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九十五章 鏖兵吳福(四) 文 / 尼莫

    第九十五章鏖兵吳福（四）

    連續兩天，太陽軍都沒有發動攻勢，而是靜靜地坐在掩體裡面，看著空軍不斷把重磅炸彈扔到神州軍隊的陣地上面。經過數十輪的空襲，樹木和雜草全部從地面消失，只剩下一些巨大的樹根斷斷續續地冒著青煙；地堡之間的戰壕和通往後方的交通壕大部分被夷平，裸露的岩石都被炸得坑坑窪窪。

    在太陽軍看來，無論守軍的工事有多麼堅固，也無法承受如此沉重的打擊，轟炸之後，透過望遠鏡都無法找到神州士兵的蹤跡就是明證。然而，為了保險起見，在發起進攻前，太陽軍還是讓炮兵對一些可疑目標進行了10分鐘的炮擊，接著出動大批步兵，在坦克的掩護下發動攻擊。身著土黃色軍服的太陽軍士兵猶如螞蟻一樣，從十幾公里長的戰線上全線突擊，妄圖一舉突破防線，把劫後餘生的神州軍隊全部殲滅。

    當太陽軍的前鋒已經推進到距離守軍不足百米的時候，對面依然沒有任何動靜，身材矮小的太陽軍指揮官立刻舉起戰刀，命令部隊開始衝鋒。坦克怒吼著開始加速，步兵蜂擁而上，準備一舉突破守軍的防線，這時候，攔在他們面前的是一個個90度仰角的陡坡，坦克無法繼續前進，只好倒車後退，給步兵讓路。早有準備的太陽軍士兵迅速從後面把一架架雲梯抬了過來，準備爬坡。

    這時候守軍陣地上槍聲大作，輕重機槍從地堡裡面噴射出條條火舌，交織成一張張致命的火網，無情地收割生命。這些地堡的位置都經過德國顧問精心的計算，幾乎沒有死角，神州軍隊操縱著機槍隨心所欲地攻擊著太陽軍。與此同時，無數身影從戰壕中躍起，奮力把手榴彈丟到陡坡下面，在那裡，大群太陽軍聚集在一起，而擔任掩護任務的坦克已經退到了後面。手榴彈在人群中間爆炸，掀起漫天血霧，躲過首輪攻擊的太陽軍還沒來得及慶幸，更多的手榴彈從天而降，把他們籠罩在火光之中。後面的數十輛坦克為了挽救步兵，用機槍和坦克炮轟擊守軍陣地。十九路軍各師部直屬的反坦克炮和連隊裡的反坦克槍毫不示弱地進行反制，連續擊毀十幾輛坦克，餘下的坦克見形勢不利，倉皇逃竄。原來，孫百里吸取淞滬會戰的教訓，特意讓謝長風運送了一批反坦克槍來加強部隊的反坦克能力。

    看著自己的士兵慘遭屠戮，太陽軍前線指揮官又驚又怒：從守軍的火力強度來看，兩天的空襲似乎根本沒有傷到他們的筋骨，原先的安靜是刻意營造出來的！為了挽救部隊，太陽軍炮兵立即開始壓制射擊，用密集的彈雨把守軍的陣地覆蓋住，下達撤退命令。炮兵的射擊非常準確，暴露的火力點和戰壕立刻淹沒在太陽軍的炮火當中，攻擊出現短暫的停滯。倖免於難的太陽軍士兵從地上爬起來，沒命地往回炮，可是，神州軍隊並沒有放過他們。在步兵攻擊的這段時間裡，炮兵們已經把大炮從坑道中推了出來，隨即對撤退的太陽軍進行攔截射擊。百餘門大炮同時開炮，隨著驚天動地的巨響，雙方陣地的中間地帶騰起巨大的煙霧，中間不時閃現爆炸的火光，紛飛的彈片把妄圖穿越的太陽軍切成碎片。

    太陽軍投入攻擊的兩個步兵聯隊只有不到20%的士兵回到出發陣地，而被擊斃的人當中有將近三分之一沒有找到完整的屍體。而十九路軍的損失卻微乎其微，只有數百名士兵在敵人的炮擊中陣亡。

    上海派遣軍司令松井石根接到前線損失慘重的報告怒不可遏，立即把幾個師團長臭罵一頓，厲聲質問原因。

    素以小心謹慎著稱的第11師團長山室宗武中將回答道：「我認為損失慘重的主要原因是空軍的轟炸沒有取得預期的效果，並不是我們陸軍無能導致的！從神州軍隊的火力強度判斷，似乎在空襲當中沒有多大的損失，真是非常奇怪！」

    另外三個師團長立刻像抓到救命稻草一樣齊聲附和，把責任全部推到空軍身上。

    松井石根冷哼一聲，說道：「諸位，請注意你們的言辭，空軍只是配合作戰，不可能為此承擔任何責任的！」

    山室宗武解釋道：「軍部曾經根據1932年在上海作戰時的資料研究過這裡的地形，得出的結論是在江南地區只要50公斤重的炸彈就能夠徹底摧毀神州軍隊的工事，所以空軍配備的大部分都是輕型炸彈。根據我們戰前搜集的情報，德國人設計的防禦工事全部是用優質鋼筋和混凝土建成的，非常堅固，輕型炸彈根本炸不開。」

    松井石根說道：「第10軍在太湖南岸的推進異常順利，可以說是勢如破竹，而我們上海派遣軍卻被十九路軍擋在這裡寸步難行，會被他們恥笑的！我們的部隊由於遭到神州軍隊的頑強抵抗，在上海就已經損失慘重，而第10軍幾乎還沒有經過什麼戰鬥，齊裝滿員，如果被他們搶先攻取南京，上海派遣軍豈不是顏面盡失？」

    山室宗武為難地說道：「對面的十九路軍本來就極為強悍，再加上依托堅固的工事，不是容易對付的！」

    松井石根惱怒地說道：「身為帝國高級指揮官，你怎麼可以說出這種話？真為皇軍丟臉！」接著他用冷峻的目光掃視著面前的幾個師團長，一字一頓地說道：「明天我會要求空軍繼續地神州軍隊的陣地進行轟炸，你們也要全力進攻，如果畏敵避戰而讓帝**人蒙羞的話，就準備向天皇陛下謝罪吧！另外，我們進攻的戰術總是炮擊之後再坦克掩護步兵衝鋒，已經被對手摸清了，最好想出好一點的辦法來！」

    幾個師團長對視一眼，立正敬禮，大聲答應道：「哈依！」

    這時候松井石根緩緩地說道：「如果明天的攻勢依然不能奏效，就必須採用乃木希典閣下的『肉彈攻勢』，徹底瓦解神州軍隊的鬥志！」

    「什麼，『肉彈攻勢』！」幾個師團長聽到這個名詞不禁齊聲驚叫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