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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二十一章轉戰卡拉卡(2) 文 / 鋒利的柴刀

    天色一黑,卡拉卡被圍困的英軍就不停的在發射照明彈,忽暗忽明的光影籠罩著卡拉卡的英軍陣地。熱書閣三五成群的英軍士兵們抱著自己的槍蜷縮在戰壕裡,孤寂的望著照明彈,還有些士兵在不停的祈禱,祈禱自己還能看見明天的日出。

    日軍的攻勢很猛,要不是趕來的那兩個營遠征軍佔領了卡拉卡外圍的幾個制高點,估計卡拉卡早已經被日軍佔領了。現在卡拉卡已經被日軍圍死了,英軍出不來,趕來的遠征軍也進不去,兩邊只能用電台進行聯繫。

    「告訴他們,讓他們務必打通卡拉卡通往外圍的路,我們已經快堅持不住了」佛格林上校像頭困獸一樣的吼叫著。這些該死的遠征軍,為什麼就是不能打通通往外圍的路,卡拉卡的英軍已經就快要崩潰了。佛格林有好幾次都想直接向日軍投降了,但是司令部一再發電說會有援兵過來。苦苦的等了十幾天,等來的只有兩個營的遠征軍,要知道,圍困卡拉卡的日軍可是很多的,佛格林估計有好幾千人了,兵力遠遠大於駐守在卡拉卡的2000英軍。苦苦支撐的佛格林向外突了好幾次,都被日軍擋了回來,他只好要求外圍的遠征軍打通一條道路,好讓卡拉卡的英軍和僑民安全的撤離。

    「媽的,這些英國佬是傻了吧?憑什麼命令我,老子一個營才有多少人,他們2000多人都出不來,我那什麼接應他們,等著吧」接到電文的薛長福把電文扔在了地上。薛長福是114團的2營長,是經歷過去年遠征軍潰敗的。對英軍不是一般的討厭,這次被派來卡拉卡,主要任務是佔領卡拉卡一線的制高點,好保障工兵團在野人山裡修路的安全。沒有想到走到半道,命令變了,要他們改道去解救卡拉卡被圍困的英軍。

    2000多物資充沛、武器彈藥充足的英軍被困在了卡拉卡,在等著遠征軍的救援,可114團調往卡拉卡方面的就只有兩個營,還不到1000人。薛長福和另一個營長一商量,還是先問問團部吧,團部的回電很快,就四個字——相機行事。這讓薛長福他們摸不著頭腦了,團部這是什麼意思,到底是救還是不救,最後還是薛長福理解了團部的意思。

    救還是要救的,但不可以馬上救,先占幾個制高點牽制住日軍,再慢慢的拖著,拖到英軍實在堅持不住的時候再說。打定了主意的兩個營長決定分開行動,薛長福負責攻擊卡拉卡外圍的制高點,那個營負責薛長福營的側翼防護和後衛警戒。

    戰局還算是順利,經過一天一夜的鏖戰,薛長福攻陷了幾個卡拉卡外圍的制高點,和另外的那個營形成犄角狀與日軍對峙。在接到英軍的求救電報後,薛長福以攻打制高點傷亡慘重為由,要求部隊休整後再對日軍進行攻擊。一來二去的,卡拉卡的局勢就成了現在的這種混亂態勢。日軍包圍著卡拉卡,而外圍的遠征軍又有一部分楔進了日軍的控制範圍內。

    無可奈何的司令部只有再次的讓遠征軍出兵,可是蘭姆伽到列多的鐵路被人為的破壞,短時間內38師無法再往列多方面派兵了。114團留在列多的只有一個不滿員的營,而且他們還要負責工兵團的安全警戒。在司令部急破了頭的時候,趙志的先遣營再次被參謀們擺在了桌面上。先遣營雖然在攻打鬼門關的時候傷亡慘重,可主要的傷亡都是人家114團的,而且趙志在列多還有正在整訓的300補充兵。

    沒有辦法的司令部只好給趙志下了命令,不管多少人了,好賴好的也是300多人了,先調去卡拉卡再說吧。所以江成就帶著那份命令來了趙志這裡,美其名曰——聯絡官,這下趙志的先遣營可是熱鬧了,有美軍的聯絡官,英軍的聯絡官,這又來了一個遠征軍的聯絡官。到最後,趙志都弄不清楚自己的這個先遣營,到底是誰歸誰管,是什麼性質的部隊了。

    趙志的心裡很矛盾,他希望能不停的戰鬥,為手下的弟兄們爭取更好的前程,看眼下的形式,日軍快扛不住了。戰爭遲早要結束,趙志想在戰爭結束之前,讓弟兄們都能有個好的前程,能在戰後榮歸故里,像英雄一般的受到家鄉人的歡迎。可是戰爭是殘酷的,戰爭中最不能避免的就是死亡。看著剛到的300補充兵,趙志心裡一陣苦痛——他想起了死去的弟兄們。

    從最初踏進叢林開始,趙志的部隊就一直不停的減員,不停的補充。趙志的小本子上有準確的記錄,在他部隊裡陣亡的士兵已經有不下500了。500多條鮮活的生命,就葬身在這片叢林裡。現實和理想從來都不是成正比的,趙志想為弟兄們做些什麼,可是他避免不了死亡,這也是他一直苦惱的地方。

    在一片空地上,剛剛抵達這裡的300補充兵排好了隊列,正等著趙志訓話。他們都是遠征軍的老兵了,都是經歷過第一次遠征潰敗的,早已沒有了對戰場的好奇與興奮,有的只有對戰場的漠視和對死亡的冷漠。

    跟在趙志身邊的國舅小聲的嘀咕著,「大牛說這幫傢伙不好對付,羅傑也是吃過苦頭的。都是些從別的部隊來的老兵油子了,你要小心」趙志微微一笑,撇著嘴沒有說什麼。周圍注意著趙志的狗腿子們都齊齊的鬆了口氣,趙志的臉上終於有了笑模樣了。連著幾天的冷臉,一直讓大家擔驚受怕的,生怕趙志搞出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來,現在看來,已經是雨過天晴了。

    刺頭也好,兵油子也罷,這不是趙志要關心的事情,他只在乎這些人聽不聽自己的命令。看來羅傑訓練的成效不錯,300補充兵都站的筆挺的,一個個表情肅穆,看起來精神頭不錯。趙志在原地站了一會,突然抬頭問了一個問題,「我的部隊戰損最高,你們還想加入嗎?」

    正等著趙志訓話的補充兵們被趙志突然的發問弄懵了,都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一個站在後排黑瘦的士兵舉起了手,他看起來並不強壯,甚至比國舅還要廋些。趙志都不知道,他是怎麼通過羅傑那苛刻的訓練的。不過趙志知道,依著羅傑的性格,絕不會把沒有用的傢伙送來這裡。

    趙志看了那個士兵一眼,用手指著他,沉聲說道「回答」

    「我聽說先遣營是最能打的部隊」那士兵瞟了趙志一眼。趙志微微的翹起了嘴角,接著那士兵的話說道「同時也是傷亡最高的部隊」

    「那我不知道」那士兵聽了趙志的話,楞了楞神,挺直了胸膛說道「我聽說先遣營是最能打的,我就來了。我原本是新22師的,在蘭姆伽養傷掉了隊。我排裡的弟兄們都死在緬甸了,我想給他們報仇」那士兵說的鏗鏘有力,其他的補充兵們也是一副就該如此的表情。

    「氣勢不錯,很不錯」趙志誇著補充兵們,「可是你們做好了迎著子彈衝鋒的必死之心了嗎?趙志猛地一聲暴喝,轉身指著散開的狗腿子們,自豪的說道,」我的這些弟兄們都是能迎著日軍的子彈、刺刀衝鋒的傢伙,是能為自己的弟兄捨命的傢伙。他們都是軍官,都是用命拼出來的,你們也能做到嗎?」

    趙志雙腳分開,跨立在補充兵面前,「我不管你們的訓練成績如何,上了戰場都是新兵。在我這裡,規矩只有一條,聽從命令。你身邊的人是你的同袍,是你的弟兄,生死相依的弟兄,是有一口吃的能分給你一半的弟兄。任何時候都不要拋棄自己的弟兄,你們要是做不到這些,現在就離開」

    在狗腿子和閒散工兵的圍觀下,300補充兵站的筆直,沒有一個人退出。趙志顯然是很滿意補充兵們的表現,「還有句話要告訴你們知道,在戰鬥中,面對日軍的子彈和刺刀,你們千萬不要怯戰。因為你們可以避過日軍的子彈和刺刀,逃不過我的子彈,我的部隊裡,不要逃兵。你們的羅傑教官應該教過你們一句話,就算你們嚇的要尿褲子了,那也要面朝著日軍撒尿,千萬不要把背留給日軍」

    補充兵們哄的笑了起來,這句話確實是羅傑經常說起的。那個黑瘦的士兵又舉起了手,「長官,我還有個問題?」趙志一抬下巴,示意那個士兵接著說。那士兵越眾而出,走到趙志身前,舉手敬禮,表情嚴肅的問道,「如果長官您在戰鬥中怯戰了,怎麼辦?」

    那士兵的問話,讓狗腿子們瞪圓了眼睛圍了過來,說誰怯戰都行,但這個膽大的士兵不該拿趙志說事。趙志揮手讓暴怒的饅頭退下,淡淡的看著那個士兵,「你們手裡的都是燒火棍嗎?如果你們的長官怯戰,你們就打死他。如果是我怯戰,我的衛兵會打死我,要是你們都怯戰了,我會親自打死你們」

    補充兵到了,裝備也解決了,在司令部一再的催促下,先遣營出發了。他們要趕去卡拉卡,去救那些該死的英軍。有江成跟著,趙志不好無故的延遲行軍,只好命令部隊以正常的行軍速度前行。先遣營的老規矩,斥候先走,不想看見江成那張臉的趙志也跟著混在斥候隊裡面,提前出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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