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不平衡了 文 / 飄楓映明月
. 宮裡沒有令妃中毒的消息傳出,唯一傳出的消息只有令妃飲食不當,造成身體不適。但是後宮裡的嬪妃們都知道,令妃栽了個大跟頭,而且這個跟頭還是自己挖的坑,自己栽進去的。
三阿哥進宮時,已經是事後的第二天,他給純貴妃請安時,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永璋,你與十二阿哥走得極近,而十二阿哥也信任你,你知道該怎麼做,對嗎?」純貴妃翻著手裡的一卷佛經,「做不了最尊貴的人,也要做最尊貴之人信任的人,這樣才能獲得更多意想不到的機會。」
永璋看著地毯上的一道花紋,埋頭道,「是,額娘。」
「我知道你心裡不贊同額娘的話,」純貴妃把視線從佛經上移開,看著永璋嚴肅的開口,「可是,永璋,我要你記著,他不僅僅是你的十二弟,他還是皇后的兒子,是皇重的兒子,也是一個不簡單的皇子,你知道令妃是怎麼被軟禁的麼?」
永璋抬頭看向純貴妃。
純貴妃放下手裡的佛經,輕笑出聲,不知道是在笑令妃,又或者是在笑自己,「令妃,這兩年也算受寵不是,可是她的算計才剛剛開始,便被皇上把話頭堵了回去,而十二阿哥僅僅兩句話,便讓令妃斷了宮裡宮外的聯繫,你知道這代表什麼?」
永璋聽後不語,原來皇阿瑪對十二弟已經如此看重了嗎?這樣,也好。
「你性子清冷,不愛爭鬥,如今其他皇子即便是相爭也爭不了,這會兒令妃那裡只怕是氣得要吐血,可也只能那樣了。」純貴妃冷笑,「不過,令妃這次孩子沒有掉,也真算是運氣。」
「額娘?!」永璋聽到這話,面色頓變,只是再次看向純貴妃時,她已經再次看起佛經來。
永璋知道額娘不會再說什麼,只好起身,「永璋告退。」
出了純貴妃的住處,永璋才覺得身上的涼意去了不少。他聽說這事後,以為是令妃的苦rou計,但始終覺得令妃不會傻到拿肚子裡的孩子做賭注,他現在才明白,毒的確不是令妃自己下的,令妃不過是順水推舟而已。
如果令妃中毒,孩子掉了,那麼皇后與十二阿哥是最可疑的人選,若是令妃的孩子沒掉,那麼就有兩個可能,一是令妃栽跟頭,二是皇后與十二阿哥栽跟頭。不管結果如何,令妃與皇后,總會有一個輸家。
額娘是想…永璋心中驚濤駭浪,他怎麼忘了,自己還有一個沒有受過斥責,表現還算不錯的六弟,額娘心裡竟然還有這個心思?!
「主子,這次的事兒…」小品子擔憂的看著自家悠閒的主子,都被人算計過一次了,主子怎麼還是這麼悠閒的樣子?
「不是令妃,」十二頭也不抬的繼續畫牡丹圖,「令妃膝下無子,不會拿腹中之子來做這個賠本買賣,她沒有這麼傻。」
「那…」小品子剛想再問,卻見主子眉頭微皺,恍然驚覺自己越矩了,忙閉了嘴,安靜的站在一邊。
見小品子知進退,十二也不再多說,繼續描牡丹上的一滴露珠。
「主子,三阿哥求見,」小安子進屋,見主子在描畫,便放輕了腳步。
「快給三阿哥上茶」十二聞言,放下手中的筆,接過小品子遞來的絲絹擦了擦手,抬步往外殿走。
永璋剛端起茶杯,十二便出來了,他放下手中的茶杯,不由自主的帶上一抹笑意,「十二弟。」
「三哥,你今日怎麼有時間來看我,」十二走近永璋身邊,見他神色比前些日子又好了不少,方才面帶淺笑道,「春色正好,走,三哥去擷芳亭和我下盤棋去,中午便留在這與我一道用午膳。」
「好久沒有與你下棋,我也有些想念了,」永璋笑著起身,倒也沒有推辭,兩人一道出了毓慶宮,身後的宮女太監忙把東西備好跟了出去。
看著跟在十二弟身後的一眾宮女太監,永璋倒是越發相信一些關於十二弟受寵的傳言了,兩人到了擷芳亭,太監上前擺好棋盤,二人坐下後,旁邊的小安子一邊為兩人端上清茶,一時間原本清冷的涼亭變得熱鬧起來。
十二讓永璋執先,走白子。永璋剛下一子,十二突然道:「聽說那個叫小燕子的姑娘曾把這個亭子叫成了把草問,這倒還真是新鮮。」
「十二弟何時對這些謠言感興趣了?」永璋端起旁邊的茶喝了一口,茶是好茶,泡茶的人手藝也很好,茶水的味道唇齒留香,實在是上品。
「誰說我不感興趣的,這趣事兒樂事兒我也是愛聽的,只可惜聽得少,所以只好整日的畫畫看書打發時日了,」十二的棋路向來隨性,但是卻不敢讓人大意,這倒是挺符合他的性子。
「原來竟是我看錯了,我倒是聽了一則碩親王府的笑話,十二弟可有興趣一聽?」永璋的棋路也如他的性子般,風淡雲輕。
「自然是有興趣的,」十二一聽,倒真來了幾分興致,「碩親王府?可是那個被削去爵位的世子一家?」
「正是,十二弟認識那個叫皓禎的?」永璋問了這話後,自己倒是先笑了起來,「莫不是聽了那個捉白狐,放白狐的故意。」
「這倒不是,」永琪把前些日子在宮外發生的事情簡單說了一遍,永璋聽完,搖頭道,「果真是荒唐,這次的笑話,還就是那個歌女與皓禎的事情。」
十二聽永璋講歌女的父親病逝後,被皓禎當做外室養著,碩親王原本要給皓禎說一門親事,哪知此人吵著說非此歌女不娶之類的話,氣得碩王病了好幾天,如今皓禎日日與那個歌女混在外面,已經是親王貝勒以及重臣間的笑話了。
「這樣一個人,被削掉爵位果然是對的,」十二下了一子,「如今他也不是什麼世子,省得一些不知情的老百姓聽到世子二字,以為他是我愛新覺羅家的人,現在任他丟人去,若是做得太過,也好趁機削掉異姓王手中那點權勢。」
永璋聽了這話,抬頭看了十二一眼,把話頭引了開去。
時近午時,兩人還在棋盤上鬥智鬥勇,渾然不知時間的流逝。
乾隆讓人宣十二阿哥到乾清宮伴駕時,結果沒有等到人,只得到一個十二阿哥與三阿哥到擷芳亭下棋的消息,想了想,最後還是親自帶著人到擷芳亭尋人去。
剛剛走近亭子,就聽到十二的笑聲,乾隆一頓,竟是停下了腳步。
「三哥,你這是什麼笑話,哪有人這麼傻,把頭藏起來就以為別人看不見他了。」
「那鴕鳥不就是這樣子麼,以為只要自己看不到別人,別人就看不見它。」
「不行,三哥你這是故意逗我笑吧,然後趁機贏我,這可不行。」
乾隆見兩兄弟到了這個時辰,還只記得下棋,至於心裡那點點不知名怒火,是可以忽略不計的,他走進亭子裡,「還贏什麼呢,都什麼時辰了,還不用午膳?」
「奴才給皇上請安。」
「兒臣給皇阿瑪請安,」永璋聽到乾隆的聲音,忙放下棋子請安,心裡也暗暗自責,自己比十二弟大上好幾歲,怎麼一下起棋來,就把時辰給忘了呢。
乾隆一手扶住要請安的十二,又看向永璋道,「朕當十二做什麼如此高興,原來是你們兄弟二人在下棋,時辰不早了,都跟朕一道去乾清宮用膳。」
「兒臣不敢…」永璋沒有想過自己要用御膳,一時間忙要告退。
「行了,你十二弟都在朕那蹭了多少次膳食了,朕也不缺你那一份,兩個都跟朕來,」乾隆見十二眼角餘光還在往棋盤上瞟,伸手拍他的頭,「還看呢?你要是喜歡,朕下次陪你下。」
十二心想,永璋作為兒子棋藝便如此不俗,做父親的,再差也應該差不到哪去吧?想到這,他點了點頭,「兒臣謝皇阿瑪隆恩。」
永璋站在一邊,看著皇阿瑪與十二之間的相處,把皇阿瑪眼神裡對十二的溫和看得清清楚楚,心裡想起額娘的算計,他心裡一歎,額娘只怕會落空了,而他是不會去算計十二的。
父子三人到了乾清宮後,永璋就見十二熟門熟路的在皇阿瑪右下首坐下,由太監伺候著淨手漱口,等著一道道御菜上來。
一頓飯,永璋吃得拘謹難受,不過看十二弟的樣子,似乎並沒有多少顧慮,吃得更是不比皇阿瑪少,看樣子還真是經常來蹭膳食。
永璋甚至注意到,伺候十二用膳的太監似乎已經很熟悉十二的口味與愛好,動作十分的熟練,而十二顯然也很喜歡那些菜式。
而他的皇阿瑪,竟然偶爾親手為十二挑菜,帝王自己用膳,便是由別人伺候,而皇阿瑪竟是親手替十二弟布菜,這是何等的恩寵與尊榮?
而讓他更加驚異的是,十二弟竟是半點反應也沒有,因為皇阿瑪經常做這種事情還是十二弟寵辱不驚?
而無論是哪一個答案,都是足以讓他驚訝的。
午膳後,永璋跪安離開,永琪被乾隆以學著處理折子為由留了下來,不過最後十二還是到偏殿午休去了。
乾隆坐在案前,打開一道折子卻沒有看進去多少。
那個孩子,與永璋的感情竟是已經如此的好,他們二人間的相處氛圍,是永琪在自己面前所沒有的,這便是父子與兄弟間的差別?
把視線放到奏折上,正是某地官員圈地貪污的事情,他皺眉,批下三字:斬立決!
這一天折子裡查明犯案屬實的人,得到的懲罰皆是半點不摻水分。
一時間,無人敢輕易犯案。
作者有話要說:乾隆:吃醋,那是神馬?朕從來不吃醋!朕只愛喝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