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十四章 文 / 鋒利的柴刀
接下來的幾天,趙志他們一直在山林裡遊蕩,搜尋著其他日軍佔領的炮台。日軍已經發現遠征軍開始收復炮台的行動,每日定時對列多的炮擊已經停止了,估計是為了防止暴露炮台的位置吧。114團的斥候們畫的草圖很是粗糙,很多的地方根本就沒有仔細的搜索到。
今天山林裡起了濃霧,白濛濛的霧氣瀰漫了整個山林,行進受到了很大的影響,隊伍中不時的有人摔倒,趙志不得不命令隊伍停下休息。連日的激戰,趙志的人員傷亡不算小,老炮的胳膊上被打了個對穿,鐵匠被爆炸的氣浪頂了個跟頭,摔斷了一根肋骨,傷好才歸隊的饅頭左手的小指被手雷破片削斷了。114團派來的精銳們死了20個,傷了30多,不過比起他們的一營,傷亡是小了很多。
樹林被濃霧搞的濕漉漉的,撿來的枯枝都是濕的,澆了汽油才能點的著。濕樹枝冒的煙很大,不過在霧氣裡,倒是不很顯眼,趙志也不擔心會被日軍發現。山羊帶著人用弩箭打了幾隻野禽,大家就著篝火烤著罐頭和野禽,暫時的進行休整。吃飽喝足的傢伙們裹緊了軍裝,圍坐在篝火邊打著瞌睡。自打進了林子,大家就沒有好好的休息過,睡覺都是輪班。藏匿著日軍的叢林裡到處都是危險,趙志不想自己的人糊糊塗塗的丟了性命。
到了中午,霧氣小了不少,可是能見度還是很低,趙志只好命令部隊排成一列,拉著前面人的背包帶緩緩而進。就這樣走走停停,翻過了一個斜坡後,視野突然明朗了起來。他們站著的地方是一個斜坡,斜坡的另一面是片開闊地,一些野花星星點點的生長在綠色的草叢裡。身上被霧水打濕了的傢伙們,早已是疲憊不堪的了,那還有閒情逸致去看那些野花。
趙志一擺手,擔任前導的山羊帶著斥候們快速的散開衝下了斜坡,其他的人跟著趙志貓腰也摸下了斜坡,越是這樣的開闊地就越是要小心。走在側面的砍刀忽然停住高高舉起了一隻手,眼睛盯著坡底的一叢灌木,他剛才好像看見那灌木叢動了一下。「彭,彭,彭」砍刀輕輕的拍了三下自己的鋼盔,慢慢的蹲了下來,把自己隱藏在草叢裡。
這是狗腿子們之間的暗號,拍三下鋼盔就表示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了。「隱蔽」趙志打著手勢,隨著砍刀之後,也蹲了下來,隱蔽在草叢裡。斜坡上快一人高的草叢給大家提供了很好的隱蔽,不仔細觀察,是發現不了趙志他們的。趙志帶著秀才和砍刀慢慢的退回了斜坡的高點出,用望遠鏡觀察著砍刀剛才發現的那窩灌木。
一陣微風吹過,吹走了斜坡上最後的一絲霧氣。綠色的草坪上顯出了星星點點的土黃色,媽的,有日軍埋伏。星星點點的日軍在草叢裡顯露無疑,日軍那土黃色的軍裝在綠色中實在太顯眼了,趙志想不發現都不行。身材矮小的日軍士兵正彎著腰,在草叢裡疾行,他們的目標就是在斜坡上的趙志他們。估計是趙志他們踏上斜坡的那次停頓,讓潛伏的日軍發現了站在高處他們。
「砍刀,你去找國舅,要他帶著步槍手撤回來」趙志拍拍砍刀,他還不想和日軍硬拚。「國舅爺,我們在下面先扔兩輪手雷,然後就撤回來,你們在這裡掩護我們」交代完國舅,趙志又潛下了斜坡,此時日軍離趙志的前鋒已不足50米了。
「手雷,手雷」就在日軍離趙志他們還有不到30米的時候,趙志大喊著站起身把自己手裡攥著的手雷扔了出去。本就開闊的草坪上,突然的站起來100多人,讓日軍所料不及。等他們舉槍要打的時候,人卻消失了,蓋過來的卻是烏泱泱的一片手雷。手雷劃著弧線,落在日軍中間,日軍倒是動作迅速的臥倒了,手雷在草叢裡炸響,好像日軍的傷亡並不大。可就在日軍等待了十幾秒剛爬起身的時候,又是一大片的手雷落了下來。這次的日軍就沒有那麼幸運了,手雷落地就炸開了。一連串的爆炸使得草坪上硝煙四起,趙志顧不得許多,急忙招呼他的人撤回斜坡上去,現在佔領制高點才是最重要的。
斜坡下的日軍是散開潛伏的,所以手雷的轟擊對他們的傷害並不大,。不過趙志一連兩次的手雷攻擊,倒是把日軍變得瘋狂了,有一些日軍已經開始直著腰衝鋒了。「小子們,菜來了,給老子打准點」國舅一邊喊著自己的步槍手們,一邊用狙擊鏡套住了一個沖的最猛的日軍,輕輕的扣下扳機。「彭」被國舅擊中的日軍士兵的腦袋像西瓜般爆裂開來,紅的血和白的腦漿濺了一片,這是國舅的一貫愛好,喜歡打日軍的腦袋,尤其是換了美式狙擊步槍之後。
接下來就是國舅和他的步槍手們的戰鬥了,趙志他們這些衝鋒鎗和卡賓槍倒是失去了用武之地。隨著步槍手們拉動槍栓的次數,斜坡下的日軍在一個個的減少著,國舅還笑罵這些日軍出門的時候就不知道帶上幾架擲彈筒。僅憑著三八步槍就想和國舅他們十幾支狙擊步槍抗衡,日軍小隊的指揮官發現自己顯然是打錯了算盤。
在日軍投擲出的手雷炸出的煙霧掩護下,殘存的日軍開始了撤退。狗日的想跑,沒門,趙志那能輕易的讓日軍溜了。「摸上去,集火幹掉他們」趙志帶著衝鋒鎗手,尾追著日軍,一頭扎進了斜坡下的草叢裡。平坦地形裡,射速奇快的衝鋒鎗很顯然就是短兵相接的大殺器。瘋狂潰逃的日軍就像是群狂躁而慌不擇路的野豬,緊追不捨的趙志他們則像是群露出了獠牙的凶獸,不時的把掉了隊的野豬們送進地獄。
一直追到了坡底,30多日軍被趙志他們追到只剩下了不到10個,而他們的噩夢還沒有結束。坡底的草都是很矮的,已經無法為日軍提供有效的隱蔽,他們全都暴漏在了趙志他們衝鋒鎗的射程內了。潰逃中的日軍不在跑了,紛紛轉身舉著手雷,獰笑著向趙志他們撲來,妄圖在下地獄之前再來幾個墊背的。
「集火,集火」幾十支衝鋒鎗一起對著瘋狂的日軍開火,一陣彈雨之後,地上多了些屍體,被打的殘缺不全的屍體。這次的遭遇戰讓趙志冒了一身的冷汗,這些天一直太順利了,大家幾乎都失去了應有的警惕。如果不是砍刀無意間發現的不對,估計現在躺在地上的就是趙志他們了,就算不被全殲,估計損失也不會小。
「長官,我們在後面抓了兩個活口。他們說,往左面走不到2里,有座炮台,大概有50多日軍在駐守」滿身血腥的秀才擦著刺刀上的血,找到了趙志,報告著從俘虜那裡得到的情報。這些天盡在這片林子裡轉圈圈了,已經收復了3座炮台,根據以前日軍炮擊列多的情況來看,估計左邊的那座炮台是最後的了。只要被日軍佔領的炮台全部收回來,工兵團就可以進林子了,到時候殘餘的日軍也不是什麼大問題了。
「收集日軍的手雷,沒有用的東西不要拿了」趙志朝著一個狗腿子的屁股踢了一腳,狗腿子們翻兜的習慣也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每打一仗,他們總是喜歡在日軍的屍體上翻揀些小東西,對次樂此不疲的老炮美其名曰——紀念品。「長官,這個咋樣?」步槍手大牛沾滿血跡的手伸到了趙志眼前,血糊糊的手裡抓著一隻懷表,居然是金殼的。「從一個小鬼子兜裡找到的,國舅爺說是金殼,你給看看唄」大牛美滋滋的把懷表塞進了趙志手裡。
趙志拿著懷表坐在草坪上,端詳著手裡的懷表,金製的表殼上還刻著一朵花,這是日本人的國花——櫻花,趙志他們繳獲日軍的一些物件上都有這種花的圖案。打開表殼,上表蓋裡面還鑲著一個女人的照片,看裝束是日本女人,估計是懷表主人的妻子或是家人吧。趙志摳出那照片,順手和上表殼扔還給了大牛,「你狗日的運氣不錯,是塊金錶,不過只有表殼是金子的。等打完了仗,回家去可以用它換幾畝好地了」大牛一聽真是塊金錶,高興的呵呵直笑,小心的把懷表藏進了貼身的衣兜裡。
短暫的清理戰場之後,隊伍繞過了這片草坪,大家又鑽進了樹林,幾個受傷的傢伙被夾在了隊伍的中間。這裡離河的邊營地太遠了,暫時不能送他們回去,郎中只是替他們簡單的包紮了一下,只要性命無憂就可以了。在林子裡走出不多遠,大家的身上又被打濕了,涼風吹過,所有人都是瑟瑟發抖。
砍刀照舊是走在最前面的排頭兵,好像這個位置就一直是他的。砍刀的衝鋒鎗就端在手裡,手指搭在扳機上,子彈早已上了膛,一有情況第一時間就可以開火。這是列多的一個美軍憲兵教給砍刀的,據說在突然接敵的時候很管用。砍刀盡量帶著大家往樹林裡灌木叢低矮的地方走,雖然少了可以隨時隱蔽的地方,但也減少了敵人可以伏擊自己的有利地形。樹林前方開始變得明朗起來,就快走出樹林了,探路的砍刀卻慢慢的蹲了下來,打出了隱蔽的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