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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七一章 將計就計(上) 文 / 撞破南牆

    第一七一章將計就計(上)

    一上午,浮梁帶著粱健生前後共覲見了三次,但都被錢不離罵走了,不止是浮梁感到面子上掛不住,連粱健生也是恨恨不平的。

    「浮將軍!天威將軍這是怎麼了?為什麼要這麼對待我們?」粱健生一臉怒氣:「是不是將軍大人還是信不過我粱健生?」

    「將軍要是信不過你,早就派人把你砍了!」浮梁笑了一笑,露出了一種見怪不怪的神色:「要不是因為你說的軍情緊急,我才不會在這種時候去打擾大人,不止是我浮梁一個人,在天威軍內,還沒人敢在大人的興頭上去打擾大人呢。」

    粱健生看了看浮梁的神色,憤然道:「大人怎麼能這樣?!為了……就不怕貽誤軍機?!」三次覲見,帳中總是在不斷的發出歡笑聲,用腳趾頭想也知道,錢不離肯定在和女人嬉戲,這點讓粱健生尤其不能理解,錢不離可是一軍統帥啊!

    「你別想太多了。」浮梁搖搖頭:「反正大人已經下定紮營了,一天的時間也不會耽誤大事,等明天再說吧。」

    「浮將軍怎麼能說這種話?」粱健生痛心疾首的說道:「俗話說救兵如救火,大人連這個都不知道麼?」

    浮梁輕歎一聲沒有說話。

    粱健生續道:「我有一個表哥是宜州府的從事,從他那裡我知道了不少大人的事,雪原城之戰,天威將軍大人出奇制勝,接連大敗札木合,為我姬周國出了一口惡氣,福州……怎麼樣我不知道,但百里克誠肯定全軍盡沒了吧?要不然將軍也不能帶兵北上宜州,將軍本來是極英明的,可現在怎麼……」

    「噓!」浮梁把手指豎在唇前,左右看了看:「你剛來,很多事情都不知道,你知道大人最大的長處是什麼嗎?」

    「是什麼?」粱健生瞇起了眼睛。

    「是知人善任!」

    「知人善任?」粱健生一頓:「浮將軍是說……」

    「其實,雪原城之戰是杜兵將軍的手筆!」浮梁笑了笑:「福州盧陵平原一戰,卻是杜兵將軍和鄭星朗將軍聯手制敵,你沒看到將軍大人現在行動不便嗎?當日他被人刺殺,受了重傷,哪裡還能指揮做戰?要是沒有杜兵將軍和鄭星朗將軍的話,唉,福州現在指不定會落得什麼地步。」

    「怎麼可能?」粱健生瞪圓了眼睛:「雪原城一戰明明是將軍大人指揮的啊,戰報上寫得清清楚楚!」

    「呵呵,以後你就知道了,戰報上的東西並不一定都是真的。」浮梁搖了搖頭:「不過戰報怎麼寫和我們沒關係,上面有什麼將令我們就服從什麼將令,最後只要別吞掉我們的功勞就好。」

    一隊巡邏兵從前面走過,浮梁閉上了嘴,拉著若有所思的粱健生走遠了。

    夜幕終於降臨了,軍營中點起了數不清的燈火,今天錢不離的心情看起來很好,竟然讓軍需官給每個士兵都分發了一些酒水,當然,暢飲是不可能的,只夠士兵們解個嘴饞。

    一時間,軍營顯得熱鬧起來,士兵們雖然都隸屬毒龍旅,但各有各的籍貫、經歷,有了酒水在手,當然要去找老鄉或者朋友一起喝,那才夠味,而且軍營裡也從來不缺朋友。

    浮梁把粱健生拉到自己的大帳喝酒,話語間很明顯的露出了拉攏的意味,粱健生當然要投桃報李,帶著感激之色頻頻向浮梁勸酒。這也正和了浮梁的意思,喝到高興處,居然讓人在自己的內帳裡加了張床,說是要和粱健生秉燭夜談。

    就在浮梁拉著粱健生談心時,粱健生帶來的六個人已經被顧堅的手下毫不客氣的捆綁起來,把他們押到了後營一處龐大的帳篷中。

    帳內的氣氛顯得很陰森,幾個面無人色的人被吊在帳中的鐵架上,上身赤裸,下面只穿著一條破爛不堪的長褲,他們身上遍佈著猙獰的傷痕,有舊傷也有新傷,有些傷口還沒有癒合,不停的滲出黃色的濃水,順著他們的身體往下流。這幾個人都是防守赤水橋的宜州軍將官,也許是為了提高自己的身價,要不然就是真正的忠義人士,在秦沖勸降時,他們竟然對著秦衝破口大罵。後來錢不離也遭遇到了秦沖一樣的待遇,可惜錢不離的脾氣可比秦沖大上很多,夜以繼日的拷打讓他們苦不堪言,現在他們哀求著要投降,但錢不離卻已經不需要了。

    粱健生帶來的六個人被押進來之後,十幾個士兵很利索的把他們也吊在了鐵架子上,正好和那幾個久經『考驗』的人面對面,一切都看得很清楚,尤其是讓人頭皮發麻的濃水順著身體流淌的景象,更使得他們恐慌起來。

    「軍爺、軍爺,我們是來投誠的啊!」末尾的一個人禁不住叫了起來。

    「閉嘴!」話音未落,鞭子已經到了,『啪』地一聲脆響,那人不由慘叫起來,這一鞭子抽得非常重,幾乎把那人後背上的衣物抽成兩半,露出了大片的肌膚,還有一條皮肉外翻的血痕。

    「媽的,老子讓你閉嘴,你還敢叫?」動刑的人勃然大怒,揮手又是一鞭子。

    「……」那人幾乎咬斷了舌頭,才把將要脫口而出的慘叫聲逼了回去,不過這兩鞭子已經把他抽得失禁了,眼見某種液體從他懸在空中的腳尖滴落在地面上。

    兩記『殺威鞭』下去,效果還算不錯,但有一個人沒有害怕:「這就是你們的待客之道嗎?」

    「小子,很牛啊!」顧堅冷笑著走了上來,接過皮鞭,在空中揮動了兩下,隨即一鞭子揮了過去,不過他的角度不好,而且手法也有些生疏,沒有打到正角,反而打到了那幾個宜州軍的將官,濺起了一片黃色的濃水,有不少濺到了顧堅臉上。

    「媽的!」顧堅大怒:「把這幾個人給我砍了!」該拷問的情報已經拷問得差不多了,將軍大人也不需要他們投誠,如果不是遇到了粱健生,他們在昨天就已經被處死了,現在正好用他們的人頭來嚇唬人。

    幾個士兵抽出長劍走了上來,沒有去解開那幾個宜州軍將官的繩索,他們乾脆揮劍砍斷了對方的手腕,等到對方慘叫著掉在地上時,長劍又毫不留情的劈向了對方的脖頸。這些福州士兵都是執法官,是錢不離從任帥的第一團中挑選出來的,他們在戰場上見慣了腥風血雨,殺幾個人根本不算什麼。

    屠殺無疑要比鞭打更震撼人心,眼見一汪又一汪逐漸散開的血潭,還有四處滾動的人頭,粱健生帶來的那六個人噤若寒蟬,就連那很有勇氣的漢子也不由閉上了嘴。

    可惜他閉上了嘴不等於別人就會放過他,顧堅逼了上去揮手又來了一鞭子,在他胸前留下了一條長長的鞭痕。

    「說吧,到底是誰派你們來做奸細的!」顧堅冷冷的說道。

    「我們不是奸細!」

    「呵呵……嘴硬?我看你能嘴硬到什麼時候!」顧堅一揮手,幾個士兵走上來,手中的鞭子呼嘯飛舞著,在那人的身上綻放出一朵又一朵血花,無法抑止的慘叫聲響了起來。

    「我們真是瞎了眼!」另一個被吊著的人看到自己的同伴慘遭拷打,忍不住怒吼了一聲:「我們拚死拚活把健生護送出來,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憑什麼這樣對待我們?!」

    「別說了……」受刑的人長吸了口氣,用顫抖的聲音說道:「只怪我們跟錯了人!呵……是殺是剮老子隨你們的便,想誣陷老子是奸細,你做夢!」那受刑的一口唾液就唾向了粱健生。

    顧堅向後退了一步,躲開對方的唾液:「小子,膽子真不小,我倒要看看你們兩個能挺到什麼時候!」顧堅說到這裡,目光在其餘四人身上轉了一圈,發現那個四個人全身都在打哆嗦,他輕蔑的一笑:「這兩個,給我往死裡打!」已經被嚇壞的人就不用行刑了,關鍵是這兩個還嘴硬的人。

    皮鞭聲辟里啪啦響了起來,眨眼間,那兩個人每個人都挨上了十幾鞭,最後他們已經叫不出來了,只是張大了嘴,在不停的吸氣。

    「停!」顧堅擺了擺手:「我再問最後一遍,是誰指使你們來的?」

    「我們……不是奸細……」說話的聲音顯得很沙啞,在這短短的時間,由於劇烈的痛苦、喊叫,他的嗓子就已經變得沙啞了。

    「我給了你們機會,你們不要,我也沒辦法。」顧堅冷笑一聲:「來人,把他們給我砍了!」

    幾個士兵抽出了長劍,緩緩向那兩個人走去,雪亮的長劍架在了他們脖子上,只虛輕輕一抽,就能結束他們的生命。

    「我再給你們一次機會!」顧堅眼中露出了凶光:「到底是誰派你們來的?」

    「我們……不是奸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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