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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八十章 東垣先生 文 / 斬天

    巫醫,是一種有著雙重身份的特殊職業,在古代人的心目中,他們既能通鬼神,又精於醫道藥理。巫醫在診治的過程中,形式上看似是用巫術,造成一種巫術氣氛,對患者者有安慰和精神支持的心理作用,而真正治療患者的傷病,還是通過藥物,或採取某種獨到的技術性治療。

    在蒙古軍隊中,所征招的醫工,絕大多數都是巫醫,確切地說,是信奉薩滿教巫醫,他們,也就是現代人褒貶皆有的「蒙古大夫」的前身。

    蒙哲暈倒時的情景非常點嚇人,只不過實際上並沒有別人想像中的那麼嚴重。他是脫力發虛之體,一時還無法完全適應狼圖騰突然間被激活的能量對週身經脈的洗滌,加上流血過多,悲傷過度,造成的暫時性休克。

    他無什大礙,可別人不知道啊!加上這個時代的醫術及其醫療設備實在是太落後,儘管拔都當時將西征軍裡最好的巫醫都叫了過來,但蒙哲混亂的脈相,虛弱的氣機,不穩的呼吸,著著實實讓這幾個巫醫心驚膽跳,如履薄冰。

    所謂軍中無戲言,拔都當著全軍將下發下的那句狠話,沒有人會認為他在開玩笑!

    大戰後的傷員救治工作,在緊張地進行著。

    按照蒙古人的征戰習慣,每在大戰之後,便會徵用當地的富室莊園,將在戰鬥中負重傷的士兵安置到臨時組成的傷兵醫院進行治療。

    蒙哲足足昏迷了三天三夜。巫醫們使盡了渾身的解數,對蒙哲這個情況特殊的病人卻是毫無頭緒,惘然不知所措。

    禁咒、祝祭、跳神、儺舞、卜筮等什麼手段都用上了,全都無濟於事。

    昏迷中的蒙哲在巫醫們施術的過程中,身上唯一起的反應,就是一名老巫醫念動一種其從來沒使用過的,相傳與騰格裡大神有關的禁咒咒文的時候,胸前的血色狼圖騰非常清晰地時隱時顯。

    當時拔都、速不台、藍眼兒、蒙哥等皇室成員都在場,這種神奇的現象,使得拔都對蒙哲的生死更加關心,而那些巫醫們則更加緊張。

    晨霧在這片莊園瀰漫張揚,四處都籠罩在迷迷茫茫之中,兩側全是梧桐樹形成的林蔭小道若隱若現,使人在幽靜中另有一種沉寂朦朧的感覺。

    四周綠草如茵,樹木蔥鬱。人工湖將藍天映照得澄碧如蘭。紅白相間牆體上,古希臘式的門窗顯得格為高雅別緻。

    這裡,正是伊甸園,只不過蒙哲當初來探訪的時間是深夜,當時他也沒有時間和心情來觀賞園中的景致。

    現在,伊甸園裡到處是身著紫袍黑甲的蒙古士兵,三步一崗,五步一哨。

    因為這座摩拉裡爾環境最好也最有名的莊園,是蒙哲接受治療的重地。

    三天過去了,蒙哲的病情還是沒任何起色,使得整個伊甸園都籠罩在一種極其沉鬱和蕭殺的氣氛裡。

    這是一間裝飾奢華卻有著明顯女性風格的大臥室,以紫羅蘭色為主色調。室裡最搶眼的是那張雙寬又大的金柱軟床。淡紫色的幔帳裡,蒙哲面容平靜地仰面躺在藍色的錦被下,雙眼緊閉著,無聲無息,如果不是他身上還保持著淡淡的體溫,早被那些巫醫斷定他已是死人一個了。

    他身上的傷口和肌膚都得到了最好的清洗和護理,滿頭的長髮也被梳理得整整齊齊。

    幽影衣不解帶地在裡守著躺在大床上的蒙哲同樣三天三夜了,倚坐在床頭上的她,美麗的臉蛋上疲色多於愁容憂情。

    床頭靠裡側,橫行槍斜靠在金色的床柱上,那只行軍背後靜靜地掛在那。幽影是跟著蒙哲時間最久的,她自然知道蒙哲隨身攜帶的那個「百寶囊」對蒙哲有多麼重要。她在蒙哲昏迷後,便將橫行槍和那個特種行軍包保管起來。並一直寸步不離蒙哲的左右。

    去掉了銀色面具的伊莎貝爾,默然地站立在東牆那張大窗前,面朝著天宇是微顯的那縷朝霞,大眼睛輕閉著,顯得兩排睫毛又長又翹,她臉色平和,使人無法猜測心中在想些什麼。

    房門輕輕被推開,一身鵝黃緊身長裙的藍眼兒端著一隻熱氣騰騰的銀質精緻小碗,輕手輕腳地走了進來。

    用腳後跟將門輕輕帶上,藍眼兒朝正望著她的幽影走去,「影姐姐,你先吃點銀耳燕窩粥吧,要不然哲哥哥醒來,看到你如此憔悴,他會心疼的。」

    幽影揉了揉大陽穴,輕合著雙眼,說道:「藍眼兒,巫醫們討論會診的結果出來了嗎?」

    藍眼兒將手中的銀質食盤在床頭小櫃上放下,用手背在幽影的額際探了探,說道:「這群庸醫哪會有結果啊!我哥說了,如果他們明天再不將哲哥哥救醒,就全將他們給斬了。不過,聽巫醫官東垣老人講,哲哥哥有騰格裡大神的庇佑,絕無性命之憂,他現在昏迷不醒,很可能是神遊太虛,和騰格裡大神在交談。」

    「唉!全是子虛烏有的鬼神之論。真是這麼回事就好了。」幽影歎然說道。

    床上的蒙哲雖然看著是緊閉雙眼昏迷不醒,實則他在東垣先生用巫術念出那個禁咒,胸前的狼圖騰封印受到某種召喚的那一刻起,他步入一種伐毛洗髓,脫胎換骨的過程中。

    隨著狼圖騰封印裡純陽能量的逐漸釋放,並與他體內的內家真氣進行融合,腦海裡熟記的一段《鬼靈經》口訣,下意識地引導著這些如春風沐浴般舒暢的能量,在週身經脈中不斷地循環運轉。

    靈覺在這一刻變得異常的敏銳,他第一次發覺自己的體內世界會是如此的精彩。

    那些浮離於宇宙空間中最神奇的五行元素中的金元能量,在金元之甲心法的引導之下,像是巨鯨吞水般毫無阻礙地通過他週身的毛孔,向他的體內匯聚,這些金元能量緊密的和自己的身體結合在一起,在他肌膚的外部形成一層完美的保護層。強健的肌肉、堅固的骨骼孕育著巨大的爆發力,奔流的血液充滿在星羅密佈的經脈,煥發著無窮的活力。

    蒙哲出於一種潛意識,繼續探知著《鬼靈經》所載的五行奧妙。

    陰陽五行就是從天地的運行中悟出來的。五行往來於天地之間,生生不息,循環不已。

    《鬼靈經》的精髓,全在五行生剋、五行相乘、五行相侮,其所載的道術修行,主旨就是通過五行的生剋、相盛、相侮之間的變化。悟透五行之奧秘,也就掌握了宇宙天地之玄妙,不但可呼風喚雨得窺天道,而且可引宇宙間的各種能量為己所用。用之易學,可占卜吉凶驅鬼通神;用之武學,可上天入地移山填海;用之醫學,世上則無不治之疑難雜症!

    蒙哲這次受傷昏迷,真可謂是因禍得福。雖然只有三天,但他卻把《鬼靈經》上卷所載的陰陽五行之道琢磨出十之七八。而最大的成就莫過於他掌握了五行之金元的無上妙用,橫行槍槍法的最高境界「無槍勝有槍」通過金元之甲來理解可就一點即通。只要他完全將金元之甲的奧秘摸透,他隨時可以利用空間游離的金元素,凝金元成金槍,招之即來,揮之即去。

    當然,要練成這等神奇之化境,還需要假以時日,因為知道了怎麼練,並不意味著就能立竿見影,馬上練成。但是,這讓蒙哲從今往後有了新的修練方向。他不用再為自己強盛的精神力而苦惱,他可以將自己擁有的資源充分利用發揮至極處!

    金元之甲給蒙哲身體上帶來的變化,不僅使他全身的肌膚得到了蛻變,而且讓他的「朝天玉柱」變成了可隨心所欲的「不倒金槍」。

    蒙哲並不知道蓋在身上的錦被這時已經頂起了一個高高的帳蓬,但是,一直細心觀察著他的幽影卻發現了這個細微的變化。

    正當幽影懷著一種羞澀的心情琢磨這是怎麼一回事的時候,忽然!

    「肚子好餓哇!」昏迷了三天三夜的蒙哲睜開雙眼躺在床上大聲嚷道,他不住地聳動著鼻頭,「我靠,我好像聞到了什麼東西的清香味,我要吃啊!」敢情是他突然變得靈敏無比的感官六識,嗅到了床頭那碗銀耳燕窩粥散發的味道。

    說著,他將錦被一掀,翻身坐了起來。動作看起來還挺麻利,一點不像是重傷在身的被重點護理治療的大病號。

    他這麼大動靜,自然而然將幽影、藍眼兒和伊莎貝爾全都驚喜交加地吸引過來。

    望著圍在床邊的三個目瞪口呆的大美女,蒙哲怔了怔,挪揄著笑道:「幹嘛都這眼神啊?沒見過帥哥嗎?」

    像是感覺到下半shen涼嗖嗖的,蒙哲低下頭看了一眼,入目自己那條擎天巨物,他猛然將被子一扯,連頭也蒙住了,悶聲怪叫道:「非禮啊!」

    「哲哥哥你醒啦!?」幽影喜極而泣的叫道。

    「哲哥哥醒來了,巫醫,巫醫,我哲哥哥醒啦!」藍眼兒一邊尖聲叫著,一邊向房外跑去。只有伊莎貝爾是呆呆地站在那,望著蒙在被子裡的蒙哲發怔,不知她心中在琢磨什麼。但從她媚眼中流露出來的蕩漾春qing,可以肯定與她剛才看到的完美男性**和她從來沒見識過的超級陽器有關聯。

    隨著外面傳來的陣陣腳步聲,藍眼兒第一個衝了進來,不一會兒,拔都、速不台、及四五個身著深藍色蒙古長袍的老者魚貫而入。

    一名頷有銀白長鬚,面色紅潤如孩童的白眉老者在床邊幽影搬過來的那張靠椅上坐下,蒙哲這時早已將頭露出來,他非常合作的將左手從被子裡伸出來,讓白眉銀髮的老者給他號脈。

    「奇跡,真的是奇跡!」白眉銀髮老者一邊號著脈,一邊喃喃自語道:「氣機順暢,脈像平穩有力,經脈中真氣充盈雄渾,真的是騰格裡大神保佑啊!」

    「東垣先生,蒙哲真的一點事也沒有了?完全康復了嗎?」藍眼兒緊張地望著白眉銀髮老者問道。

    「不錯,公主殿下,蒙哲現在的身體,只怕要比在場的任何一個人都要健壯穩定。」東垣先生微笑著點頭說道。

    蒙哲迷惑地環顧了房間裡的每個人一眼,怔聲問道:「這是什麼地方?我昏迷了多久?蒙哥王子將逃敵都剿滅了嗎?」

    拔都親切地望著蒙哲笑道:「這裡是你曾經造訪過的伊甸園。你整整昏迷了三天三夜,可把隨軍的巫醫們忙壞了。蒙哥在伏章河前追了上潰逃的摩拉裡爾殘敵,經過激戰,絕大多數敵軍被殲滅,不過,列夫斯泰這個總督,卻被河對面前來接應的敵軍救走了。」

    蒙哲剛掀被而起,忽然想起自己現在是光溜溜地像條大白羊,他下意識地將被子緊緊了,將身體遮嚴了,感受著拔都和睦可親的目光,表情凝重地問道:「殿下,請恕蒙哲不能下床以禮相見之過。」

    「呵呵,你能完全康復,就是對本王最好的大禮。」拔都笑道。

    「蒙哥王子有沒有追過河去?」蒙哲正色問道:「在河對面的摩爾鎮,齊泰、楚立等人正帶著狼騎兵所屬戰士一直在游擊作戰。我相信他們一定可以或多或少地在摩爾鎮與薩勒城之間給敵人造成一定程度的阻擊和牽制效果。殿下……」

    拔都抬手打斷了蒙哲的話,笑道:「我知道的意思。你現在的首要任務,就是盡快將身體調養好,然後回帝都和林接受大汗的詔見和封賞。你剛才所說的情況,你的兄弟郭侃已經對嚴實將軍都講明了。目前驍騎營和神勇營兩個萬人隊,已經渡過伏障河,向摩爾鎮的頑敵進行包抄合圍,我想,現在你的狼騎兵中隊,目前應該已經歸附驍騎營,配合大軍一起在協同作戰。」

    說完,拔都目光充滿威嚴之色,望著東垣先生問道:「你確定蒙哲的身體狀況已經不再有恙?」

    東垣先生起身,向拔都行了個禮,然後胸有成竹地說道:「回王子殿下,老朽敢以性命擔保,蒙哲現在的狀況,比他受傷昏迷之前還要筋強骨健。殿下,您見過受那麼重的箭傷的人,傷口癒合後,不留任何傷疤痕跡的嗎?」

    拔都搖了搖頭,沒有答話。

    東垣先生繼續說道:「三天,僅僅只有三天的時間,蒙哲身上的傷口不但癒合,而且沒留下一絲受過傷的痕跡。他體內真氣之雄渾,如按內家修為的標準而言,已經達至他這個年齡根本不可能達到的返璞歸真爐火純青之境界。老朽行醫近五十餘年,從來就沒有親眼目睹過如此奇跡。現在看來,軍中關於蒙哲勇士乃天狼星下凡的傳聞,應該並非無稽之談,他的身上的確有著神跡的徵兆。」

    蒙哲聞言之下,偷偷地掀開被單,看了看腰部的傷口,果如東垣先生之言,腰部的肌膚光滑無比,就連原來身上有的那些傷疤,現在一個都不見了。好像是他在昏迷的這段時間裡,全身的肌膚經過了一種神奇的蛻變,變得細嫩如嬰兒,而不復以前的古銅粗糙。而且,原來一直是時隱時顯的那個血色狼圖騰的胎記,現在則像個赤紅的紋身一樣栩栩如生地浮映於他的左胸胸大肌上,給人一種神秘、詭異、剽悍之感。

    「我靠,還真他媽的有點邪門。」蒙哲在心中暗地裡嘀咕著:「難道冥冥中真有神靈存在?媽的,被鬼神相中了,不知是他媽的好事還是壞事。」

    「咳!」蒙哲清了清嗓門,眼神怪怪地望著東垣先生,說道:「我說這位老先生,沒你說的這麼邪乎吧?」

    「呵呵!」東垣先生笑了笑,看著蒙哲,撫鬚說道:「蒙勇士,你此刻難道沒有覺得你的身體要比受傷前有很大的不同嗎?」

    「我覺得這似乎應該是老先生的神奇醫術之功才對啊!」蒙哲順口就給東垣先生戴了頂高帽,一本正經地說道:「如非先生的回春妙手,我的身上哪能有此奇跡發生呢?」

    千穿萬穿,馬屁不吹,這話的確非常有理。

    東垣先生果然非常受用地撫鬚笑道:「蒙勇士太高抬老朽了,這主要是歸功於你天賦異稟的體質,老朽的治療方式和藥理,只不過是起到穿針引線的淺薄功效而已。」

    「哈哈!」速不台在一旁朗聲笑道:「東垣先生,你也不用如此謙遜,你的醫術,在大蒙帝國那是眾所皆知,有目共睹的。不然的話,這次拔都殿下也不會向大汗點名要你來隨軍負責整個西征大軍的所有醫工事宜。蒙哲重傷痊癒,你也算是功不可沒嘛!」

    「就是就是。」蒙哲連聲說道:「東垣先生,此恩此德,請容蒙哲他日厚報。」

    「蒙勇士言重了。」東垣先生還算是有自知之明,他連連搖手,說道:「你乃神人之體,日後老朽少不了還要來麻煩蒙勇士,也許能從勇士的身上,使老朽的淺薄醫技得到某方面的突破。」

    「只要是力所能及,蒙哲定當全力以赴。只是希望別讓東垣先生失望就好。」蒙哲躺在床上,向東垣先生打了個拱手。心中暗道,這個老先生看來有點道行,有機會是得好好與他切磋一下陰陽五行之道在醫學上的應用。

    「咕嚕咕嚕」,蒙哲的肚子裡忽然傳來一陣飢腸碌碌的抗議之聲。

    「蒙勇士,你現在身體雖然已無大礙,不過,還得需要多靜養調息,特別在進食方面,一定得多加注意,大病初癒之體,切記不可暴飲暴食。」東垣先生語重心長地叮囑道。

    「一定一定。」蒙哲連連點頭答道。

    「好了,既然蒙哲已經沒事了,我看大家還是都先各忙各的。」拔都微笑著說道:「蒙哲你先安心調養,有什麼需要儘管提。」

    「殿下,我兄弟郭侃現在情況如何?」蒙哲在幽影的挽扶下,靠著床頭柔軟的羊皮靠背坐了起來。

    「郭侃?」拔都皺了皺眉頭,說道:「他身犯大罪,從苦役營殺官越獄潛逃,按理說是死罪,但念在他這次破城有功,功過相抵,本王就不再追究了。他和你的另外幾個部下目前都已經返歸驍騎營。」

    蒙哲暗暗吁出一口長氣,說真的,他還真怕速不台和拔都趁他昏迷的時候,公報私仇。

    速不台這時接過拔都的話說道:「蒙哲,關於郭侃與老夫那不孝犬子當年的恩怨,今天衝你的大面,就此一筆勾銷!只要郭侃能多殺敵建功,多為帝國盡心出力,你可以放心,老夫保證他在軍中能得到公平的對待。」

    「謝殿下,謝副帥!」蒙哲誠懇地朝拔都和速不台抱拳說道:「在下替我兄弟郭侃多謝二位大人的寬宏大量。」

    「你先安心調養吧,有什麼事日後再說。」拔都擺了擺手示意蒙哲免禮,說完,與速不台招呼了一聲,率先離去。

    很快,房間裡只留下蒙哲、幽影、藍眼兒和伊莎貝爾圍在床邊上談笑嘻鬧。

    幽影沒有和藍眼兒爭,而是大大方方地將服侍蒙哲的機會讓給她,讓她坐在蒙哲的身邊,一口一口地將那碗銀耳燕窩粥餵給蒙哲吃。

    蒙哲非常寫意地享受著公主殿下溫順的服侍,很快便將整碗粥喝個精光。

    藍眼兒一邊用她的香巾替蒙哲將嘴邊的余漬輕柔地擦拭著,一邊嬌聲問道:「哲哥哥,還要不要?」

    「當然要啊!」蒙哲摸了摸自己空蕩蕩的肚皮,一本正經地說道:「像我如此生龍活虎,牛高馬大,身強體壯的大老爺們,這麼一小碗粥,塞塞牙縫都嫌少呢。」

    「但巫醫說了,你現在不宜吃得過飽嘛。」藍眼兒並沒有因為歡樂開懷,而將東垣先生剛才交待的醫囑忘記。

    「巫醫的話,當然得遵循,不過,咱們也得靈活運用,你說呢?」蒙哲輕輕地拍了拍藍眼兒俏麗紅潤的臉蛋,笑道:「雖然不能吃得太飽,但怎麼著也得有三四分飽吧?藍眼兒,難道你就真捨得讓我餓得頭暈眼花,前肚皮貼到後背心?」

    「藍眼兒,別聽他的。」幽影從床頭的一個衣櫃裡替蒙哲拿來一套潔白的內衣,一邊侍候著蒙哲將上衣穿上,一邊說道:「大病初癒,得少吃多餐,你就是要吃,也得一個時辰之後再吃,現在嘛,還是穿好衣衫,下來活動一下筋骨方為妙。」

    「嗯,還是影姐姐說得有理,哲哥哥,嘻嘻,你還是先忍忍吧。」藍眼兒說著在蒙哲的臉上親了一口,然後收拾碗匙,連蹦帶跳地出門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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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十七國演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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