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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六四章 推上前台的打手 文 / 撞破南牆

    第二六四章推上前台的打手

    修整了三天之後,錢不離帶領天翔軍迅速展開第二波攻勢,當時,完全是佯攻,天威軍團的大部還在福州修整,只帶領天翔軍和羽林軍全面作戰,縱使大勝也無力拓展戰果,所以錢不離只是帶領天翔軍去營盤谷與三眼井附近『巡查』了一遍。

    兵是將的膽,將是兵的魂,劉永民帶領鐵浪軍團的敗軍據守三眼井,失去了桂明這個主將,他們無異於失去了自己的魂魄,王瑞帶領士兵數次挑釁,甚至圍著三眼井的城牆表演騎射,城牆上的反擊卻很軟弱。

    據守營盤谷的兵力有不少,不知道內閣從哪裡抽調來這許多的常備軍,看起來倒是威武雄壯,但沒人敢應戰,連必須要派出去的斥候都沒有,鐵了心死守下去。天威軍團大敗鐵浪軍團是舉國震驚的大事,錢不離這三個字如日中天、傳遍了姬周國的每一個角落,甚至隱隱有凌駕於尉遲風雲之上的勢頭。

    百姓的眼睛是雪亮的,尉遲風雲已經老了,他還能征戰幾年?而錢不離只有二十多歲,在時間上他有著雄厚的本錢,很多人都意識到,大敗鐵浪軍團不過是錢不離崛起的第一步而已,無數人的目光都凝集在那耀眼的將星身上,等待著下一次大戰。

    姬周國的開國聖主為了防止各部大將弄虛作假,把謊報軍情列為第一重罪,也就是說打了敗仗不一定能受到懲罰,但如果謊報軍情的話,主將就死定了。得益於這一點,姬周國的戰報歷來都是準確的,各個將軍也有相當的資歷,尤其是四大軍團的歷代主將,每一個都是從屍山中掙扎出來的不世梟雄。

    風雲軍團、龍虎軍團、驚雷軍團都得到了戰報,好似互相約好了一樣,三座帥帳裡燈火通宵未熄,不管是將軍、士兵焉或是貴族、平民,再沒有一個人敢小瞧錢不離了。

    錢不離帶領天翔軍在營盤谷、三眼井一帶遊蕩了數天之後,只留下了少部分斥候偵察敵情,遂退出二百里紮營。誰知營盤谷與三眼井的守軍還是死守原地,錢不離又等了數天,只好帶兵回到了宜州府。

    錢不離不知道,不管是營盤谷還是三眼井,只要他開始進攻,守軍就會迅速潰敗下去,鐵浪軍團已經擴編成了六萬人,依然被錢不離擊敗,除了其他三大軍團的上將軍以外,還有誰敢和他錢不離交鋒?而且營盤谷的守軍只有一萬多常備軍,三眼井還不到四千,這種情況下更沒有鬥志了!

    只可惜錢不離不想在這時候作戰,而他帶領又都是騎兵,也不利於攻堅,錢不離雖然是一個心機深沉的人,但畢竟不是神仙,誰能想到營盤谷和三眼井是兩灘沙子,無堅可談。

    何況宜州還有很多事情等著他去處理,錢不離之所以把張賢提拔成了宜州的總捕,是因為他已經設定好了張賢未來的角色。賀子誠是宜州的刺史,將來宜州的繁榮穩定都要靠他了,賀子誠不能亂得罪人;李霄雲剛收了不少好處,翻臉翻得太快有些不好,會引起其他人的誤會;錢不離自己更不能得罪人了,他是一個救世濟民的大英雄,他是被籠罩在光芒中的光明教教主!

    分析下來,錢不離感到自己需要打手,打手也分明處的和暗處的,顧堅和武鍾寒無疑是暗處的打手,而張賢則要被推上前台,換句話說,能得罪人的事盡量都讓張賢去幹,等他把宜州的人都得罪光了,錢不離再把他調到別的地方去繼續得罪人。

    如果說天翔軍是錢不離輕騎發展的藍本,那麼宜州府的政令就是將來推行到全國各地政治上的藍本。錢不離壓根就沒瞧得起杜兵、鄭星朗等人描繪得羅斯帝國兇猛無比的重騎兵,成吉思汗的兩支萬人隊就可以橫掃數千里,那種笨拙的軍制有什麼好借鑒的?

    姬周國的政令也有很多讓錢不離看不上眼的地方,最大的問題就是農民的負擔太重了。在錢不離那個世界上有一百七十多個國家,但向農民和農業徵稅的很少很少,很多國家不但不向農民徵稅,而且為了縮小農民人口與城市人口的收入差距而給農民以補貼。當然,兩個世界的生產力差距過於懸殊,免除農稅根本就不現實,但錢不離還是試圖想辦法減輕農夫的負擔,最起碼為那些加入光明教的農夫減輕負擔。要不然,沒有實際利益,光是用推行與爵位相抗衡的教位制度的方法來吸引人,力度還是差了些。

    藏富於民間,才能國富民強!

    至於那部分虧空,錢不離想用做生意來彌補,他看不上那些薄利的生意,而靠著專政高壓才能維持巨額利潤的鹽鐵生意,錢不離苦思良久之後,還是放棄了,與其盤剝百姓,還不如在那些貴族和富商土豪身上多打些主意,但怎麼才能讓人家心甘情願掏腰包而不引起詬病,這是一個大難題。

    光是憑借賭業與玻璃製造業,撐起這麼大一個攤子,還很不夠。

    不說錢不離在絞盡腦汁,扶搖直上的張賢在宜州府倒是攪起了一片風雨。

    宜州府南側,一片花紅柳綠之地,座落著一間銀勾賭坊,賭坊的主人叫範文生,他在附近這一帶倒是個小有名氣的人,而銀勾賭坊在宜州府也是數一數二的大賭坊。

    賭這個行當並不好做,範文生雖然和宜州府的從事、子爵宋伯濤關係密切,但很多貴人輸急眼的時候並不給宋伯濤面子,幸好他把妹妹送給宜州府一個伯爵饒高易做侍女,在兩個人的幫襯下,範文生兢兢業業、陪著小心總算把賭坊干了下來,而且收入越來越紅火。

    自從猛虎堂推出了麻將這種賭具之後,範文生敏銳的發現了商機,相比較起來,骰子太單調了,賭得也太快,一投兩瞪眼,瞪來瞪去就會瞪出事,而麻將雖然抽頭比不上骰子那麼多,可這東西有樂子、好玩,玩一玩就會玩上癮。

    有店舖仿製麻將之後,謹慎的範文生顧忌猛虎堂的神秘和崛起的迅速,又捨不得放棄好生意,遂悄悄買了幾副麻將,等待著猛虎堂的反應。結果是猛虎堂什麼反應也沒有,其他的賭坊卻紛紛擺起麻將桌來,範文生這才有了膽量,大規模擺起了麻將桌。現在還喜歡玩骰子的人已經不多了,麻將才是一種有意思、並且有風度的遊戲,沒見那些貴族老爺都喜歡玩麻將麼?

    夜色剛剛降臨,從現在一直到深夜,都是賭坊生意最好的時候,範文生微笑著聽著下面稀里嘩啦的生音,這聲音……和數錢差不多啊!

    一個打手裝扮的壯漢一路小跑來到了二樓,急聲:「范爺,不好了、不好了!」

    「什麼事?」範文生皺起了眉頭,其實他是一個很怕事的人,偏偏做的這行有少不了事。

    「范爺,門口來了不少捕快,把我們賭坊前後都圍上了!」

    「捕……捕快?」範文生目瞪口呆,他想不通捕快來自己的賭坊做什麼,難道這裡還有通緝犯不成?

    大門砰地一聲被人踢開,兩個看門的打手亂滾帶爬的跑了進來,隨後,幾十個衙役前呼後擁衝到了大廳裡,興高采烈或哭喪著臉的賭客們都停下了動作,呆呆的看著門口。

    範文生連忙衝著一個管事使了眼色,示意那管事去談一談,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

    衙役中為首的一人掃了一圈,吆喝道:「收了、收了,都收了!」

    七、八個衙役撲上前去,把賭桌上的麻將都裝到了袋子裡,動作非常野蠻,其實每個朝代的專政工具都是很野蠻的,打、砸、搶是他們的本能,最起碼這些衙役到現在還沒有開始砸東西,比錢不離那個世界的城管要和善多了。

    「哎,我的好牌……啊!!」有的賭客想護牌,結果被衙役輪起手裡的木棍,當場打了個頭破血流。

    一時間大廳裡亂成了一團,不少賭客拚命往腰包裡揣著銀幣、銅幣,也不管是不是自己的,錢的主人當然不會幹,不管不顧的撲上來搶奪,賭客和賭客廝打,賭客和衙役廝打,還有的賭客揣夠了錢要逃出去,被打到在地的人則放聲哭嚎,場面越來越亂了。

    「都給我上!誰再敢亂動就給我往死裡打!」衙役的頭目勃然大怒。

    「官爺,有話好說、有話好說!」賭坊的管事陪著笑臉迎上去:「官爺,我們到底犯了什麼事啊?莫不是誤會吧!我們家掌櫃的和王總捕……」

    「你們家的王總捕已經死了!」那衙役的頭目冷冷的截道。

    「官爺,請問……您貴姓?」

    那衙役的頭目冷哼一聲沒有說話,他身後的衙役搶上一步大聲道:「這是宜州府新任總捕張大人!」

    「原來是張大人,久仰、久仰。」那管事的笑容越來越盛:「張大人,這是一點小意思,算是您和這些弟兄們的酒錢,請大人賞個臉。」那管事一邊說一邊從口袋裡掏出一把銀幣,遞到了張賢手裡。

    張賢反手一打,銀幣嘩啦啦撒了一地:「本官為人公正、廉潔律己,你還是省省吧,讓你們家掌櫃的出來!」

    「張大人,您看……這是不是有什麼誤會?我們……沒做錯什麼啊!」那管事的見張賢不吃軟的,急得頭上冒出了汗珠。

    「去你媽的誤會!」另一個衙役喝道:「宜州府賀大人頒布的專利法你們不知道麼?竟然還敢在這裡擺上麻將?!有賀大人的批文嗎?」

    那管事的見說到麻將上,可就沒什麼話好說了,只能回過頭向樓上,卻見掌櫃原來站的地方已經空無一人,範文生可沒有膽量和衙役衝突,他是回去找救兵了。

    「張大人,我們可沒犯法,讓我們走吧……」有膽子略大些的賭客蹲在地上叫道。

    「哼!有好地方你們不去玩,非得來這種作奸犯科的地方,你們活該!」張賢猶豫了一下,伸出手來一揮:「算了,不和你們一般見識,馬上給我滾!」

    被衙役的氣勢嚇得心驚膽戰的賭客們聞言大喜,誰都不敢耽擱,一哄而散,不過地上還躺著幾個昏迷不醒的賭客。

    衙役們繼續翻找著麻將,還有幾個衙役把散落在地上的錢幣撿起來收集在一起,賭坊的管事走也不是、站也不是,更不敢過去阻攔,只能站在原地發呆。

    時間不長,範文生帶著兩個人重新出現在樓上,其中一個六十餘歲、穿戴非常體面的老人看到下面的慘景,臉上露出了憤怒之色,他大聲喝道:「好大的膽量!你們眼中有沒有王法?!身為衙役竟然執法犯法來本爵的產業裡搗亂!」

    張賢雖然是宜州府的總捕,但他來的時間不長,有很多人都不認識,見到那老人氣勢洶洶的樣子,向後看了一眼,一個衙役湊到張賢耳邊,低聲說了幾句。

    「原來是伯爵大人啊……」張賢笑道。

    「張賢是吧?好一個總捕!夠威風!本爵這就去找賀大人,和他理論一下,現在!你們馬上給我滾!」別看饒高易年紀大,發起火來倒是很嚇人,雖然他沒有官職,但堂堂的伯爵自不怕這群走狗!

    「伯爵大人,這本來就是賀大人的命令,您如果想找他理論,還不如找我理論呢。」張賢的笑容不變:「再說……不是誰想見賀大人就能見的。」

    「和你有什麼好談,一條……」饒高易本想說張賢就是一條狗,不過旋即想起來,張賢怎麼說也是宜州府的總捕,雖然奈何不了自己,但總來找銀勾賭坊的毛病也讓人頭疼。

    「伯爵大人,我們是依法斷案、依律做事的,請伯爵大人不要給自己找麻煩。」張賢的口氣有些陰森森的。

    「什麼法?什麼法讓你們打砸本爵的產業?笑話!」饒高易為自己那可愛的侍女付出了不少努力,心甘情願的把擔子擔了起來,一口咬死銀勾賭坊是自己的產業。

    「伯爵大人,難道您不知道賀大人頒布的專利法?沒有賀大人的批文,任何人不得使用麻將做生意!」錢不離帶兵重新佔領宜州之後,賀子誠的事情就公開了,賀炯名也公開和內閣決裂,所以賀子誠的身份已經不是秘密了。

    「那是亂命亂法!我姬周國只有內閣才有資格制定法規,如果每處州府都能私設法規的話,天下早就亂了套!」

    「伯爵大人,您稍安毋躁。」子爵宋伯濤笑著走到了前面:「張大人,那份專利法我仔細閱讀過,其中……有很多不妥之處。比如說吧,我們身上穿的衣服、穿的鞋子,吃的東西,喝的酒,不會是憑空出現的,總會有第一個制做的人,難道他不允許,我們就不能穿、不能吃了?」

    「這個……」張賢當時就語塞了,他不過是一個小人物,撞上了運氣才受到錢不離提拔,鬥起嘴來很難鬥過識多見廣的宋伯濤:「在下不過是奉命行事,麻將是大將軍費勁心思才制做出來的,如果子爵大人有什麼疑問,可以去找大將軍。」

    「這個專利法麼,確實有待商討啊。」看到張賢被問住了,宋伯濤笑了一下就退了回去,留給張賢一個面子。做過官的人和沒做過官的行事風格差得太多,饒高易總是藉著爵位去壓制別人,而宋伯濤就顯得圓滑多了,輕易不把事做絕,得罪人也講究個限度。

    「伯濤,和這條狗有什麼好說的!」饒高易冷笑道:「我這就去找賀大人,今天他非得給我一個說法不可!」在饒高易心中,賀子誠不過是一個伯爵的順位繼承人而已,沒什麼好顧慮的,何況現在賀子誠還不是伯爵,當然比自己低了一頭。

    「伯爵大人,張大人不過是奉命行事,您就別怪罪他了。」宋伯濤臉上在笑,心中卻在懊惱饒高易這個老糊塗沒事找他,旋即看到張賢眼中閃動的凶光,情知此事是不可能善了了:「這個……伯爵大人,我這就去找賀大人商量一下,有話好說麼。」

    張賢心中確實動了殺機,錢不離曾經告訴過他,不要怕任何人,雖然有了強大的支持,但前半生一直是個小人物的張賢內心深處還是有些害怕貴族,輕易不敢主動翻臉,可現在不行了!幾十個弟兄都在這裡看著呢,如果自己真被這個老頭子壓制住,他這個總捕也就到頭了!一條狗啊……

    「伯爵大人,您真的想抗法不遵了?」

    「如果是內閣頒布的新法規,本爵一定會遵從,這種亂法亂命,不遵也罷!」饒高易依然是士氣十足。

    「賀大人也是內閣大臣之一,賀大人制定的法規當然代表著內閣!」

    「笑話,賀子誠也是內閣大臣之一?陛下怎麼會下這種可笑的命令?」饒高易故意叫出賀子誠的名字,壓制這個不知道好歹的總捕。

    「閉嘴!誰是陛下?那個弒父篡位的姬勝烈?!」張賢怒叫道:「來人,把這個大逆不道的老傢伙給我抓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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