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 風雲初起日月驚 第四十二章 身世 文 / 路邊的磚頭
第四十二章身世
日子一天天過去，陸夜的生活似乎又回到了從前。
在陸夜的幫助下，芮穎的成績有了長足的進步，不過更多的功勞應該記在芮穎自己身上，在看過大學生籃球賽後，芮穎對大學越發嚮往起來，學習勁頭自然高漲了不少，而自從知道陸夜的實力後，芮穎對陸夜夜更加崇拜起來。
「喏，這些都是關於籃球的書籍，包括基本的技戰術配合，打法什麼的，還有基本最新的籃球雜誌，都是給你的，你應該會有興趣的~！」芮穎將一大包書刊塞到陸夜手中，笑嘻嘻地說道：「算是對你的特別獎勵~！」
「這些得花多少錢啊？」看著花花綠綠的精美封面，陸夜就知道這些書加起來的價格肯定不菲：「我不能收你這些東西~！」
「行了行了，少來了，一會留下來吃飯吧，我爸爸說有話和你說呢~！」芮穎笑著說道：「聽說你加入校隊了哦，以後你的比賽我都會去看的。」
「比賽還在明年三月呢，在南京大學舉行，你是沒法去看了，而且你也看不到我了，我退出校隊了~！」陸夜平靜地說道：「一切都和我無關了~！」
「怎麼回事，你們那個教練難道不識貨麼？你這麼厲害他都不要？」芮穎氣憤地說道。
「不關教練的事，是我主動退的~！」
「你傻了啊？有一個這麼好的舞台展示自己的才華，難道你要帶著你球技進棺材麼？」芮穎有些不可思議地看著陸夜。
「我也不知道，我只是不想和別人爭什麼，雖然我也有些迷上了比賽帶來的快感，但我還是不想和別人爭什麼，太累了~！」陸夜歎了歎氣：「我有些後悔接受徐翔的挑戰了~！」
「你是說因為他？所以你退出了校隊？」芮穎有些可惜地說道：「其實我覺得你們兩個如果能合在一起好好相處，你們學校的實力會很強的~！」
「我也不知道，再說吧~！」陸夜懶懶地回了一句，其實自己心裡也非常矛盾。
「快來吃飯了~！」外面傳來芮穎媽媽的叫聲。
「走吧，去吃飯了~！」芮穎拉了拉陸夜，兩人來到飯廳，芮明早已坐好，正仔細打量著陸夜，看的陸夜也覺得有些奇怪，芮明這才收回眼神，一邊招呼著兩人入座，一邊裝作漫不經心地問道：「這學期還有一個多月就要結束了，放寒假，陸夜同學要回老家麼？」
「是的~！芮叔叔有事麼？」陸夜問道。
「哦，沒事，我看穎兒的成績進步很快，陸同學功勞不小啊，本想寒假留陸同學下來繼續給穎兒補習的，也是為了明年高考的衝刺~！」芮明笑了笑：「不過寒假過年，陸同學回家也是人之常情，只是不知道陸同學家裡都還有哪些人啊？」
「……」陸夜歎了歎氣：「其實我也經沒有親人了，回老家，大概也是去看看我的老師吧~！」
「對不起~！」芮明表示了歉意，不過還是繼續說道：「既然如此，陸同學不如就留在我這一起過年吧，圖個熱鬧嘛！」
「這不太好吧，我想回去看看我的恩師，也想去看看我媽媽的墓地~！」陸夜幽幽地說道：「我和我媽媽相依為命，如今她不在了，我也想回去掃掃墓~！」
「這……」芮明的心裡一動，問道：「你的父親呢？」
「我沒有父親，自我生下來，就沒有見過他~！我是隨我媽媽姓的~！」陸夜搖搖頭，不願意再說下去了。
「嗚嗚~！陸夜你好可憐啊~！」陸夜還沒怎麼難過，芮穎倒是傷心的哭了起來，方婕也忍不住抹了抹眼角，趕緊起身去盛飯。
芮明安慰番女兒和妻子，心裡卻亂開了，尤其聽到陸夜說自己的姓是隨媽媽以後。
「真是個懂事的孩子，這樣吧，以後你大學的費用我來資助你吧，今年過年，回去看完你老師，掃完墓，就趕緊回來，以後你就把這裡當成自己的家吧~！」芮明露出慈愛的笑容。
「爸爸你真好~！」芮穎撲了過去，抱住芮明的脖子親了一口。
「呵呵~！」芮明笑了笑，看了看妻子，妻子也表示同意。
「這還是不太好，我打擾芮叔叔家已經太多了~！」陸夜有些誠惶誠恐地說道。
「沒事沒事，難得遇上你這麼一個懂事的孩子，聽芮穎說你打籃球很厲害，我也很喜歡籃球，沒事咱們可以聊聊，還有啊，留你下來，也是為了芮穎的學習著想，你還要多多費心啊~！」芮明樂呵呵地說道，其實心裡也十分矛盾，不知道這麼做會不會給自己帶來無盡的麻煩，畢竟陸夜的身世……
接下來的日子又歸於平淡，偶爾從校隊的訓練館過，能在離門口不遠的老樹下看到徐翔徘徊的身影，讓陸夜心裡總有些愧意，而徐翔也幾次看到了陸夜，總是不吭不想地離去。
「看來他心裡還放不開吧~！」陸夜歎歎氣，轉身離去。他不知道的是，他和徐翔兩人這樣分頭離去的一幕都被訓練館高層蔣真看了去，透過辦公室的窗戶，每當看到兩人互相的離去，蔣真心裡也深感惋惜，幾番猶豫之下，還是在報名截止期之前將兩個人的名字一起報了上去，大概自己也想賭一賭，或者期待兩人的回歸吧~！
冬日漸深，陸夜在大學的第一個學期很快就要結束了，臨走前徐翔終於來找陸夜了~！
「再比一次吧~！」幾個月沒見徐翔，雖然偶有一瞥，但在陸夜看來，徐翔結實了許多，目光也更加銳利。
「說了，我不會和你比的~！」陸夜收拾好行李，正準備出門。
「你是懦夫麼？還是膽小鬼？」徐翔有些激動了，一把抓住陸夜。
「我從來不會計較這些個人的得失，如果你認為我是膽小鬼，我也不會在意~！」陸夜看了看徐翔：「我知道蔣教練心裡還是希望你能歸隊的，畢竟你是這支球隊的靈魂，我想你也是會上網的人，應該知道在分區賽上，還會遇到更多更強的對手，他們才是你要打敗的對象，如果你還是執著於和我的較量，我只能說我很失望，對你看走了眼~！」
陸夜拍了拍徐翔的肩膀，轉身離去，其實自己心裡也挺觸動，「如果有一天，我也被人打敗了，不知道會不會像徐翔這樣？」想著想著，陸夜也覺得難以理解了，這樣的問題，自己以前從未考慮過，一來陸夜從未想過與人比試，二來，陸夜在骨子裡有一種對籃球的自信，「更強的人？」陸夜笑了！
回家的路並不容易走，春運期間的火車異常擁擠，好不容易陸夜才擠上了車，下了火車轉汽車，一路顛簸進了山路，接著還要翻山越嶺，雖然幾經辛苦，但陸夜心裡卻異常輕鬆，因為自己終於又回到了家鄉，這裡的一草一木是那麼的親切，呼吸著大自然最純正的空氣，讓陸夜的精神也倍漲起來，從南昌出來，足足兩天兩夜的時間，陸夜終於回到了生養自己的小山溝裡，坯窯屯！
張盧知道陸夜要回來，早早地在山口等著，村裡人也自發地出來迎接這個村裡第一個大學生的歸來，一時場面也熱鬧極了~！
「孩子啊，你長高了不少啊~！」張盧老淚縱橫地看著陸夜，有些激動的說不出話來。
陸夜也被感動了，趕緊扶著張盧回到家中，師母早已張羅好飯菜，為了迎接陸夜的歸來，還特意殺了一隻雞，這一切的一切，讓陸夜第一次體會到家的溫暖。
辭舊迎新的鞭炮聲也為這個窮山溝裡帶來一絲新鮮的氣象，質樸的人們開始為新的一年忙活。張妤也從縣高中回來，半年不見，已經讀上高一的張妤已經長成了一個大姑娘，見到陸夜自然欣喜萬分，兄妹倆在一起自然有說不完的話，陸夜開始說起在大學裡的發生的故事，自然而然也提到了新生杯的決賽和cuba的比賽，在聽到陸夜說道自己在外面開始展露自己的籃球才華，而且還曾入選了校隊，張盧自然非常興奮，不過退出了校隊，張盧終於坐不住了。
「你這孩子，難道不知道那是你出人頭地的好機會麼~！」張盧生氣的訓斥道。
在恩師面前，陸夜永遠是個沒有脾氣的孩子，不過生過氣的張盧也很快平靜了下來，他瞭解陸夜的性格，內向，不善於表現自己。
歎了歎氣，張盧說道：「孩子啊，我知道你不喜歡和別人爭什麼，但是你要知道你能讀這個大學，是得到了許多人的幫助的，你們學校也對你關照有加，你若在校隊為學校爭得榮譽，也算是對學校的回報了，孩子啊，我時常教導你要知恩圖報，你看這山裡的人們，是那麼的善良，質樸，他們都明白這個道理，你怎麼就只想著自己呢？」
若是能為學校爭得榮譽，也算是對學校的回報了！張盧的想法也很單純，但拾對陸夜說話的語氣卻異常嚴厲，陸夜誠惶誠恐地點點頭，接受恩師的教訓，在陸夜來說，恩師的話是永遠無法違抗的：「是的，老師，等我回去，一定爭取回到校隊中！」
「嗯，這才像話，好吧，吃過早飯，我們一起去看看你母親吧~！」張盧露出了滿意的微笑。
「是！」陸夜點點頭。
祭奠完母親，陸夜站在墓前久久不願離去，突然，陸夜問道：「老師，為什麼這麼久以來，你們都不和我說起我父親的事，而我一直都想知道我父親是誰~！」
「你父親……」張盧也有些驚訝陸夜會問這樣的問題，不過還是很快回過神來：「你終於長大了，不過說實話，我也不知道你父親是誰，你母親在世時也從沒提起過，關於你的出生，村裡有種種傳聞，說是你母親曾經和一個知青好過，後來那個知青回到了城市，就再也沒有消息了，你母親似乎也是在那之後不久，就懷上了你，但你父親究竟是誰，已經沒有人知道了。」
張盧看了看陸夜，繼續說道：「你應該知道在這樣一個山村裡，一個女人沒有丈夫而有了孩子，是要承受多大壓力的，你母親為了你可謂吃盡了苦頭，可惜她沒能享到你的福就去世了，唉~！」
「媽~！」陸夜再也控制不住內心的淚水，哭倒在墓前，良久，才在張盧地規勸下恢復過來。
「老師，我想早些回到學校去，我在那裡還有一份家教的工作，另外校隊似乎在寒假裡有集訓，我想去求教練讓我回到校隊中，我想通了，我一定要闖出一番事業來，絕對不會辜負您對我期望~！」陸夜站起身，一切都恢復了平靜：「媽媽在天上看著我呢，我不會讓她失望的~！」
「嗯，好孩子，我支持你！」張盧欣慰地看著陸夜：「對了，那份家教的工作你可要好好幹好啊，你每個月都寄回那麼多錢，看來遇上好人了，你要盡心盡力去幫助那孩子啊！」
「放心吧~！芮叔叔的確是好人，我也會好好報答他的~！」看著遠處張妤正朝自己招手，陸夜笑著說道：「老師，我先過去了~！」
「誒~!」看著陸夜歡快的背影，張盧卻猶豫了起來：「芮姓？真是個少見的姓氏，好像以前也有個姓芮的知青在山裡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