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246章 文 / 絕對領域

    第246章

    「那是自然，尉遲兄教子有方，趙某可是佩服得很！」趙德笑了笑，恭維道。

    「話說到這裡，尉遲還未恭喜趙兄！本屆大賽一結束，恐怕趙家與我訓龍谷，便是長老席上的同僚了吧！以後還請趙兄對我訓龍谷多多關照……」那尉遲對於顧曼殊在場似乎並無顧忌，這話說的絲毫不避嫌，幾乎當顧曼殊是死人。

    當初藥聖還未隕落時，訓龍谷求其煉製一枚高級丹藥。藥聖提出龍皇寶鼎作為交換條件，最終取走了鎮族之物。雖然訓龍谷也獲得了他們要的丹藥，但因為此事，始終對於藥聖和蠱雕學院耿耿於懷。兩個勢力之間此後老死不相往來，自然不必講什麼情面。

    「呵呵……這，大賽一日未落幕，結果也是很難講的！」趙德略有些尷尬地謙虛道。

    「在下對趙盾賢侄可是充滿了信心，相信以冰焰加上他現在的實力，席位可以說唾手可得！」尉遲對於趙德的謙虛有些不解，因為這絕不是趙德的風格，但他也絕想不出這裡面會有什麼變故，畢竟蠱雕學院的窘況，是人所周知的。

    「咯吱……」

    此事測魂司的大門緩緩打開，葉歡的身影也是從那門內一閃而出，來到了顧曼殊身邊。他的身後，玄老那佝僂的身影也是緊接而出，臉上卻是有些驚駭之色。

    「如何，玄老……」

    趙德顧不得與尉遲再客套，第一個衝上去，滿懷期待地望著玄老。他現在只希望顧曼殊的話是句玩笑，如果是真的，那趙家要崛起，又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了。

    所有人都像長頸鹿一般伸直了脖子，殷切地望著玄老，期待著他嘴裡說出的話。

    「確實是已經達到了六品初級宗靈，但是……」玄老的聲音緩慢而渾濁，聽得人心裡一揪一揪的，旋即那對渾濁的眼睛望向葉歡，說道：「他的靈魂力，卻是有些特殊，老朽無能，無法定論！」

    眾人聞言一片嘩然，對於玄老所說的後半段，幾乎沒人在意。但那六品初級宗靈六個字，卻是每個人都聽得真真兒的。所有人臉上的表情都是精彩之極，連剛來的尉遲一族也是像明白過來了似的，不可思議地望著顧曼殊。

    「有勞了，玄老！」

    顧曼殊笑呵呵地走過去，從玄老手中接過了一個白色的六道丹紋的徽章，不經意而又明顯是刻意地在趙德面前晃了一下，這才回到葉歡身邊，遞給了葉歡。葉歡並未佩戴，而是收入了袖子裡，對顧曼殊說道：「沒事了的話，咱們回去吧！」

    「等一等……」

    顧曼殊點了點頭，今天的風頭出得夠大了，正準備向玄老告辭，一旁的趙德和霍英傑同時喊道。兩人如此有默契，大概是生下來頭一遭，都是微微發愣，看著對方。

    「玄老，等級測試之事關係到參賽資格，可以說事關重大！不知這位葉歡的等級，是否真的達到這個水準？要知道，十七歲的初級宗靈……」

    「趙先生是在懷疑老朽的能力，還是在懷疑老朽的品格呢？」玄老不待趙德說完，卻是慢悠悠地問道。

    這如此渾濁的聲音和如此慢的語調，比起趙德那口吐蓮花的口才，卻是更加的直指要害。頓時趙德啞口無言，原本準備出口質疑的霍英傑也是立刻收聲，沉默不語。

    「葉歡先生確實達到了六品初級宗靈，而且其靈魂之中蘊含著無限的潛能，是老朽也無法看透的！」玄老指著葉歡，竟是非常客氣的以先生相稱，又說道：「天可憐見，新大陸又將出現一位不世奇才，爾等應該慶幸才對，何以如此猜忌！」

    趙德等人聞言不由臉上一陣紅白，在勢力相爭的時代，這種話估計也就只有玄老這種一輩子不經歷江湖的老古董才會說的出來了。

    葉歡聞言微微一笑，對玄老遙遙拱了拱手，便是率先一步，朝大廳之外走去。他和在場之人素來沒有交往，倒也不必寒暄，因此走得頗為瀟灑。倒是顧曼殊，此時數個勢力的人對他都是熱情地告辭，和剛才絲毫不同。

    「葉歡……這倒是個有趣的人呢！」

    隨著葉歡離開，大廳之內的議論反而更盛，唯獨那尉遲囂和霍汶露出了相同的表情，那就是兩人對於葉歡，都是生出了防備之心。蠱雕學院這個本不存在於他們對手名單裡的勢力，立刻排上了前三名。

    太陽在將沉未沉之際，海面上那粼粼的波光，竟似鮮血浸成一般。一葉葉扁舟在海浪中逐波而來，恰似紅塵無奈般任人擺佈。

    「葉歡，在想些什麼？」

    聽風齋的屋頂之上，葉歡拖著下巴遙望遠方，若有所思。晚風習習，吹拂著他那標誌般的黑袍，獵獵招展。身後響起了管鈞那爽朗的聲音，緊接著身後的空間翕然裂開，管鈞已經坐在他的身旁。

    「你看那海上的漁船，這麼大的風浪，卻還是偏要下海去掙扎！而一旦身入苦海，便一切由不得做主了……」葉歡平靜的聲音下，竟劃出了淡淡的笑容。

    「是啊，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管鈞對於葉歡所說，也是心有慼慼，夕陽層染他的白髮，洩露了歲月的無情，歎道：「老夫一生都在艱苦的修行中度過，似乎也忘記了生命的意義，轉眼卻已經白髮蒼蒼！斗聖又如何，不過終究是天地間的一顆塵埃……」

    「所以，既然生如夏花，就一定要活得精彩！」葉歡聞言忽然笑了起來，對管鈞說道：「於我所愛，必定要以生命捍衛！」

    「命薄如紙，而浩氣長存……」

    葉歡堅定地捏了捏拳頭，不高的聲音，卻是猶如驚雷一般在管鈞耳畔轟鳴，讓他也是心驚了一下。略帶著一絲不可思議之色，回過頭來細細端詳了一番葉歡，說道：「真不知道你究竟是從何處來，準備到何處去！但老夫一生閱人無數，你大概是最為奇特的一個！」

    葉歡聞言淡淡一笑，不再說話，遠眺前方，太陽已經沉沒海底。只有遠處海平面上，還殘留著點點金光。而更遠處的天空上，一輪潔白的月影，也已經是不知何時，悄然掛在天空之上了。

    「啊，你們果然在這裡……」此時身後一個聲音響起，接著一道黑影一閃，便是來到了葉歡兩人身前，正是興致勃勃的顧曼殊，對葉歡說道：「鴻臚寺已經派車來接，我們該出發了！」

    葉歡聞言點了點頭，站了起來，拍了拍自己身上的袍子，對管鈞笑了笑，便是率先躍下屋頂而去。

    「這個少年，或許是我蠱雕學院中興所繫，無論如何，你要將他護好！哪怕本次大賽我院依然失敗，也不能失去此子！」管鈞看著葉歡遠去的身影，對一旁的顧曼殊說道：「一個葉歡，比起一個已經沒有實際意義的長老席，要重要得多！」

    「閣聖說的是，曼殊也是這個心思！」顧曼殊點了點頭，眼中也是閃爍著智慧的光芒。

    兩人互視一眼，顧曼殊便是身形一動，朝葉歡追去。發現他時，他早已經坐在了門口的馬車之上。

    「這修多羅島上的馬車，也是趙家製造的麼？」葉歡坐在寬闊的車廂之中，撫摸著車窗上那趙家的族徽御馬章，不由有些驚訝。這趙家在修多羅島上，可謂無孔不入啊。

    「不錯，趙家製造的馬車外形和普通馬車一樣，但內在空間卻大了數倍，隱然有空間之力存在。而且馬車可以進行短距離飛行，是新大陸所僅有的！」顧曼殊點了點頭，也是露出了感慨之色，說道：「趙德固然呱噪討厭，但趙家的實力，確實也並非浪得。」

    馬車行駛的十分平穩，大約過了十幾分鐘，車便嘎然而止。接著車廂門被打開，葉歡探出身去，便發現馬車停在了一座巨大的宮殿前。宮殿門口鋪滿了紅地毯，燈火輝煌。此時也是車水馬龍，人來人往，十分熱鬧。

    「如此大規模的晚宴，看來今晚的事情，確實不簡單啊！」

    兩人從車上落下，那馬車便是一揚蹄，向天空之中飛去，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廣場之上就這樣車來車往，但卻是井然有序，毫無阻塞。顧曼殊看著這熙熙攘攘的景象，猶如喃喃自語般輕聲說道。

    葉歡微微冷笑，卻是並未說話。經過昨晚一夜未眠，他的心境反而是平和下來了。他不能讓璟兒去做權力鬥爭的犧牲品，他是絕不會答應的！抱定這個想法，不管要他做什麼，他都會去做。

    「蠱雕學院顧曼殊院長到……」此時那紅地毯前的司儀，接獲了通知，高聲吆喝道。

    原本熱鬧的廣場上，頓時出現了異樣的短暫平靜。所有人都是默默看著顧曼殊和葉歡緩緩走到殿前那通道之上，眼中閃爍著異樣複雜的光芒。尤其是趙德、霍英傑等人的眼中，看到葉歡時幾乎都快要冒出火來了。

    葉歡和顧曼殊相視一笑，在司儀處交了請帖，便是找了一個角落，悄悄站住。

    「冥域輪轉王殿上冥倫使者到……」

    「聖域招賢閣駱冰副閣主到……」

    「中原李家神咒室李元傑長老到……」

    ……

    兩人才站定，司儀處又是像鞭炮一般高聲吆喝起來。只見殿前廣場那幾輛馬車上，施施然躍下數人，正是葉歡在精絕古城廣場上，曾經見過的那些強者。他們是屬於超級勢力中的超級勢力，一出現便是有種震懾力，就連趙德這種跋扈之人，也是微微收斂，不敢和當中任何一人對視。

    「中原王家內府長老王皓到……」

    「陳氏莊園祭祖祠執事陳玉峰到……」

    ……

    司儀繼續唱和著到場嘉賓的名單，角落裡，葉歡卻是有些心急如焚的感覺。這麼久了遲遲不見英招族人，難不成璟兒今晚並不會到這裡來麼？

    「各位嘉賓……」此時那巨大的殿宇的大門緩緩打開，一個華服中年從其中昂首走出，來到台階之上，高聲喊道：「在下路子度，在場許多都是老朋友了，子度謹代表島主歡迎各位！現在人已到齊，請各位進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