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會卷 第一百七十八節 雪域高原 文 / 風捲狂花
北京,中紀委。
「鍾書記,所有有關遠華公司的材料已經準備好了,您看我們是不是現在就向總理匯報?」,中紀委第一副書記劉文華看著閉目坐在辦公桌後的,揉著太陽穴的中紀委書記鍾興邦,鍾興邦苦笑一下,感慨道:「此案一出,必舉國震驚啊!走吧……。」
福建遠華公司涉嫌通過海關瘋狂走私,涉案金額高達700億,從普通海關官員,上至公安部副部長,涉案的各級官員達數百人,包括海關、政府、公安、稅務等多個部門。由中紀委主持審查,總理親自批復要求一查到底的大案,如一道旋風過境,在京城和南方諸省的官場商界,掀起一股潛流,一時各色人等奔忙群走,亂成一片。
許軍,遠華公司的北京公司總經理,外逃加拿大。京城四大公子之一的王安凱,也遠遁法國,兩人在京城都屬交遊廣闊之人,此時無數與之有聯繫的人都惶惶不安,不知是否會因某事沾惹上身,如馬健之流,便被馬雲天勒令不准出門,以免值此風雲變幻的時候,無心惹出什麼事來。
而風言等人,這段日子,卻滯留在了這個世界上最神秘而美麗的高原女神---納木錯天湖身邊,她的美麗、純潔與安詳,能讓一睹她芳顏的人頓時忘掉人世間的浮躁與喧嘩,滌盡了塵世鉛華。
西藏人民歷來就有"羊年轉湖、馬年轉山、猴年轉森林"的習俗,今年恰是藏歷水羊年,12年一度的轉湖節雖然已經過去,風言等人卻幸運的在年底來到了這裡,雖然在冰雪飄飛的冬季,納木錯仍然美麗的不似人間,連接著岸邊的是冰雪層,而冰雪層連接著湖水,仍然藍的讓人心跳,湖水連著遠處的念青唐古拉山,雪山則連著天,在這世界山海拔最高的淡水湖邊,風言等人和許多依然在這種冰雪天氣中,磕著長頭的虔誠藏民們一樣,背者行囊和炊具,在徒步轉"神湖"!
雖然湖邊被篤信的藏民們清理出了一條能看見草地的小路,但——遠背景中,面對湖水漣漣、波光斑斕的美景聖湖,背襯念青唐古拉雄偉英姿的山體,這兩塊經歷千百年風吹雨打,高寒霜冷考驗的巨石,依然彼此相看兩不厭,依然彼此忠貞的相互守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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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八天的轉湖,他們經歷了此生從未有過的艱苦,大部分時間,見不到其他轉湖的藏民,整個天地間只有他們一行八個人,在默默的前行,腳和臉都凍的厲害了,雖然之前風言已經採購了厚厚的牛皮靴子,並墊上了厚厚的布,但依然在冰雪中很快便凍的紫紅,有時湖水遇到狂風,那隨風呼嘯而來的冰粒,打在臉上,生疼生疼。
餓了,累了,能找到一個藏族人的帳篷,歇一歇,將是最幸福的事,有幾天,卻只能在簡易搭起的帳篷中,用灶具煮點麵條,風言會去撿很多干牛糞,點起火堆,幾個人說著笑話,依偎在一起,抵禦著夜晚的寒冷。
雖然如此,但大家還是非常開心,因為沿途的景色,美的無可比擬:
終年積雪的念情唐古拉山脈、翡翠一樣的湖水、如琥珀般純美的冰層、藍得沒有絲毫雜質的天空、大團大團白得令人心醉的雲朵…平日裡就算只要看到一樣,就足以滿足。可此刻的納木錯,把所有的美,都毫無保留地攬在自己身上。一顆鑽石,就已刺眼。而滿身鑽石的納木錯,美得張狂,美得,讓你睜不開眼。
那一刻,會讓人感到,走在天地之間的自己,是如此的渺小。
也許,只有彼此牽著的手,才是人世間能給予你的,最珍貴的禮物吧,正如許巍的歌聲:「該怎麼說,我不知道,太多的語言,消失在胸口。頭頂著藍天,沉默高原,有你在身邊,讓我感到安詳。在寂靜的夜,曾經為你祈禱,希望自己會是你,生命中的禮物。當心中的歡樂,在一瞬間開啟,我想有你在身邊,與你一起分享。」……風言和葉子的手,一路走來,牽的彷彿已不僅是彼此的手而已,而是彼此的人生。
納木錯的夜晚,美麗的星空,在這離天最近的「天湖」邊,仰望遼遠的夜空,整個夜幕上掛滿了星辰,不到這裡,是絕對不可能看到如此多星星的夜空的,那閃爍著鑽石光芒的星星,像一個夢境出現在眼前,而天空的邊緣就在視野所及的地平線上垂下,眾人彷彿是在一個巨大的帳篷裡,環繞在我們四周的就是納木錯無所不在的風。端木總會忍不住感慨,我算明白,什麼叫天似穹廬了……。
在湖邊,到處是大大小小的瑪尼堆,山上飄蕩著無數的經藩、哈達,這些都是藏民們虔誠的祈福,眾人也都各掛了一條經藩,家人的名字隨著經藩飄蕩在聖湖莊嚴慈悲的風中,希望能保佑家人的安康幸福。路上偶爾會遇到藏民的小孩子,這時,葉子等女孩精心準備的文具和糖果就派上了用場,看著他們露出的笑容,純淨的如同這湖水,這雪山,眾人心中也彷彿被淨化了。在這次雪域高原的旅程中,在這裡,獲到了他們人生中最珍貴的記憶。
回程的路上,端木好奇的問風言:「風言,你上大學前,真的徒步來過這裡?」簡直不敢相信,一個18歲的年輕人,居然有這樣的勇敢和毅力。風言笑笑:「我來的時候是夏天,路上沒有這麼多冰雪,好走的多,真正艱難的地方是藏北的無人區,我曾經有10天在無人區裡行走,沒有見過一個人,那裡的天地,蒼茫的感覺比這裡又不同。」眾人咂舌。
在拉薩,幾人居然又遇到了那天曾幫忙過的兩個南京女孩,當時,眾人正在拉薩的瑪吉阿米餐廳吃飯,眾人還在感慨這個餐廳名字的來歷,瑪吉拉米,藏語中即「未嫁娘」之意。
瑪吉阿米這個名字,出自六世*倉央嘉措的情詩,相傳是倉央嘉措情人的名字。而當年倉央嘉措與瑪吉阿米幽會的地方,正是瑪吉阿米所在的那個土黃色小樓。
倉央嘉措著名的瑪吉阿米情詩:
在東方高高的山巔,
每當升起明月皎顏,
那瑪吉阿米的笑臉,
會冉冉浮現在心田。
還有一首寫給瑪吉阿米的情詩:
曾慮多情損梵行,
入山又恐別傾城.
世間安得雙全法,
不負如來不負卿.
眾人看著介紹,感慨不已時,忽然旁邊座位一聲驚呼:「風言!」,眾人抬頭望去,卻是那兩個女孩,而驚呼出聲的,正是那個趙玉娥。
葉子端木等女孩也是歡呼招呼起來,她們之前聊天很開心,在經歷了納木錯轉湖的畢生難忘的經歷後,重返人間,忽然如此有緣分的遇到之前認識的人,自然非常欣喜。風言卻眉頭微皺,他記得之前那次似乎沒有通報姓名啊?另外,女孩都在身邊,她們要招呼也應該招呼葉子或者端木啊,為什麼叫的是自己的名字?
看她們興奮的招呼店員並桌子,一番忙碌後,眾人坐定,風言問道:「孫小姐,你剛才叫我,有事嗎?」孫玉娥看著他,頗具深意的笑問:「風少爺,看來你不認識我了?」風言一愣,不明白她的意思,旁邊的宋潔笑著說:「風言,上次你們走了之後不久,我們就想起來你了!我們之前見過的,我們都是南京一中畢業的,玉娥和你還是一屆的,我比你小一屆啊!」風言哦了一聲,腦海中搜索了一下,卻沒有什麼印象。
孫玉娥看他的表情,不由哼了一聲,嗤笑道:「風少爺原來在學校裡那麼風雲,看來是不會記得我這個同學的,不過,當年家父也曾帶我出席過風司令員的宴會,我們還曾坐在一張桌子,你都能沒有印象,確實是佩服風少爺的貴人多忘事啊!」。
風言洒然一笑,他一向不關注周圍的人事,不認識她一點也不離奇,不過照顧她的面子,便也不多做解釋了。葉子也怕孫玉娥尷尬,忙岔開話題,聊起了旅遊中的景色來。才知道,她們好容易到了拉薩,車子又不行了,乾脆便宜賣掉,前兩天倒是跟著一個車隊去了一趟日咯則,風光也很不錯。不過接下來的消息,卻讓風言大吃一驚。廈門遠華案!
許軍等人也算和風言有所聯繫,現在事發,他第一時間想起了之前曾托舅舅幫忙的事,不知道是否給他帶來了麻煩,想了下,忙給吳國棟打電話。
吳國棟電話中的語氣輕鬆而笑呵呵的,讓風言放下心來,原來吳國棟很早就將情況和中紀委的鍾書記溝通過,也因為之前吳國棟出自紀委系統,與中紀委關係密切,此次還通過自己的關係,幫助調查組減輕了很多調查的困難,這次案件對他沒有任何牽連。
不過,話語中倒是吐露了一個信息,很有可能,吳國棟會調任福建省委書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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