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天子風波 第十七章 善惡有別 文 / 凝楓
第十七章善惡有別
「主公，奉孝遞給我些資料，把這一路上各個大小諸侯勢力摸索得差不多了，而且還有幾處比較大的盜賊窩。根據我的經驗，我們從壽春到長安，路上必須得經過汝南、南陽、弘農三郡，這幾個地方單單盜匪團伙就應該不少，我們要不要趁機做它幾筆？」甘寧想到小輩橫行，心中不禁有些老氣橫秋起來，想出手管教管教這幫小子，但是他卻忘記了，此行目的以及自己現在乃是光桿司令。
「嘿嘿，興霸，我知道你自從跟隨我之後，沒有再打家劫舍過，是不是有些心癢了？難道你還想和他們去爭什麼高低，現在好歹你也是將軍了，你好意思去和他們爭強！」孫策故意取笑著甘寧，這要換成是別人，甘寧早擰斷他脖子了，揭人老底的事可是人人忌諱的。但是這話從孫策口中說出來可就不一樣了，甘寧卻也並不反感，因為孫策此人從來就不曾對出身、門第有什麼偏見，如果有，那就是他甚至還更偏愛這些曾經出身貧苦、淪落為盜匪的將士們。
「主公，我這不是想給我們三人找找樂子嗎？這一路上，我們都是簡單行宿的，你看哪裡有人會認識我們。子烈小子，你說呢？」甘寧繼續鼓動著孫策，把陳武也拉進來。
「我聽主公的，況且軍師有交代，外出不能和不相干的人多做糾纏，如果不是對方主動攻擊我們，我們沒有必要動手！這裡可不是我們揚州境內，到處充滿著凶險！興霸大哥，你可別胡來！」陳武直接回絕了甘寧的話，讓甘寧很沒有面子的嘿嘿笑了兩聲。
原來，孫策交代完郭嘉一些事情後，隨即就召集陳武和甘寧兩人回州牧府。第二日，便又和周瑜交代一些事情，當然了，周瑜也是不同意孫策的長安之行，奈何孫策執意要一意孤行，周瑜勸諫無效下，只好幫著他一起隱瞞孫策母親——吳夫人，並且遵照孫策的意思來做！第三日，就打點好行裝秘密離開揚州，前往長安，剛才的情景就是三人剛出壽春城不久，互相打鬧著。（ps：至於孫策和郭嘉以及周瑜怎麼交談的，孫策又是讓郭嘉幫什麼忙，在以後的章節才會出現，現在先埋個伏筆，呵呵！）
「興霸你可別是痞子氣又出來了，看你打仗那會兒怎麼顯得英雄十分，和你練武對打的時候也是感覺你挺正氣十足的，怎麼一出揚州境，你倒變得有些流氓起來了。我真是懷疑軍師的安排？」孫策見甘寧那樣子，心中感覺好笑，就故意揶揄他。
「主公，還真別說，就連我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打仗歸打仗，喝酒歸喝酒，練武歸練武，遠行歸遠行。其實軍師還是挺有眼光的，嘿嘿！我想軍師定是算出我們此行，主公你定然不想殺生，所有的惡人都安排由我甘寧來打發了！你們也不想想，前天那個地痞真欺負人，圍觀的百姓那麼多，可還真沒有一個敢站出來的，要不是我出去這麼一鬧，真不知道今後還會有多少人要遭他的罪，嘿嘿，殺了他就一了百了，乾淨利落，也不會為這些受罪的村民帶來後患。」甘寧自我得意的說著。
「就知道你有道理！其實興霸，我並不是要說你什麼，只是惡人千千萬，你能殺得了一個，殺不了全部呀！你有沒有想過惡人存在的原因是什麼？惡人是殺不盡的……」孫策不經意的對甘寧說著感歎的話。
孫策的一個問話還真讓甘寧蒙在當場，自己平日裡殺人無數，主公可是都知道的，也並沒有責怪自己什麼的，反倒是如今路上殺個小地痞的，主公卻會問我這麼多話。當年我乃是拜服在主公的膽略和少年義氣上面。可僅三年不到時間，主公成長的同時卻也把膽子變小了，當年那個少年義氣，天不怕地不怕的小英雄哪裡去了？去歲年末，大家在商討取南陽、進長安的時候，我看得出來主公想要擁立小皇帝，可主公並沒有想過，雞頭和鳳尾的差別在哪裡。若不是真心的想為主公效力，揚我甘家門楣，我何必壓抑自己的隨心撕殺；若不是感主公信任恩情，我又何必放著水上霸主的位置不做，跟隨主公四處征戰；若不是感主公知遇之恩，我又何必約束兄弟們遵守軍紀，改掉惡習，甚至我自己帶頭改過……
甘寧想到這裡，腦海中閃著以前那當水賊王時，殺人的一幕幕，終於又發出一聲感歎：主公問得好，為什麼有這麼多殺不完的惡人？為什麼，那還不是因為朝廷昏庸無道，貪官污吏大堆，當官的壓搾百姓，地主豪紳也盤剝百姓，百姓無奈之下，只能當惡人。這麼說來，惡人難道都是百姓變化而來的？那麼我殺惡人不就是殺百姓？這麼說來，主公並非膽小怕事，也不是因為擔心自己身家性命了。
「主公，你說這些惡人是不是百姓？」孫策和陳武兩人忽然聽到甘寧晴天霹靂似的冒出這麼一句話，又見甘寧那樣子古古怪怪的，兩人相視一眼，點了點頭。
「主公，你們的意思是惡人都是百姓，那我豈不是殺了很多百姓？」甘寧像是瘋了一般的攤軟下來。
孫策一看甘寧情況，知道這人可能發春似的鑽牛角尖了，「興霸你這麼著急幹什麼，我還沒有說話呢！惡人確實是百姓變化而來的，可是為什麼有些人向善，有些人向惡？你曾經也當過水賊，而且還是個很有勢力的水賊，那麼你知道你自己是善人還是惡人？」
「興霸大哥怎麼會是惡人，百姓害怕錦帆兒，那是因為錦帆兒郎殺地痞惡霸毫不手軟，而百姓並不知道自己那些上天恩賜的錢、糧是這些錦帆兒郎暗地裡偷偷放到他們家門口的。所以錦帆兒郎個個都是好漢，興霸大哥更是好漢中的好好漢、義士中的義士，又怎麼會是惡人！」陳武知道孫策的意思，雖然不懂得為什麼甘寧忽然會變成這樣，但是他見孫策和甘寧如此對話，馬上就代替甘寧回答了起來。
「對，興霸你敢冒天下之大不韙而屈受這錦帆賊之稱，能暗中救助百姓而不願意留名於人；還講兄弟義氣、懲地痞惡霸、除貪官污吏。這些是惡人做得出來的嗎？他們就算是自己家破人亡，或者被逼迫才淪落為盜賊，如果他們心中還有一絲正義感，那麼就應該正大光明的找仇人報仇，或者也可以使盡渾身解數報復仇人，而不是對和以前的自己一樣都是柔弱的受害的鄉親百姓們動手。他們已經不再是百姓了，而是變質成為迫害百姓的惡人了，所以這些已經變質了的惡人該死、該殺！興霸你也並沒有錯，我們也都沒有錯，可是為什麼會有這些惡人存在，而且還越來越多，那就是因為世道不平，才會如此，如果天下太平，人人都有衣食，人人都安居樂業的，惡人還會出現嗎？即使出現，還會如此之多嗎？所以，我們應該解決產生這些變異的萬惡之源。」孫策見甘寧聽完陳武的話後整個人眼中又有了神氣，於是更是趁熱打鐵的說了一番話。
「主公，那麼這個『萬惡之源』是什麼？」陳武聽得入神，馬上就感興趣的追問著。而甘寧則從地上站了起來，看向孫策，也想知道一下主公心中所謂的萬惡之源到底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