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烽火獨立營 第一二七章 智過美人關(6) 文 / 紅燒螃蟹
從文惠手中拿來的鑰匙大小共有七把,除三把小的用於抽屜之外,剩下的便是門鎖上的鑰匙。
打開院門和房門,山子選定最後兩把,正反面蘸抹印泥後,一一印在紙上,末了將鑰匙放進碗裡,用白酒釋去沾染的印泥。
盡然如此,山子仍不放心,生怕被文惠覺察出蛛絲馬跡,所以三兩步走到門旁處的盆架前,又用臉盆裡的清水將釋洗過的鑰匙再次沖洗一遍。
重新穿進鐵環,一串沉甸甸的鑰匙就這麼原樣放在桌面上。
但是山子並沒就此消停,不一會走進院子,從牆根下倒掉已被印泥染紅的白酒,隨即劃著火柴,將其燃燒得一乾二淨。
當交通員從山子手中接過「處方」和印泥,山子囑咐說:「速去速回。」
交通員激動地點點頭,騎上黃包車飛也似地駛去。
……
夕陽墜落,天色暗淡,偶爾有宿鳥從空中飛過,給這看似寧靜的傍晚增添了幾分神韻。
一步踏進房門,文惠突然怪異地望著山子:「怎麼這麼大的酒味?」
山子坦然自若地指指桌面上的酒瓶,說:「沒啥,是我擔心這酒是假的,所以先喝一點,還行。」
文惠又望著桌子上的酒瓶,其中一瓶果真少了一截,接著說:「王子凱,你莫是個酒鬼,偷酒喝了是吧?」
山子窘憨一笑:「哪能呢,酒量倒是有一點,但從不貧酒貪酒,是那種喜歡湊熱鬧、酒逢知己千杯少之類的,平日裡滴酒不沾。」
「那就好,我最討厭那種醉生夢死的酒鬼,如果真像你說的一樣,那可是我最嚮往的男子漢。」
文惠一邊鶯啼燕語般地絮叨,一邊走近盆架,從盆中反覆揉搓毛巾。
見山子遲遲沒作反應,文惠三五把擦完面孔,又問:「怎麼沒喝茶?」
山子說:「不渴。」
不料文惠換一副嘲諷的語氣說:「什麼不渴,是我故意沒泡,就看你是否在家一樣,幹什麼都率實。」
山子好不容易迸出兩個字:「一樣。」
從書桌上拿來抹布,文惠開始擦抹方桌,擦著擦著,居然哀歎一聲:「子凱,原以為你來這兒就像自己的家,無論吃喝,都能隨隨便便,可是,看來是我想錯了,你我間還有一道隔牆,說白了是你的心裡容不下文惠。」
縱然山子一身正氣、心無雜念,但是面對如此溫柔漂亮、如此質樸誠善的女子,如果沒有為之心動,大凡血肉之軀的人都會認為,那是不可能的。
又見文惠毫不在意地將鑰匙揣進褲兜,山子陡生一腔感激之情,甚至萌生出三分愛意,七分敬仰。
因此山子暗自叮囑自己,這次行動一定做到萬無一失,決不讓文惠受到一絲牽連和傷害。
正想得出神,文惠冷不丁拍打山子一巴掌:「看你傻頭傻腦的,想啥呢,快幫忙把桌子挪一下,伙夫大伯一會就把飯菜送過來。」
山子這才意識到,方桌東側緊挨衣架,於是說:「你閃開。」
文惠果真往西後退一步,只見山子起身站立,雙手抓住同一道桌邊,看似舉手之勞,便把偌大的方桌輕而易舉地端平起來。
默默窺視著山子剛健挺拔的身軀,文惠禁不住心潮激盪,趁山子安放桌子的當兒,悄然摟抱了他的腰肢,白裡透紅的腮頰同時偎貼在寬厚的脊背上。
可是恰在這時,院門吱扭一響,伙夫手提方形提盒,樂呵呵跨進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