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和平飯店 第七十九章 魔人狩獵隊 文 / 黑孔雀
. 狩獵者一共十三個人,四個女的,九個男的。他們的服裝和裝備都很統一,都是黑色的衣服,一隻匕首,一桿雙管獵槍,外帶一副寬邊太陽鏡。
一個眼尖的狩獵者發現了羅崗,立刻跳了起來,抓起獵槍就對羅崗瞄準:「又來了一個,這個屬於我的了。」
一個女狩獵者抬起手腕,看了看身份標示卡,一把把那個人的獵槍托了起來:「笨蛋,瞧你這點出息,一個原動力只有七點的乙級玩具,用得著浪費一顆子彈嗎?」
羅崗的桃花劫功,早已經過了無花期,能夠隱藏自己的原動力指數。如果羅崗願意,他可以讓身份標示卡上面的原動力指數顯示為零。
狩獵者們更加囂張了,他們哈哈大笑著向羅崗圍攏過來。看他們隨意的樣子,似乎羅崗是一隻小綿羊似的。可是他們哪裡知道,這不是一隻綿羊,而是一隻快要發怒的雄獅!
「哈哈,還有自動送上門來的,這下我們又有得玩了。」一個狩獵者哈哈大笑道。
「先別殺死他,把他吊起來,烤著吃最香了。」另外一個狩獵者口水直流。
羅崗冷冷的看著這群衣冠禽獸,說道:「山那邊的人是不是你們殺死的?」
「人!」一個狩獵者臉上帶著不屑一顧的神情,放肆的大聲笑道:「你們聽到了沒有,乙級玩具竟然在自稱是人呢?哈哈哈,你們哪裡是人,你們怎麼配稱為人?你們是玩具,是我們的獵物。」
「我再問你們一遍,山那邊的人究竟是不是你們殺死的?」羅崗暗自凝集功力,準備一旦得到肯定的答覆,就把這些人用桃花刀削成碎片。
「咦?口音不對。」一個女狩獵者比較心細,說道:「和我們的口音一樣,你也是狩獵者?」
其他幾個狩獵者也聽出羅崗的口音和他們一樣,紛紛收起嘲弄的神色,停下腳步。一個首領模樣的人問道:「你是第幾區的,有多餘的狩獵名額沒有,如果有富餘,你可以加入我們魔人狩獵隊。跟著我們干,即安全又好玩。」
「原動力指數只有七點,你小子夠膽大的,竟然不租桿獵槍就跑出來了。」一個狩獵者說道:「就你這點實力,不要說打獵,恐怕會被獵物吃掉的。」
「你們沒有聽到我的話嗎?回答我?」羅崗馬上就要發作了。
「呸,你急什麼,難道那些乙級玩具是你圈養的啊。是我們殺的,怎麼樣,你難道還想讓我們賠償嗎?」
突然,粉紅色的光芒一閃,那個正說話的狩獵者的話還沒有說完,脖子上就冒出一股血箭來。一直到他的頭顱和身體分家,從肩膀上掉下來的時候,其他狩獵者才弄明白發生了什麼事情——這個其貌不揚,原動力指數只有七點的人竟然砍下了他們老大的腦袋!
七八個人同時扣動了扳機,巨大的轟鳴聲中,羅崗的身子被硝煙淹沒了。然而,當硝煙散去,這些狩獵者恐怖的發現,那個人竟然還站在原地,跟沒事人似的,身體上連一個白點都沒有。而在那個人的腳下,是七八顆已經變形了的子彈頭。
一個狩獵者無意中瞟了一眼自己的身份標示卡,立刻驚呼道:「八百五!鈦甲戰士!天哪!主人!饒命啊!」巨大的恐懼令這個人連站立都站不住了,一頭栽倒在地上,屎尿齊流,昏死過去了。
「殺人償命,欠債還錢!」羅崗每說一個字,就發出一柄桃花刀,砍掉一個狩獵者的腦袋。
這些人已經嚇傻了,他們既不敢反抗,也無力逃走,只能絕望的看著凶神惡煞一般的羅崗,等待著那柄代表死亡的桃花刀落在他們的頭上。
當羅崗舉起手,準備發出第九把桃花刀的時候,一個狩獵者突然哭喊了起來:「羅老大,你是羅老大,饒命啊!」
「你是誰,怎麼認識我?」羅崗舉著手,桃花刀在頭頂盤旋。羅崗發現這個人的確有點面熟,但是一時又想不起他的名字來。
「真的是羅老大,真的是你啊!」那個人哭喊著爬過來:「我是胡鐵花啊,看在曹老大的面子上,你就饒了我們吧!」
羅崗仔細一看,這個人真的是胡鐵花。前幾個月羅崗剿滅百花盟的時候,這個胡鐵花是百話盟裡的一個小頭目,因為被曹朋克追得走投無路,跑到和平飯店裡來尋求庇護,後來被曹朋克看中,成為了朋克黨中的一名殺手。
既然是熟人,羅崗收起桃花刀問道:「你怎麼跑這裡來了?」
「我完成了一個不錯的賞金任務,曹老大一高興給了我一些錢,還給我放了十天假。我閒著沒事,就買了幾個狩獵名額,出來打獵來了。」胡鐵花知道羅崗最痛恨同類之間的殺戮,因此立刻解釋道:「我本來只是想散散心,打幾隻兔子玩的。是這個人強迫我加入魔人狩獵隊,那個村子裡的人都是他們殺的,我一個也沒有殺啊!」
胡鐵花說的那個人,就是魔人狩獵隊的首領,此刻他已經身首異處了,自然無法站起來和胡鐵花理論。
不過經胡鐵花這麼一鬧,羅崗心中的殺意以去。這雖然不是羅崗第一次殺人,但是一次性殺這麼多,而且是自己的生命安全根本沒有受到威脅的情況下殺的。羅崗看看地上血淋淋的九具屍體,又看看那幾個嚇的面無人色的狩獵者,心中泛起一陣悔意,自己這樣做和這些狩獵者還有什麼區別呢?
羅崗對胡鐵花以及另外兩個倖存者說道:「你們起來吧,返回玩具城市,永遠不要來這裡打獵了。」
得到羅崗的赦免,三個人磕頭如搗蒜,千恩萬謝了一番。胡鐵花顯得格外興奮,忙不迭的問羅崗:「羅老大,你怎們來這裡了,段靈那個小姑娘整天找你呢。」
一提起段靈,羅崗心中泛起一股柔情:「胡鐵花,我的和平飯店怎麼樣了?」
「很好啊,生意紅火得不得了,姚明亮連續開了四家分店,幾乎把鳳凰大廈的一層樓給包下來了。」胡鐵花說道:「我們曹老大看在眼裡,饞在心裡,恨不得自己也轉行開飯店呢。」
羅崗問:「段靈,小絲她們都還好吧?」
「別人倒沒什麼,就是段靈和小絲老是吵架。」
「她們為什麼吵架?」在羅崗的記憶中,段靈和小絲親密得就像一對親姐妹。
胡鐵花說道:「還不是因為那個假羅崗。前一段時間玩具們鬧起義,小絲突然認出一直活在和平飯店裡的那個你是假的,小絲主張把那個冒牌的你殺掉,而段靈不同意。根據段靈的猜測,說你可能被製造那個冒牌貨的人給殺死了,或者是給藏起來了。另外還有一種說法,說你參加了玩具大起義,已經被高級人類人道毀滅了。段靈想從那個冒牌貨身上找到你的線索,因此不同意把他殺了。」
羅崗問:「這件事情曹老大怎麼看?」
「曹老大認為你是高級人類,被嚇壞了,總是想把那個冒牌貨救出來。可是你們和平飯店的實力太強大了,曹老大不敢輕舉妄動,正在想辦法呢。」
居然會有這種事情,羅崗擔心了起來。萬一朋克黨和和平飯店發生了火並,問題就麻煩了。羅崗說道:「胡鐵花,我不殺你,你馬上返回玩具城市。你告訴段靈,把那個冒牌貨放出來。那個人是一個機器人,他的程序設定有規定,在我不在的情況下,他會服從段靈的命令的。」
「羅老大不回去嗎?」胡鐵花眼巴巴望著羅崗,期待地說道:「只要你在玩具世界一現身,展示一下你鈦甲神功的威力,和平飯店和朋克黨的人就可以橫著走了。」
羅崗說道:「我還有些事情要處理,過一段時間才能回去。你告訴和平飯店裡的人,就說我說了,讓他們專心開飯店,不要到外面惹麻煩。」
羅崗又問了問胡鐵花一些其他問題,然後帶著一桿雙管獵槍和一口袋子彈往回飛。羅崗打算把這桿雙管獵槍送給毛蛋,讓他有一點自衛的能力。
往返之間,足足過去了二十分鐘,當羅崗身在高空向毛蛋的家裡望過去的時候,只見毛蛋依然在那一大堆屍體旁邊放聲大哭呢。一個十來歲的小孩子,陡然一下變成了一個孤兒,羅崗能夠體會到,毛蛋此刻悲傷的心情。
突然,樹林中有一道微弱的閃光引起了羅崗的主意。羅崗循著光亮望過去,駭然發現,有一個狩獵者正端著雙管獵槍,對著遠處的毛蛋瞄準呢。羅崗大驚失色,連忙放出一柄桃花刀。然而已經晚了,當桃花刀準確的削斷那個狩獵者的脖子的時候,一聲清脆的槍響也劃破了山谷的寧靜。
正在哭泣中的毛蛋突然飛了起來,腳步踉蹌了幾下,緩緩摔倒在地上。鮮紅的血,順著毛蛋瘦弱的胸膛噴湧著。
「喀喇」一聲巨響,晴天霹靂,一道閃電自天而降,把那個狩獵者的屍體燒成了一堆焦炭。
然而一切都無濟於事了,羅崗的憤怒,再加上天空中高級人類的憤怒,都無法讓那顆已經出膛的子彈偏離方向。當羅崗撲到毛蛋身邊的時候,毛蛋已經停止了呼吸。那一顆子彈從毛蛋的右肩胛骨射入,從左小腹穿出,這樣的重創,即便是一個鐵甲戰士也承受不了,何況是一個脆弱的孩子呢。
羅崗追悔莫及,剛才真應該帶著毛蛋一起去追狩獵者,或者他根本就不應該去追。反正毛蛋的親人都已經死了,即便羅崗把全世界的人都殺了給毛蛋報仇,毛蛋的親人也不會活過來。
高級人類的監視系統雖然極度發達,但是在這個中古世界,他們的觸角並不是無所不在的,他們的反應也不像玩具城市中那樣迅速靈敏。一個小小的疏忽,竟然讓一個狩獵者鑽了空子,把哈達大神的轉世靈童給射殺了。
這樣的結局不是羅崗希望看到的,也不是所有研究《哈達聖經》的高級人類希望看到的,更不是數千萬哈達教徒希望看到的。羅崗不知道,轉世靈童如果就這樣死了,他的靈魂還會再次轉世嗎?哈達教的教徒們還會找到另外一個轉世靈童嗎?
「羅逸群,快來救救孩子啊!」羅崗抱著毛蛋的屍體仰天高呼。
現在,也只有高級人類的醫療水平能夠拯救毛蛋了。一個人只要大腦不死亡,他們就有辦法讓這個人活過來。可是,羅崗呼喊了幾十遍,天空中依然毫無反應。一直到半個多小時之後,毛蛋的身體已經冷了,才有一艘乳白色的醫療船從天而降。
透過醫療船的舷窗,羅崗看到了一臉鐵青的羅逸群。醫療船的船頭發出一股乳白色的光芒,照射到毛蛋的身體上,半分鐘之後,白光消失了,醫療船也隨之緩緩升空。
「羅崗,任務失敗,你被放逐了,自生自滅吧。」擴音器中傳來羅逸群的聲音:「你應該感謝你自己,是你提倡的那種親情和血緣誘發了我心底的一部分記憶,讓我不忍心把你毀滅。這個孩子已經死了,再也不會有《哈達聖經》和轉世靈童了,我的研究也到此結束。在不久的將來,一場瘟疫將會席捲整個哈達大帝國,百分之九十的人口將會被毀滅。」
飛行器消失了,而羅崗卻望著飛行器消失的方向發呆。一個小孩子的死亡,竟然會導致一場席捲整個哈達大帝國的瘟疫,數千萬無辜的生靈將會成為毛蛋的陪葬品。羅崗並不關心自己被放逐的事情,自生自滅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情,畢竟已經不再是玩具了。
羅崗和毛蛋從相識到現在,前後不過三四個小時。可是羅崗不知道為什麼,他對毛蛋居然產生了一種難捨難離的感覺。四百多年前,當羅崗還是一個自由人的時候,在訓練基地附近的一所氈房中,就住著一個像毛蛋一樣的小孩子。那個孩子叫扎西,整天圍著羅崗讓羅崗帶他去珠穆朗瑪峰玩耍。想起毛蛋抱住自己的脖子,央求自己教他飛行的樣子,羅崗的眼淚忍不住掉了下來。
羅崗就這樣坐著,一直到太陽西沉,也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現在羅崗是一個自由人了,但是同時他也不知道自己該何去何從了。玩具城市就在不遠的北方,羅崗相信憑借自己現在的實力,完全有能力橫渡一百多公里寬的沼澤地帶,但是他卻不能突破玩具城市的防禦系統。回不到玩具世界,他就是一個乙級玩具,不要說是完成希望女神的任務,就是看一看小絲和段靈他們也不可能。
羅逸群沒有毀滅自己,羅崗一點也不感激他。都是因為羅逸群的緣故,才讓自己攪進這一場爭奪轉世靈童的鬧劇中來的。如果不是因為羅崗搶走了轉世靈童,炎國的騎兵未必會真的殺死轉世靈童,哈達大帝國的兩個將軍就有可能把轉世靈童搶回來。毛蛋如果不死,羅逸群和天上的那些高級人類對《哈達聖經》的研究還會繼續,瘟疫就不會降臨,那數千萬生命就會多活幾年。
「羅崗,你的心好亂。」一個稚嫩的聲音突然在羅崗身後響起。
羅崗猛然回頭,於是他看到了做夢也想不到的一幕——那個已經死亡了的毛蛋居然復活了!
毛蛋渾身是血,坐在一塊大石頭上,望著羅崗微笑。在毛蛋周圍,有一層若隱若現的東西,似乎是一個直徑兩三米大小的透明罩子,光線透過罩子的時候會發生折射,因此羅崗看罩子裡面的情形很模糊,有一種夢幻般的感覺。
毛蛋注視著羅崗,眼睛裡閃爍著睿智的目光光。羅崗發現,他竟然捕捉不到毛蛋的眼神。羅崗感覺到,毛蛋的目光很深邃,如同汪洋大海一般看不到盡頭。在這樣一個十多歲的小孩子面前,羅崗居然有一種渺小的感覺。
「毛蛋,你活了,哈哈哈……」羅崗欣喜若狂,衝過去想要擁抱他。
然而羅崗卻撲了一個空,當他的身體和那個透明的罩子相接觸的時候,感覺到似乎被什麼東西阻擋了一下。緊接著面前的景象突然改變了,一座茅草屋突然出現在羅崗面前。羅崗一驚,慌忙止住腳步。當羅崗凝神觀望的時候,發現毛蛋依然在前方,依然坐在那塊石頭上,似乎根本沒有移動地方似的。
「這……這是什麼?」羅崗駭然,以為遇到了三維立體投影。
「這是我的領域,也是我的世界。」毛蛋緩緩站立起來,那個透明的罩子迅速擴大到十幾米,把羅崗也籠罩在其中:「在領域之內,規則全部由我來制訂,我就是領域之內的神。現在你進來了,你對於外面的一切來說,已經隱形了。即便是一枚核彈在你周圍爆炸,你也不會受到任何傷害。」
「領域是什麼?」羅崗莫名其妙,伸手去觸摸那層透明的罩子。
可是羅崗發現,他無論怎麼伸手,都無法企及那層罩子的邊緣。那層罩子似乎近在咫尺,可是羅崗一連向前走了四五步,那層罩子依然近在咫尺。然而咫尺已成天涯,羅崗就是無法走到他的面前。羅崗心中納悶,乾脆縱身一躍,飛越了六七百米的距離。可是罩子依然就在咫尺的地方,他依然觸摸不到。羅崗回過頭來,卻震驚的發現,自己剛才的那一次跳躍,根本就沒有挪動地方。毛蛋依然在身後兩三米的大石頭上坐著,臉上帶著微笑對羅崗點頭呢。
「領域就是一種力場,一種可以讓空間和時間扭曲的力場,當一個人的原動力指數足夠高的時候,他就可以發出領域。」毛蛋解釋道:「每個人都有力場,因此每個人都有領域,只不過普通人的領域太虛弱了,感受不到,也不能被儀器探測得到。你看,這就是你的領域……」
毛蛋伸手往羅崗身上一指,一個粉紅色的光罩在羅崗身體周圍形成了。
「我的領域?」羅崗伸手去觸摸那層粉紅色的光罩。可是那層光罩太稀薄,太脆弱了,羅崗的手還沒有伸過去,光罩就閃爍了幾下消失了。
「不錯,這就是你的領域,是被我放大了一千倍的領域。」毛蛋伸手一指,那個粉紅色的光罩再次在羅崗身體周圍凝集。
「毛蛋,這是你做到的?」羅崗驚訝得目瞪口呆,他實在是想不明白,一個被獵槍殺死的小孩子,復活之後竟然擁有了這樣神奇的力量。
「確切地說我是哈達,不過如果你願意,我可以允許你繼續稱呼我為毛蛋。」毛蛋站立起來,一股龐大五匹的力量從毛蛋的身體中發射出來,羅崗感覺到呼吸都困難了,不由自主地向後退了幾步。毛蛋說道:「當獵槍的子彈射穿毛蛋的胸膛的時候,毛蛋死了,而我卻回來了。」
「回來?」哈達大神沒有說復活,而是說回來。
「是回來。」哈達大神說道:「四天前我的身體受到外力的侵擾,不得已放棄了那個軀體進入到了我的領域中來。我來到了這裡,選擇了毛蛋做我的轉世靈童。可是當我把一部分力量送給毛蛋的時候,我卻發現毛蛋的身體根本不適合我寄居。我不想破壞一個孩子原有的身體,因此我想離開。可是這個時候一粒子彈卻奪去了毛蛋的生命,因此我回來了,為了拯救這個小孩,也為了拯救你。」
「拯救我?」羅崗更糊塗了。
「你的身體太脆弱了,可是你的潛力卻無比的龐大,如果任由你自己發展下去,早晚有一天你的身體會因為不能承受自己的力量而解體。」
哈達大神一步步走到羅崗面前,伸出一隻手抵住羅崗的胸膛說道:「你幫過我,因此我也應該幫助你一次,就讓我來改造你的身體吧!」
當哈達大神的手掌觸摸到羅崗胸膛的那一剎那,一股強大無比的電流席捲羅崗的身體,羅崗一下子失去了對自己身體的控制能力。羅崗感覺到自己的意識彷彿已經和身體分離,它不僅僅無法控制自己的身體,甚至也感受不到自己的身體了。
「以你的實力,完全可以開啟領域的,只不過你不知道方法而已。」哈達大神一邊幫助羅崗改造身體,一邊說道:「意識和身體是可以分離的,意識不是鬼魂,而是一組複雜的腦電波。如果你擁有足夠強大的領域力量,你就可以讓自己的意識在身體死亡之後不至於在空中飄散。」
羅崗問道:「你就是以這種方式存在,以這種方式轉生的?」
「當我還是扎果的時候,我領悟了領域的力量,我知道我已經不再是普通的人,而是活著的神了。因此我拒絕回到高級人類當中去,因為我不願意和他們分享領域的秘密。
我於是選擇了『自殺』,我依靠領域的力量瞞過了高級人類,我得以重生了。一百多年了,我經歷了三次重生的過程,每一次都是依靠領域的力量。我每一次重生,我的力量就增加一倍。現在,我已經無所畏懼,因為沒有人可以消滅我了。」
羅崗終於弄明白了,原來所謂的轉世重生是這樣一個過程。當一個人的力量足夠強大的時候,就可以產生領域,可以讓意識和身體分離,因此就擁有了不依靠**而存活的本領。
當一個**衰老了,傷殘了,不合用了的時候,就可以把意識轉嫁到另外一個**上面去。這樣的方法,比高級人類依靠副本更換人體器官更簡潔,更實用。因此從某種意義上講,哈達大神這種生命形式,已經可以做到永恆了。
「要擁有多大的實力,才可以擁有真正的領域呢?」羅崗非常渴望,自己也擁有一個領域。
「高級戰神,原動力指數兩萬以上。」哈達大神輕描淡寫地說道:「這個世界上,至少有十個人可以做到。」
「原動力指數兩萬以上?」羅崗失望的搖搖頭,這個數字太高不可攀了:「我只有八百五十點。」
哈達大神微笑著說道:「我手下有八大將軍,他們的轉世原動力指數都不足十點,可是經過我的身體改造之後,他們的原動力指數可以在三年之內達到七百點以上。你比他們強百倍,為什麼就不能達到兩萬點呢?」
羅崗欣喜若狂:「真的嗎,我真的可以達到戰神的級別?」
哈達大神伸手一指羅崗身後:「你看看你自己的身體,你就明白了。」
羅崗轉過頭去,立刻就驚呆了,因為他竟然看到了自己的身體。不錯,那的確是羅崗的身體,羅崗的意識竟然已經和身體分離了。那個身體閉著眼睛,懸浮在一米多高的空中,身體上面有無數條明亮的電弧在飛快的湧動。
「我……」羅崗說不出話來了。
哈達大神說道:「在我的領域內,我剝離了你的身體和意識,否則你難以忍受身體改造時的痛苦。這是一種質的改變,當你的身體改造完畢之後,身體雖然還是原來那個樣子,但是性質卻完全不同了。你的身體將會變成一個巨大的容器,需要無窮去盡的力量才能填滿。原動力指數兩萬點算什麼,十萬點,一百萬點,只要你能夠得到,就可以擁有,就能夠使用。」
「這還是我嗎?」羅崗驚慌失措的四處尋找,可是自己的意識是無形的,他看不到,也感受不到。
「你已經不再是你,你已經成了一個活著的神了。」
「神?」對於這個稱呼,羅崗感覺是那樣的陌生。
哈達大神問道:「你告訴我,神能夠做什麼?或者說,擁有什麼力量的人才能夠稱之為神?」
「點石成金,移山填海。」羅崗毫不猶豫地回答。在羅崗的記憶中,神話故事裡,神仙都是這樣的:「還有,能夠變化,能夠創造生命。」
哈達大神從地上撿起一塊石頭,在羅崗面前晃了晃問道:「這是什麼?」
「石頭。」
「你再仔細看看?」
羅崗盯著那塊石頭看,他震驚的發現,那塊石頭正在發生著變化,在短短四五秒鐘的時間裡,一塊灰褐色的石頭,竟然變成了一塊金燦燦的黃金。
「我改變了它的原子結構和分子的排列順序,因此它就從一塊石頭變成了一塊黃金。如果我願意,它還可以變成一塊鑽石。」哈達大神的手翻動了一下,果然,那塊黃金變成了璀璨奪目的鑽石。「其實石頭也可以變成生命的,如果你瞭解生命的組成的話。」
哈達大神把那塊鑽石丟在地上,鑽石在地上彈跳了幾下,竟然匪夷所思的變成了一隻青蛙。青蛙呱呱叫了兩聲,鑽進一叢雜草不見了。
哈達大神指了指羅崗面前的高山:「要不要我把這座大山毀滅了給你看看?」
「不用了,我相信。」羅崗搖搖頭。他的大腦幾乎要停止運轉了,剛才所看到的一切簡直像做夢一樣,太不可思議了。然而羅崗知道,這一切的的確確是真實的。面前這個叫毛蛋的孩子,的確已經成了神仙一樣的存在。
「哈達!既然你已經擁有了神仙一樣的力量,你為什麼還會讓高級人類殺死你的身體呢?」從哈達大神剛才展示的那些神跡上來看,他的確不應該懼怕高級人類了。
哈達大神的神色黯淡了下來,臉上浮現出一種傷感的模樣。這是毛蛋變成哈達大神之後,羅崗第一次看到哈達大神這樣沮喪的神情。
哈達大神說道:「領域分很多種,有的是外向型的,有的是內向型的。而我的領域偏偏就是內向型的。在領域之內,我就是神仙,我可以制定領域內的一切規則,包括空間和時間的運行方式。但是在領域之外,我卻是脆弱的,我不能依靠我的領域攻擊別人,也不能依靠我的領域保護我的身體。」
「這麼說,剛才我看到的一切都是虛幻的了?在真實的世界你並沒把一塊石頭變成一隻青蛙,也並不具有移山填海的能力?」羅崗情願相信,剛才的一切都是幻覺,因為只有這樣,他擁有的知識才可以理解。
「你在領域之內,這一切就都是真實的。」哈達大神的自信重新回來了,他高昂著頭顱驕傲地說道:「只要我的領域足夠大,大到可以包容下整個地球,這一切就變成真實的存在了。」
大到足可以包容下整個地球的領域,羅崗無法想像,那究竟是一種什麼樣的領域。
哈達大神說道:「我每一次重生,我的領域就會增強一倍,如果我再重生五次,大約經歷兩百多年的變遷,我的領域就可以包下整個地球了。到了那個時候,月球上的那些傢伙們,就必須把地球交給我。」
「交給你?他們為什麼要把地球交給你?你不是說至少有十個人擁有和你一樣強大的實力,也擁有領域的力量嗎?」
「因為到了那個時候,我就是地球,如果沒有了我,地球就會毀滅,而地球毀滅了,月球還會存在嗎?」
哈達大神在說這番話的時候,眼睛仰望著蒼天,臉上的肌肉劇烈的抖動著。羅崗感到很害怕,因為他彷彿看到了一個君臨天下的君王,正在對著無數脆弱的蒼生憤怒的咆哮似的。如果真的有那麼一天,整個地球都包裹在哈達大神的領域之內的話,地球還是地球嗎?地球上的那些生命還會存在嗎?
「羅崗,你現在明白了吧,我為什麼要找到你,為什麼要幫助你改造你的身體?」
「因為……我的領域是外向型的?」羅崗試探著問。
「不錯,我尋找了幾百年,終於讓我找到了你這個擁有外向型領域的人。」
哈達大神神采飛揚地說道:「我的內向型領域,和你的外向型領域可以完美結合,產生毀天滅地的力量。到時候我就不需要苦等兩百多年,只要你的領域成型,我們就擁有了足夠的砝碼和月球基地上的那些人類談判,強迫他們把地球交給我們共管。」
羅崗說道:「哈達大神,我覺得以你現在的實力,完全可以向月球基地的高級人類提出這樣的要求。因為據我所知,你的力量一點也不比他們弱小。」
「你錯了。」哈達大神的神色又黯淡了下來:「我不是最強大的人,因為他們還有一個奧古斯都。」
「奧古斯都?原動力之神?」在這幾個月中,羅崗曾經不止一次聽說過奧古斯都的名字。傳說奧古斯都是地球聯邦軍隊的統帥,是原動力之神,他的原動力指數高達數萬,已經達到可以撕裂空間,進行時空履行的地步了。
「不要再提起他,他是一個魔鬼,他竟然擁有了摧毀領域的力量!」強大的哈達大神竟然叫了起來,在他的臉上,充滿了恐懼。
領域之內寂靜了下來,羅崗和哈達大神都不說話,時間彷彿停止了一般。
許久,哈達大神抬起頭:「羅崗,你知道我為什麼急於要開發你的領域嗎?」
「你想讓我保護你。」羅崗很奇怪自己竟然脫口說出這樣的話來。保護哈達大神?他有什麼資格保護哈達大神?如果說哈達大神是一座高山,而羅崗自己只能是一塊石頭啊!
可是羅崗的確有這樣的感覺,哈達大神需要保護。羅崗看到了哈達大神的強悍,同時也看到了他的脆弱和恐懼。難道說哈達大神在奧古斯都面前,也只不過是一塊高山上的石頭嗎?
「你保護不了我,你和我聯合在一起也不知奧古斯都的對手。」哈達大神搖搖頭說到:「我缺少的是時間,我已經等不及再重生幾次了。奧古斯都在七十年前離開了地球,到別的星球上去巡視去了。他也許過一千年才會回來,也許明天就會回來。只要他在地球上,我的領域就會被他發現。因此我必須在他回來之前,完成我最後的蛻變,讓我的領域覆蓋整個地球。」
「奧古斯都真的有這麼可怕?」羅崗想像不出來,能夠把哈達大神嚇成這樣的存在,究竟會擁有多麼恐怖的力量。
「不知道。」哈達大神說道:「在我剛剛領悟了領域的力量的時候,我的領域曾經和奧古斯都的領域接觸過,我發現我的領域完全被他的領域所包圍。」
領域之內,擁有領域的人可以制定一切規則,包括對領域之內的領域的控制。難怪哈達大神對奧古斯都如此敬畏,因為他的存在與否完全以奧古斯都的意志為轉移。因此哈達大神才要極力擴張自己的領域,希望有一天能夠走出奧古斯都的領域,成為獨立存在,完全自主的領域。
「羅崗,你該看看你自己的身體了。」哈達大神用手一推,羅崗的意識返回了身體。
就在那一剎那間,羅崗感到一種奇妙的感覺——他的身體完全改變了。雖然胳膊還是胳膊,雖然肌肉還是肌肉,但是性質已經和以前大不一樣了。羅崗感覺到,在他的身體內有一股龐大的力量潛伏著,這些力量存在於每一條肌肉纖維中,存在於每一個細胞中。這是一種大得難以形容的力量,讓羅崗感到自己可以摧毀整個宇宙。
「這……難道是我的身體?」羅崗信手一揮,一把桃花刀閃電一般飛出。
桃花刀飛過岩石,岩石立刻土崩瓦解;桃花刀飛過叢林,叢林立刻被剃了光頭;桃花刀飛過山峰,山峰的一角竟然整體坍塌。
「你自然還是你,只不過相對於這個世界的生靈來說,你已經成為了戰神。」哈達大神滿意地看著羅崗:「你此刻的原動力指數至少有一萬五千點,在整個高級人類當中,你已經排名在前二十位以內了。」
「神,我已經成了戰神了!」羅崗難以置信的看著自己的雙手,激動得渾身顫抖。
哈達大神雙手合十,閉上眼睛沉思了一會兒。當他把雙手分開的時候,一把寒光閃閃的寶劍已然成型。「這是我送給你的禮物,全部由宇宙中最堅硬的金屬打造,並且能和你的力量完美結合,我命名它為——戰神之劍。」
羅崗接過戰神之劍,立刻感覺到這把寶劍的非同尋常之處。這把寶劍似乎擁有生命似的,在羅崗的手掌中輕微的顫抖著,羅崗體內的力量彙集成一股股能量的溪流,歡呼著向寶劍內湧去。
戰神之劍吸收了羅崗的能量,突然變得明亮了起來,就如同一輪小太陽一樣,放射出萬道華光。羅崗用劍指著地面上的一塊岩石,那塊石頭迅速亮了起來,緊接著變成熾熱的岩漿,一點一點地融化了!
「你……是怎麼做到的?」
「作為一個神仙,最基本的本領是造物。」哈達大神微笑著伸出一隻手:「羅崗,你看我的手上有什麼?」
「什麼也沒有,只不過是一隻手而已。」
「你錯了,我的手上是空氣,是氮氣,氧氣,水蒸氣等幾十種氣體分子和塵埃顆粒組成的混合體。造物的本領,首先要瞭解事物的本源,然後依靠你的力量使它們的性質,形態發生改變,於是就有了新的物種。」
哈達大神解釋道:「每一種東西,都是由分子組成的,而分子又是由原子組成的,而原子則是由原子核和電子組成的,而原子核則是由帶電的質子和不帶電的中子組成的……你可以把一個氧原子和兩個氫原子組合在一起,於是就有了水分子,你也可以把兩個氫原子糅合在一起,於是就有了氦原子。你可以把一個獨立的電子強加給一個氫原子,於是你得到了氘,你把兩個電子強加給一個氫原子,於是你就得到了氚。」
哈達大神一邊說,一邊變換著手上的物質,一會兒出現一滴水,一會兒出現一塊銅片,一會兒又出現一塊肉……
「哈達!我懂了,是不是這樣?」羅崗手一揮,在掌心處居然真的出現了一滴水滴。
「孺子可教。」哈達大神哈哈大笑:「瞭解了最基本的事物,你就可以製造更高級的事物了。所謂的生命,其實不過是有這些基本的元素按照一定的序列組合而來的。比如說蛋白質,他們不過是碳、氮、氧、氫等原子,再加上其他幾種微量元素彼此相容而成的。哈哈,你知道了吧,所謂的神仙就是這樣來的。」
既然學會了製造水,那麼製造碳水化合物就更容易了。羅崗為自己擁有了神仙造物的能力而欣喜若狂,他不住地歡呼著,嘗試製造各種各樣的東西。很快,甲烷,乙炔,丙烯,丁醇,毋酮等物質被羅崗製造了出來。
哈達大神望著忙於體驗做神仙快感的羅崗,滿意地點點頭:「羅崗,慢慢體會吧,在不久的將來,你就可以製造生命了。」哈達大神說完,身體向後退了一步,他的領域迅速縮小,最終變得和他的身體一樣大。
當羅崗看清楚領域之外的世界的時候,他一下子驚呆了。地點還是原來的地點,山谷中,茅屋旁。可是景觀卻完全變了。在羅崗進入領域之前,這裡是一片鬱鬱蔥蔥的森林,茅草屋上面蓋著新草,地上有二十多具毛蛋親人的屍體。可是現在,已經坍塌,地上的屍體變成了森森白骨。
「這是怎麼回事?」羅崗驚呼:「過去多少時間了?」
「三個月。」哈達大神說道:「在我的領域之內,時間由我來控制。你感覺雖然只有一個多小時,但是領域之外已經過去三個多月了。我改造你的身體耗費了五十八天,你學習造物耗費了三十九天。否則,以你的智慧怎麼可能在短短幾分鐘之內理解神仙造物的奧秘呢。你不是想要找《哈達聖經》嗎,這就是哈達聖經啊。你不但找到了,而且已經學會了。」
滄海桑田,真是轉瞬之間的滄海桑田啊!
「哈達!趕快回拉薩吧,,高級人類說要給哈達大帝國降下瘟疫呢。」
「我還有八大將軍呢。」哈達大神自信地說道:「要想成為我領域內的子民,就要經受住考驗,這就是對他們的考驗。一場瘟疫算得了什麼?當我的領域覆蓋全球的時候,瘟疫將由我來控制,那些反對我的生靈,都將會在瘟疫下痛苦的掙扎。」
羅崗悚然而驚,倒退了幾部說道:「哈達,我想知道的是,當你的領域真的覆蓋了全球,高級人類也被迫把地球交給你來統治,你將如何處置地球上的生靈?」
「哈哈哈……」哈達大神放聲大笑:「到了那個時候,我就是這個世界的主神,符合我心意的,將會得到神的榮光,不符合我心意的,將會墮入萬劫不復的深淵。如果全部不合我的心意,我就再造一個世界!」
「你……」羅崗驚呆了。羅崗本來以為,找到了哈達大神,人類就有救了。可是到頭來,哈達大神還是為了一己私利,還會繼續無視別人的存在。「你依然把人類當作玩具?」
「我知道你會這樣說的。」哈達大神右手一揮,憑空製造出了一條金魚。金魚因為沒有水,在空中痛苦的掙扎著。哈達大神把金魚丟在地上,用腳一踩,金魚又變成了空氣。
「羅崗,我問你,我剛才做了什麼?我是殺死了一條金魚呢,還是殺死了一把空氣?你現在已經是一個神靈了,你應該按照神靈的思維方式來看待萬事萬物。一切事物都是由最基本的粒子組成的,一切由之而來,一切又由之而去,過程和結果還重要嗎?」
羅崗呆呆的站在原地,腦子陷入一片混亂之中。是啊,如果一切都是由自己創造的,那麼由自己毀滅了又如何呢?一個人會在意拔掉自己身上的一根毛髮嗎?
「可是,現在的世界並不是你創造的。」既然不是你的,你就無權把他們毀滅。
「當我的領域覆蓋了他們的時候,他們就是我創造的,我可以令時間倒流。」哈達大神說道:「現在的天下萬物,又是誰造出來的呢?」
「是大自然,是經過億萬年的進化而來的,因此他們應該是自由的。」
「你錯了,大自然是眾多領域的集合。一株小草,有一株小草的領域,一隻羚羊,有一隻羚羊的領域,大山有大山的領域,海洋有海洋的領域,領域互相重疊,互相干擾,因此生靈的命運才多劫多難。
天下萬物都籠罩在一個神靈的領域之中,無限宇宙又籠罩在更大的一個神靈的領域之中。我想要做的,是突破這些領域,建立一個獨立的領域。在這個領域中的一切生靈,不會受到其他領域的干擾,這才是真正的自由啊。」
宇宙籠罩在一個神靈的領域中,這個概念的設定太大膽了,羅崗一下子難以接受。「你是說世間萬物都是領域,也都在領域之中了?那麼,我的領域呢,我又在何處?」
「你剛才在我的領域之中,我的領域則被奧古斯都的領域包圍,而奧古斯都的領域……」哈達大神沉思了一會兒說道:「我也無法想像,那是一個多麼恐怖的存在。因此,奧古斯都是那個恐怖存在的玩具,我是奧古斯都的玩具,而其他生靈則是我的玩具。這就是宇宙的法則,是不可變更的,你難道還要逆天而行?」
羅崗沉默了。哈達大神提出來的感念雖然荒誕不羈,但是卻也有自圓其說的道理。羅崗不知道,自己應該從什麼地方來反駁哈達大神。「可是,如果我們保持現狀,這些生靈們不就可以存在了嗎?雖然沒有自由,雖然被當作玩具,但是總比被毀滅了好啊。」
「那只是一種假象而已,只要那些可怕的領域一直存在,這些生靈就時刻處在危險之中。說不定哪一天奧古斯都厭煩了,他就會把這個世界毀滅,重新創造一個世界。
或者一個更大的領域厭煩了,它摧毀了奧古斯都的領域,這個世界也就走到了盡頭。到了那個時候,你向誰去訴說你的理論呢?因此我們必須要強大起來,強大到在奧古斯都的領域破碎的時候我們依然存在。」
雖然觀點不同,但是哈達大神的話是正確的,只有足夠強大了,才不會被忽視,才有權力擺脫玩具的命運。
哈達大神說道:「我知道你正在嘗試著用你自己的方法,來幫助這些可憐的脆弱的生命,你可以繼續嘗試,直到有一天你認為我說的話是正確的時候,你就會明白,我們所做的一切是一樣的。只不過你尋求的是小範圍的自由,而我尋求的是終極的自由。」
羅崗不說話了,因為他實在是無話可說。
哈達大神拍拍身上的衣服,那套沾滿了毛蛋血跡的衣服陡然之間就變成了一套潔白的法袍。「時間不早了,我們也該去拉薩了。我去做我的國王,而你護送我到拉薩之後,可以選擇自己的生活。」
「好吧,我這就背你去。」羅崗知道,在領域之外,哈達大神依然是一個小孩子,他的力量並不像領域之內那樣強大。因此羅崗彎下腰,示意哈達大神爬到自己的背上來。
羅崗的身體經過哈達大神的改造,已經今非昔比了。羅崗自信,如果自己全速飛行的話,速度一點也不比羅逸群的軍用飛行器慢,他可以在幾個小時之內把哈達大神背到拉薩去。
可是哈達大神卻擺擺手:「如果要飛的話,不出十秒鐘,我們的行蹤就會被天上的探測器發現,你總不至於希望天上的人來打攪我們的寧靜吧?」
羅崗想想也是,自己在這裡隱形了三個月了,可能早已經被天上的人類除名了。他和哈達大神,現在是不被天上的人所知的存在,能夠不被他們打攪,總歸是好事。雖然羅崗自信,以他現在的實力,即便是來上幾十個鈦甲戰士他也不怕了。但是萬一來的是一個地球戰神呢?地球人類當中,戰神級別的可不止他一個啊!
「那我們就走過去。」雖然路途遙遠,步行過去,或者騎馬過去需要很長的時間。但是羅崗現在反正也不知道自己應該去向何方,不如走走看看,想一想哈達大神所說的領域。
然而哈達大神依然沒有移動的意思,他指了指羅崗的身體笑道:「你難道就想以這個樣子出現在你的臣民們面前?」
羅崗低頭一看,不覺啞然失笑。原來在哈達大神改造羅崗的身體的時候,身上的衣服已經被強大的力量融化了。
羅崗舉目四望,希望找幾片比較大的樹葉,或者是一個小動物,用它的皮來遮羞。
「你為什麼不嘗試著自己做一套衣服呢?」哈達大神啟發羅崗道:「所謂天衣無縫,是只有神仙才可以穿帶的衣服啊!」
羅崗恍然大悟。對啊,自己已經會製造東西了,何不自己製造一套衣服呢?羅崗在哈達大神的衣服上摸了摸,感受了一下衣服的材質,然後平心靜氣,努力在空氣中尋找適合做衣服的元素。慢慢的,一層灰色的薄膜開始在羅崗身體上形成。薄膜越來越厚,並且不斷的變化著形狀和花紋,一刻鐘之後,一身無縫的天衣竟然讓羅崗給製造出來了。
這套衣服雖然樣子難看了一些,厚度也不均勻,穿在身上就像潛水服一樣,連羅崗自己都不知道該怎麼命名這種材料。不過這套衣服因為是在羅崗身體上直接形成的,因此很合身。羅崗活動了一下手腳,滿意地說道:「雖然樣子難看了一些,但是我可以話間,一條腰帶在羅崗的腰部形成了。羅崗把戰神之劍插在腰帶上說道:「現在可以走了吧?」
「可以走了,我們一路向西。」
從邯鄲向西,將會進入太行山的餘脈,按照哈達大神的意思,羅崗他們將會從炎國的國都一路向西北方向挺進。
雖然不能在空中飛,但是在地上快速移動還是可以的。羅崗一手拉著哈達大神,貼在地面上向前飛奔,速度一點也不比戰馬慢。僅僅過了半個小時,兩人就來到了邯鄲神廟。
昔日的山間小廟,在經歷了一場戰火之後,已經變成了一片廢墟,所有的建築物都被焚燬了。在小廟的周圍,荒草長得一人多高,如果不是還有一些斷壁殘垣,沒有人知道這裡曾經存在過一座廟宇。
當天下午,兩個人已經跨過黃河,進入了河南境內。這個時候,人煙多了起來,為了避免驚世駭俗,哈達大神用一塊石頭變成的黃金換了一輛馬車,兩個人驅車前進。一直到夜幕西沉,伸手不見五指的時候,才扔掉馬車,繼續半飛半跑的前進。
一路上兩人經過了數個城市,羅崗發現,所有這些城市的城牆上懸掛的都是大宋王國的國旗。而沿途所有的哈達神廟,無一例外的被拆毀了。由此可以看出,在這三個月的時間內,哈達大帝國因為沒有哈達大神的領導,在軍事上遭受了重大的損失。
一直到第三天傍晚,兩個人進入了高原,羅崗才看到哈達神廟的蹤跡。在這片寬闊的土地上,時常有成群的牧民,以及身穿紅衣的戰士出沒。這裡的人們在互相見面的時候,都會雙手撫胸,問候一聲哈達。
羅崗也曾經在一所神廟附近停留過片刻,發現廟裡的喇嘛們都在焚香禱告,臉上充滿了憂慮和哀愁。可想而知,哈達大神轉世靈童的失蹤,對哈達教的傷害是多麼巨大。
不過,羅崗也發現,這裡的居民一個個身體強壯,並沒有出現大規模病死的現象。看來高級人類並沒有給哈達帝國降下瘟疫,或者高級人類的瘟疫被哈達大帝國的八大將軍給制止了。
又是一個夜晚,當羅崗正準備一路狂奔,在晚上翻越唐古拉山的時候,哈達大神卻拉住羅崗的衣領說道:「向北,去大鹽湖。」
大鹽湖其實就是青海湖,因為時代的變遷,青海湖中的湖水已經乾涸了,留下了一片數千平方公里大的鹽湖。因為這裡環境惡劣,寸草不生,因此是一片遺棄之地,沒有人在這裡生活。
連日來羅崗走的都是直線,即便是遇到了高山也不拐彎,如果改道大鹽湖,路途將會遠三百多公里。「為什麼要去哪裡?」
「你想體驗一下被當作神仙敬仰的感覺嗎?」哈達大神望著羅崗,神秘的笑道:「那就去大鹽湖吧。」
哈達大帝國在建立之初,第一次大規模的軍事行動就是出兵佔領了清海的格爾木,並且以格爾木為據點,逐步吞併了整個青海。佔領青海之後,第一任哈達大帝國國王扎果宣佈,以青海湖中央為——,直徑兩百公里範圍內屬於惡魔的領地,任何人不得靠近。一百多年了,哈達大帝國的臣民們遵照國王的命令,從來不敢靠近大鹽湖一步。除了白花花的鹽之外,沒有人知道在這一片荒涼的土地上存在著什麼。
當羅崗第一眼看到大鹽湖的時候,他的心靈立刻被震撼了。那簡直就是一片鹽的海洋,極目遠眺,目力所及的地方到處都是白花花的鹽。在月光的掩映下,這一片鹽的世界散發著一種幽藍的光芒,簡直就是童話世界一樣。
走到這裡,羅崗本能的放慢了速度,聆聽哈達大神講述大鹽湖的故事。
「當我第一次來到這裡的時候,湖水還沒有完全乾涸,方圓百里範圍內還偶爾能看到青草。」
踩在堅硬的鹽湖上,哈達大神就像到了家一樣,顯得特別興奮:「那個時候,我還是高級人類的一名遊戲體驗者,我只是一個文官,不懂得原動力的奧秘。但是我已經在研究生命和永恆,我希望找到一條適合自己發展的道路來。當我看到一隻受傷的小鳥在鹽水中痛苦掙扎的時候,我突然頓悟了,我一下子找到了領域。」
羅崗知道,哈達大神說的雖然簡單,但是他能夠得到領域的力量,先前一定下了不少苦功。作為一個文官,一個原動力指數只有幾十的人,竟然獨闢蹊徑,開啟了高級戰神都不一定能夠開啟的領域,哈達大神的確配得上神的稱呼。
「我苦苦思考,為什麼鹽不能變成淡水呢?」在哈達大神說話的時候,羅崗腳底下的鹽突然融化了,變成了清澈的淡水。哈達大神繼續說道:「為什麼鹽不能變成泥土呢,為什麼食鹽不能孕育生命呢?」
伴隨著哈達大神的話語,羅崗腳底下的淡水竟然又變成了一片泥土,並且在泥土中生長出了幾株嫩綠的小草。小草迅速長高,開花,結果,然後凋謝了。
「於是我頓悟了,從那一刻我從一個遊戲體驗者,變成了哈達大神。」哈達大神的身體突然向前飄了出去,速度快如閃電,羅崗需要發動全部的力量才可以追得上。哈達大神說道:「於是這裡變成了我的領地,是我的領域本源的所在。」
羅崗追在身後,問道:「於是,你把這裡劃為禁地,是為了一種紀念?」
「紀念,我為什麼要紀念?」哈達大神停下腳步,看著羅崗說道:「我是為了發展,我要把這裡建設成神的樂園。」
哈達大神說完,突然仰天長嘯了起來,聲音如同雷鳴一般,振的羅崗耳鼓生疼。伴隨著長嘯,哈達大神的身體突然生長了起來,十幾秒鐘之後,竟然變成了一個身高百丈的天神。變成天神的哈達大神生有三個腦袋,六隻手臂,巨大的眼睛如同探照燈一樣發射出火紅色的光柱。
羅崗大驚失色。因為哈達大神這樣做,一定會被天上的探測體跟蹤到,如果把高級人類引來了,必將導致許多麻煩。
「哈達!你這樣會被發現的。」
「哈哈哈……」哈達大神縱聲大笑,大地都在伴隨著笑聲顫抖:「這是我本源領域所在的地方,是我創造的世界,沒有任何電子設備能夠偵測得到的。」
「你的世界?」羅崗很驚訝:「我什麼時候又進入了你的領域了?」
「自從你走進這片鹽湖的那一刻,你就一直都在我的領域之內。」哈達大神一步跨越了百米距離,抬起一隻手臂往前一指:「你來看!」
順著哈達大神手臂所指的方向,羅崗詫異的發現,數公里方圓內的鹽湖突然起了變化,一塊塊巨大的鹽塊被掀了起來,露出裡面一個個深邃的鹽洞。無數個身高三米有餘,身體上披著厚厚的鹽甲的巨人從裡面鑽了出來。這些巨人看到高大的哈達大神之後,立刻發出一聲歡呼,發瘋似的向哈達大神這邊跑過來。當巨人們跑到距離哈達大神兩百米左右的時候,紛紛匍匐在地上,對著哈達大神頂禮膜拜。
羅崗感受得到,巨人們的叫聲飽含著歡樂和激動的神情。他們似乎並不懼怕高大如惡魔一般的哈達大神,而是把他當作了一個最親最愛的人來看待。巨人們使用的是一種羅崗從來沒有聽到過的語言,發音短促而有力,他們跪在地上,似乎在向哈達大神訴說著什麼。
短短半個小時,鹽湖上就聚集了上萬名高大的巨人,他們分佈在距離哈達大神周圍五百米方圓的鹽層上,手拉著手,跳起了一種彪悍而又神秘的舞蹈。一曲舞蹈跳罷,四個巨人抬著一匹駱駝放在哈達大神的腳下。四個巨人各執一條駱駝腿,大喝一聲,把駱駝四成四片。他們仰望著高高的哈達大神,雙臂揮舞著,嘴裡大聲呼喊著,似乎是希望羅崗和哈達大神享用他們的貢品。
「羅崗,你喜歡吃生肉嗎?」哈達大神問。
「不喜歡。」羅崗回答。
「那你為什麼不使用火呢?」哈達大神說完,在羅崗面前變出來一個燒烤用的火架子和一堆柴火。
羅崗的確有點餓了,於是想都沒有想,就拿起一條駱駝腿,放在火架子上。羅崗拿出火種,點燃了火架子上的柴火。當熊熊大火照亮大鹽湖的夜空的時候,那些巨人們發出一陣驚恐不安的躁動。巨人們看著篝火,臉上全是恐怖的神色,一步步向後退卻。
對於茹毛飲血的生靈來說,火也許是最可怕的事物。
然而巨人們的不安並沒有持續多久,當烤駱駝的香味開始在空中蔓延的時候,他們又抵擋不住香味的誘惑,紛紛聚攏了過來。巨人們圓睜著銅鈴一般的大眼睛,眼巴巴地看著火架子上的駱駝肉,血盆大口不住的蠕動,口水不由自主地流了下來。
駱駝肉很快就烤熟了,羅崗抓了一把鹽抹在烤肉上,嘗了一下味道,順手撕下來半斤大小的一塊,津津有味的吃了起來。羅崗吃了幾口,看到巨人們可憐巴巴的眼神有些於心不忍,於是把火架子上剩餘的肉拿下來,送到一個巨人的面前。
那個巨人匍匐在地上,臉上顯出狂喜,伸出顫抖的雙手,把羅崗遞過來的烤肉接了過去。
當巨人小心翼翼的撕下一條烤肉放在嘴裡咀嚼了一下,他的雙眼立刻明亮了,他縱身躍起,激動得大聲歡呼了起來。其他巨人忍不住靠攏了過去,試圖分享一塊烤肉。可是這個巨人不讓,於是打鬥不可避免地開始了。
羅崗沒有想到,一塊平凡的烤肉竟然會引起這樣的騷亂,情急之下,打算阻攔巨人。可是羅崗看到,他已經無法控制局面了,此刻這群巨人眼裡只有烤肉,他們既便是拼掉一條性命也要吃上一口烤肉。
「我們走吧。」哈達大神對羅崗揮揮手,率先向大鹽湖邊緣走去。
一直到走出三四公里,當羅崗回頭看的時候,巨人們之間的打鬥還沒有結束。除了爭搶烤肉的巨人之外,另外還有一些巨人對那堆篝火產生了興趣。他們圍在篝火旁邊,膽子大的拿起一根燃燒著的木棒在仔細觀察著什麼。
哈達大神一邊走一邊問道:「羅崗,你體會到做神仙的感覺了沒有?」
「他們敬仰的是你,你才是他們心目中的神仙。」羅崗注意到,剛才的巨人雖然對他也表現得很恭敬,但是他們的注意力還是集中在了高大的哈達大神身上。
「有了這一次經歷,他們的心中就會多出一個神靈來。」哈達大神說道:「他們今天見到了火,並且知道了火可以烤肉,而且烤肉比生肉好吃。也許他們會學會使用火,他們的文明就會更進一步。
如果有一天,他們發展壯大了,有了自己的宗教和國家,他們會永遠記住,曾經有一個你這樣的神靈,把火帶給了他們。在他們的神話傳說中,你可能就是火神的象徵。」
不錯,哈達大神說的話的確有可能實現。在神話傳說中,有很多神仙就是這樣誕生的。燧人氏發明了鑽燧取火,於是他就成了神靈;有巢氏會搭建草棚,於是他也就成了神靈。今天,羅崗把火種帶給了這裡的巨人,那麼在遙遠的將來,他真的很可能是巨人後裔們心中的火神。
「做神仙,就是這麼簡單,哈哈哈……」哈達大神縱聲大笑。「在拉薩,我就是這樣的神。」
很快,羅崗和哈達大神離開了大鹽湖的地界。在大鹽湖之外,哈達大神重新變成了一個十多歲的小男孩,兩個人只能以不太快的速度向前移動。
當兩人來到一處村莊的時候,夜色中突然出現一隊哈達大帝國的紅衣戰士,他們高舉著一隻紅色的旗幟縱馬狂奔,激動不已的大聲歡呼著。「哈達大神的轉世靈童找到了,哈達大神的轉世靈童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