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卷 第九十六章 與洪興幫的對峙 文 / 雪悠
第九十六章與洪興幫的對峙
陳美珍緊抿雙唇,陰鬱的眼神中帶著幾分沮喪和悲傷,胸口彷彿壓著一塊巨石,覺得有些喘不過氣。
鄭家銘沒有再說話,靜靜等她回答,臉上保持著優雅迷人的笑容,又帶著一種天生的高貴傲氣,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邪惡。
心中不斷地衡量,猶豫,沉默了半天,陳美珍艱難地張開嘴,無力地說道:「家銘,只要我做了,你是不是會放過他們?」
鄭家銘冷笑起來:「你還真偉大,打算犧牲自己,救外面的一千多人,真划算啊!」
「我?!」陳美珍又氣又恨地瞪著他,毫不客氣地反駁道:「這不正是你希望的嗎?鄭家銘,你放心,我會讓你滿意的!」
陳美珍用力推開他,氣沖沖地走出臥室,蹬蹬地下樓,來到大廳,正好碰見剛剛進來的陳義瑋,神色複雜地望著他。
鄭家銘跟在後面,慢慢從樓梯下來,笑著問候道:「家威,打算什麼時候搬過來?如果不喜歡這裡,我可以帶你去看看其他地方的……」
「我還沒有承認你這個大哥,我的名字叫陳義瑋,不叫鄭家威,請你不要弄錯了!」陳義瑋不高興地打斷他的話,上下打量著陳美珍,疑惑地問道:「你到底是南宮小蠶,還是陳美珍?外面洪興幫的人,說你是陳美珍,要把你從鄭家銘手中救回去。」
陳義瑋帶著重案組趕到這裡,發現事情並不簡單,先調動了更多的警力保護起來,然後從管家那裡得知,現在的南宮小蠶其實是陳美珍,也就是洪興幫前老大陳億榮的女兒。當時毀了容,因為戴的手鏈而錯認,鄭家銘帶著她到美國做了整容手術,變成南宮小蠶,不知道這件事怎麼走漏了風聲,一下子鬧得這麼大,加上他們的身份都很特殊,要處理好不是件容易的事。
陳美珍愣怔了一下,心中煩亂不安起來。剛才從他們之間簡短的談話得知,這個警察的確是鄭家銘的弟弟,而且他一直都在找林志威的麻煩,想要抓他。不管他們現在的語氣多麼的不友善,但是因為對方是洪興幫,就會站在同一戰線上。
如果洪興幫的弟兄們出了事,我如何向志威交待,我已經無顏再面對他,不能再讓洪興幫因為我,扯進這個深不見底的漩渦。
「南宮小姐?我在問你話,聽見了沒有?」陳義瑋想親自從她那裡得到確認,拿出審問犯人的嚴厲語氣,冷冷地盯著她。只要和洪興幫有牽扯的事,都會讓他很生氣,現在還多了一個鄭家銘插足,把原本夠麻煩的事情再複雜化,令他焦頭爛額不說,還拉著整個重案組奔波勞累,儘是做一些無用功。
陳美珍嚇了一跳,渾身戰慄不止,慌亂地看向鄭家銘,猶豫不決地說道:「我……我是……是陳……」
鄭家銘突然伸手摟住她不停顫抖的身體,意味深長地說道:「小蠶,不用怕,告訴他你是誰!反正這件事瞞不住了,說出來吧!」
陳美珍僵直了身軀,怔怔地看著他,那雙閃動著深邃光芒的黑瞳,帶著懾人的凜冽,讓她心生寒意,十分生硬地說道:「我是陳美珍,現在已經恢復了記憶,但是我發現自己……愛……喜歡上了家銘,已經答應嫁給他,所以……無論發生什麼,我都不會再回洪興幫!」
陳義瑋奇怪地望著陳美珍,覺得她的神色很不對勁,像是被人脅迫一樣,毫不猶豫地伸手,將她從鄭家銘的懷裡拽了出去,然後狠狠地瞪了一眼鄭家銘,以示警告。
「陳小姐,你不用害怕,告訴我,是不是鄭家銘逼你這麼說的?有些人就是以為自己很有錢,財大氣粗,目中無人,以為沒有人治得了他,我就偏偏不信這個邪!只要將實話說出來,我就告他一條非法禁錮罪!」陳義瑋義正詞嚴地說道,心裡早已對鄭家銘的行為恨之入骨。
陳美珍驚疑不定地盯著他,正想說什麼,卻聽見鄭家銘嗤笑了一聲,「小蠶,我有禁錮你嗎?」
陳義瑋凌厲的目光掃過去,憤怒地打斷道:「收聲,我沒有問你!你再亂說一句話,我就再加一條阻差辦公罪!」
鄭家銘置之一笑,走向那張最寬大舒適的沙發坐下,吩咐daisy端出一碗紅棗銀耳蓮子羹,大口地吃起來,畢竟晚上沒有吃飯,肚子已經開始向他抗議了。照目前的情況,正餐是沒法吃了,只好用甜品填飽自己的胃。
離開鄭家銘的危險範圍,陳美珍緊繃的神經稍稍放鬆下來,但是也不敢將實情說出來,那些威脅的話語仍然在腦子裡打轉,心裡不住彷徨掙扎。鄭家銘說得到,便做得到,而且做得很可怕。
陳美珍猶豫了很久,在陳義瑋的再三追問下,用力地搖了搖頭,囁嚅道:「他沒有禁錮我,是……是我不願意離開他!」說出這麼違心的話,陳美珍只想給自己幾個大嘴巴。
「真的?!」陳義瑋一副完全不相信的表情,轉頭瞥了一眼鄭家銘,不死心地說道:「陳小姐,你不用害怕,我會保護你,警方也會保護你,他不敢把你怎麼樣,有什麼話直說無妨。」
「沒有!我已經說得很清楚了,他沒有禁錮我,一切都是我自願的!」陳美珍咬牙說道,委屈的眼淚幾欲奪眶而出。
陳義瑋看著她淚水盈盈的樣子,頓時變得心慌意亂,語氣也軟了下來,帶著一絲緊張:「陳小姐,你……你別哭啊!別人還以為我欺負你呢!既然沒有,就麻煩你到外面解釋一下,有那麼多的記者在,洪興幫的人只是聚在那裡,也沒有鬧事,我們又不能強行趕走他們。」
鄭家銘走到陳義瑋面前,以飄然的態度望著他,嘴角勾起一抹譏誚的冷笑,「小蠶很難哄,你卻把她弄哭了,就算你是我的弟弟,我也會找你算賬!」
陳義瑋狠狠地瞪他,不甘示弱地反駁道:「好啊,我倒想看看鄭董事長會有什麼可怕的手段!別人怕你,不等於我也會怕你!」
鄭家銘輕笑一聲,攬住陳美珍的肩膀,帶著她走向外面的智能閘門。
別墅外人山人海,圍得水洩不通,有洪興幫的人,有記者,有圍觀的群眾,還有警方的人。由於警方的大力控制,加上洪興幫的合作,沒有出現什麼衝突。
記者們千方百計尋找最佳的拍攝點,拿著相機和攝像機在人群裡擠來擠去,有些試圖進入別墅,都被警方和管家們攔了下來。
當鄭家銘帶著陳美珍出現的時候,場面頓時混亂不堪,警方也有些控制不住了,所有人都朝著大門的方向,爭先恐後地湧上來,大聲呼喊「珍姐」,與大明星出場沒有分別。
閃光燈不停地閃著,在黑夜裡特別刺眼,陳美珍微微瞇起眼睛,對於這樣的場面似乎有些不太適應,被鄭家銘當成行李一樣拖著走。
「鄭董,聽說你的未婚妻不是南宮小蠶,而是黑社會老大的女兒,請問這是真的嗎?」
「鄭董,你身邊的女人是陳美珍嗎?」
「鄭董事長,聽說你是非法禁錮陳美珍?請問你有什麼解釋呢?」
「南宮小姐,車禍發生後,真的出於誤會,把你們錯認了嗎?」
「請問你現在的樣子是經過整容嗎?對此你有什麼感想?」
「南宮小姐,前段時間你有找過心理醫生,是因為自己的記憶,與現在的記憶產生了混亂嗎?」
……
無數個刁鑽尖刻的問題鋪天蓋地而來,壓得陳美珍喘不過氣,瞪著一雙無辜的眼睛,尋找人群中那一抹熟悉的身影,可是怎麼也找不到。
還好有警方和管家的保護,加上固若金湯、頂端通電的智能閘門,使他們保持了一段距離,否則很難想像那些記者撲上來,會給陳美珍帶來什麼樣的恐懼,或許會暴跳如雷,抓住幾個記者一頓暴打,來發洩自己心中的怨氣。
在這樣的情況下,鄭家銘始終帶著迷人的微笑,一副從容淡定的模樣,無視記者的提問,也無視洪興幫那些混混的叫罵,只是緊緊地摟著懷裡的陳美珍。
雙方隔著智能閘門,看上去有些滑稽,陳義瑋卻覺得頭疼不已,拿著喇叭大聲喊道:「請大家安靜一下!陳小姐和鄭先生會向大家解釋清楚這件事!」
這時,人群突然從兩邊分開,基仔和阿東氣勢凌人地走了過來,見前面有記者擋路,也被旁邊的手下強行推開。
洪興幫的人都因基仔的一個手勢而停止謾罵,記者也在警方的控制下不再發問,喧嘩的現場漸漸安靜下來,偶爾聽到一些人的竊竊私語。
「珍姐,阿南打電話告訴我們,你沒有死,還被鄭家銘帶去整了容,不管怎麼樣,今天我們就帶你回去!」阿東露出不快的神色,惡狠狠地瞪著鄭家銘,如果沒有中間這道鐵門擋住,肯定會衝上去揍他幾拳再說。
基仔臉上有些無奈,隨聲附和道:「珍姐,跟我們回去吧!威哥和我們都很想你,要是鄭家銘敢攔你,我身後的弟兄們馬上抄傢伙,跟他拚命。」
陳美珍只覺喉嚨一陣緊澀,不由自主地朝前邁出一步,身體卻被鄭家銘死死地鉗制住,無法動彈,心裡變得忐忑不安,無助地望著他們。如果當著這麼多的記者掙扎反抗,一定會惹怒鄭家銘,可是真的好想過去,只要走過去,是不是就能回到志威的身邊,是不是就可以回到從前呢?
陳美珍痛苦地低下頭,咬緊下唇,沉默不語,明明可以趁機掙脫出來,卻感到更沉重的絕望,動也不能動,甚至連聲音也發不出來。
「珍姐,你怎麼了?說話啊!」阿東急了,用力地拍打著鐵門,厲聲喝道:「鄭家銘,把門打開,快把珍姐放出來!再不開門,我們就把它拆了!」
「放人!放人!」後面的人一呼百應,聲音震耳欲聾,響徹夜空。
鄭家銘不以為然地笑了笑,淡淡的掃過眾人,最後將視線落在陳美珍身上,柔聲說道:「小蠶,把你在客廳裡說的話,再重複一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