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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八章 文 / 鋒利的柴刀

    敢龍是村長的小孫子,自小就在這片山谷裡玩耍,對這裡的一草一木自然是都很熟悉。昨天來村子裡的那幫人太奇怪了,安排好的房子不住,卻非要住在山谷南邊的矮樹林裡。這不今天一大早,爺爺就讓自己來叫那幫人去村子吃飯。

    敢龍手裡拎著一根木棍,溜溜躂達進了南邊的樹林。這片樹林,敢龍以前跟著自己的父親來過,對於有些陰暗的林地,敢龍倒不是很害怕。進了林子的敢龍左右的張望著,卻沒有發現那幫人宿營的任何痕跡。「難道是走了嗎?」敢龍在心裡嘀咕著,繼續往林子裡走著。

    一道盤旋著的光團飛向敢龍,「噗」一把長刀扎進了敢龍身前不到兩米的泥土裡,微微顫動的刀身還嗡嗡的響著。刀把上的刀衣被微風吹展開來,那原本紅色的刀衣已經快變成了黑褐色,顯然是被大量鮮血浸泡之後的結果。敢龍被地上的長刀吸引住了視線,伸手就要去拿那把長刀。

    就在他伸手的一瞬間,一旁的長草裡突然躥出一個毛團來,一下把敢龍撲到了。敢龍被嚇的緊緊的閉上了眼睛,他不敢看那個毛團,害怕是什麼怪獸。「醒醒」毛團開口說話了,這讓敢龍很是奇怪,野獸會說話的嗎?

    敢龍悄悄的睜開了眼睛,映入眼簾的是一張藏在亂草裡的人臉,是昨天那幫人中的一個。「我爺爺讓我來叫大家去村裡吃飯」既然是見過的,敢龍的膽子也大了很多,乾脆利索的把爺爺交代的事情說了出來。毛團人往嘴裡塞了個哨子一樣的東西,使勁一吹,發出一陣鳥叫般的聲音。

    鳥叫聲在林子裡響起,在敢龍看來,剛才還是靜悄悄的樹林彷彿突然恢復了生機。幾十條繩子從大樹上垂下來,昨天的那幫人就順著繩子從樹上滑了下來,原來他們是睡在了樹上。林子裡密密麻麻的站滿了人,敢龍也被那毛團人帶到了一個年輕人身邊。敢龍認識那年輕人,他是這幫人的首領。

    「我認識你,你是他們的首領」敢龍大著膽子,仰著小腦袋看著趙志,用磕磕巴巴的中國話說著。趙志微微一笑,看著眼前的這個小男孩,說道「不是首領,我們是弟兄」

    在村子裡飽餐一頓,趙志帶著大家離開了村子,他們還要抓緊時間趕去孟關。帶著村民趕製的乾糧,告別了依依不捨的老村長,隊伍出了山谷。趙志他們通過老村長已經得知,孟關在離這裡200多里外的西北方向,趙志覺得還是帶著大家選擇最近的距離,從山林裡過去。此時的山林已不是野人山中那種密林了,山林裡少了濕熱,少了螞蝗,多了些鳥獸和坡地。經過了兩天休整和飽飯的狗腿子們行進的速度很快,多餘無用的東西已經被留給了村民,每個人身上只有一些乾糧和隨身的彈藥槍械。

    財主倒是不怕,此時的地形已經多是丘陵地帶了,再說了山林裡的鳥獸也很多,不會少了吃的。只要人有吃的,就有了活命的本錢,就有了活路。幾百人仍舊是分成了幾十對,由老狗腿子們分別帶隊。這樣趙志管理起來很是輕鬆,既可以分開單獨行動,也可以和在一起行動。

    山羊和砍刀依舊是帶著斥候們散佈在大隊的周圍,擔負著警戒和探路的責任。手雷的消耗殆盡使老炮暫時背起了步槍,帶著他的女炮手們暫時幫財主準備大家每天的吃食。他現在最喜歡幹的事情,就是每天磨著趙志,為了那虛無縹緲的英軍物資裡可能存在的遠程火力,和趙志爭取著自己的份額。

    一向財迷的國舅此時正哭喪著臉,他的眾多戰利品被趙志留給了老村長,只留給他一塊手錶。不過趙志給他保證了,等到了孟關,所有的戰利品裡任憑國舅挑。這一路上,趙志都在給狗腿子們許著諾言,反正都是畫餅充飢,趙志和狗腿子們到不是很在乎結果。曾經的中校王漢已經完全的被這幫爛人們同化了,由於大迷糊的一再反對,王漢被國舅給改了個綽號:迷瞪。

    一臉奸相的長毛此時就湊在王迷瞪身邊,不知道小聲的說著什麼。這兩人已經狼狽為奸很久了,一向被國舅欺負的長毛好像是找到了幫手,不過儘管如此,長毛和國舅每天一吵的保留節目還是依舊進行。這也為枯燥的山林行軍,帶來了一些快樂。

    斥候們的哨聲又響了起來,四天了,在山林裡整整走了四天,這還是第一次響起斥候的哨聲。剛才還在嬉鬧的狗腿子們迅速的各自尋找著隱蔽物,所有人都蜷縮在了隱蔽物的後面,隨即舉起了槍,小心的警戒著。前面的樹林裡奔回來一個斥候,「長官,砍刀他們說是已經能看見人煙了,就在前面」隱蔽的狗腿子們潮水般快速的湧向前面的山頭,急切的想看看砍刀他們發現的情況。

    砍刀他們已經架著一個緬甸人回來了,大迷糊和那緬甸人交流著,問著當地的名稱和情況。兩人一陣生澀的交談之後,大迷糊回轉了身。「長官,咱們走偏了方向,前面是馬高,在孟關的東北方向。這個緬甸人說馬高也有英軍,還說前幾天已經有大隊的軍隊從這裡過去了,好像就是從孟關過來的,隨行有很多的卡車和東西」

    大隊的遠征軍,難道是第五軍大部從野人山裡走出來了?趙志飛快的思索著,既然大隊的遠征軍是從孟關過來的,那孟關不去也罷。現在估計孟關的英軍物資,已經被遠征軍搜刮一空了,那麼獲得物資的關鍵就是眼前的馬高了。

    在反覆確定了馬高沒有日軍出現以後,趙志下達了命令,「進入馬高」。作為前鋒的砍刀帶著幾個斥候鑽出了樹林,軍靴重重的踏上了馬高的土地。斥候們剛繞過幾塊稻田,前方的簡易公路上傳來了汽車的轟鳴聲。「趴下,趴下」砍刀喊叫著斥候們,扯著斥候們趴在了稻田里。斥候們在稻田里打著滾,身上沾滿了泥水,從遠處看去,稻田里只不過多了幾個泥蛋而已。

    公路上遠遠的開過來一輛吉普車,車上有兩個黃頭髮的英軍。吉普車開的很快,車後拖著長長的灰塵。「把他們截下來」趙志指著那輛吉普車,趴在樹林中的國舅,調整著槍的標尺,瞄著吉普車的車輪。黑洞洞的槍口隨著吉普車在移動著,「呯」國舅穩穩的扣下了扳機。吉普車猛地衝下了路基,鑽進了一個土堆後面。「轟」轟鳴的吉普車在土堆上撞起了漫天的塵土,車上的英軍士兵連滾帶爬的下了車,緊張的握著自己的槍。

    「亨利,都是你這個蠢貨,要是咱們昨天就離開,那會遇見這種事呀?」詹姆士朝著身邊的中士亨利叫嚷著。亨利一句話也不說,只是抱著腦袋,壓低著自己的身體,盡量的使自己蜷縮在土堆後面。

    砍刀和斥候們在稻田里趴了好一陣,都不見土堆後面的英軍有動靜。大著膽子的狗子舉起槍,朝著土堆打了一槍。「呯」稻田里飛射而去的子彈,貼著土堆掠過,在吉普車上躥起一溜火花。「啊」抱著頭的亨利嚇的大叫著,褲襠已經是濕了大片。詹姆士鄙視的看著這個據說是貴族的傢伙,真是丟大英帝國的臉。

    「啪」一個黑乎乎的東西掉在了詹姆士跟前,詹姆士看著眼前的這個東西,嚇的頭髮都立了起來。「手雷」被嚇的魂飛魄散的詹姆士拉著早已嚇癱了的亨利,連滾帶爬的撲向另一個土堆。「哈哈哈」稻田里的斥候們笑了個人仰馬翻,那手雷只是個空殼,是狗子捨不得扔一直帶著身邊的。沒想的著兩個英軍膽子這麼的小,居然被嚇成了這樣。

    跟著後隊窩在樹林的老炮搶過毛頭的機槍,直接對著詹姆士他們藏身的土堆打了一梭子「噠噠噠噠噠噠」。被擊中的土堆上冒著青煙,塵土飛揚一片。一隻用白手絹做成的白旗從土堆後面被慢慢的被舉了起來,詹姆士頂著一頭的塵土,從土堆後面鑽了出來。

    英軍怎麼就這素質呀?隱蔽在樹林裡的趙志和狗腿子們大張著嘴,娘的,早聽說遠征軍之所以一進緬甸就連連的潰逃,就是因為英國佬提前撤退,才使遠征軍陷入了日軍的包圍。今天一看,這英國佬的戰鬥力確實是不咋地。老炮剛一放槍,那英軍士兵就舉了白旗,真是他娘的不嫌窩囊。

    管他窩囊不窩囊,先拿下了再說。趙志一揮手,早就被趙志委以重任的秀才穿著一身破爛不堪,已經分不出顏色和樣式的軍裝迎了上去。手持白旗的詹姆士看著眼前這些好似憑空出現的傢伙,手裡拿的都是日式槍械,邁著八字步和那矮個頭。天哪,日軍什麼時候速度這麼快了,昨天還說在孫布拉蚌,今天就打到馬高了,詹姆士驚恐的睜大了眼睛。秀才操著一口流利的日語嘰裡咕嚕的一揮手,幾個矮個子的狗腿子們一擁而上,將這兩個英軍綁了個結結實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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