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167章 文 / 絕對領域

    第167章

    「所有兄弟聽令，立刻全部退守畦田城，不得有誤！」

    「張大哥，咱們怎麼辦？」曹德固等人看著亂哄哄往畦田城內撤退的大軍，問一旁的張宸道。

    「看來葉歡真的要復活了，現在應該是關鍵時期。我們這點實力在這裡於事無補，還是隨大軍一起撤進城吧！」張宸仰頭看了一眼天空，只有孤零零的齊老一人，但他卻能感覺到葉歡的存在。

    「有一位實力達到四級斗尊的強者坐鎮，應該沒什麼問題了吧！」

    眾人都是點了點頭，事情發展到了這一步，他們也確實無能為力，只能靜待結果。聞言互相攙扶著，一起向畦田城內撤退。葉歡死後的這四天裡，他們每一個人都是滴水未沾，粒米未進。他們原本是想如果葉歡沒有復活，他們便這樣餓死在他的身旁。

    做兄弟，是一輩子的事。不能同生，但可以同死。

    「葉歡少爺，你準備好了嗎？」齊老看了一眼面容平靜的葉歡，心中也是暗自佩服。小小年紀能有此定力，就算是英招族內，也是少有。

    葉歡看了一眼齊老，嘴角劃出一個微笑的弧度，眼中露出了一絲傷感之色。從懷中摸出一顆金黃色的納戒，輕輕撫摸了片刻，才遞給齊老說道：

    「這枚納戒之中，有我的恩師。他也是一個靈魂體，想必您能猜到。」葉歡說到這裡，臉上露出一絲溫暖的笑容，繼續說道：「他如今還在閉死關，不知道何時出關。假如這一次我不能成功，請您在他出關後把納戒交給他，裡面儲存了一卷記載了還魂咒術的卷軸。」

    齊老接過這顆金黃色的納戒，臉上也有些傷感之色。他不知道這顆納戒改變了葉歡的一生，而納戒中的斗爺更是葉歡真正最親近的人。

    「還是少爺你自己交給你的恩師吧，老朽相信，這一次天人交戰，勝者一定是你！」齊老撫摸了一下納戒，眼中露出了一絲堅定的精芒，將納戒交還到葉歡手中，努力微笑道：「別忘了，你還要改變小姐的宿命，無論任何時刻，都不能輕易放棄！」

    葉歡的腦海中浮現那個嬌俏的面容，不由心中一震，傷感之情頓時煙消雲散。不錯，他還有很多事情沒做，無論如何都要堅持下去。

    「天人交戰又如何，我絕不會輸！」

    「齊老先生，還魂需要至少一個小時，這段期間，就請你為我護法了！」

    葉歡看了一眼越來越陰沉，厚重的烏雲猶如萬鈞之重般似乎要將畦田夷為平地的天空，深吸了一口氣。對齊老拱了拱手，拜託道。

    「老朽即便是死，也不會讓這所謂天譴影響少爺的！」齊老點了點頭，對葉歡說道。

    葉歡聞言感激地點了點頭，看了一眼腳下已經撤得一乾二淨的大地，再不遲疑。雙目垂下，左手捻指如輪，緩緩變幻著一個個奇特的手印。一陣陣猶如暮鼓晨鐘般的清澈梵語真言，就像是清風一般拂過天際，連遠離此處的張晗之等人，也是能隱隱約約感覺到腦海中響起了這種奇特的聲音。

    「戾……」

    原本像凝固的鋼鐵一般的烏雲，在真言初現之時猶如融化了一般波動了一下，緊接著便像是回過神來一般驟然雷聲大作。連大地都在這一刻震動不已，無數的巨石自動滾落。而還不待驚慌的眾人回過神來，那烏雲驟然裂開一塊，一道足有門樑大小的銀色閃電，便是像一把長刀般劃破了天空，直朝葉歡而來。

    「哼！」

    閃電速度之快，就算是齊老也差點慢了半拍。當下再不遲疑，眾人只覺得天空中灰影一閃便已經迎著那道閃電，雙拳狠狠地與他對撞在一起。「轟！」閃電驟然遇挫，一震之後，便是轟然散開。化為無數的銀色光片，從天際之間灑落。

    而葉歡連眼皮都沒有抬一下，依然鎮定地輪轉。齊老眼角瞥見，不由也是豪情勃發。葉歡這種的態度，表明他對齊老的信任是堅定的。而對於齊老而言，這種信任比什麼都重要。

    「戾！戾……」

    完全沒有任何空隙，就在那閃電碎裂的瞬間，烏雲驟然裂開了數十道裂縫。而那裂縫之中，一道道裹著藍色電光的銀芒，已經蜂擁而出。他們的目標，都是葉歡。

    「哼……」

    齊老見狀臉色也是有些凝重，不敢怠慢，渾身鬥氣運轉到了巔峰。「轟！轟……」但只見天際之間齊老忽然消失了一般，只有幾乎是同時出現的一道道被轟碎為碎片的閃電，才能讓人知道齊老依然還在半空之中。

    「彭！彭！」

    這閃電的攻擊力雖然對齊老來說並不難應付，但問題在於數量太多，速度又實在太快。所以齊老所能護住的範圍，也只有葉歡的周圍。因此這一瞬間，便是有幾十道漏網的閃電生生砸在了地面之上。所到之處都是立刻被轟成了一個個的大坑，而地面也是在這一刻開始不斷搖晃。

    畦田城內的戰士無不嚇得面如死灰，閃電就像下雨一般落下，就算是十萬大軍，恐怕也能化為齏粉。可是一個斗尊強者，卻就能生生扛下來。

    「哈哈哈哈，痛快！」

    齊老進退之間，便是將圍繞在葉歡周圍的數十道雷電，盡數擊碎。天空之中，宛如下了一場銀色的大雪，雷電的內量碎片紛紛揚揚墜落。恐怖的殘餘能量，在天際之間留下一道道細微的裂痕，看得畦田城內十幾萬將士，都是心驚肉跳。

    這一道雷電，恐怕就是斗皇強者也要竭力而為。張晗之自問也可以接下雷電，但要在瞬間如此輕易擊落，卻是絕無可能。看到這裡，他更加堅定了要盡快突破斗尊的決心。因為斗皇巔峰和斗尊之間雖然只有一步之遙，但其中實力之懸殊，卻是不可同日而語的。

    「終於要停止了嗎？」

    雷電交加了十幾分鐘後，天空之中的銀芒便逐漸收斂起來，只是在雲層之中隱隱閃現，最終不再向葉歡襲擊。齊老酣暢淋漓的護法，大概連上天也明白，僅僅這樣的攻擊，對身為二級斗尊的齊老而言，並沒有什麼威脅。

    畦田城內眾人都是鬆了一口氣，唯獨齊老和張晗之的臉色在這一刻真正凝重了起來。他們知道，這一刻開始，真正的挑戰到了。

    「轟隆隆……」

    天空在靜默了片刻之後，忽然烏雲之中雷聲大作，一層似有若無的血紅色光華，居然透過漆黑的雲層，隱隱照射下來。而在這光華出現的那一刻開始，天地再度風起雲湧。河水瞬間冰凍，原本鬱鬱蔥蔥的山野百里之內也都立刻枯萎，一陣陣陰風吹起，像收割生命的鐮刀一般在大地上肆虐。

    烏雲之內，一股磅礡到連齊老也覺得陌生而膽顫的力量，正在醞釀著。雖然還未顯露，但僅僅是這猶抱琵琶半遮面的亮相，已經讓所有人都色變。

    「好冷……」

    所有人都開始瑟瑟發抖，許多人驚異地發現，很多人的眉發之間，居然都染上了一層層白霜。不需任何人提醒，幾乎所有鬥氣修煉者都運轉起了自身的鬥氣來抵抗這種溫度，而那些毫無鬥氣的普通戰士，已經開始奔走收集樹枝，生火取暖。

    「究竟是什麼，居然還未出現，連天地都變色……」

    齊老的臉色也像被凝固住了一般，慎重之色溢於言表。他能感覺到自己的雙腿在不自覺地微微顫抖，哪怕他下意識想要阻止，也毫無辦法。

    「葉歡啊葉歡，你可要加快進度了。不管來的是什麼，老夫以命相搏估計也很難堅持太久！」齊老回頭看了一眼葉歡，他依然緊閉著雙眼，臉如不波古井，按部就班地打著手印，吟唱著咒語。

    齊老苦笑著搖了搖頭，這傢伙，還真是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

    「唰……」

    看著天空中那血紅色的光芒越來越深，齊老深吸了一口氣，自納戒之中抹出一把猶如新月似的彎刀，握在手中。彎刀通體雪白，隱隱散發著一股強悍的武器威壓，居然是一柄品級達到了五品的皇器裝備。

    自從進入斗尊之後，這新月彎刀齊老就很少使用了。但到了這一刻齊老明白，哪怕是一點點力量的增幅，對於現在的他而言，也許就是一根救命的稻草。因此這一刻他毫不遲疑地拿出了自己的武器。

    灰色長袍，雪白彎刀，在黑雲崖城，風雲際會的天際之間，齊老猶如一尊雕塑般屹立著。

    「啪嚓……」

    這一刻厚重的烏雲轟然裂開了一塊，齊老望了過去，不由連瞳孔也都放大了。

    一朵如雲般的紅色火焰，從那烏雲的裂縫之中緩緩飄落而至。它的速度並不快，就像一朵從天堂跌落的花瓣一般，如此優雅而輕盈。它就像一個孩子般純淨無暇，給所有人都是深不可測的感覺。

    唯獨純淨，最為高深。

    「辟里啪啦……」

    但就在它出現的那一刻，大地上一切都開始凝固為冰霜，包括人。除了那些達到斗王以上級別的強者可以靠鬥氣防禦倖免之外，十萬大軍在一瞬間，全部變成了冰雕。包括葉歡的身體也是一樣，被一層厚厚的冰霜給遮蓋住了。

    每一個冰雕的臉上都是一副來不及驚呼的駭然表情，定格著再不能動彈。

    「居然是陰火……」

    齊老和張晗之等倖免的強者，此時都真正出現了驚恐的表情，無不心頭一涼，露出了絕望之色。

    整個世界陷入了冰天雪地之中，但這冰雪世界裡，卻充斥著極度狂暴的因子，像太陽一般灼人。那些狂暴因子並不可見，在空間之中就像塵埃一般懸浮。但當他出現的那一刻開始，所有已經化成冰雕的戰士被它們稍微一觸碰，便是碎化開來。就連張旭他們這樣的斗皇強者的鬥氣護翼，也在狂暴因子的摩擦下火花四濺。

    辟里啪啦……

    在那陰火從天際降落到離齊老不遠處的那一小會兒裡，十萬大軍已經基本變成了一堆碎冰，再也看不見蹤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