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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卷 第九十四章 不想失去,只能殘忍 文 / 雪悠

    第九十四章不想失去,只能殘忍

    「小蠶在哪裡?」在公司忙碌一天,鄭家銘回到別墅已過八點,前腳還沒有跨進客廳,第一句話就是詢問陳美珍的事情。

    daisy微笑著迎上來,脫下他的西服,恭敬地回道:「南宮小姐正在飯廳喝湯。」

    鄭家銘徑直走向飯廳,對身後的abel說道:「你先去書房等我,我去看看她就上來。」

    「是!」abel回應了一聲,鞠躬退下,轉身上三樓。

    富麗堂皇的飯廳,處處洋溢著歐洲風情。天花板是造型唯美的拱形,一盞渦旋狀水晶吊燈,從線條流暢的地方懸掛下來,溫婉又閃爍著靈動的光芒。以暖色調為主的牆上,掛著幾幅讓人垂涎欲滴的水果、西餐油畫。

    飯廳正中間位置,擺放著一張長長的西餐桌,餐桌兩頭各放一張椅子,平行的兩邊各放四張椅子,每張椅子的間隔距離約兩米。

    米黃色的印花檯布鋪於桌面,三支歐式古典的燭台分別置於餐桌兩頭和中間,形成一條直線,旁邊再配以高貴優雅的餐桌花,顯得更加浪漫溫馨。

    陳美珍坐在餐桌最裡面的位置,面前放著一盤精緻誘人的水果拼盤,一碗滋補養顏的紅棗銀耳蓮子羹,這是daisy為她飯後一小時準備的甜品。

    鄭家銘進來的時候,陳美珍正拿著銀製的湯匙,埋頭津津有味地吃著蓮子羹,棗紅甜軟,銀耳糯滑,蓮子入口即化。

    她的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吃得很開心,像小孩子吃到糖果一樣,露出那麼可愛又滿足的表情,鄭家銘還是第一次看到,不由癡迷,一時間愣怔在原地,靜靜地注視著她。

    不到半分鐘,陳美珍便注意到了周圍氣氛的變化,抬頭望向鄭家銘,臉上的笑容悉數褪去,彷彿在一瞬間凝結成冰,換上他所熟悉的冷漠神情。一雙冰冷如寒潭的眼睛,充滿敵意地盯著他,然後垂下眼簾,好像對面前的水果拼盤更有興趣,呆呆地望著它。

    鄭家銘有些失望地暗歎一聲,冷戰已經持續一周,依然沒有好轉的趨勢。這七天,陳美珍沒有對他說過一句話,也不做出任何的反抗,乖順得像個啞妻,前兩天還會跟管家說兩句話,甚至是一個人吵鬧起來,現在連他們都被她徹底的無視了。

    讓陳美珍開口說話,鄭家銘不是沒有想過辦法,誘哄和威逼,軟硬兼施,但是她記憶恢復之後,逐漸回復本性,倔強得叫鄭家銘頭疼,有時的威脅真想付諸行動,又怕傷害她更深,最後適得其反。

    鄭家銘不想承認自己對陳美珍心軟了,心疼了,無奈了。那天用林志威的錄像帶,將她逼到崩潰的樣子,現在只是想想,就會感到一陣揪心的痛。

    那一天,鄭家銘終於明白了什麼是對別人殘忍,就是對自己殘忍。如果說陳美珍是上天派來懲罰他的無情和冷酷,那麼這種懲罰就是一輩子,永遠得不到她的愛,永遠也別想得到。渴求得到的東西,明明就在眼前,卻虛無飄渺得抓不住,這種折磨,誰也無法忍受,所以他試圖去改變,不再強迫她與自己上床,花心思和她相處,然而她的無動於衷和冷漠,比在他的胸口刺上一刀還要痛上千百倍。

    陳美珍似乎找到了他的致命弱點,堅決不反抗、不求饒、不和他說一句話,甚至是一個憤怒的眼神也不輕易給他。

    沒有人能在熱切渴望回應的時候,長期忍受這種冷淡,但是鄭家銘忍下來了,居然還控制住自己的性慾,一個星期沒有動她,也沒有找過其他女人。這讓跟隨他身邊近二十年的nina她們難以置信,更加難以理解主人的想法,只能處處謹言慎行,唯恐他的獸性突然之間一發不可收拾。

    沒有生氣的鄭家銘,俊逸的臉上總是保持著優雅絕美的微笑,令人神魂顛倒,如癡如迷,但是一旦發起火來,笑容也會變得可怕,甚至連地獄死神都會忌怕他三分。

    「鄭董,需要daisy為你準備晚餐嗎?」daisy小心翼翼地打破沉悶的僵局,提醒主人吃飯是她應盡本份,還是不免有些緊張,心臟怦怦亂跳。daisy並不是鄭家銘親手挑選出來的女僕,而是父親送給他的12歲生日禮物,所以他一直不是很喜歡她,只是讓她負責飲食方面。

    鄭家銘回過神,沒有理會daisy,逕直走到陳美珍面前,微笑著說道:「小蠶,我準備了一份禮物送給你!」

    陳美珍對他的話沒有反應,用牙籤無聊的在一顆色彩鮮艷的紅提上紮著孔,心裡厭惡著他的靠近,自動將他剔除出自己的視線範圍。

    她的無視絲毫沒有影響到鄭家銘的情緒,從懷裡掏出一個包裝精美的首飾盒,擺放在桌面上,慢慢地推到她的視線下,然後打開。

    一條價值不菲的鑽石項鏈出現在陳美珍的眼前,項鏈的鏈子是由18克拉的白金和許多白鑽石鑄成,吊墜是一顆20克拉的桃心形粉橙色藍寶石,在水晶吊燈的光線下,藍光閃爍,弧形面上跳動的星線,呈現出動人心魄的美麗,叫人無法再移開視線。

    「喜歡嗎?與你手上的鑽石手鏈很相配!這條名為『璀璨之星』的項鏈是我在拍賣會上看到的,覺得很適合你!」鄭家銘心裡暗忖她不會回答,還是忍不住好奇的問她,低柔而富有磁性的聲音令人沉醉。

    陳美珍眼中的冰冷沒有減退半分,長長的睫毛微微一動,突然掠過一道凶光,抓起幾塊西瓜,毫不客氣地砸在鑽石項鏈上,耀眼的藍寶石頓時變得面目全非。

    陳美珍像解恨了一樣,衝著鄭家銘挑挑眉,嘴角露出挑釁的冷笑。

    鄭家銘看一眼遭受無情摧殘的項鏈,哭笑不得的歎了口氣,很快又恢復平靜,冷冷地回視她,臉上滿是陰冷的笑容,「很好!你以為我真的整治不了你?放任你幾天,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鄭家銘伸出修長的手指,狠狠地捏住她的下頜,以居高臨下之勢盯著她,渾身散發出危險的氣息,陰狠地說道:「你就是吃定我,不會對你怎麼樣是嗎?那我就對林志威下手好了,看你會不會開口為他求情。我終於發現了一件事,你對方燁的愛,遠遠不及那個林志威,雖然你從來沒有在他面前明確表示過愛意,但是我很清楚,你比任何人都要在乎他。現在讓你做個選擇,是想讓我慢慢地玩死他,還是給他一個痛快呢?」

    陳美珍眼裡流露出一絲驚恐的神色,似乎想到了什麼,瞬間轉變成堅定和倔強,毫不示弱地瞪著他,沉著冷靜得令人驚訝。

    雖然陳美珍沒有說話,卻用眼神回答了他,她相信林志威有能力保護自己,即使是實力雄厚、陰險狡詐的鄭家銘,也動不了他分毫。

    鄭家銘冷笑了一聲,用拇指輕輕摩挲她緊抿的唇,繼續用陰柔而低沉的聲音,嘲諷道:「真的不擔心他死在我手上?你的自信,我會毫不留情地摧毀它!我不需要你愛上我,但是,我會讓你離不開我!」

    一絲讓人極度恐慌的寒意,從陳美珍心頭湧出,終於突破了容忍的界限,猛地抓住他的衣領,憤怒地吼道:「我不許你動他!你敢動他一根頭髮,我就殺了你!」

    站在旁邊的幾位管家嚇了一跳,正欲動手,卻被鄭家銘揮手制止,露出得意的笑容,「你終於肯說話了!我還以為你真的啞巴了!」

    沉默了七天,陳美珍終於對他說話了,雖然是威脅恐嚇,但是她已經開口說話,是對他說的,這樣的意外叫人特別有滿足感。

    陳美珍這才醒悟到自己的冷戰策略,徹底被他擊潰,所有的堅持和好勝心,在一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她以為找到了對付他的方法,只要自己不做出任何回應,他就會對自己失去興趣,放過她,然而這一切全錯了,錯得那麼離譜,那麼可笑。

    陳美珍頹然鬆開他,嘴角溢出一絲苦笑,不得不向他舉雙手投降,咬牙說道:「家銘,不要傷害志威,我求求你!我答應你不再見他,永遠都不見他!」

    鄭家銘也縮回手,強烈的怨恨和嫉妒,在胸口抑止不住的翻騰洶湧著,笑容僵硬在臉上,幽亮的雙眼冷靜得可怕,完全捕捉不到任何的情緒變化。

    突然,他的嘴角勾起一絲謔笑,彷彿要置人死地般,陰惻惻地說道:「看我的心情。只要你不惹我生氣,或許會饒他一命。」

    陳美珍渾身劇烈的顫抖著,那並不僅僅是畏懼他,還有對自己束手無策的憤怒。她深吸口氣,凌厲的目光如刀鋒般掃了過去,毅然決然地說道:「如果你敢傷害他,我就死在你面前,要你對我的征服永遠失敗!」

    鄭家銘聞言一怔,剎那間變了臉色,強烈的殺氣從他的雙眼迸發出來,空氣中最重要的氧氣彷彿被抽乾了一樣,壓迫得令人窒息。

    「你敢用你的命來威脅我?你最好保佑自己長命百歲,敢弄傷你自己,我就不只是對付林志威一個,方燁也絕不放過!」

    殘酷的聲音如鋼錐般直刺入腦,陳美珍頓時臉色煞白,只覺全身汗毛倒豎,血液都好像凝固了一般,眼前陣陣發黑,一下子撲進鄭家銘的懷中,拚命地哀求:「不要,放過他們!不要!求求你,家銘!我錯了,我知道錯了!」

    鄭家銘無情地推開她,這個時候絕對不能有半點憐憫之心,否則就會被她抓住機會反攻自己。其實最害怕失去的人,是他自己,不想失去陳美珍,所以只能殘忍。

    「那你現在知道該怎麼做了嗎?」鄭家銘冷笑著,心情變得無比愉快,饒有興趣地看著她痛苦畏懼又充滿了恨意的表情。

    陳美珍猶豫了一下,轉身拿起被西瓜汁浸得**的鑽石項鏈,跑進廚房仔細地清洗乾淨,然後回到鄭家銘面前,戴在自己的脖子上,獻上一個吻,強顏歡笑道:「家銘,我很喜歡你送的禮物!」

    鄭家銘就是喜歡她的聰明,彷彿永遠都知道他心裡想要她做什麼一樣。他輕笑了一聲,淡淡地說道:「知道就好!我先回書房,十點鐘準備好,在房間裡等我!」

    他轉眼看向daisy,吩咐道:「晚飯不想吃了,準備好宵夜送到臥室去,我和小蠶一起吃!」

    「是!」daisy暗自鬆了口氣,當時真為陳美珍捏了把冷汗,覺得她實在是太可憐了,凡是被主人看上的女人,尤其是他愛上的女人,絕對不會有好下場。

    呆呆地看著鄭家銘轉身上樓,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視線中,陳美珍渾身脫力一般,疲憊的滑落在地上,緊緊地抓住自己的胸口,壓抑住心中的痛苦,喉嚨像被什麼堵住了一樣,發出無聲的悲鳴,眼淚順著絕望的目光流下來,傷心斷腸的感覺把她帶入窒息的深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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