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園卷 (二) 第四十七節 歌手生活 2_什剎海 文 / 風捲狂花

    楚天行的房間大約有十七八平米的樣子，現在應該是被楚天行專門收拾過了，一個白色的布藝三人沙發靠在靠窗的牆面下，沙發上還散落著幾張吉他譜。最裡面是一張單人床，也鋪著非常整潔的淺色花格床單。簡直整齊的不像是楚天行這樣的一個歌手住的房子，只有對面牆上掛著的兩把樣式的吉他，一把木吉他和一把電吉他，和旁邊造型怪異的好像非洲的根雕等樣式的裝飾物，才顯示出了一些他的風格和大家想像中歌手的感覺。

    大家就坐在了沙發上，開心的聊了起來，說到四人奇妙的相識，都很是感慨了一番。只能說大家真是很有緣分。

    正說著呢，對面廂房內忽然傳出了陣陣架子鼓的聲音，楚天行忙起身笑到，那是我唱歌的哥們，看來回來了，我介紹他們給你們認識。說著走出門去。

    不一會，他又推門走了進來，身後還跟著一男一女兩個人，男的大約20歲左右，黑黑瘦瘦的，長髮在腦後紮著一個馬尾，一身牛仔服。女的也是大約20歲左右，很漂亮，穿著一件普通的外套。

    風言三人忙站了起來，笑著看著他們，楚天行給他們互相介紹了一下，那個男的叫黑子，是個電吉他手，而那個女的叫王麗娜，居然是架子鼓手，很少有女孩打架子鼓的，不禁因為架子鼓難學，還因為每天最少幾千次的擊打練習是非常考驗人的體力的，就連男的都很少能練好架子鼓，看來這個叫王麗娜的女孩一定性格很堅強。

    楚天行笑著道：「現在我們三個是搭檔，建了個樂隊就叫『奇跡』，我們都相信音樂是人生中最大的奇跡。我們享受著這奇跡所帶來的快樂，同時也創造著奇跡。」風言他們都大感興趣，畢竟他們離真正的這種流浪歌手的生活很遙遠，看到這種類型的人總有著無數的想像。

    黑子笑了下，道：「今天難得你們來玩，我們一定帶你們好好感覺一下這裡美妙的風景和北京最地道的生活氣息。」

    風言坐在沙發上，接過楚天行遞過來的水，有些奇怪的笑著道：「沒想到你們的這個環境是這麼舒適啊，我還以為流浪歌手都會在一間很小的平房或者地下室裡，過著是飄零的日子呢。」楚天行苦笑了一下，揮手向有些不滿風言這樣說而剛想張口說話的慧欣示意了一下，眼神中流露出一點懷念和淒涼的感覺，說道：「如果你在早認識我半年，我可能正像你說的那樣，住在陰暗冰冷的地下室裡，每天拚命的趕場，只是想著攢錢有一天能有機會出自己的唱片。」一頓，笑著到，「後來直到遇到黑子和娜娜我才想明白了，便搬到這裡來了，現在我很享受這種狀態。看書，欣賞風景，唱歌。很美妙」

    葉於聽了很驚訝的問道：「啊？你想明白了什麼？」楚天行看著風言笑道：「我的感覺風言一定能體會到的，……我忽然發現自己在唱歌時已經逐漸忘記了自己最初喜歡音樂的初衷。」風言笑著點頭，道：「我明白這種感覺，就和我高中時忽然發現自己原來最喜歡的是寫作一樣。」

    慧欣也有些好奇的問道：「對了，楚天行，我還沒有問過你，你唱歌有多久了啊？」楚天行先笑了一下，道：「本來還以為你們一來就急著出去玩呢，那想到好像來採訪我來了！」慧欣有些蠻橫的道：「怎麼，問問你都不行啊，我想知道嘛。」

    楚天行呵呵一笑，想了想，道：「我從小就喜歡音樂，它能讓我感到存在的意義。高中畢業時我和幾個關係好的朋友組了第一支樂隊，就開始正式以唱歌為職業了。我其實可以考上大學，可是我覺的沒有必要，因為我上大學後還是會去唱歌的，那麼又何必浪費這幾年時間呢？那時候我喜歡音樂很純粹，只要有朋友，我們一起練吉他，鼓，一起討論各種音樂形式的優劣。」有些振奮的一笑，道：「我甚至很多時候都能感覺到音符不斷的從腦中跳出，形成一首首的旋律。……，後來大家很多原因散了，我便開始在北京的一些酒吧和夜總會駐唱。那些人天天的想著出唱片，成名，我不覺間也變的追逐這些東西，到處唱歌打名氣，認識人，賺錢也不敢花，就想著能出個唱片，你們知道羽泉吧，他們就是最後成功的例子。「

    葉於有些迷惑的道：「可你還沒說到底明白了什麼啊，還有，你怎麼會忽然想明白了的？」風言笑著擁著她道：「這你都沒聽出來？天行的意思是他忽然明白他喜歡的是音樂本身，而不是其他附屬的東西。只要能自己去享受音樂的美妙和樂趣就好了。生活本來就很簡單。「

    楚天行感動的看著風言道：「不錯，正是這樣，有一天我因為連續一個星期每天趕三個場，累的半死，回到自己那時租的地下室，馬上就載倒在地上，昏睡過去。醒來已經是中午了，看著太陽，我忽然覺的自己不知道要幹什麼了，那天我很無聊，就到什剎海一個人划船，沒想到更加無聊了。」含笑看了黑子他們一眼，接著道：「後來我走在後海的邊上，聽到一家酒吧有音樂就隨便走了進去，結果就見到黑子和娜娜。」

    王麗娜笑著道：「那天我記的很清楚，天行一臉怏怏的走了進來，直接坐到吧檯上就說想上去唱兩句，黑子見他心情不好就讓他自己上去唱了兩首，沒想到他唱的還真挺好的。後來黑子看他下來還悶悶不樂，就和他聊了一會。」

    楚天行笑道：「我問黑子，你白天又沒有客人，自己唱什麼呢？黑子說，只要自己喜歡音樂，什麼時候彈和唱沒有什麼關係。那一句話讓我記憶猶新。我發現自己已經忘了自己是喜歡音樂了，只知道跑場唱歌了。……後來，我就搬來了黑子這裡，每天去隨便唱唱歌，高興就好。「

    葉於和慧欣聽了不由感慨萬分，昏倒在地，好辛苦啊。

    楚天行忽然一笑，道：「好了，不說我了。人到齊了，不如我們一起先去什剎海划船吧，然後晚上看我和黑子來安排。」風言他們那會有什麼意見，便都笑著答應，跟著站了起來，轉身又走出了院門。

    胡同相連，各具特色。在楚天行、黑子和王麗娜的介紹、帶領下，大家都頗有興致的從這些普通的古老的胡同裡感受著動人故事。沒多久，大家就來到一個路口處，很奇怪的是，別的地方胡同裡都種槐樹，而面前卻是一大片的柳樹，雖然還是早春，但卻已經柳枝輕拂，別有風情。楚天行笑道：「這裡叫做柳蔭街，前面不遠就是恭王府了。它的花園據說是北京內城除了御花園最美麗的園林了。聽說府裡的海棠可是當年北京城裡最美的海棠了。……再向前走兩步，左手就可以看到什剎海的後海的風景了。」

    風言銳利的眼神已經穿過了幾間左側的房屋間的空隙，穿過隨風飄動的柳枝，看到了後海那片碧綠的湖水。轉頭看著葉於笑道：「葉子，你喜歡湖水嗎？那麼，你可以馬上看到了！」，葉於歡笑著拉著他向前跑了幾步，果然，再過來幾間房子後，便是一個供遊人休息的小廣場了，此刻後海微波蕩漾，不時有幾隻小船慢慢劃過，微風拂柳。正是一番動人景象。

    幾人沿著後海的水邊小路繼續向前走去，不一會就來到了一座連接兩邊胡同的一座橋前，過了這座橋，就是前海了

    十分鐘後，風言、葉於、慧欣、楚天行、黑子、王麗娜六人已經坐上了一艘畫舫，黑子是熟人了，船頭身穿著紅色傳統旗袍，手抱琵琶的女琴師正微笑著和黑子打著招呼，：「黑子，娜娜，帶朋友來游海啊」。楚天行對風言三人笑道：「第一次來，就不自己划船了，反正以後來划船有的是機會，就感受一下這種仿古的遊船感覺吧，據說現在秦淮河上的畫舫還沒有咱們什剎海的畫舫好呢！」

    琴師想了想，手指輕動，頓時彈出了一串錚錚婉轉的旋律，儼然是一曲《清平樂》。風言望湖面望去，湖面煙波渺渺，楊柳垂岸，靠近湖心小島處點點綠色，居然是荷葉，現在還沒有荷花，但葉卻已是綠了。遠處一片都是胡同的灰牆青瓦，耳中琵琶聲聲，不由心頭暗歎，果然是讓人無法抗拒的美啊，一切好像都隱約從歷史中鮮活了過來。

    葉於也被眼前的美景陶醉了，握緊了風言的手，望向他堅毅的臉部輪廓，映著遠處的楊柳青瓦，好像也有種恍惚的感覺。能和風言一起欣賞這種風景，可真好啊。

    慧欣和楚天行正隨便的聊著天，不時笑出聲來，黑子和王麗娜看著眼前的四個人，不覺也有些溫馨的感覺，相視一笑，手也拉到了一起。船，輕輕的在一隻長櫓的支劃下，緩緩的在後海的湖面上滑動，只有琵琶聲幽幽如縷。

    天色漸暗了。湖面上也變的五光十色起來，有遊人點起紙河燈放入水中,燈浮水面沿船尾浮動,忽明忽暗燦爛一片,這一景象使人恍如回到唐宋年間的西湖月夜。

    風言和葉於靜靜的執手看著湖面的燈火閃爍，恍若夢中，心中一片平安喜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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