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鐵血獨立團 第三十一章 引蛇出洞(7) 文 / 紅燒螃蟹

    這是一條壁沿坡度較為平緩的「v」形溝壑，寬約十米、長約五十米、垂直深度兩米左右。

    此時鬼子剛爬上崗嶺，一看小茹率先衝下溝壑，日軍小隊長下令機槍手就地架起機槍，將小丁左邊的兩個男八路一舉消滅。

    突突一陣狂射，一位戰士猝然倒地，腦後和脊背鮮血直湧，另一位戰士連中兩槍，踉踉蹌蹌跑至溝壑邊沿。

    敵人的機槍仍在狂射，小丁不顧個人安危，急忙攙扶受傷的戰友。

    然而就在這時，數發子彈同時射入二人的脊背，兩個戰士栽倒後，一骨碌翻滾到溝底下面。

    年僅十九歲的戰友就這樣溘然長逝，小丁又在小茹的攙扶下吃力地坐起來：「茹姐，你快跑。」

    小茹說：「你挺住，我扶你一起走。」

    不料話音剛落，小丁突然舉槍，將槍口直抵自己的太陽穴：「沒時間和你囉嗦，快走。」

    小茹哭似的哀求：「小丁，你冷靜。」

    小丁卻說：「我數一二三。」

    當小丁鏗鏘有力地數到二，小茹禁不住地哭了：「小丁，我走。」

    小丁接著說：「拜託您幫個忙，回頭把沒寫完的『入黨申請』寫完了，親自交給姜政委。」

    小茹眼含淚水，深深地點點頭。

    目送小茹走出溝壑，小丁首先更換彈匣，之後打開手榴彈保險蓋，掖藏在右腰間的褂襟裡。

    做好了決絕準備，小丁掙扎著扭轉身體，迎面向北偎躺在溝坡上。

    敵人的腳步聲越來越近，聽聲音只有二三十米的距離，但小丁依然微閉雙目，沒有絲毫反應，那樣子如同熟睡一般。

    趕至溝壑邊沿，鬼子誤以為小丁已經斃命，因此蜂擁似的衝下溝壑。

    突然間，小丁揮槍怒吼：「小鬼子，去死吧。」

    一口氣打光二十發子彈，七八個鬼子兵東倒西歪，橫七豎八傾倒在地下。

    一看小丁沒有了子彈，日軍小隊長雙手舉刀，冷笑著衝下溝壑，在他的身後，十幾個鬼子舉槍跟隨。

    當二者間的距離只有一步之遙，小丁宛若震怒的雄獅，朝日軍小隊長一頭衝撞過去，小隊長猝不及防，被小丁死死撲壓在地下。

    驚恐中，兩個鬼子同時刺殺，將兩把明光光的刺刀插入小丁的脊背，小丁咬緊牙齒，毅然拉開手榴彈導火索：「小日本，我操您祖宗。」

    「轟隆」一聲巨響，三個鬼子隨小丁一同飛出溝壑，直到屍體落地，小丁仍然揪緊日軍小隊長的胸襟。

    聽到手榴彈的爆炸聲，小茹嘎然止住腳步，轉身後久久地僵呆著。

    ……

    因小丁等六位戰士犧牲，小燕他們又不知去向，所以石川四郎臨時改變主意，暫時放棄抓捕，留小茹繼續做「嚮導」。

    如果不是為了完成任務，單就目前的體能來說，小茹早已經寸步難行。

    更想到一個個犧牲的戰友，想到小丁犧牲前的囑托，所有的悲和痛、所有的苦和累，都化作一股戰無不勝精神和力量，激勵小茹勇往直前。

    ……

    穿過兩道崗坡間的夾空，前面是一片偌大的山坳灘地，灘地南端有一座魚脊形橫向山嶺，長度約在二百五至三百米之間。

    因本座山嶺在當地尚無稱號，姑且叫它「無名山」。

    山子把這次戰鬥的主陣地就設在無名山，分別由一營一連和三營一連所組成，山子和玉梅共同坐鎮。

    按照最初打算，山子原本小打小鬧，與安籐遊戲一把即可，所以事先沒有修築任何戰壕和工事。

    誰知不料想，安籐這老賊居然拿麥芒當棒槌，小題大做，呼啦出動幾百號人馬，山子來不及挖戰壕，只能憑借自然地理做掩體。

    不僅如此，山子原來的作戰方案一律作廢，不得不重新排兵佈陣。

    因受周邊地形影響，此處灘地西寬東窄，呈半圓狀「d」字形，東西橫向八百米，西部邊緣寬度約六百米，灘地裡除了白茅蒲草，很少見其它草木。

    這時再看灘地西部邊緣，一條二十米寬的河流將周邊地域一分為二，此河便是當地聞名的第二條大河，名曰夾岔河。

    山子所在的無名山距離夾岔河東岸約二百米。

    如果留意夾岔河西岸，那兒灌木蘆葦鬱鬱蔥蔥，宋營長帶領一個機槍班、一個機炮排早已潛伏在此。

    機槍班配備四挺輕機槍，隸屬宋營長領導的一營二連，機炮排共配備九門擲彈筒，由三十六人組成，隸屬獨立團直屬機炮連。

    機槍班和機炮排的主要任務是，負責打擊和牽制敵人的重火力。

    當地人都知道，夾岔河自此往北逐漸向東偏斜，流至十公里處徑直東去，橫躺於河涯村村前，河涯村由此而得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