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五章 小樓一夜(一) 文 / 按劍橫膝
晚上，逼著劉大請吃了大餐。我和他一起又踏上了英語口語的征服之旅。
「老胡啊，今天晚上我不去了行不？」
「不行！」
「一點情面不講啊？」
「不講！」
「可是我去了也只是聊天打屁啊！」
「你就當練習普通話……」
「……可，可是，紅姐如果知道了，我多半死定了。」
「你如果不去的話，現在就他媽死定了。」
劉大啊，我知道你的苦，可是，雖然我現在對韓靜的心思比剛見面的時候淡了很多，但是，卻也始終有些割捨不下，所以呢，為了給兄弟我創造一個良好而有序的環境，只有委屈你了。兄弟嘛，不就是拿來利用的麼？口桀口桀口桀……
於是，繼續著壓迫和反壓迫的對話，我和劉大還是來到李揚那個王八羔子的辦公室門口。
咦？怎麼沒人？
「老胡，你看，她們肯定不會來了。咱們還是走吧。」
劉大一臉的幸災樂禍，可是，他卻忘了在這科學技術是第一生產力的二十一世紀，有著手機這樣一種居家兩便，泡妞打屁幾乎無所不能的通訊工具。
「閉嘴，我打個電話問問先。」
我拿出手機，找到**琳的號碼，撥了過去。響了兩聲，一個甜美的聲音出現了：「喂？」
咦？**琳的小妮子聲音挺好聽的嘛？以前倒沒怎麼注意呢！「喂，**琳嗎？我是老胡啊，你們現在在哪呢？」
「哦！老胡啊，對了，我忘了告訴你，李老師說以後我們到4號樓201去練。他辦公室聽說最近鬧鬼呢。你們快過來吧！」
鬧，鬧，鬧，鬧鬼？天啊，這他媽是老師說的話嗎？還是那李揚根本就是在掃蕩中漏網的封建迷信勢力的殘餘分子？
「好，我們馬上就到。」
掛上電話，我對劉大道：「換地方了，4號樓，201。」
「操他媽，不早說，耍人啊！大爺的，老子火了，不去了！」劉大一臉憤慨。
劉大啊，玩這招，你還嫩了點。
「他媽的，老子也火了！豈能就這麼算了，走，跟我過去，給那兩個小妮子上一堂政治教育課，奶奶的，非把她們打死！不死今天這事兒沒完！」
劉大聽得一呆，然後幽怨的看了我一眼，低下頭，重重的歎了口氣。我知道，從這個時候開始，他才終於對我心服口服，從此再無二心。我的身邊也就此多了一個……替死鬼。
4號樓，其實有一個頗為文雅的名字：大觀院。據說是w大剛成立的時候，一群吃飽了沒事幹的老頭老太太們給取的名字。經過多年的風吹雨打，大起大伏，這裡已經成為了德語系的主要基地之一。而我們也一致認為「大觀院」這名字實在經典：這裡面的確是美女如雲！所以，也由此可見，家有一老，如有一寶，此言非虛。
可是，美女多，這也絕對不能掩蓋大觀院是一棟破破爛爛的三層危房建築的事實。我很懷疑李狐狸是不是因為劉大罵了他老婆，所以才把我們騙進去。萬一真的出了什麼事故，就可以洩他的心頭之恨了。
大觀院的大門是一個生滿銅銹的鐵門，上面還掛著一個大鐵鎖，據說在文化大革命那個波瀾壯闊的年代，無數牛鬼蛇神就趴在這個上面哭得肝腸寸斷。可見這絕對不是豆腐渣產品。
我和劉大上到二樓，找到201室。那裡被黃昏時的陽光映得很有些張愛玲小說中，大上海小洋房的味道。
紅色木頭窗戶上嵌著五彩斑斕的玻璃，投影出萬般絢麗，還隨著時不時的微風來回晃悠。室內空間不大，只有20個平方左右，一張古舊辦公桌，兩把籐椅，便再無他物。
「hi，兩位美女，等了很久了？」劉大笑瞇瞇的打了個招呼，絲毫看不出來他是要來上政治教育課的。
那麼，既然苦主都放棄了，我還堅持什麼呢？「哎呀，真是不好意思，害你們久等了，抱歉抱歉。」
還是**琳的臉皮較薄，紅了一紅，道：「哪裡呀，是我們忘了通知你們。」
「沒事，」劉大現在裝得就他媽像一孫子，「你們是美女嘛，美女永遠都是對的。」
「好了，開始吧。」不過韓靜有些不買帳，寒著臉，冷冷的來了一句。
於是，口語練習正式開始，依舊是我和韓靜在屋這邊，他們在那邊。
「今天下午那個女的是誰？」
才剛開始，韓靜就一石激起千般浪，讓我的小心肝受了不小的驚嚇。她怎麼知道的？今天我怎麼他媽的盡遇到些懂讀心術的人啊！等等，哦，對了，當時我天人交戰的時候，好像是有個人叫了我一聲，難道就是她？
「你說誰啊？」不過，傻仍然是要裝的。
韓靜揚了揚眉頭，道：「就是今天在橋那哭哭啼啼的那個。」
「哦，她是我朋友。」
「只是朋友？」
咦？你這小妮子今天吃錯藥啦？怎麼八卦起來了？「是啊，她剛失戀，找我安慰她呢。」
「哼，我也懶得管你。你只要別忘了思琪就行。」
我的心猛地一縮，然後半晌說不出話來，只覺得怒火熊熊，猛地躥了上來，「大姐，你好多管閒事啊！」我也不管了，用漢語壓低了聲音，惡狠狠的道。
韓靜被我嚇了一跳，不過立刻皺起了眉頭，低吼回來：「思琪是我好朋友，也是你女朋友，你做了對不起她的事情，我說都不能說啦！」
「思琪絕對不會管我的，她還會鼓掌叫好呢！」我瞪著她道，聲音壓得很低，我不希望劉大聽見。雖然韓靜皺起眉毛的樣子挺好看，但我現在完全沒有工夫理會這個。
「叫好？」韓靜一臉詫異，「自己的男朋友跟別人跑了，她還會叫好？」
他媽的，你……等，等等，她怎麼用這種輕輕鬆鬆的口氣這樣子說？難道她不知道？不會吧？我吞了口唾沫，以往我撒謊從來沒有緊張過，但是這次，不知道怎麼回事，居然手心有些出汗。
「思琪最近還好嗎？」我緊張得嗓子都有些沙啞。為了不讓劉大聽到思琪這個名字，我是用英語說的。就憑劉大那憨貨的英語聽力，這樣絕對安全。
「不知道，她自從去了美國以後就沒給我聯繫過，真是的。」
原來，她真的不知道。
美國？那還是比美國還要遠一千倍，一萬倍的地方啊。怪不得，怪不得……
我有些苦澀的笑了笑，道：「是啊，也許她在那邊過得還不錯吧。」
韓靜看了我一眼，眼神裡有了些暖意，「我以前在思琪那看過你的照片，她說你對她很好。」
「……是嗎？」
「其實我也知道，思琪去了那麼久，你重新找個女朋友也是應該的，但，但是，我看了不知道怎麼，心裡還是有些不舒服。」韓靜有些不好意思的樣子，這真是開天闢地頭一次，她居然在我面前露出了這種小兒女的表情。
但是，在這個里程碑似的時刻，我卻沒有任何欣喜的感覺。
小說網（|com|bs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