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卷 第六十九章 調查 文 / 雪悠
第六十九章調查
「威哥，我真的不知道玉兒去了哪裡，你要相信我啊！」豪華vip房裡響起莉莉姐無辜又害怕的聲音，空氣中瀰漫著淡淡的蕭殺，令人異常緊張。
林志威隨手端起一杯軒尼詩，有如雨後翠林般的清香撲鼻而來，輕啜了一小口慢慢回味裡面的各種滋味，唇齒留香，令人心醉。望著杯中剩餘的酒，燦爛得如同黃金般的色澤，真是很不錯的酒，沒想到這裡還有這麼濃郁香純的美酒，也難怪可以與大富豪並稱香港最奢華高級的娛樂場所。
他的臉上沒有露出半點怒容，淡淡地微笑道：「大富豪那邊說朱玉玲被你們挖了過來，你居然跟我說不知道？」
林志威從唐龍那裡得知朱玉玲聯繫了「黑狼」暗殺組織，並且有可能是汽車爆炸案的主謀，連續四天搜尋朱玉玲的下落，可是這個女人就好像人間蒸發了一樣，使得林志威不得不從頭查起，讓基仔帶著弟兄到大富豪去查，而他就帶著阿南來到了香棼夜總會，這裡是朱玉玲最後一次上班的地方，一定可以查到什麼。
莉莉姐心裡連連叫苦，雖然很早就知道不應該讓朱玉玲到香棼來上班，但是她確實可以引來不少的客人光顧，為了生意鋌而走險就是夜總會的致富之道。他們之間不是脫離關係了嗎？要不然也不會答應朱玉玲過來，為什麼林志威這次又很緊張似的拚命找她？現在的他已經是洪興幫的老大，得罪不起啊！
「這個？我真的不知道！玉兒的脾氣威哥也是相當清楚的，我能管得住她嗎？」莉莉姐愁眉苦臉地說道，心裡早已惴惴不安，時刻注意著林志威的臉色。下次再遇到這種棘手又麻煩的貨色，就算是打死她也不敢要了，還賺什麼錢啊，保命要緊！
林志威突然抬起頭望著莉莉姐，一絲殺氣緩緩地從身上釋放出來，嚇得她瞬間繃緊了臉，不由自主地退後幾步，身後的去路卻被阿南截住，無法再動彈一下。
「我的話還沒有問完，莉莉姐就想失陪了嗎？」林志威嘴角勾起一個陰冷的笑容，輕鬆的語氣卻教人心底裡發寒。
現在這種氣氛，就算是見慣了風雨的莉莉姐也會感到害怕，更何況對方還是洪興幫的老大，傳聞沒有他搞不定的事情，有的是手段，萬一把他惹生氣了，明天報紙上報道海上出現的無名女屍一定就是自己，要不然就是死後連屍體也找不到。
莉莉姐強制內心的恐慌，賠著笑臉說道：「威哥問的問題我實在是答不上來，玉兒已經失蹤好幾天了，沒有人知道她去了哪裡，打她的電話打不通，家裡也沒有人，你讓我上哪裡去找她出來？」
這些用得著你說，她的幾個住處都快被我翻個底朝天了，如果能找到她，還會到這裡來查找線索嗎？林志威有些無奈地歎了口氣，放下酒杯，嚴肅地說道：「那好，我們換個問題。朱玉玲在失蹤前接觸過什麼人？」
天啊，這個問題不是要我的命嗎？全香港不能得罪的人怎麼全讓自己碰到了，真不知道倒了哪八輩子的霉運，明天還有命的話真要去燒燒高香拜拜了。莉莉姐心裡暗自悲歎，感覺腦袋像被一塊千斤重的巨石壓得快要斷掉，為難地說道：「威哥，這個問題能不能不回答？」
「哦？很難回答嗎？」林志威略帶詫異地反問道，沉思了片刻，嘴角微微上揚，直直地盯著莉莉姐。
那種瞭然於胸的淡定神色讓莉莉姐渾身不自在，一絲寒意從背脊樑蔓延到全身，心跳速度越來越快，在林志威冰冷的注視下軟癱在地上，魂不附體地說道：「朱玉玲最後一位客人是富仕集團的董事長鄭家銘，那個晚上過後她就失蹤了！我猜有可能她被鄭董包養起來了！」
鄭家銘？！又是他！早就應該猜到他的，只有他才有能力將一個人藏起來而不被我發現，不過他怎麼會與朱玉玲發生關係？真是只是單純的包養嗎？還是想要隱瞞什麼？難道說……
可怕的猜測在腦海中浮現出來，林志威眼中閃過一道凌厲的光芒，憤怒如潮水般湧上心頭，渾身散發出濃重的殺氣。
在場所有的手下驀地驚怔住，老大發火可不是開玩笑，惹怒他的人不死也會殘廢，紛紛露出了懼怕的神色。
莉莉姐驚恐萬狀地望著林志威，愈發覺得他與死神沒有什麼區別，看來自己離死不遠了。像是放棄了什麼一樣，一副乖乖等死的模樣，她連求饒的話也不想說，因為怎樣的求饒對這個男人都沒有用。
經過一番情緒的調整，林志威收回了殺氣，淡淡地說道：「莉莉姐，你可以下去了。記住，今天見面的事情千萬不要告訴鄭家銘，如果讓我知道從這裡走漏了風聲，你就做好消失的心理準備。」
莉莉姐不敢相信地怔在了原地，但是很快便反應過來，帶著死裡逃生的驚喜，連連應道：「是、是、是，今晚威哥沒有來過香棼，我什麼也不知道！」說完，飛快地逃離現場。
這時，阿南湊了上來，遲疑地問道：「威哥，要不要叫弟兄們查查鄭家銘的別墅？」
林志威若有所思地皺了皺眉，歎了口氣說道：「鄭家銘除了他住的『皇家豪庭』別墅之外，在香港還有46處物業，19棟商住樓，國外的一時無法統計出來，就算動用所有弟兄去查，也不一定能查到朱玉玲的下落，更何況現在還不能肯定是鄭家銘包養了她。亂來只會打草驚蛇，如果想不出辦法對付他身邊的八個管家，洪興幫就會有難以預料的危險！」
阿南苦思了一會兒，神色凝重地說道：「這個人這麼難對付，如果朱玉玲真是被他藏起來，我們恐怕很難找出來，那珍姐的事豈不是一輩子也查不出來？」
林志威端起酒杯，悠閒自在地飲盡杯中的軒尼詩，略帶興味地笑了笑，根本看不出他煩惱的樣子，眼神中閃爍著睿智與淡定的光芒，沉著地說道：「沒關係，只要有辦法將他的管家逐一拔掉，就算他再陰險狡詐，也不是我的對手。」
阿南正想說找弟兄們剷除的時候，手機突然響了起來，接通後沒多久，神色微微一凜，迅速掛掉電話，正色道：「威哥，重案組的陳義瑋已經到香棼門口了，是衝著威哥來的！」
「是嗎？呵呵！」林志威扯開嘴笑了笑，不以為然地說道：「一定是找到唐龍的屍體了，沒有超過三天，辦事效率不錯！阿南，立刻到外面弄個女人進來！」
「是！」阿南應聲離開，很快將兩個香艷的女人帶到林志威身邊。
沒過多久，大堂響起陳義瑋威嚴的聲音：「全部開燈，這裡所有的人都把身份證拿出來，警察臨檢！」
話音未落，後面的警員一擁而上，大堂瞬間明亮起來，接著引起一陣預料中的騷亂，而陳義瑋卻帶著重案組的警員如暴風般直衝vip包房，一間又一間的包房被強行敲開，終於找到林志威的房間。
陳義瑋看見林志威正在左擁右抱，飲酒狂歡，儼然一個狂放不羈的花花公子，眼中頓時充滿了憤怒和鄙視。自己被一件又一件的案子忙得團團轉，而這個肇事者卻在風流快活。他調整好自己的心態，嚴肅地說道：「林志威，好有興致啊！」
林志威對突然闖入的重案組露出不滿的神色，身體向後一仰，靠倒在沙發上，擺出一副大爺的姿態，似笑非笑地說道：「陳sir，我來這裡尋歡作樂不犯法吧？」
「當然！」陳義瑋回以一個冷笑，神色瞬間凜然，從身邊的警員手中接過一個檔案袋，取出裡面的一堆照片，往林志威面前的水晶茶几上一扔，不失威嚴地說道：「今天下午4點多鐘，有人報案在西貢海域發現了唐龍的屍體躺在一艘快艇上，據初步推算死亡時間是6月21日上午11點到下午2點左右，是不是你殺了他？」
林志威瞥了一眼茶几上有些散亂的照片，那是警方在現場取證的照片，從現場不同方位拍攝，有很多細節的取證，可以清楚地看到唐龍的屍體已經開始腐爛，出現了很多的屍蛆，凶器深深地插入左胸，顯然是一刀斃命，快艇上到處都是凝固的血跡。他身邊的女人好奇地瞅了一眼照片，立刻失聲尖叫起來，嚇得花容失色。
「原來他死後這麼噁心啊！」林志威輕鬆地戲謔道，完全不理會陳義瑋的質問，然後看了一眼身邊的女人，淡淡地吩咐道：「阿南，帶她們下去！」
「是的，威哥！你們兩個，跟我走吧！」阿南朝那兩個女人招了招手，她們很聽話地站了起來，在重案組警員的注目下匆匆離開。
陳義瑋朝前邁出幾步，冰冷的視線如刀鋒般掃過去，聲色俱厲地說道：「林志威，到底是不是你派人殺了他？」
「拜託，陳sir！你要我說多少遍才好？那天我可是在『順發』打了通宵的麻將，你不是調查得很清楚了嗎？而且唐龍的死亡時間有你這位警官做不在場證明，我可是12點就回到別墅被你糾纏了半個多小時呢，別以為我不知道，那天下午我還被你重案組的人監視著睡覺，真是沒有人權啊！你為什麼非要把所有的案子都要往我身上推呢？」林志威有些無奈地歎了口氣，幽怨地瞪著陳義瑋。
「依你現在的勢力，要指使別人殺掉唐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不一定要自己親自動手！為什麼將他救出去又要殺了他？」陳義瑋不依不饒地說道，字字鏗鏘有力。
林志威仍然坐著穩如泰山，還為自己倒了一杯軒尼詩，慢慢品嚐了一口，不悅地瞪著陳義瑋，帶著譏誚的口吻說道：「好吧！你們西九龍重案組要調查的案子全部與我有關，拿出證據來抓我吧！」
他伸出雙手，擺出一副任人宰割的樣子，繼續說道：「來吧，直接把我銬上帶回警局，然後再嚴刑逼供，屈打成招！這下你滿意了嗎？」
陳義瑋的眼裡彷彿騰起了熊熊燃燒的火焰，常常被林志威幾句話氣得全身血液逆流，警界最令人驕傲的精英卻對面前這個囂張的男人無可奈何，勉強壓下心頭的怒火，咬牙說道：「很好，看你能狂妄到什麼時候！總有一天，我會親手抓住你！」
所有的線索不得不宣告全斷，陳義瑋仍然不明白，他當初把唐龍交給了警方處理，又為什麼反悔，還費盡心思把他救出去，在海上殺掉他，這麼多此一舉，為何不在劫囚車的時候殺掉他呢？難道真的不是他做的嗎？
一瞬間的懷疑讓陳義瑋皺起了眉頭，卻在聽到林志威嘲諷的聲音時差點抓狂。
「陳sir，你這句話我聽過不止一千遍了，能不能換點別的台詞呢？雖然是電影上常用的經典台詞，但是你身為西九龍重案組的督察，是不是應該創新一下？否則會讓別人以為你沒有文化！」
「你……」陳義瑋頓時氣結，臉上憤怒得失去了血色，肩膀大幅度地聳動著。
嘿嘿，真想把你活活氣死！林志威心裡偷笑，漫不經心地站了起來，走到陳義瑋的身旁，露出一個堪稱世界上最優美的微笑，淡淡地說道：「陳sir，如果你找到證據抓我的話，記得通知我一聲，我可不喜歡暴力，會乖乖地跟你去警局！不好意思，夜深了，既然沒別的事，我要回家睡覺去了！」
曾被林志威一招打倒的王大勇不服氣地攔住了他的去路，伸手摸向自己腰間的手銬，氣沖沖地說道：「老大，把他帶回警局扣留48個小時，看他招不招！」
陳義瑋下意識地握緊雙拳，咬牙說道：「放他走！」
「謝謝！」林志威不帶任何感情地說道，帶著其他十幾個手下，氣定神閒地離開了香棼夜總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