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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小說網 第四卷 冀州風雲 之 較量 第三章 經濟侵略(3) 文 / 風笑我

.    薛道衡如此直言詢問李元霸,可把王曉蓉羞得手足無措、坐立不安。想她雖然平日裡頗有英氣,可終究還是個女孩子。王曉蓉一下子站起身來,推開站在她身後的薛道衡快步跑回了屋內。

    薛道衡看著王曉蓉離開並沒有阻攔,反是坐了下來拍拍李元霸的肩膀道:「怎麼樣?願不願意?」隨即薛師壓低聲音,把嘴湊到李元霸耳邊,道:「要是不願意,咱就換人……你那救命恩人華老頭還在托我為他乾女兒做媒呢!」

    「什麼!……」李元霸驚喝道。

    「噓!」薛道衡急了,一把摀住李元霸的嘴巴。「小聲點兒……剛才我答應曉蓉把這事給回了,你可別在這兒瞎叫喚惹她起疑心,我可受不了這小姑***折磨!」

    李元霸扯開薛道衡的手,「剛才你倆就是在說這個?」

    「是啊!媽的!……」薛道衡伸手取過酒杯,滿滿斟上了一杯酒,抬手間一口飲盡。「昨日我去咬金家喝酒,一不留神就把這事告訴了咬金。你也知道,王伯當是為了救咬金而死的,如今咬金可是把曉蓉當作了他的親生妹妹。媽的!……」薛道衡大罵一句,伸手揉了揉胸口,臉色隱隱有些發青。「……那小子聽說老華托我撮合你和他那乾女兒,居然一把抓住我胸口威脅我,不讓我為老華女兒做這個媒。媽的!依我看要不是府外有近衛軍守著,只怕當時那狂徒就要出去把華清流的藥鋪給砸了!……」想起當時程咬金暴怒的模樣,薛道衡心有餘悸。「想來今日曉蓉與咬金見了面,知道了這事,所以我一到這裡她就悄聲求我不要為華家做媒……媽的!狂徒也是多此一舉,老子和曉蓉也算是多年的酒肉哪個朋友了,怎麼著也會先照顧曉蓉啊!」

    李元霸聽罷心情複雜:一個女子不顧顏面做到了這一步,已經等同於大聲對別人說「非君不嫁」了,而自己一個大男人面對一個喜歡自己的女孩好幾年,竟然沒有一點喜歡或是不喜歡的表示。

    「當真是因為男兒志在四方,所以淡漠了男女之情嗎?……狗屁!」李元霸立即否定了這一想法,「事實上心中經常都會想起她,而且……雖然每次與她面對的時候都是極少說話,可是卻還是希望與她常見面。根據前生那不太豐富的戀愛經驗來看,肯定是愛上她了!……」

    薛道衡任由李元霸在那裡發呆,他只自顧著喝酒。

    好一會兒,李元霸口中大喝一聲:「怕什麼!老子在腥風血雨中殺過來的,還怕對一個女人說『喜歡』二字?」隨著李元霸的一聲大喝,屋內傳出茶杯落地的清脆響聲。旁邊薛道衡也是一驚,不過他隨即明白過來。「哈哈哈!好!元霸,這就進屋說去,老師急著喝喜酒呢!」

    李元霸霍地站起身來,薛道衡剛伸手捋鬚,待要再叫一聲好,就見李元霸又自坐下,扭扭捏捏道:「老師,你左右也是做媒,既然華家的不做了,不若就替學生進屋一趟如何?」

    薛道衡愕然,手中酒杯「噹啷」一聲掉於地上。

    ……

    當晚,薛道衡完成了兩件在將來被載入大趙國史冊的大事:協助、見證未來的大趙國武帝陛下李元霸定下了第一門親事;推舉了一個優秀的遠洋艦隊統領,為大趙國遠洋事業的興盛立下了不世功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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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征在冀州戰事之後並沒有返回大唐,其主要原因就是因為李世民欺騙利用了他。在戰事爆發前,大唐皇帝李世民將魏征遣至全國各地四處巡察,用以製造安定假像穩住冀州,掩護其調兵遣將的行動。及至大唐兵力部署完畢,李世民又全然不顧魏征尚在敵境,決然發動了冀州戰事……若李世民真能識人、夠氣量,他完全可以將計劃全盤告知魏征,而以魏征的忠直必會慨然從命。只可惜李世民終究是小心了一些,其結果就是徹底傷了魏征這位鯁直臣子的心。

    另有一個原因使得魏征再也不願返回大唐……他已經被冀州百姓的安定生活所感染!

    魏征在冀州戰事爆發時被蘇定方囚禁,在戰事結束之後又被送到了洺州。因當時他對李世民太過失望,執意不願歸唐,而李元霸也有心將這個人才留下,於是魏征就在洺州滯留了下來。在其間這位以往只論國事的正直臣子也著實懈怠了一回,他常常會興致勃勃地拉上平日裡甚談得來的徐世勣去四處遊玩、看看正在發展中的冀州面貌……終年見到的都是紛亂血腥的征戰,能在這相對平和的環境中享受一下平和安寧,有幾人能夠抵擋住這美妙的誘惑?

    這天魏征已經收拾妥當準備出門。他在昨日已經與徐世勣約好,今日一早同往位於城外的獅子山遊玩,那裡正在興建冀州陣亡將士陵園。

    雖然魏征在冀州並沒有擔任官職,但是在李元霸的特意叮囑下,冀州政務公署還是為其安排了住處,並配有一名侍從,以及車、轎與馬匹,每月還會發放一些銀錢。此次魏征沒有叫上侍從,只獨自一人騎著馬兒向約定的會合地點而去。

    ……

    洺州城北三里有一座小山名為「獅子山」,其名的由來是因為趙王覺得此山像極了一隻俯臥的,名曰「獅子」的猛獸。民眾們雖然不知道「獅子」究竟是什麼樣,不過在趙王的轄治下過上了富足生活的民眾們對趙王素來都是信服的。在他們看來,既然是趙王定下的名字肯定就是好的。因此,沒過多久,大家就習慣了將這無名小山叫做「獅子山」,將在獅子山修建的陵園稱做「烈士陵園」。

    魏征、李元霸和徐世勣如今就在年底將要竣工的冀州烈士陵園中。久聞此園為趙王力主修建,因此能在此地碰到趙王巡察,魏征一點也不覺得奇怪。在趙王的邀約下,當下三人一同在園中游鑒。

    烈士陵園囊括了整個獅子山、以及山前的一大片闊地。如今獅子山面向闊地一邊已經修築了八級猶如梯田似的墓區,墓區中間有一條用青石砌就的石梯從山下直達山頂。而山前的闊地現在已經被平整為了一個可容納至少五萬人的大廣場,此時正有數以萬計的工匠在為廣場地面鋪上青石板。原本製造局下轄土木監燒製的陶土磚完全可以用以鋪築地面,但是平日還算節儉的趙王卻力排眾議,堅持不用價格低廉的土磚鋪砌廣場。趙王認為將士們為冀州付出了生命,就算是傾盡國力也要為他們造個「上檔次」的陵園。因此,冀州烈士陵園不論從那一方面都可當得其時大型建築中的頂峰作品。

    陵園中,可容五萬人的大型廣場正中間,有一座高三丈、四邊各九丈,通體由黑色大理石堆砌的平台,平台四邊鐫刻有以牡丹、菊花、垂幔等組成的八個花環。平台四邊均有台階,四周環繞著漢白玉欄杆。台上建有一座巨大的漢白玉紀念碑,石碑四邊闊一丈二,離地五丈六,這高度已經是其時碑石建築的極限。紀念碑碑身正面鐫刻著民部總管徐世勣所題的「冀州英雄」四個鎏金大字,而背面是趙王李元霸親筆手書的「縱橫天下」四個鎏金大字。整座紀念碑和基台共用兩萬多塊大理石和漢白玉砌成,而八個鎏金大字更是耗黃金三百六十九兩。

    自從兩年前陵園開始動工,魏征還是第一次到這裡來。雖然還未完工,但魏征一眼望去,立時有肅穆莊嚴的感覺充斥心間。在趙王李元霸的引領下,三人用了整個上午的時間才算把陵園看了個遍。

    眼見時已近午,李元霸熱情邀約:「魏先生,快午時了,今日就由本王做東,咱們去止步齋用餐可好?」

    魏征慨然應允。他上一次去止步齋是在兩年前,那次是蘇定方請客。吃過之後魏征對那裡的美食很是掛念,要不是其間價格太過高昂,只怕魏征早已經是那裡的熟客了。

    三人在一隊近衛軍的簇擁下回城。來到了止步齋,三人在店小二的引領下到了樓上雅座。一番禮讓之後三人分坐席間,轉眼酒菜上齊。三人倒也不顯得拘束,各個都是隨隨意意,有如好友相聚。

    「趙王,聽聞官府將在江南郡洪縣建一座大茶園?」飲酒閒談間魏征問道。

    李元霸道:「是啊!怎麼,魏先生對茶——哉游哉,漫步前往洺州城內最有檔次,也最為幽靜的茶樓————清言堂。三人一路步行甚久,好一陣工夫才來到了茶樓下。

    魏征雖然對此慕名已久,但因平日裡囊中並不多金,因此從未到此光顧過。

    此處果然幽靜!舉目但見一個小小的湖泊,湖岸邊一座如今在冀州已不多見的全木製小樓傍湖而建。雖然隔著鬧市區不算太遠,可其周圍並沒有什麼店舖和住家,環境相當優雅。

    近前幾步,魏征抬眼望去,只見一副對聯分掛大門兩邊,上聯書:代飲引清言;下聯書:泛花邀坐客。聯上一塊橫匾,上有三個大字:清言堂。放眼看去,樓前樓後種植了不少花卉樹木,魏征只覺大有意境。歡喜之間他剛待邁步入內,卻瞥見樓旁立著大大的一塊木牌,上書:倭國人與狗不得入內!

    魏征愕然,雅趣頓消。他拉住徐世勣長袖,指向木牌問道:「徐公,這是何意?」

    徐世勣一看之下,啞然失笑,他說道:「老魏,這是趙王讓立起來的,意即這裡不招待倭國人。」

    魏征疑惑道:「為何要立此牌刻意羞辱倭國之人?」

    一旁李元霸接過話去,說道:「這個說起來就話長了……魏先生,還是進去坐下之後本王再詳細道與你吧!」

    明亮寬敞的房間,透過大大的窗戶往下一望就是小湖。湖平如鏡,映得對面岸邊的山峰纖毫可見。再抬頭看去,湖光山色之間煙水空濛。魏征從窗旁擱置的花盆中取出一塊乾涸的泥土,輕輕地擲了出去。泥落水面,瞬間,倒影碎裂,一圈圈的波紋泛起。

    李元霸負手站在魏征身旁,問道:「魏先生,這景象美吧?」

    魏征由衷讚道:「湖天一色,幽雅至極!」

    李元霸靠攏一步,一手扶著窗台,一手指點著這如畫風景,朗聲說道:「再有十年時間,本王就能讓所有的冀州人都生活在此等雅境之中!」

    魏征聽聞之下,先是神采一振,但隨即那飛揚的神色突然黯淡下來,顯得有些無精打采。他口中喃喃道:「十年?……陛下還能給冀州十年嗎?」驀然,察覺到自己的失態,魏征強提精神,心中暗道:「我是怎麼了?怎會對冀州的將來如此上心,居然還會因此影響到自己的情緒!」

    李元霸聽到了魏征的低語,他也觀察到魏征的情緒變化。李元霸面上露出了一絲微笑:「魏先生,你可說錯了!……大唐早已經不能威懾冀州!」舉目眺望遠處,李元霸嘴角上揚,臉上滿是自信的微笑。「如今冀州府庫歲入錢六十萬貫,是大唐的兩倍多;冀州四大軍區擁兵四十萬,雖然兵力不到大唐的一半,但是我軍士卒強悍,裝備優良……而且,最關鍵的就是我冀州萬眾齊心,人人皆知發展冀州、抵禦外辱是自身之責!只要戰事一起,我冀州一千二百萬民眾,不論男女老幼,人人都可拿起刀槍,成為悍不畏死的戰士!試問……」李元霸轉頭注視魏征,「如此強勢,李世民敢動手嗎?」

    魏征靜思無語。

    李元霸再次望向窗外,眼神中滿是**。「待得冀州烈士陵園建成,我冀州民眾之心將會凝聚的更緊,而為冀州奮鬥、為冀州獻身將會是冀州所有民眾認可的最高榮譽!」

    魏征在冀州居住有兩年了,或許他自己還不知道,他已經開始把冀州當作了他的第二故鄉。此時聽得李元霸所言,魏征竟也覺得熱血沸騰。他禁不住自語道:「若冀州能像如今這樣發展下去,那十年後將會是何等光景!」魏征簡直想像不出在如此迅猛的發展勢頭下,十年後的冀州會是怎樣翻天覆地的變化。

    李元霸的眼神中**更甚,「十年之後嗎?或許,那時候人們能夠住在高樓大廈之中,能夠坐上不用馬拉的大車,能夠在千里之外互通訊息……」

    李元霸轉過頭來,面向魏征。他無視魏征的驚詫,道:「魏先生,本王所說的一定可以成為現實!……你看,冀州在短短幾年時間就成為天下最富裕的地方,這就是本王的能力!」

    魏征看看窗外的美景,再想想自己這兩年的親眼所見,他重重地點點頭。

    李元霸面上笑意更濃,「魏先生,你相信我就要助我!」

    魏征再次重重點頭。

    李元霸大笑,牽著魏征回到屋中坐榻上盤腿坐下。

    「魏先生,來!讓本王先告訴你樓外那木牌之事吧!」李元霸指著榻上小木桌上的茶具說道:「魏大人應該知道,我冀州人飲茶與別處大為不同。冀州人飲茶分為兩種,一種謂之飲閒茶,就是普通飲者以求生津止渴而為;一種謂之『工夫茶』,就如同咱們現在所飲……」

    「這與倭國人又有什麼關係呢?」魏征截口問道。

    李元霸道:「大有關係!這飲茶與煮茶之法本王概稱之為茶文化,它是我冀州百姓的智慧凝聚而得,怎能讓倭人享受?更不能讓他們學去!」

    出乎李元霸意料,魏征聽罷竟說道:「不錯!不能讓倭人學了我中土的好東西去……」這本是李元霸因前世所見所聞,從而引起的對倭國人的仇視,可沒想到魏征這古人對倭國人的印象也是大大的不好。只見魏征一振精神,朗聲說道:「想當年倭國遣使求見隋帝楊廣,所呈國書憑地狂妄,開頭竟寫道:『日出處天子致書日沒處天子無恙』!他們也不想想,其時他倭國連城郭都沒有,只以樹木為欄,茅草蓋屋,男人多以橫幅布帛連結於身遮醜,且俱都赤足而行。他們有什麼資格到我中土來耀武揚威?」一拍木桌,魏征激昂說道:「更有甚者!其後隋帝徵召了博學的津業和尚,盡心教授那些倭國派來的學問僧,傳給他們治國安邦的學問,可隨後他們是怎樣回報中土的?……這些倭人的國力才稍稍強盛一點,就開始在泉州、越州大肆搶掠……這群忘恩負義的狗崽子!」

    「說得好!」李元霸與徐世勣竟同聲讚道。一直以來,徐世勣等人就對李元霸強令各個茶樓前必須立下這個木牌而感到迷惑,今日聽得魏征所言,他們終於明白了李元霸的心意:不能讓這群忘恩負義的狂妄之徒剽竊我泱泱中土政治、文化的精華……不論是詩詞歌賦,還是政治、軍事!……

    他們妄想汲取中土的政治文化精髓來改變他們的落後,這絕對不行!一定要讓他們永遠地愚昧下去!

    (風笑我:不好意思,此處因激動中有些偏題。)

    ……

    就在三人血脈賁張,激動不已之時,李元霸到也沒忘了要辦的事情。

    李元霸親自在魏征面前的小木桌上鋪上茶墊,又將徑不及寸、色潔如玉的精美白瓷小杯放置於茶墊之上。為其斟上茶水,李元霸說道:「魏先生,這是江南郡出產的紅茶,你且嘗嘗!」

    魏征應聲淺酌慢品。許久,魏征長長的抒了口氣,讚道:「好香!」

    李元霸微微笑道:「魏先生,本王打算將此茶銷往海外!」

    魏征愕然,他不知趙王說的「海外」所指何處。徐世勣因與李元霸商討過此事,面色倒無變化。

    李元霸舉目望了魏征一眼,仍是微笑著說道:「本王打算將冀州、乃至中原的特產賣到西方諸國去。」

    魏征更是迷惑:「趙王,若要將貨物賣予西方諸國,就要經過大唐境內……恐怕陛下不會輕易讓冀州商隊通過吧?」

    李元霸道:「魏先生,冀州商隊不會通過大唐境內,咱們會走海路將貨物運抵西方……」李元霸面色轉向凝重,沉聲說道:「但是,冀州商隊尚缺乏一個合適的統領……」

    聽到此處,魏征明白李元霸的意圖了。他面色一整,將端在手裡的白瓷小杯輕輕放下,說道:「趙王,你要老夫做什麼就說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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