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三十一章 為解疑,林斌說造沁 文 / 我是奸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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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希乾心中對林斌的話也十分的有意見,索性對沈蓮的無禮裝作了沒有看到,這無形中助長了沈蓮的氣焰。
林斌看到沈希乾和劉開林的表情,也知道自己說錯話了,對兩個人歉意的笑了笑,說道:
「小子唐突了,得罪之處還請原諒。」
林斌捨得下臉面道歉,沈希乾自然也不好意思拿捏,連忙說道:
「姑爺這話說的,做這行誰也不敢說自己沒有打眼的時候,既然有不同的見解,說出來探討一下也是好的嗎。」
而比較少言寡語的沈碧君也開口說道:
「關起門都是自家人,有什麼異議說出來聽聽,總比讓外人找出毛病來好。」
林斌揚了揚手中的和田玉馬說道:
「這對玉馬的雕工古樸,用的是兩漢時候的跟『漢八刀』齊名的『游絲毛雕』,刀工老到,細刻線細如游絲,似斷似續,彎曲有度,可以說深得游絲毛雕刀法的意蘊,而且更難得是用的是和田羊脂玉,這兩樣加起來絕對價值不菲,而且看這對玉馬到現在少說也有百多年的歷史了,所以少說也要幾萬兩銀子!」。
沈希乾聽到林斌的解釋有些意外,本來以為他會大肆的解說這對玉馬為什麼是贗品,誰知道上來卻先說了一通玉馬的好處,不由感興趣的問:
「既然如此,為何你還要說這對玉馬是假的呢?」
林斌搖搖頭,說道:
「好不等於就是真的,看得出來做工的玉匠也是一位大家,游絲毛雕的功底甚至還要在我爹之上!可惜的是最後卻畫蛇添足,可能是為了賣上一個好價錢,所以在這裡假造了沁色。」
沈希乾自然知道林斌說得是什麼地方,這對玉馬以前是沈家老爺子沈啟山最喜歡的一對玉器,經常的把玩。
說完那番話之後林斌感到有些傷感,他自己又何嘗不是呢,憑著一手學貫南北派的刀工,要是走正路的話,現在他也許活的十分的風光,可是當年貪圖眼前的利益,走了作假一條路,等到自己深陷泥潭才明白過來,作假的小販永遠都只能是小販,就算是手裡面有好貨也賣不上價格,可惜那個時候已經積重難返了,這也是他之所以答應做上門女婿的原因,有時候身份決定了一切。
沈希乾走近了,接過那對玉馬,仔細的拿在了手中觀賞,說句實話,他這不是第一次拿到手中看了,甚至他自己都知道這對玉馬是假的,可是卻不知道到底是什麼地方出問題了。
「我也一直都在納悶,這上面的血沁十分的正宗,一點作假的痕跡也看不出來,做咱們珠寶這一行的,做舊造假什麼的都是知道一些的,可是我卻看不出來這個地方到底出什麼問題了。」
沈希乾說這番話的時候感到自己的臉上都有些火熱,他也是一個在珠寶行多少年的人了,現在卻在一個年輕人的面前承認不足,老臉上難免感到有些掛不住。
不過林斌很顯然根本就沒有留意這些,反倒是從他的手中拿過那對玉馬,解說道:
「這對玉馬壞就壞在這血沁上了!不說這作假的手法,單說這一手的游絲毛雕都足夠笑傲天下了,可惜了,敗筆啊!」
再次感歎完了之後,林斌接著說道:
「漢代玉器的其他我們就不多說了,單說這血沁的來歷,有血沁,必是殉葬品,也就是我們所謂的死人物。而漢代玉器用得最多的地方,殉葬!這也符合,可是能夠染上血沁,就要求玉器與屍體緊緊貼合,所以多半的有血沁的玉器都是九竅玉中口含的玉蟬,和堵谷道用的玉塞,然後就是身下的一些東西了。」
說完這些,林斌稍微停頓了一下,而沈希乾若有所思,不過還是十分配合的問道:
「可是那又如何呢?」
「你看這玉馬這麼大,你說是塞在嘴裡呢,還是插屁眼裡?也或者說是放在死人身底下,那些後輩就不怕老祖宗睡覺咯得慌?」
林斌的話有些粗俗,聽的沈碧君臉上一熱,連粗枝大葉的沈蓮也撇開頭啐了一口。沈希乾聽到之後先是一愣,可是隨後卻恍然大悟的笑了起來,心頭積壓了多少年的疑問終於撥開雲霧了,不由的雙手作揖,對著林斌彎腰鞠躬,
「聽姑爺一言,才知道老朽以前是坐井觀天了,還要多謝姑爺提點之功。」
林斌連忙閃開了半個身子,扶住了沈希乾,客氣的說道:
「大掌櫃的客氣了,小子哪裡當得大掌櫃的這樣一拜啊。」
沈希乾卻正色說道:
「咱們珠寶行雖然講究排資論輩,可是卻也有『達者為先』一說,姑爺雖然年雖小,可是這份見識卻當得老朽這一拜!」
聽到老頭這樣說,林斌也沒有在客套,不過卻是側過了半個身子,算是受了他半禮。
「爹,跟他這麼客氣做什麼,就是一個光說大話的傢伙。」
林斌循聲望了過去,可能是感覺到林斌的目光,沈蓮不由惡狠狠的回瞪了一眼,可是那種小女兒家的嬌態卻讓林斌不由的笑了笑。
也許是感覺到自己的目光殺傷力不夠,沈蓮沒有再看著林斌,只是低聲低估了幾句,雖然沒有挺清楚她到底嘀咕了些什麼,不過林斌卻也知道不會是什麼好話。
可是沈碧君卻感到有些苦澀,沒有想到一直都奉若至寶的血沁玉馬竟然是假的。不過旁邊的劉開林卻想到了當日在霽月齋內的情況,雖然知道希望不大,卻還是滿懷希翼的問道:
「姑爺,你看這個玉馬能不能賣上錢呢?」
「能!當然能!」林斌不假思索的說道,「我之所以說那對玉馬是假的,並不是說看出了裡面的問題,而是從常理上推測,算不得正途,而且我看這對玉馬少說也有近百年的歷史了,就算當初上面用了一些手段,到現在也被遮蓋的差不多了。」
林斌的話剛剛說完,沈蓮直接開炮說道:
「說了半天你也是蒙的,還敢在這裡大言不慚,真是笑死人了。」
林斌有些微慍,卻不好發作,表面上似乎是寵辱不驚,內心卻想要爭口氣,看著沈蓮說道:
「玉器古玩這些東西,不是光憑眼力的,腦子還要靈光,有些時候更是要劍走偏鋒才能夠查看到裡面的蛛絲馬跡,區分出來真偽,稍微一個不留神就會打眼,就如同這對玉馬,歷經這百多年後,當初做的手腳早就消磨的差不多了,如何還能夠識得其中的問題。」
林斌說的這些在後世但凡是這個行當的都知道,可是在這個時代卻難免有些先進了,雖然說從人情習俗上面辨識古董的真假聽起來簡單,可那是那不知道是多少前輩傾家蕩產後得來的血的教訓。
「說的跟真的一樣,你怎麼就敢肯定上面的血沁一定就是偽造的呢,說不定那對玉馬是不小心被人放在了屍體下面的呢。」沈蓮似乎很享受跟林斌唱反調的過程,剛等林斌說完話,她就迫不及待的鼓動著自己的毒舌開始攻擊。
林斌深深的看著沈蓮,很可惜的是常年習武神經可以說堅韌無比的沈蓮一點屈服的意思也沒有,反而用挑釁十足的目光看著他,兩個人還沒有表示什麼,反倒是旁邊的人感到有些壓抑。
沈希乾不由說道:
「蓮兒,不得無禮,姑爺說的還是有些道理的。」
聽意思,沈希乾也不贊同自己,林斌不由笑了笑,隨後說道:
「也不排除蓮兒姑娘所說的情況,不過據我所知,自然的血沁因為形成的時間場,所以沁層厚,而人工造沁用的是偷巧的法子,沁層就要薄上許多,而且顏色大多也更鮮艷,看這對玉馬的血沁,跟一般血沁的暗紅不同,是一種新鮮的鮮血紅,據我所知有一種造沁的方法會形成這樣的沁色特徵。」
說到這裡,林斌有些得色的看了沈蓮一眼,在場的幾個人都正認真的聽著林斌講解呢,誰知道他卻在這裡賣了一個罐子,而沈蓮接到林斌的目光後,儘管心中對下面的話也十分的好奇,卻還是故意做出了滿不在乎的表情,說道:
「哼,說的跟真的一樣。」
看到兩個人鬥氣,沈希乾的嘴角不由浮起了一絲的微笑,可是隨後又搖了搖頭,微微歎口氣,看起來女兒跟新任姑爺似乎水火不容,可是男女之間的事情誰說得清楚呢,當初自己跟蓮兒娘不也是這樣嗎,到最後卻成了歡喜冤家。
看了看沈蓮和林斌,沈希乾不由感到有些擔心,不由想起他好像好久沒有跟女兒好好的談過了,也許找個機會交流一下,免得讓女兒陷進去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