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園卷 (一) 第三十二節 期末考 文 / 風捲狂花

    期末，考試周。古樸的老教學樓。

    風言坐在散落著幾個人的教室裡，認真的寫完了這門現代文學概論的答卷。起來走上講台，交到了年級組監考的老師手裡，這位監考老師正是這門課的主講老師，看著這個平時很少見到的男學生，沉穩的臉上看不出一絲的慌亂。雖然是最後交卷的，但卻不像是什麼也寫不出來的那種學生。試卷上密密的寫滿了答案。

    從來沒有來上過課的這個叫風言的學生，莫非你就憑期末考試還可以過我這門課嗎？監考老師冷笑了一下，低頭看向卷面。不由暗讚一聲，好俊的字啊，試卷上乾淨而灑脫的滿篇小楷，讓人一眼看去，賞心悅目。再看內容，漸漸臉上的冷笑消失了，只覺的每個問題的答案都是自出機杼，旁徵博引卻又緊扣題目，讓他看來忍不住要拍案叫絕。不由感慨，這樣的回答，只有博覽群書並能融會貫通的人才能做的出來啊。

    抬起頭來，那個學生早已離開了教室。這位老師猶豫半響，終於長歎一聲，在試卷上寫上了100分的滿分，這樣，就算平時分為零，風言也可以綜合得分為80分而過了這科了。

    風言卻沒有顧慮考試後結果如何，他只是按自己的知識和看法來回答問題而已，至於是否會過關，及格，或者學分，都不是他想考慮的事情。家裡讓他來上大學，並不是讓他拿獎學金回家的，風言清楚的知道他來大學的目的，只是利用這裡的氛圍和環境，完善他自己的夢想和人生而已。他能吸收到的知識，能領悟到的樂趣，又有幾個人能夠在這校園中和他相比呢？

    看著教學樓外的幾棵高大的松樹仍然油綠，配上古老的教學樓台階前的石板路，更有種濃郁的歷史感，風言笑了，原來在冬天裡，看到綠色的感覺這樣好啊。

    痛快的回答了試卷後，現在的自己，最想做的就是趕快到葉於考試的電教室去接她，不知她今天的聽力考的怎麼樣，響起昨天晚上在階梯教室自己陪她複習時，她一臉緊張的樣子就有些好笑，不過她卻不是擔心自己，而是擔心風言今天的考試，儘管風言告訴她不要緊，但她還是靜不下心來複習，非要風言答應了她一定會認真考試後，才複習了一陣。

    想必昨天晚上她又回宿舍看書了，從宿舍裡看到遠處她的宿舍裡仍隱約亮著燈光。就知道她一定沒有休息，和自己在一起複習，好像她的複習速度有些下降了呢。經常見她要回宿舍加點。

    腦中胡思亂想著，風言已信步向位於心湖旁的一座名叫留園的花園中的外語系的電教樓方向走去。留園，名字一聽和蘇州著名的四大園林之一同名，實際上也是因為這座花園中亭台樓謝，古色古香，卻偏偏是當年最早建校時就是外語系的主樓，一群老師也都是留洋回來的學子，便叫起了這麼個名字。此刻電教樓裡也紛擁著下來了很多人，看來外語系的聽力也考完了。

    沒有繼續往前走，風言就站在心湖邊，看著人群沿著心湖的小路向自己這面走來，很快，在留園出口處出現了葉於和端木、方婷幾個人的身影，看葉於穿著一件鵝黃色的大衣，站在留園的圓拱門下，有些左右張望好像在找尋自己的樣子，心中一暖，忙招手叫道：「葉子，我在這裡。」葉於聞聲向他的方向望來，一下就看到了人群邊的他，有種傲然獨立的感覺，站在心湖邊的一棵柳樹下，雖然柳樹已經沒有了樹葉，但枝條柔軟，隨風微動，倒也把風言襯托的如翩翩佳公子般。忙歡笑著和端木她們道別，向他跑了過來。

    「風言，這麼快啊，我還以為你沒有考完呢」葉於有些興奮的說著，也不知是考試很成功的喜悅還是因為風言在這裡等她而帶來的欣喜。風言憐惜的看著她稍嫌薄的大衣，道：「不快了，我都怕你先出來了呢，還好讓我接到了你，……你穿這麼薄的大衣，小心著涼。」葉於笑著用手拉出脖中的毛衣道：「沒事，看，我穿了厚毛衣！」微紅的臉上竟隱隱有幾分艷色。看的風言心中一蕩，忽然眼光一閃，看到了毛衣上的流星項鏈，微微一笑。葉於也看到了，笑道：「我一直都帶著……」

    輕摟著葉於的肩膀，風言舒暢的歎了口氣，說道：「考的好嗎？」兩人相依偎著沿著心湖慢慢走著。和諧的背影讓在後面看著他們的過往的人們和遠處回頭看他們的端木等人不由感慨。真是讓人羨慕的一對啊。

    葉於問道：「風言，你今天考的怎麼樣？題目難嗎？」風言一笑：「放心吧，你覺的我像是會考不好的人嗎？如果不及格，相信也不是我考卷的問題，而是這門老師的心胸太窄。」言語中透露出無比強大的自信心來。葉於怨怪的看了他一眼，有些擔心的說著：「可是你從來都沒有去上過這門課啊，如果你期末考試低於90分，就一定會不及格的。……我真有點擔心。」

    風言一笑沒有說話，兩人默默的走了一會，風言忽然道：「葉子，寒假你有什麼打算？」葉於有些奇怪的看著他，道：「當然是回家了，一個學期了，媽媽一定想死我了。……風言，你有什麼安排嗎？」風言忙一笑道：「沒有，我只是想問問，要一個月見不到面了呢。我會不習慣的。」葉於拉緊了他的手，仔細的看著他的臉，說道：「我也是啊，我一定會想你的，就怕在家裡會忘記你的樣子。那就慘了。現在要看清楚，記仔細了。」

    風言哈哈一笑，把她摟在懷中，笑道：「不會的，你怎麼會記不得我的樣子呢？我可是會清楚的記的你的每一個笑容的。」一頓，又道：「本來，這個寒假本來我想帶你一起去黃山的，可是家裡也來電話想讓我回去，所以，我可能也要回家了。」葉於有些驚訝的從他懷裡出來，轉過身，清雅淡麗的站在他的身前，眼中有些迷惑，也有些淡淡的哀傷。頓時讓風言心頭一疼，忙拉著她的手，問道：「怎麼了？」

    葉於沒有說話，慢慢的走了幾步，回過頭來，對著風言道：「風言，我很困惑，我喜歡你，我全身心的喜歡你，可是，我害怕，我對你的一切，除了在學校裡的你，什麼都不清楚，我只知道你從南京來，開學前到西藏遊歷，是家裡安排你上的北方大學，其他的一點都不知道。我……」

    風言忙上前重新摟住她，柔聲道：「對不起，是我不對了，我應該早就和你聊聊家庭和我的背景的，可是你一直沒有問，我又不知道該怎麼對你說。你怎麼這麼傻啊，好好好，我全部都對你說了。」

    擁著葉於走到心湖旁的一張長椅前坐下，看著冰凍的湖面，風言慢慢的說道：「我從一出生，就在一個特殊的家庭裡，我爺爺是南京軍區的司令員，我從小就在軍區大院長大的」嘿嘿一笑，接著道：「我和爺爺的兩個警衛連長的關係最好，他們從小就給我教擒拿格鬥的護身術，那天我和搶包的人動手就是這種功夫。後來，爺爺退下來了，父親就從商了，我的圈子又有些變化，周圍都是一些商人子弟，我卻和他們合不來，於是就慢慢的喜歡看書了，後來發現自己最喜歡的就是閱讀和寫作，就在高考後出來遊歷，後來家裡給安排了來這裡上學，我就來了。匯報完畢。」說完靜靜的看著葉於。等她消化。

    葉於面色溫柔，秀眉輕皺，一副認真思索的樣子，一會道：「那你媽媽呢？」風言一笑，道：「媽媽比爸爸還要忙，她是從政的，我舅舅是江蘇省委書記。所以，我基本上是沒有什麼可擔心的。我的路只要願意，可以隨便選擇，或從政，或從商，或從軍，都可以。可是我卻不希望這樣。我想按著自己的想法去生活，去自己體驗這個世界，而不是他們給我安排的世界，我渴望自由，享受生活，葉子，你還記得咱們看的《泰坦尼克號》中，jack在船頭喊的嗎？iamflying！我就是這樣的。葉子，你不用管其他的，只要知道，我就是我，風言，就夠了，對嗎？」

    葉於靜靜的聽著他語氣平靜但仍流露出的桀驁的張揚個性，只覺的眼前的風言身上充滿著讓人為之癡狂的吸引力和氣質，不由心神搖動，慢慢的靠進他的懷裡，抱著他的腰，言語堅定的說道：「是的，風言，是我多想了，你就是你，我喜歡的就是你這個人，不管你是什麼樣的背景和家庭，我就是喜歡你，風言！」

    在期末考試時，葉於終於和風言解開了她心中最後的心結，她真正的瞭解了風言的一切，沒有任何恐慌的，她把自己的心完全放開了接納了和風言的這段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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