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三十七節 又惡阻3 文 / 圓太極
. 江湖無名氏所著《妙器閣敘》也有一章專門提到唐門輔器。說這輔器也可稱為迷器、惑器,但其中絕不會採用什麼迷藥。唐門雖然擅長毒藥料,卻從不用迷藥料,在他們認為,迷藥是江湖下三濫所為。這輔器完全是採用形、光、聲的巧妙配合,來達到迷惑的目的。其實就製作技藝而言,唐門中最高造詣不是在暗器和毒料上,而是在輔器的製作上。
是了,魯一棄知道那火把為什麼會焰苗恍惚、光爍不定、火星四濺了,而且還一直持續有「辟啪」聲響。那是件輔器,一件利用聲、光、形迷人心智的輔器。吸引人不由自主地想往前去,想靠近、擁有它。
可自己怎麼沒有被迷住呢?魯一棄不知道為什麼,其實就連對面的直角人形也不知道為什麼。在明代吳江人蔣中剛所著《竅物制實法編注》中提過:「迷器之惑,在於一引之始,於無意中入惑境。如被惑者意過起始,便可窺其伎,不復入惑。」就是說,不管什麼迷器,都是在剛剛使用的一段時間裡,讓對手於無意識不知覺中中招。只要對手意志堅定,或者一開始就全神貫注地注意到迷器了,那就能躲過開始這段時機,也就能發現其中機竅,不會再被迷住。魯一棄不是意志堅定的人,也沒有刻意注意那個火把。但他順其自然的心神卻能夠隨著迷器的惑意而走,窺出其中機竅,這樣也就同樣躲過被迷的後果。
眼下的問題不是魯一棄的問題,而是其他人的問題。魯一棄沒法阻止他們繼續朝前,魯一棄又必須阻止他們繼續朝前。這些人要完了,也就意味著自己失去了一切機會。
挪移了的距離足有兩步了。按剛才天葬師所說,再走兩步他們就全是死翹翹的傻子。那麼現在差不多已經是坎沿兒的位置了,再沒有朝前走的丁點餘地。魯一棄感覺不到刃氣,不知道替代踏腳崩彈刺的帶毒荊棘刺兒布到什麼範圍。但他知道那些刺兒已經是在腳邊,也許下一個移動就會踩到。到那時,這些人就不是失魂落魄,而是要魂飛魄散了。必須想個法子!
急切之中有急智,急切之中有急思。就在這緊要關頭,一段文字突然跳入他的腦海:「……器迷著,刺其膚,痛其肌,驚其神,皆無用,勢必激其心……」這是《機巧集》「天機篇」中的一段。從字面上理解,是說被器物迷住的人,可以刺痛肌膚,還可以通過水火之類進行驚嚇,來喚醒他們。如果這些方法都不行,就必須「激其心」。什麼是「激其心」?什麼是「激其心」?!
炎化雷的旁邊就是養鬼婢,魯一棄拍打炎化雷沒醒,就正好用自己身體抵住了養鬼婢。但養鬼婢失魂狀態下還是堅持著往前挪移,軟軟的身體在魯一棄身上又擠又壓,又頂又推,大腿一下碰到魯一棄的緊要部位。這情況讓思慮焦急的他猛然一顫,緊要部位一下堅挺起來。
「激其心,對這就能激其心!」生理上的反應一下提醒了魯一棄,他想都沒想,雙手顫抖著就捧住養鬼婢的臉蛋兒,再將自己顫抖的唇慌亂亂地就印上了養鬼婢的嫩唇。
觸電般的感覺,魯一棄差點就完全癡迷於這樣的狀態不能自拔。但自然的意念在腦中回轉了一輪之後,他立刻清楚自己必須做到「激其心」。唇對唇對清醒的人也許能「激其心」,對現在狀態的養鬼婢也許不行。於是他進一步將自己的舌頭伸進養鬼婢的口中。
剛將舌頭伸入,魯一棄就感覺養鬼婢的舌頭翻轉了一下,粘滑滑地就纏住自己的舌頭。
魯一棄一下睜開微閉的眼睛,他看到了養鬼婢嬌羞又興奮的目光,啊!已經醒了,看來這舌頭伸入多餘了。
「唔——啊!」魯一棄趕緊撤回了自己的舌頭和嘴,對剛醒來的養鬼婢大聲說道:「快想辦法,讓他們停住!」
養鬼婢這才從嬌羞迷離中徹底脫出,轉頭看了看兩邊的人,看了看腳下的距離,立刻知道情況的危急。她沒說話,伸手就捏住旁邊炎化雷的耳垂,揉捏了幾下,又對耳眼吹了口氣。
鬼驚夢,這招叫鬼驚夢,是養鬼家喚醒**人的獨家招法。炎化雷醒來了,獨眼醒來了……最後的關頭,幾個人都被養鬼婢施招喚醒。
大家一一醒來,看了一下周圍形勢,都不由冷汗浸透內衣。而那邊直角人形見此情形,悠悠地歎了口氣,這口氣將火把一下吹滅:「好,這鬼驚夢還在其次,以情激心卻是我沒有想到的。」
「的確沒想到,因為你我功法就都欠缺在這情字上。」天葬師也悠然發出一聲感慨。
「沒奈何,你當初絕情而殺,讓多少人以絕情愫,勢要取你性命為快。」
「可你未曾料到過,要是你當年不偷『背飛星』,不絕人情心,以你『白玉千織女』的容貌和手段,說不定真就能殺了我。」天葬師甕聲之語充滿惋惜和憐怨之意。
「嘎嘎嘎,你個老殺才不要說這樣的癢癢話。那個時候的你,已經是殺心成刀,刀融殺心,還能被什麼容貌情愛所惑?你根本就沒長人心,你的心就是刀。」
「所以你才那麼做的?」
「我有其他辦法嗎?使『背飛星』必須絕情斷意。要不然心牽脊脈,導致穴不出毒,『背飛星』之毒會倒侵自身。誘唐門門長那老匹夫,偷淼毒洞鑰匙是一則,同時也是讓我對你們這些臭男人骯髒本性厭惡、噁心,以絕性情。」直角人形語氣中充滿著恨意。
「但那還是不夠的,你要是能盡絕性情,那麼在被雪芒錐打斷脊脈後,就算腰不能直,也不至於面成水浮,膚色如碳。」
「那也是一時疏忽,殺了一個日常對我不錯的唐門小弟,心中稍有不忍,讓一絲『背飛星』餘毒順脊脈入血了。不過這也好,我這幅面容,自此天下無男人將我入眼入心,也就再無男人可啟我情性,有誰是我不忍下毒手斃殺的?無性情則至毒!就算你這老殺才,你有何本領贏得了我嗎?」勾起舊事,直角人形的話變得更加陰冷無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