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一章 口語之痛(二) 文 / 按劍橫膝

    古語有云：天之道，損有餘以補不足。這意思就是說，老天爺辦事兒，不會把事做絕了。

    這天吃了晚飯，我和劉大就來到口語角開吼，剛吼沒多久，就見一男的，斯斯文文的戴著眼鏡兒，朝我們走過來了。

    「李陽！」我頓時吼了一聲。

    口語角剎那間鴉雀無聲，眾人都向那男人看去。那男的一臉尷尬，揚揚手，道：「你們繼續，繼續！」

    然後他走到我們面前，小聲道：「同學，你別喊我名字啊！別人容易誤會。」

    「誤會？什麼誤會？」我撓撓頭，不知所云。

    「別人都以為是那個瘋狂英語的李陽呢！」

    「怎麼？你不是啊？」我更納悶了。

    「當然不是，別人那個是陽光的陽，我是飛揚的揚，不是一回事，我就是咱|com|bsp;「哦，是這樣！」他媽的，原來如此！怪不得那天我剛說幾句，黃雨紅就他媽的不說話了。原來是搞錯人了。我就說嘛，這李揚看著斯斯文文的，怎麼也沒個瘋狂勁兒啊。

    「兩位同學，」那李揚又說話了，「我注意你們幾天了，我發現你們學習口語有點問題啊！」

    「是啊，老師！」要不怎麼說劉大這廝狡猾呢，看著是個副教授，立馬就甩開膀子貼了上去：「老師，我們也不想啊，這兩年多的大學學習讓我清楚的認識到，咱就不是學口語的材料，平時寫寫，翻譯翻譯還差不多，這一開口啊，老師，不瞞您說，我自己聽著都噁心。」

    那李揚看樣子來了興趣，道：「那你們怎麼這麼有膽量在這裡練呢？」

    劉大又道：「老師，你以為我們想來這裡丟人現眼啊！是因為我們班上的那口語老師發了瘋，要我們參加下個月的演講比賽。老師啊，你就去和那女魔頭說說，救救我們吧。」

    我一聽，就知道要壞事，怎麼能在一老師面前說另一老師是女魔頭呢？立刻上去插嘴道：「我知道，我們那口語老師也是為我們好，但是，這教育嘛，也要因人而異，因材施教啊！我們倒是不怕丟人，可，可咱們班的集體榮譽不能丟啊！」

    那李揚點點頭，道：「這話倒是沒說錯。」

    看著有戲，我立刻又央求道：「所以，李老師，我代表我們兩個人懇求你，救救我們班級體吧，我們全班上上下下二十四個人，都會感謝你的！我們給你立長生牌，行不？」

    李揚頓時笑了，道：「這我可擔當不起。實話告訴你們吧，你們口中的那女魔頭，是叫張珍不是？」

    我和劉大點點頭。

    「她就是我太太。」

    啊？我操，真是仆街僕到家門口！劉大啊劉大，老子這次真他媽的被你害死了！

    可能感覺到了我怨毒的眼神，劉大立刻一個超過九十度的鞠躬，還輕輕扇了自己兩嘴巴，「李老師，我這張賤嘴就是犯賤，你大人不計小人過，別跟我計較，而且，這忙，您老人家還是幫一下吧？」

    李揚又笑道：「這次我來，就是幫你們忙的。」還沒等我們歡呼雀躍，他又道：「練口語嘛，最重要的是說，這沒錯。可是，這聽，也不能丟啊。」

    此時，我和劉大已經意識到這人就是一騙子，正一臉失望呢，誰也沒搭理他。見此，他也沒生氣，又道：「你們買磁帶了嗎？」

    「買了。」還是劉大覺得過於得罪了他不好，懶懶的應了一聲。

    「哦？什麼磁帶啊？」

    「《七里香》，《superstar》，《生如夏花》，說啥有啥。」

    李揚看上去是哭笑不得，「我沒問你們這個，我說的是英語方面的磁帶。」

    「哦，那沒。我們都聽不懂那個，聽上去就跟天書似的，除了知道是一女的在說，其他就啥也不知道了。」

    劉大這廝他媽的怎麼盡說實話啊！不知道半真半假才是王道？

    「偶爾還是聽得懂的。」我立刻想要挽回一點印象分，「hello和byebye，這兩個詞，我們一般都能抓住他的讀音，也能夠對上口型。這幾天下來，別人都說我們這兩個單詞說得很標準呢。」說著，我得意的看了劉大一眼。小子，怎麼樣？學著點吧！你別盡說缺點，不談優點啊！

    劉大立刻回了個眼神：「佩服佩服，不愧是老胡，有一套！」

    不過李揚顯然已經被劉大的話震驚了，聽了我的話就跟沒聽似的，「你們真是大三了嗎？怎麼，怎麼……」

    「老師，你也別小瞧我們，」劉大立刻融會貫通了我的手法，想要將功補過，開始提優點了，「我們雖然口語不行，但是這筆譯嘛，嘿嘿，上次的那個什麼第十一屆詩歌翻譯大賽，您知道不？」

    李揚點點頭，道：「知道，我還是評審。」

    「嘿嘿，實話告訴你，那次第一名，翻譯李白詩的那個就是老胡，而第二名，翻譯徐志摩詩的那人，就是我了！」說罷，劉大以得意的眼神看著我，像是在說，「怎麼樣？我學得快吧？」

    我當然也用眼神鼓勵他，「不錯，孺子可教也！」

    「哦？有這回事？」李揚臉色明顯好轉，「看來的確是跟你們從小的生活環境有一定的關係，當然，和你們的興趣也是密不可分的。這樣吧，你們跟我來，去我辦公室拿一點磁帶回去聽一下，這也是我夫人要我來找你們的目的。我相信你們，既然筆上能夠學得那麼好，口語肯定也能夠跟上。跟我來吧。」

    我倒！你這人怎麼就聽不懂話呢？敢情我們的普通話就這麼爛，說半天你當我們是在放屁啊？不過，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我和劉大也只能低著頭，跟著他走了。

    到他辦公室，拿了磁帶，他居然還不放我們走，一隻手握著劉大的手，一隻手握著我的手，道：「孩子們，努力啊！只要努力，依你們的天分，一定會獲得成功。」

    可是，我和劉大壓根沒有聽進他的話，因為，我們都完全被震撼了，兩人對視著，傳遞著無聲的話語：

    「這……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玻璃？」

    「好，好像是！」

    「老胡，怎麼辦？我，我可不好這口啊！」

    「那你就自求多福吧！哈哈！」

    「你怎麼不怕？難道你也是？」

    「非也非也，只因我今天上了廁所，沒有擦屁股！哇哈哈！」

    「……」

    李揚見我們沒有反應，又說話了：「在演講比賽之前，你們以後每天都來我這裡。我教的一個班上有兩個女生，這次我也推薦了她們參加演講比賽。可是，她們比較靦腆，不願意去英語角，所以，我打算……」

    「沒問題！」壓根沒聽完，我立刻拍著胸脯道。我的人生格言便是：有便宜不佔，王八蛋！該出手時就出手，後出手時，可能就沒有。

    「那好，明天你們來這，我叫她們也來，你們一對一，剛好可以練習，」說著，李揚突然擠了擠眼睛，在他那張斯文的臉上顯得說不出的狡猾，「我知道你們兩個人的性格，所以給你們找點這個作為動力。我相信，你們的口語以後肯定就像坐火箭一樣，『飆』的一下，就上去了，不要讓我失望啊。哈哈，哈哈哈……」小說網（|com|bs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