一個小袋子，拉開袋口對幽均說道：「我這裡所獵捕的靈魂，你要是能找出哪一個不是人間的英雄，我漆木鋒甘願受罰！你的搜魂袋可敢取出來與我對質，看看你搜捕了多少本該屬於聖域的靈魂！」

    漆木鋒說著袋口向下一倒，便之間那小小的袋子中竟飄出無數的人影來，居然有五六十人。這些人看上去和常人無異，只不過每個人的脖子間都帶著一個黃色圓環。那圓環之上寫滿了梵文書寫的符咒，每一個人目光呆滯，就像傀儡一般。

    「怎麼會是他們！」

    看到袋子裡飄出來的人影，葉歡頓時伸直了脖子，呢喃著捏了一下自己的拳頭。沒有想到這五六十人，葉歡居然差不多全認識，竟是杜宏、王擴、鬼谷子、羅振、孔傑他們。

    「難不成這裡就是傳說中的陰曹地府嗎？」

    葉歡環顧四周之後，也終於知道自己究竟身在何處了，無奈地露出了一絲苦笑。他當然記得杜宏、王擴、鬼谷子他們已經死了，而自己能夠見到他們，顯然他也已經成了一個死人。

    「桀桀……」幽均見狀，發出一聲怪異的冷笑，對漆木鋒說道：「你阻止我冥域的搜魂隊獵捕靈魂，便是對法典的挑釁！」

    「哼，你這惡人先告狀的幼稚把戲，就收起來吧！若非你連英雄靈魂也搜獵走，我漆木鋒才懶得和你們冥域之人接觸！不過，你們要想找事，我聖域可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