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我的大學 第八十三章 春夢幾多時 文 / 左羽
左羽醒來時仍是暈暈的,覺得頭有些疼,身子稍稍一動,卻碰到了一件物事,伸手一摸,觸手之處滑膩溫軟,十分舒服,不免來回多摸了幾下。
待睜眼一瞧,卻見枕上綠雲成堆,朱顏似玉,身邊竟自躺著一個人,與自己同在錦被之中。
再細一看那人的容貌,直覺腦袋裡「嗡」的一聲,登時清醒過來,一些也不暈了。
那身旁之人分明是彭府的大小姐彭芝姑娘,左羽蹭的半坐了起來,穩定了一下心神使勁回憶,只記得前些時與彭雎他們一同喝酒吃年夜飯,隱約還聽見阿嬌的笑聲,再後來呢,自己彷彿喝得多了,也不記得是怎麼走回的房間。
再後來似乎看見了王雅倩,然後自己一激動就……
左羽想到此處,伸手使勁砸了一下自己的頭,心道:「都說道『酒是色媒人』,人家好生招待於我,我卻將人家閨女給……左羽啊左羽,你可真是該死!」
只聽得彭芝姑娘輕輕嚶嚀一聲,醒轉了過來,杏眼微睜看了左羽一眼。左羽剛要說話,彭芝姑娘卻重新閉合了眼睛,頭一歪,輕輕靠了過來。左羽登時手足無措,推也不是,不推也不是,抱也不是,不抱也不是,只得懸空撐著兩個手臂,眼睛一閉,口中念道:我這是做夢,這是做夢,是做夢,做夢,夢……
正在這時,卻聽得門口一人沉聲道:「這不是夢!」
左羽緩緩睜開雙眼往門口一瞧,見彭雎老丈正堵著門口看著他,眉毛鬍子已然都翹上了天。
只聽彭雎道:「快穿了衣服,我在前廳等你。」說罷轉身出去將門帶上了,也覺得懷中玉人,便算是一場春夢,豈有如此真實的
左羽心裡那份尷尬便不用提了,連忙輕輕推開彭芝,滿臉抱歉,兩隻手在空中胡亂比劃,腦子裡已經失去了組織語言的能力,口中支吾道:「我……那個……你……什麼……其實……」
彭芝姑娘倒並沒像電視劇裡演的一樣,邊抹眼淚邊道:「你要對人家負責了啦!」她只是幽幽地看了左羽一眼,便將頭藏到被子裡去了。
左羽心道:「她定是恨死我了,便一刀殺了我也不多,可是看剛才她的反應又不想是恨我,哎呀,該死,我還在這幹什麼,等著看人家穿衣服麼?」連忙往身上一看,更加奇怪,卻見衣服好好的穿在自己身上,那昨晚……
左羽下得床來,回身看了看彭芝姑娘,見她用被遮著身子,當下也不敢多看,出去將門帶好,直奔前廳。
在去前廳的路上左羽就想,這到底是不是夢,如果不是夢,為什麼每次不知不覺之間便到了這個地方,不知不覺之間又回到了原來的世界;如果是夢,方才彭姑娘在自己懷中時,分明感覺得到……
還沒等他想明白,已經到了前廳,彭雎正端坐在廳中,這一次可全沒有先前的謙和氣象,卻是氣度凜然,叫人生畏。
左羽遇了這種不尷不尬的情形,覺得萬分理虧,待到面對彭雎的時候,反而平靜了下來,低頭一言不發,彭雎看著他,也不說話,屋中氣氛好不尷尬。
只聽彭雎道:「今日之事,你要如何了局。」
左羽深施一禮,道:「今日之事,全是我酒後無德,萬死難辭。」
彭雎冷冷地道:「你死了,我女兒便開心麼?」
左羽歎了口氣,道:「全憑老丈吩咐。」
彭雎面色冷峻,眼中卻閃過一道叫人難以察覺的喜色,一字字地道:「我、要、你、娶、她。」
平白撿了這麼一個如花似玉的老婆,左羽卻不喜反憂。
大凡人這一生之中,那第一次用情雖然未必牢不可破,經久耐用,但往往最是深刻真切,便是最薄情寡義之人,當此之時,也必真心為之,這是人生之所以美好的道理。
在左羽心裡已和王雅倩定下海誓山盟,雖然他不善表達,但兩人心裡已是深深許之。左羽是有擔當的人,決不願逃避責任,但此時叫他背棄前盟,心裡卻實在為難,當下沉吟不語。
彭雎冷笑道:「怎麼,不願意?左異俠何等擔當,你可真是你爺爺的好孫子。」
左羽聽了,登時一個激靈,指著彭雎顫聲道:「你、你怎麼知道我爺爺的名字?」
彭雎站起身朝左羽走了過來,左羽見他走過來的時候,伸出去的手指顫抖得更加厲害,懸在空中收不回來了。
他終於知道,為什麼自己第一次見到彭雎的時候,就對他頗有好感,也終於知道,為什麼上一次看見彭雎去扶摔倒的阿嬌時,總覺得他的動作有點不協調。
那是因為彭雎走動的時候只晃動左臂,而右臂不動,平時慢走看不出來,但那次一跑動便很明顯地顯示了出來。
左異俠就是沒有右臂的!
現在彭雎一提左異俠的名字,左羽立即便將這些碎片連在了一起。
為什麼這老頭知道自己的爺爺?為什麼他的舉止這麼像爺爺?這到底是什麼地方?左羽只覺得腦袋要炸了開來,見彭雎一步一步朝自己走進,不由得倒退了兩步。
彭雎站住道:「你怕什麼,難道我女兒配不上你麼?」
這一句話把左羽從煩亂的思路裡又拉了回來,是啊,彭芝姑娘怎麼辦,她何其無辜,難道自己真的全沒擔當麼。
當即將一切雜念甩到腦後,點一下頭,堅定地說道:「好,我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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