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ip卷 帝都風雲卷 一七三章 文 / mlen
到隸屬兵造司的大廳，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早已外面，見成航來到，老遠就禮貌的道：「成航來了，我一直在這裡等著呢。對了，我叫銀帆。」他是作為迎接新來的副職，例行的客氣。
不過成航不怎麼對這一套感冒，說道：「銀帆大人，帶我看看兵造作坊。」
銀帆微微一愣，隨即才點頭道：「當然，當然。」他尋思著，這個傢伙到底是年輕不懂事，還是個工作狂？
但是想這麼想，經於世故的銀帆還真不能拒絕。新上任的兵造司副官，第一時間要視察兵造情況，這是在官方來說是天經地義的。
銀帆一邊帶著成航往一片廣場走，每見到人，都會特別的給大家介紹一下：「這是新上任的副官。」
大型的兵造廣場上熱火朝天，數十個火爐在同時燃燒，幾百個露著渾厚肌肉的大漢正在工作。這是成航所見過的最大型的鑄造場面。
銀帆微笑道：「怎麼樣，還行吧？這樣的作坊除了這裡，城內還有兩個，此外，在城外還有一個更加大型的，都隸屬於我們兵造司。」
成航看了許久，不禁皺起了眉頭。
場面是大了，是火爆了，但是效率卻是不高。這些都是沒有級別的鐵匠，並且在協作方面，還沒有他在阿克蘇學院的時候，教的那群學員的協作好。
成航喃喃道：「這些人地鑄造素質很成問題啊。」
銀帆微微一愣。隨即有點不高興地道：「我知道你原來任職魔法學院。作為學者。事事追求完美沒錯。但是必須切合實際。你想讓我兵造司養多少個鑄造師呢？那恐怕就是整個軍部地經費。也養不起你所希望地團隊吧？」
成航一愣。話是聽明白了。銀帆地意思是自己「書生意氣」。
他也算謹記著老福特地交代。不和上司衝突。不過卻還是在心裡想：真地是書生意氣嗎？現有地資源。真地不能打造出更好地兵器？
隨即。成航從邊緣走入了偌大地鑄造場內。四處觀看。
他所到之處。已經有人提前打過招呼了。所以那些鑄造工都紛紛停下手裡地活道：「副軍司大人。」
成航仰頭看看環境，雖然不算是露天，卻只有一個大型的雨棚之類的遮擋，這樣一來，場面是大了，不過爐溫始終無法起來。
甩甩頭，成航繼續觀察，隨即隨手拿起一把大劍觀看，久久不語。
一個似乎是這裡的領工之一的壯漢走過來，他的衣服有些不同，制式地官袍上，佩戴著一顆見習鑄造師的徽章。他問：「副軍司大人，你覺得怎麼樣？」
對銀帆成航不好說，對下屬他覺得有什麼不好開口了，將劍隨手一扔：「垃圾！」
「這……」那個還等著被新上司表揚的傢伙十分狂。但是成航卻又走開了。
銀帆走過去，湊到那個鑄造師的耳邊道：「別在意，新官，年輕人，需要突出自己。」
「是。」那人低下頭。
走馬觀花地看了一番，成航越看越是皺眉。
對此，銀帆彷彿視而不見，淡淡的問：「是否還要看其他作坊？」
「不看了，我已經明白。」成航心想，其他的應該一個模式，只要有一個出色的作坊的話，作為兵造司主官，銀帆是絕對不會容許現在這個作坊存在的。
俗話說，沒有對比就沒有美醜。
銀帆點頭道：「那好，我們回去吧，還是看點書面的東西。」
隨著銀帆回到兵造司大廳。成航與銀帆隨意客套了幾句，就一頭鑽進了自己的新辦公室。
大部分的行政人員都處於那個雜亂地大廳，成航的辦公室內只配備了一名助理，是個年輕的文靜男人。為人似乎有點靦腆，老會悄悄的注視這個比他還年輕的老大，卻不怎麼說話。
成航大概翻閱了一些卷宗，都是關於材料採購和耗費方面地資料。他抬頭問助理：「你叫什麼？」
「我叫阿托」。助理恭敬的道。
成航點頭道：「阿托，把我們一切地制式兵器圖紙的詳細資料拿來給我看。要有所有地要求，標準等等數據。」
「好的，副軍司大人稍等。」阿托很快地跑出門去了。
阿托跑到外面雜亂的大廳，找相關的人協調。剛好遇到了出來的銀帆。
銀帆好奇的道：「阿托，忙什麼？」
阿托小心的道：「成航大人要所有的兵器圖紙，我怎麼辦？」
銀帆頓了頓，微微一笑道：「他要你當然給他，難道你不給？以後不要再問我。」
很快，成航的桌子上就放了大量的詳細數據，這就是整個亞齊百萬軍隊所裝備的兵器制式了。
拿起看了片刻，成航越翻越是眉頭大皺，最後猛的起身將全部圖紙扔在地上。
一旁的阿托嚇得不敢啃聲，只是默默的撿起來。
正巧銀帆進來，看看情況微笑道：「現在你知道了，我為什麼要那樣鑄造。不是我貪污，不是我不盡責，而是來自監造司的標準就這樣，並且限於經費關卡，我只能盡力。」
成航這才知道。軍部機構繁複，兵造司只負責製造，至於制式的研究，圖紙的設計方面，還有另外一個平級機構「監造司」負責。
銀帆解釋道：「監造司人員只有我們的十分之一，養了一群規格不低的鑄造師，只管研究，不管生產，但是經費卻幾乎高於我們。這事已經不是一年兩年，不是哪一個人能夠解決的。」
這個方面成航明白。鑄造師是很難養的，從自己領取的經貼，還有保羅原來所承諾地終身制合約的待遇，就不難看出了。
想了想，成航忽然問道：「軍司大人，我想問問，假如監造司的標準提高，那時候你怎麼辦呢？」
銀帆楞了楞道：「那還不簡單，我造不出來。兩條路，一，讓他們自己來造，或者誰能造誰來。二，增加經費。」頓了頓他又道：「但是增加預算就涉及到太多，需要軍部大臣提議，會同財政部商議，最終再提交王庭。不是我說你，我明白你想做一番事業，我年輕的時候何嘗不是和你一樣，但理想總歸是理想，實際操作起來有太多的阻力。」
成航起身道：「監造司怎麼走，我去一趟。」
銀帆一陣頭暈，道：「成航大人不會是一天內，就想把半年的工作做完吧？現在你去了也找不到人。」
成航這才注意到時間，一下午的時間，很容易就在查閱卷宗以及參觀中耗費了。目前已經日落，天色都顯得很暗淡了。
走出來，大廳裡一個都沒有走。所有地人員都被銀帆吩咐，新官沒有走誰也不能走。不管如何，從禮來說，銀帆也算是盡到了。
「都回去吧，不早了。」銀帆這才宣佈散伙。
大大小小的官員這才紛紛離開。
人走空之後，銀帆又道：「我建議還是別去監造司，去了也沒用，還容易鬧矛盾。得罪他們，會令我們日子很不好過。」
成航道：「那我直接找軍相呢？」
他從老福特那裡瞭解到，亞齊是沒有總理或者丞相一職的，不論軍部還是吏部，大臣都叫「相」。軍部大臣也就是總領軍務的「丞相」。財務大臣就是總領稅務支出的「財相」。各部大臣組成國務議會，一起對陛下負責。
銀帆有點不耐煩的道：「隨便你，你要參加國務議會，直接找陛下也由得你。」他轉身走了。
成航一拍腦袋，對啊，直接找陛下。
老福特的馬車已在軍部官署外等了很久，成航出來並沒有進入車廂，而是坐到了老福特地旁邊，趕車的位置。
老福特也不反對，趕著馬車行走，一邊問道：「少爺今天還順利嗎？」
成航道：「問題太多，明天我就參加國務議會，直接找陛下。」
老福特楞了楞，低聲道：「少爺見不到陛下，你也沒有資格參加國務議會。要見陛下，除非你有足夠的理由，遞交申請，等候召見。但是陛下很久都沒有召開國務議會了，就連各位丞相也都不容易見到陛下。」
成航愕然道：「那銀帆還說我可以。」
老福特笑道：「那是他說反話，是諷刺。你一定把他惹毛了。」
成航淡淡的道：「我有功夫惹他？只是身在其位，謀其職。」
老福特沉吟著道：「少爺是否操之過急了？」
成航這方面還算有主見，搖頭道：「急就急了，如果不擔當這官也不要做了。
我帶著阿美尼和艾咪達去冒險不是更好。我就這德行，要管事我就要說話，不想我說話就別找我。老子沒功夫奉陪。」
老福特有點慚愧地道：「或許這正是少爺的優點了。是我說錯了，少爺是最應該當官的人。」
成航不好意思的道：「福特大叔別在意，我不是針對你。你沒錯的。」
老福特搖頭道：「不，錯了。我不是萬能的，這點上我的確想偏了。」
回到幽靜的莊園，陽光已經完全隱沒。
吃過晚飯，成航始終待在書房中忙碌。並非是做他自己的法術依舊，而是在研究今天兵造司所看到地全部東西。
成航不知道那些人怎麼了，拿著垃圾當有趣。從上到下，沒有任何一件東西是成航能夠看順眼的，從兵器規格，打造的協調過程，鑄造場的建造等等，沒有任何一個地方是不存在問題的。
一想到亞齊兩百多萬軍隊地軍備資源就那麼一回事，他心裡很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