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鐵血獨立團 第一0四章 鋤奸風暴(12－14) 文 / 紅燒螃蟹
第一0四章鋤奸風暴（12－14）
山子吃罷早飯，便一直守候在馬大娘家中，等候茶樓那邊的消息。
此時聽完玉梅的匯報，二話沒說，斷然取消第一刺殺計劃。
包括方淑芝在內，玉梅和小茹又吃一驚。
玉梅說：「子凱，這機會來之不易，我們不能前功盡棄。」
山子氣乎乎地反問：「春桃老家的兩個姐妹在哪裡，是你還是小茹，還是淑芝嫂，亂彈琴。」
玉梅接著說：「子凱，你的心情大家都理解，可是退一萬步說，這只是逢場作戲，為的是剷除便衣隊，我決定，春桃的『生日晚宴』我參加。」
山子突然怒吼：「你放肆。」
小茹接著說：「我也算一個。」
方淑芝說：「玉梅，你和子凱都是掌舵的，隨時都有事商量，這樣吧，我和茹妹妹正好湊一對。」
山子這時將目光轉向方淑芝：「淑芝嫂，您沒不要費心思，這步臭棋絕對不能走，我不會答應的。」
玉梅好像聽不見山子說什麼，也把目光投向方淑芝。
玉梅說：「淑芝嫂，這次鋤奸行動原本就是鋤奸隊的任務，再說了，萬一便衣隊的人把你認出來，整台戲都被攪砸了。」
方淑芝臉色一紅，接著說：「當時安籐還沒有便衣隊，嫂子也沒見過穿便衣的人，保安團的人也只見過朱元魁，放心吧，這台戲一定能演好。」
玉梅欣然一笑：「既然這樣，這台戲我和你來唱，小茹槍法好，正好騰出她來直接參加戰鬥。」
山子再次瞠瞪玉梅：「請問譜點完了沒有？」
玉梅轉眼望著小茹：「你快通知春桃，我和淑芝一會就到。」
小茹答應一聲，撒開兩腿就跑。
山子正欲追趕，卻被玉梅擋在前面。
山子滿臉漲紅，冷不丁狠跺一腳。
時間將至午時，春桃終於從樓梯口將魏肖峰迎進五號茶室。
當玉梅和方淑芝同時起立，魏肖峰如同木樁一樣僵直了。
在魏肖峰的意識裡，左邊的姑娘雍雅柔靜，宛若一朵碧水中悄然綻放的白蓮花，亭亭玉立，恬美迷人。
再看右側的少婦，一副嬌顏韻姿，恰似一束驕陽下傲然盛開的玫瑰，光彩耀目，撩人心扉。
正值魏肖峰看得癡迷，想得神亂，方淑芝略顯羞色地問：「這位大哥，您就是魏隊長吧？」
魏肖峰如同夢囈，恍惚應答：「正是正是，本隊長正是魏隊長。」
玉梅說：「魏隊長請坐。」
魏肖峰好不容易穩住神，找個合適的位子坐下去。
方淑芝倒一杯茶水，親手遞給魏肖峰：「魏隊長請喝茶。」
魏肖峰稀里糊塗喝口茶：「櫻桃，快把兩位妹子介紹一下。」
玉梅說：「魏隊長，我們都是同村的，我叫楊素梅。」
方淑芝說：「魏隊長，大妹子名叫楊秀芝，是櫻桃近門的二嬸嬸。」
魏肖峰眉開眼笑，兩眼緊盯方淑芝：「大妹子，有句話或許不該問，看你倆端莊賢正，穿戴也不像苦命人，卻為何要幹那等活？」
春桃說：「魏大哥，你站著說話不腰疼，我二嬸托老帶小六口人，全指望一畝薄地度日子，男人病了沒錢治，總不能躺在床上等死吧。」
春桃接著說：「素梅姐也夠可憐的，因爹媽交不起地租，債主非拿她家的房子抵頂了，別看她倆這陣兒穿得像個人，那都是櫻桃借錢做的新衣裳。」
魏肖峰深信不疑，連續點過三次頭。
春桃不失時機，乾脆說：「魏大哥，人你都看過了，話也說得很明白，如果滿意的話，乾脆把酒宴的事定下來。」
誰知魏肖峰急忙推辭：「兩位妹子別誤會，今天六點鐘，安籐隊長召開聯席會，聽取黃三失蹤的調查報告，酒宴的事改在明天吧。」
玉梅擔心夜長夢多，於是說：「魏隊長，我和秀芝嫂已來縣城數日，吃住都花櫻桃的錢，真不好意思，再說這季節夜正長，散了會也不遲。」
經玉梅這一說，魏肖峰果然心動，揚言五更三點，也要帶領弟兄們趕赴香滿樓，為兩位妹子捧場助威。
春桃這時乾咳一聲，突然說：「對了魏大哥，櫻桃請您拉人緣，這事只能你知我知，萬一傳到醉春樓，妹妹吃不了兜著走，所以為了避嫌，櫻桃不打算參加晚上的酒宴，那的場合全交給你主持。」
魏肖峰樂在其中，滿口應承。
玉梅接著說：「魏大哥，既然您願捧場，請把人數報一下，也好讓我和秀芝嫂心中有數，去香滿樓做準備。」
魏肖峰數算半天，雖然沒說出精準的數，但保證至少不少於二十人。
雖然從表面上看，山子一直悶悶不樂，但內心一直思酌晚上的刺殺方案。
借去香滿樓吃午飯的機會，山子先把一層大廳打量一遍，之後又從二樓餐廳打開後窗，將窗後的地理地形仔細查看一番。
飯後回到旅店，山子果然就晚上的刺殺行動作出如下預案——
由於近日連續出入香滿樓，鋤奸隊員已給店內留下鮮明印象，所以必須用改變打扮的方式改變原有形象，統一購買貴重的服裝服飾。
山子說，穿著越華貴，被人懷疑「土八路」的係數就越低。
因敵眾我寡，樓上刺殺任務最危險，所以由山子和柿子負責，小茹、小張和小林封鎖樓下，決不讓一個便衣隊員逃出去。
山子特別強調，香滿樓距離日軍大本營不足二里路，聽到槍聲後，摩托隊從集合到趕赴現場，最多只用三分鐘，一旦戰鬥打響，必須以密集火力快速消滅敵人，爭取在二分鐘之內結束戰鬥，並安全撤離現場。
另外，二樓餐廳不能有其他客人，以免與便衣隊同時下樓，造成誤殺。
聽完山子的預案，柿子首先提出建議，如其在便衣狗子下樓時展開襲擊，倒不如把他們堵在餐廳，關起門來打狗。
山子說，餐廳空間狹窄侷促，第一時間衝進去的只能一個人，火力相對單一，從而給對方留下還擊的餘地，況且餐廳內有餐桌、椅子等障礙物，一旦敵人鑽入桌底，勢必負隅頑抗，這對我方安全造成嚴重威脅。
小茹說：「團長，我的槍法好，請求在樓上刺殺，把王排長替換下來。」
山子說：「二樓刺殺不只靠槍法好，撤退時要從二樓跳下去，你敢嗎？」
小茹自信一笑：「王團長，我曾經從三樓四樓跳下過無數次，只是在挑戰六樓時左腿骨折，你信嗎？」
望著小茹自信的笑容，不僅是其他人，就連山子的目光也凝固了。
於是玉梅說：「我同意小茹的請求。」
山子隨即點頭，默認了玉梅的應允。
玉梅接著問：「子凱，還有一件事你沒說明白，怎樣才能讓二樓餐廳沒有其他客人？」
山子說：「你和大家去店舖買衣服，我去鮑玉蓮家中，讓鮑玉蓮聯繫金葉的兩個弟弟，晚上請他的同學白撮一頓酒飯。」
在場的除了小茹、小張和小林，其他人都知道，金葉的兩個弟弟都在開元中學就讀，據說二兄弟還是學生會副主席。
玉梅打算給山子捎一身新衣服，可是山子說，西服毛衣都帶著，沒必要。
山子最後吩咐柿子，買完服裝後立即返回好客旅店，以便春桃在魏肖峰意外變故時，能夠及時取得聯繫。
香滿樓坐南朝北，為清一色的磚瓦結構，雙層面積不超過四百平米，是縣城一位富商經營的飯店，面積雖然不大，但在當時也算豪華建築。
走進大廳，東面是一條南北狀橫向櫃檯，長約兩米左右，櫃檯裡面自然擺放著貨架貨物之類，從櫃檯南端的入口處，有一間被青磚隔離的房室，這便是用作烹飪的廚房。
通往二樓的階梯緊挨北牆，階梯以南的大部分空間佈滿了桌椅，看上去有條不紊，整齊劃一。
時值人去樓空，金葉的二弟王志平突然出現在櫃檯前，借口給女朋友過生日，問店掌櫃是否有合適餐位可訂。
店掌櫃告訴志平，除牡丹和菊花廳留給便衣隊，梅花廳也被客人預定外，其它盡可以隨意挑選。
終於去二樓現場察看後，志平有意把樓梯西側的杏花廳訂下來。
又過一會，金葉的三弟也出現在櫃檯前，借口同學聚會，把剩餘的兩個餐廳全都包訂下來。
眨眼間已是下午五時許，春桃前來好客旅店告訴柿子，晚上包括魏肖峰在內，共十八位便衣隊員參加酒宴，趕場時間最遲不超過九點鐘。
春桃說，魏肖峰特別囑咐，一定讓「素梅」和「秀芝」打扮得漂亮些，給兄弟們飽嘗眼福。
送走春桃，柿子匆匆趕到馬大娘家中。
聽完柿子傳來的口信，山子指示柿子，在沒接到通知之前，時刻不得離開好客旅店，如有緊急變故，速來馬大娘家中報告。
山子同時指示玉梅，六點前必須趕到香滿樓。
時辰不大，山子和小茹回到祥和旅店，逕直走進二樓客房。
山子吩咐小張和小林，將駁殼槍擦得烏光錚亮，也於六點前趕往香滿樓，一邊望風放哨，一邊暗中保護玉梅和方淑芝。
山子最後要求，一旦發現便衣隊員出現，由小林趕往好客旅店，通知柿子進入臨戰崗位。
登上閣樓，小茹並沒返回自己的客房，而是緊隨其後，走進山子的房間。
一踏進門檻，小茹沒頭沒腦地說：「團長，我的心願終於實現了。」
山子嘎然站穩腳步，回過身面對小茹：「你說什麼夢話？」
小茹連走幾步，撲通跌坐在床沿上：「你說誰說夢話，這不是明擺著嘛，茹菡終於有了機會，與王團長形影不離，心情就像風一樣。」
山子走近衣架，一邊掛放衣帽，一邊陰陽怪氣地嘮叨：「得瑟麼，要不是玉梅和趙團長抬舉你，或許這會正在團部賣呆吧？」
小茹冷笑一下：「什麼抬舉，我來告訴你吧，那叫金子總會發光，玫瑰總會開放，全憑本事打出來的。」
山子不耐煩：「別再吹了行不，快回房間歇著去，是龍是虎晚上看。」
小茹果然聽話，但臨走時留下一句話——
鑒於王團長態度極不友好，有個秘密只能緩期告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