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鐵血獨立團 第一一九章 再殺回馬槍(15－17) 文 / 紅燒螃蟹
第一一九章再殺回馬槍（15－17）
按照審訊韓光亮的內容和程序，候審的兩名便衣隊員先後接受審訊。
審訊完畢，時間已是凌晨二時，但最後一名受審的便衣狗子頑固不化，拒不交代任何問題，令玉梅和柿子氣憤不已。
峪口山關押室隔壁另有一間北廂房，兩名願意改過的便衣隊員被關在裡面，不但蓋上厚厚的棉被，當晚便吃一頓由堡壘戶送來的白面饅頭和肉菜。
根據殺一儆百的審訊策略，次日早飯過後，玉梅從關押室當眾宣佈，對劉二胡就地處決，立即執行。
宣佈完畢，柿子和小林將劉二胡五花大綁，迅速押出門外。
如此同時，小秦等人也把尚未受審的便衣隊員推出關押室。
大夾谷南面的空地裡，玉梅當著小平頭等四位便衣隊員的面，向柿子下達了對劉二胡執行槍決的口令。
直到這時，劉二胡方才大聲哭喊：「請不要開槍，我交代，全部交代。」
可是玉梅怒聲呵斥：「劉二胡，你後悔得太晚了，八路軍的政策容不得討價還價，來生好好做人吧。」
說完，玉梅疾聲喝令：「執行。」
話音剛落，柿子將駁殼槍緊頂劉二胡的腦門，伴隨啪的一聲槍響，只見劉二胡仰面朝天，兩眼瞪得溜圓。
劉二胡被當眾處決，徹底擊潰了其他便衣隊員的心理防線，因此當天晚上的審訊異常順利，超出了原來的預料。
更讓玉梅欣慰的是，小平頭如實供出以下三大重要線索——
第一個是，閻高明的真實姓名，包括其家庭住址和背景，皆與崔秀秀講述的相符相同，即真實姓名趙海平，黃溝區小窪子村人。
關鍵是，趙海平之所以能在便衣隊長這一寶座上就座，全憑小姨娘的腳力。
早在現任偽公署知事楚天樂擔任國民政府縣長期間，趙海平的小姨娘便是楚天樂床上的常伴客，也是楚天樂最歡寵的姘頭。
憑借姘頭這層關係，楚天樂最初把趙海平安排到警察局工作，十幾年過後，又借日軍成立便衣隊之際，力薦趙海平登上便衣隊長之寶座。
小平頭供述的第二個線索是，便衣隊成員的真實檔案只有一份，存放在日軍大隊部機要室。
再就是，各地奸細的人名單及檔案也存放於機要室，但石川四郎、富田良平以及趙海平各執一份，便於日常查閱。
小平頭說，趙海平老奸巨滑，居然將奸細資料放在座椅特製的夾層裡。
除以上供詞外，僅小平頭一人便交代出十二個奸細的姓名和住址，這裡面包括河涯村王二貴。
連續三日，三名偵察員陸續返回賀家灣報告——
經過抽樣核查，便衣隊員的口供與調查結果完全相符。
直到這時，山子始終空懸的心終於踏實下來。
早飯過後，山子先於玉梅趕到峪口山。
時辰不大，玉梅、柿子和小林匆匆趕到。
走進關押室，玉梅當著便衣隊員的面，令小林將四百塊大洋交給山子。
山子隨將大洋遞給小張，吩咐小張仔細清點一遍。
玉梅說：「王幫主，今日還有一事相求，為了回便衣隊交差，請您暫借六位弟兄給季隊長，充當應招新隊員，三天後如數歸還。」
山子不假思索，一口回絕。
玉梅接著說：「王幫主，這一次是配合我們八路軍的工作，希望您仔細考慮清楚，以便給自己留一條後路。」
山子說：「張政委，不是我王幫主不願配合您的工作，而是擔心便衣隊這幫哥們不講義氣，害了弟兄們的性命。」
玉梅不屑一笑：「王幫主真是多慮，你就不想想看，如今季隊長他們的父母和妻兒都在我們的手裡攥著，他敢背信棄義嗎？」
小茹說：「張政委說得對，量這幫腦袋也不敢輕舉妄動，就這麼定。」
山子遲疑片刻，突然說：「再拿一百大洋做賞錢。」
玉梅憤怒：「王幫主，你不要為錢忘義，本人再次提醒一遍，請多為自己的前程和未來著想。」
山子火氣更凶：「少廢話，如果少一個子，這筆買賣老子不做。」
玉梅滿臉漲紅：「小林，再拿一百大洋。」
說完，玉梅陡然轉身，氣悶悶地走出關押室。
當天中午，玉梅設宴為鮑玉蓮和小平頭餞行。
酒宴依然設在楊林酒家大餐廳，除金葉外，鋤奸隊和前來執行任務的偵察員全都到齊，因此兩張餐桌擁擠不堪。
當著眾人的面，山子要求玉梅允許鮑玉蓮多留數日，被鮑玉蓮一聲「我恨你」拒絕後，又被小茹臭罵一通。
玉梅隨後警告「王幫主」，日後一不准欺男霸女，二不要禍害良民百姓，否則總有一天，八路軍會找上門算總賬。
酒宴結束後，柿子將一隻裝有駁殼槍的布袋交還給小平頭，同時拿十塊大洋送給小平頭做路費。
走出楊林酒家，兩輛轎式馬車早已停靠在大門口，鮑玉蓮極其「新老便衣隊員」一一登上馬車，向玉梅不停地揮手致意。
乘馬車返回賀家灣，山子吩咐大家睡個好覺，晚上一同趕往村長家中，參加村長為鋤奸隊操辦的餞行晚宴。
然而山子回到村長家中不一會，便敲開金葉宿住的房門。
一看山子過來，金葉二話沒說，一骨碌跳下床後，直奔山子撲去。
一陣如癡如醉的熱吻，山子罵：「小刺蝟，你的病才好沒幾天，就跑這麼遠來看我，讓我心裡更難過。」
金葉雙手捧緊山子的臉：「強眼子，自從成立鋤奸隊，你整天行走在刀刃上，不看一眼，人家更惦記。」
山子也用雙手緊捧金葉的臉：「放心吧小刺蝟，只要有你在，強眼子永遠死不了，為了你，我一定好好活下去。」
金葉心中一熱，再次深吻山子。
山子說：「這兒不是說話的地。」
金葉說：「知道你的餿主意。」
山子刮一下金葉的小嘴兒：「我到村南樹林等著你。」
金葉莞爾一笑，一把推開山子：「快去吧。」
從林中一條土溝裡整理好衣褲，金葉依然偎坐在山子的胸懷裡：「山子，嫂子的死腦瓜終於轉彎了，對咱倆不再瞎喳喳，還當我的面誇你呢。」
山子問：「誇什麼？」
金葉揉摸著山子的腮：「她說這張鐵板臉都那麼有魅力。」
山子忽兒感歎：「金葉，你嫂子對獨立團有恩有功，獨立團應該記錄在案，也讓後人知道她的功勞。」
誰知金葉抬手揪住山子的耳朵干：「你再說一遍，嫂子是誰的嫂子？」
山子一把拉開金葉的手：「小刺蝟，就你能挑刺，咱嫂子行了吧？」
金葉這時也歎口氣：「山子，有時候我在想，如果你和我手拉手站在雙方父母的跟前，親親地叫一聲爹媽，那該多幸福，可是奶奶個頭，這是啥世道，咱河涯村姓王的咋就不能成親呢？」
金葉的話似乎激怒了山子，於是忿忿地罵：「別管他娘的啥世道，事在人為，咱倆的事就咱倆說了算。」
金葉深受感動，腮頰緊貼在山子的胸脯上：「對了山子，聽嫂子說，如果我當真懷上小山子，也會連累你受處分，到那時你會後悔嗎？」
山子說：「只要還讓打鬼子，沒啥後悔的。」
金葉接著說：「看來嫂子的話說准了，我愛你沒有錯，為了不讓你受連累，嫂子還告訴一個小秘密，女人『倒霉』前七天，或者『倒霉』後八天，這期間不會懷孩子，難怪寶子都快七歲了，嫂子一直沒生養。」
山子突然問：「對了金葉，你說嫂子為啥不再要孩子？」
金葉說：「這事我問明白了，她說兵荒馬亂的，孩子來到這世上是罪過。」
山子罵：「亂彈琴，多生孩子打鬼子，是功不是過，回頭你給強眼子生一個加強班，我給這幫小子當班長。」
金葉嬌羞一笑，一巴掌打在山子的肩膀上：「強眼子，人家還有一件事早想問問你，嫂子跟漢奸鬼子混得那麼熟，會不會幹那些下三爛的事？」
山子又罵一聲：「亂彈琴，嫂子是有品質的人，不會做出賣人格的事。」
金葉若有所思地點點頭：「但願吧，如果當真做對不起鄉親的事，姑奶奶親手崩了她。」
山子的心陡然一震，沉默片刻又問：「金葉，知道嫂子為什麼有意接近漢奸鬼子嗎？」
金葉茫然：「你這話啥意思？」
山子說：「憑感覺，嫂子的身份和背景很特別。」
金葉愈加茫然：「強眼子，你咋大白天說夢話，都把我說糊塗了。」
山子接著說：「如果沒猜錯的話，嫂子十有**是一名**女特工。」
話音剛落，金葉由茫然變愕然，驚愣得半天說不出一句話。
好不容易回過神，金葉又遭山子警告：「這話你必須爛在肚子裡，只准你我知道，更不能當嫂子的面質問她，請以紀律保證，能做到不？」
金葉乜呆呆地點點頭：「能做到。」
山子仍不放心，又把小拇指勾起來：「拉鉤。」
金葉終於恢復常態，與山子勾起小拇指。
山子藉機握住金葉的手：「金葉，還有一件事，是你二叔和二嬸，我和玉梅都跟嫂子說過了，如果不親自說給你，總覺得良心上過不去。」
金葉問：「你打算借這次鋤奸行動，對二叔二嬸採取措施對吧？」
山子苦笑一下：「說真的，無論你心裡怎麼討厭，但畢竟是親叔嬸，所以因為你，也因為老爺子，我強眼子總是下不了手，不過可以告訴你，至少目前不會對二魔頭採取任何措施。」
金葉說：「措不措施你說了算，不過金葉也把話說明白，除卻他倆的德行不說，就憑給鬼子當漢奸，該殺。」
可是山子說：「今天只說崔秀秀，其實包括你在內，村裡人都把她誤解了，原來崔秀秀很可憐，都是二魔頭害了她，她是一個好女人。」
聽罷山子的結論，金葉又墜五里霧中。
然而金葉剛蠕動嘴唇，山子說，具體內情，晚上玉梅自然會告訴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