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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小說網 第一章 計勝有琴 文 / 文刀

    這時,周圍的環境也起了變化,靜靜的空氣好像在忽然之間變成了波濤洶湧的大海,無數的滔天巨浪一浪接一浪的湧了過來,巨大而洶湧的勁力強烈的衝擊著三人,使得三人幾乎站立不穩。

    可是,他們三人被有琴聞櫻的精神緊緊的鎖住,強烈的殺氣震撼著他們的心靈,他們必須全力的防守,穩固自己身體的每一部分,不敢有絲毫露出破綻的動作。他們知道,若是在這個時候被推動半步,就將死無葬身之地。

    方問天站在余氏父子的中間,動也不動,臉上卻帶著微笑,說道:「不錯,真正的較量才剛剛開始!不過有琴姑娘,你就真的這麼有把握麼?別忘了,沒有拿到觀潮珠之前,你是不能殺余大人和余將軍的,我看還要加緊保護,千萬別讓他們兩人死了,否則,那個什麼觀潮珠只怕就永遠消失了!」

    有琴聞櫻剛剛在盛怒之餘,的確沒有想到這一點,這時聽了方問天的話,不由得一怔,那強大的氣勢也就隨之一弱,使得方問天三人的身上也就一輕。

    方問天大喜,趁此機會,猛地向前跨出一大步,右手豎掌為刀,對著有琴聞櫻左肩劈了下去。他的這一掌看似普通,沒有一絲掌風,其實卻已經含有極大的真力,隱而不發,這樣的掌力只要一遇到外力相抗,立即就會產生極大的破壞力,十分的利害。

    方問天使用這樣的掌力。其實是針對有琴聞櫻那無所不在的潛在勁力而發的,如果掌力外發,受這樣暗勁的影響,等掌力到了有琴聞櫻的身旁,已經弱了大半,再加上有琴聞櫻通過這個奇異力場的感應,外放的掌力會擊向哪裡,她自然是一清二楚。

    說起來,他的這種力場,倒似乎與方問天照映天地所產生的效果比較類似。

    但是現在用這種隱而不發的掌力,有琴聞櫻那大海一般的奇異的立場就產生不了作用了,還可以來一個出其不意,攻其不備。

    可是當方問天右掌離有琴聞櫻還有半米距離的時候,忽然之間覺得自己好像劈中了一個無底洞,本來緊緊束縛在手掌上的真氣竟然一陣鬆動,如決了堤一般的長江大河,從掌心奔騰而出。

    方問天大吃一驚,連忙止住真氣,踉蹌後退,一直退到了兩米開外。他這一下全力出掌,卻又完全沒有著力點,就好像全力推什麼沉重的東西,卻突然發現那東西不存在一般,撲了一個空,強大的力量在體內拉扯,使得他氣血翻湧,臉色發白,已經吃了一個小虧。

    如此功法,真是駭人聽聞。

    有琴聞櫻一雙美木精光一閃,那朦朧而又美麗的臉上現出訝異的神色,說道:「咦!奇怪,你的功力已經超過了天空武士的最高級別,卻沒有貫通首脈,修成頂心綸,成為神級高手,倒真是怪事?喂!太子殿下,你練的到底是什麼功夫!」

    方問天哼了一聲,沒有答話,雙手雙腳的四個心綸飛速的運轉,再加上丹田,五個地方源源不絕的產生真氣,補充著剛才那一下的消耗,使得方問天迅速的恢復過來。

    余寡僧和余天良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可是也知道方問天吃了虧,大喝一聲,一左一右的從方問天身後搶出。

    余天良抽出了那日和方問天對決時使用的長鞭,在空中一揚,烏黑的長鞭在黑夜中猶如一條隱形的毒蛇,彎彎曲曲的繞了幾轉,忽然轉了一個角度,好像黑色的閃電一般,點向了有琴聞櫻的後頸。

    余寡僧用的卻是兩柄又細又長的短劍,在巨大身軀的掩護下,向著有琴聞櫻撲了過去。

    只見有琴聞櫻眉頭微微一皺,雙手在身旁一揮,余氏父子已然如驚鴻一般飛了開去,臉色發白,也不知吃了什麼樣的虧。

    有琴聞櫻卻並不追擊兩人,人影一閃,已來到方問天的面前,也不見她有什麼動作,強大的壓力壓的方問天幾乎喘不過起來。這是有琴聞櫻已經知道,方問天實際上是眼前三人之中實力最強的,雖然還不是神級武士,可是不知什麼原因,實力已經遠遠的超出了天空武士的水平,所以,現在主要要對付的,就是眼前這個莫名其妙的太子。

    方問天看著承受著強大的壓力,知道這時候如果還不全力反擊,很可能就會丟了性命,那才是划不來的事情。

    想到這裡,他向著有琴聞櫻微微一笑,雙手自然下垂,體內的真氣運行的路線已經悄悄的改變。

    有琴聞櫻看到方問天的臉上忽然露出了奇怪的笑容,心裡隱隱覺得不妥,但是已經到了方問天的面前,也顧不了許多,雙手纖纖素指,向著方問天的胸口輕輕的拂來,就好像撫摸自己心上人一般的溫柔。但是所發出的哧哧聲響,卻讓內行人明白這溫柔的動作含有開山裂石的威力,方問天若是真的被她給撫摸上了,那才真是牡丹花下死了。

    突然,紅光突起,在黑夜中顯得尤為鮮艷。

    方問天雙手同時出現了一道紅光,薄薄的,兩尺來長,無聲無息的向有琴聞櫻劃了過去。

    有琴聞櫻不由得大吃一驚,只覺得一道強烈的刀氣將自己雙手發出的鬥氣分開,並且餘勢不衰,一直向著胸口斬了過來,已隱隱的劃破了自己的護體鬥氣。還好她功立實在是深厚,在如此突然的情況下,竟然可以立即後退。

    方問天見有琴聞櫻的前衝和後退之間,幾乎沒有轉換的餘地,這需要深厚的功力來支持,以方問天現在的功力說,是沒有辦法做到的。

    方問天心裡佩服歸佩服,這好不容易爭取來的一點點優勢,那是絕對不能放過的,雙腿一用力,已緊隨著有琴聞櫻後退的身影追了上去,紅色的七色碎夢刀如影隨形。

    余寡僧和余天良這時已回過氣來,余天良就在原地,長長的鞭子朝著有琴聞櫻當頭抽下,余寡僧卻繞到了有琴聞櫻的身後,兩柄短劍平舉不動,卻正好在有琴聞櫻擊退的路線上,若是有琴聞櫻繼續退下去,定然是自動裝到這兩柄短劍上。

    有琴聞櫻的背後好像掌右眼睛一般,擊退的身子毫無先兆的立定不動,就在原地急速的旋轉起來,白衣飄飄,身段優雅,姿態美妙,夜色下,好似仙女起舞,引人遐想。

    有琴聞櫻已停下來,方問天離的最近,七色碎夢刀帶著強烈的刀氣劈了過去。

    「蓬!」

    方問天一刀劈在了有琴聞櫻繞在身子周圍的衣袖上,只覺得對方的衣袖似實還虛,當日試驗時無堅不摧的七色碎夢刀好像無處著力,還有一股莫名的吸力,急速的吸走了七色碎夢刀的真氣,使得七色碎夢刀鮮艷的紅光不由得一暗,失去大半的神采。

    以方問天的膽魄,也不敢冒進,駭然抽刀後退,狼狽之極。

    此時余寡僧和余天良已分別從有琴聞櫻的頭頂和身後攻至。

    余寡僧看到有琴聞櫻停下了急退的身影,立即放棄了雙劍暗中等待的想法,雙劍爆出一團銀光,好像兩個銀兩的光球,向著有琴聞櫻衝了過去。

    余天良的長鞭卻原式不變,只是忽然加快了速度,發出嗚嗚的聲響。

    眼見有琴聞櫻大劫難逃,卻見她急速旋轉的身影斜著移了一步,余氏父子只覺得身前一空,好像忽然在自己的身前出現了一個大洞,使得兩人都不由得出現了一種要掉下去的感覺,不禁大駭,慌忙後退。

    有琴聞櫻旋轉的身子緩緩的上升,一直到了六七米的高度,這才止住了身子的旋轉,然後飄飄蕩蕩的落了下來,雖然看起來全身都是破綻,方問天等人一口氣沒有回過來,卻也不敢強行攻上。

    卻不知此時有琴聞櫻看似大佔上風,心裡的震駭卻完全不下於三人。

    要知道,雖然晚天島比較特殊,不能施展法力,但僅憑鬥氣的實力,她也是神級武士的水平,可是剛才方問天的那奇異的一刀,表面上自己是輕而易舉的抵擋住了,可實際上卻是方問天的差點就破開她的護體鬥氣,傷到她的本體。

    天空武士可以傷到神級武士,這在以前,對有琴聞櫻來說,是不可想像的,卻偏偏又發生了。

    有琴聞櫻看著眼前這個年紀應該比自己還要小的太子殿下,這時已經知道,眼前的三人之中,就以這個方問天最具威脅力。

    有琴聞櫻又看了看方問天手上的那紅艷艷的由真氣凝結而成的長刀,嫣然一笑,絲毫不將心中的震駭顯露出來,柔聲說道:「太子殿下真實了不起,總是能做一些出人意表的事情出來,叫人好生意外。你這又是什麼武功?我怎麼沒有見過?」

    她說話的聲音極為溫柔,綿綿然,泊泊然,讓人聽了十分的舒服,加上她那朦朦朧朧的神情,就好像是一個懷春的少女在對著自己的情人說著情話,叫人無法抵擋。偏偏這樣的情況卻又顯得十分的自然,似乎有琴聞櫻天生便是這個樣子,讓人無法責備她。面對如此美人的輕言細語,心志稍微弱一點的人,定然會一聽到她的聲音,馬上就會喪失鬥志,起不了絲毫的敵意。

    方問天明知對方極為厲害,懷著深深的戒意,這時聽了有琴聞櫻的話,不由得也怦然心動,差點連照映天地的心境也無法維持。他不僅吃了一驚,連忙眼觀鼻、鼻觀心,收攝心神,然後長長的心了一口氣,是心跳恢復平常,這才說道:「有琴大姐雖然見聞廣博,可是畢竟人力有時而窮,不可能全知全覺,有些事情不知道,大姐也不必放在心上!」

    方問天將有琴聞櫻的稱呼又有琴姑娘改成了有琴大姐,表面上顯得親熱的多,可是他話中的含義卻暗暗的指出自己不在有琴聞櫻的掌控之內,勝負成敗,不是由有琴聞櫻一個人說了算,借此來深深的打擊有琴聞櫻的自信心。

    余寡僧接口說道:「哼!就算你能勝過我們,你也絕對不會有機會拿到觀潮珠的!你還是回去叫那老賊死了這條心吧,最好『自殺』去列祖列宗面那裡謝罪!」

    他和余天良一左一右的站在方問天的身後,成拱衛的勢態,本來以他們兩人的年紀來說,都比方問天要大上許多,但是方問天剛剛表現出來的武功,明顯要比他們父子倆人高上許多,使得他們父子倆人自然而然的就以方問天為中心了。

    方問天微微一笑,知道余寡僧也在打擊有琴聞櫻的信心。有琴聞櫻這次的主要任務不是殺了余氏父子,而是拿回那個什麼觀朝珠,不過達不到這個目的,不管她做了多少事,也算是失敗的。

    有琴聞櫻歎了一口氣,幽怨的看了方問天一眼,似怒似嗔,說道:「唉!我要是真的有你這麼一個可愛的弟弟那就好了,可是你為什麼非要做我的敵人呢?這樣的事情,全都怪你!」

    說完,上前一步,白璧無暇的雙手從衣袖中露了出來,輕柔的向著方問天撫了過來,臉上依然帶著那似怒似嗔的神情,好像情人之間的打情罵俏。但是,從她出手開始,強大的氣勢就已經籠罩了過來。

    接觸這麼久,有琴聞櫻這是第一次主動出擊。

    方問天和有琴聞櫻對話之時,全身的精氣神不敢有半點的放鬆,這時見有琴聞櫻出招,雖然動作輕柔,但強大的氣勢卻是前所未有,雖然自己身旁有餘氏父子二人,可是方問天不用回頭也知道,余氏父子在這樣強大的壓力之下,已經不由自主的退了開去。因此,生死存亡在這個時候只能依靠自己。

    方問天在這樣危險的時刻,一顆心卻顯得異樣的冰冷,好像忽然之間自己已經不在是自己,而是變成了一個毫不相關的旁觀者,是非成敗已經顯得毫無疑義了,在這樣的情況下,有琴聞櫻奇妙的招數立即清清楚楚的照映在方問天的心裡,包括有琴聞櫻體內真氣的運行情況,甚至好像已經可以預感她下一步的動作是什麼。在這樣的情況下,有琴聞櫻的招式顯得是那麼的不值一提。

    這是一種無法名狀的奇異的感覺。

    方問天心裡突然出現了一種明悟,他知道自己在這一時刻,才算是真正的掌握照映天地的法訣,在這樣神秘的法訣之下,周圍近十米的一切事物的一切變化,不管是內在還是外在的,無不在自己的掌握之中。

    「嗡--」

    方問天右手一振,七色碎夢刀發出一陣奇異的聲響,化作一到紅光,向著面前一連劈出了十九刀。

    錚錚錚錚--

    方問天全力的感應著有琴聞櫻的招數,這十九刀每一刀都劈中了有琴聞櫻所發出的勁力的頂峰,恰巧的攔截了有琴聞櫻奇妙無比的攻勢。但是從七色碎夢刀上傳來的極大的力道,確實的方問天全身劇痛。

    就在方問天快要氣衰力竭的時候,余氏父子的支援終於來到,雙劍一鞭,繞過方問天,帶著凌厲的勁風,攻了上去。

    方問天壓力一去,只覺得輕鬆無比,在照映天地的感應下,立即知道有琴聞櫻可以輕而易舉的破解掉余氏父子的進攻,不由得暗叫糟糕。可是自己雖然有五個真氣之源在極力運轉,一時之間也恢復不過來,無法馬上上前相助,一急之下,只有大叫道:「小心!」

    有琴聞櫻飛速極退,白色的衣襟在微弱的月光下飄舞起蕩,左手伸出一隻玉指,在余天良的烏黑的長鞭上輕輕一點,好像只是要講長鞭撥開一般,毫無力道。

    「啪!」

    只聽見一聲清脆的聲響,余天良五六米長的長鞭的末梢立即炸了開來,剩下的一節就好像一隻受傷的烏稍蛇,軟軟的垂了下來。而拿著長鞭的余天良卻臉色發白的晃了晃,終於忍不住從嘴角流出了鮮血。

    余寡僧用的是一雙短劍,這時已化作兩團銀芒,撲到了有琴聞櫻的身前。

    有琴聞櫻右手籠罩在長長的衣袖之下,迎向了有琴聞櫻,好像要用那白色的衣袖來對付余寡僧的雙劍。

    余寡僧大喜,他這一雙短劍叫做破浪斬,也是鏡海宗的一件異寶,雖然不像觀潮珠以及淵海蔽日鏡那樣是鎮宗之寶,卻也是鋒利異常,有琴聞櫻想以對付平常的短劍來對付破浪斬,非吃虧不可。

    這可是難得的機會,對於方問天的那一聲警告,他已經忘的一乾二淨了。

    只見長袖飄飄,眼見就要和兩團銀光相觸,卻劍有琴聞櫻的右手無聲無息的從長袖中穿出,十指輪換,如撥琴鼓瑟一樣,在余寡僧的兩柄破浪斬上各自彈了五下,那準確度,就好像是余寡僧乖乖的送上去給她彈中一般。

    當有琴聞櫻的右手從衣袖中穿出的時候,余寡僧就已經知道中計,但此時已箭在弦上,不得不發,無可奈何的送上前去給對方連彈了十下,在巨大的力道的衝擊之下,余寡僧的雙臂頓時完全麻痺,失去了知覺。這時候,他明明看到自己的雙手就在自己的面前,可是已經完全感覺不到它們的存在了。

    只見有琴聞櫻微微一笑,對著余寡僧輕輕地說道:「余伯伯,還是先把破浪斬還給我吧!」

    那剛剛出手彈中余寡僧破浪斬的右手也不縮回,輕輕一探,順手就將兩柄破浪斬奪了過去,同時,潔白的衣袖好像有了生命一般,靈活的纏住了余寡僧的雙手,被有琴聞櫻輕輕一拉,便軟軟的跌了過去,已然被有琴聞櫻提住了胸口,顯然被治住了。

    余天良見父親有難,大吼一聲,斷了一節的長鞭向著有琴聞櫻的頭部纏了過去,同時撲了過去,想將余寡僧搶過來。其實他的傷勢破重,但他救父心切,倒發出了超常的實力。

    有琴聞櫻看著撲上來的余天良,對從頭頂而來得長鞭理也不理,美麗的臉上露出了奇怪的笑容,忽然將肥胖的余寡僧提了起來,至少有百餘公斤重的余寡僧這時就好像棉花做的一樣,被有琴聞櫻毫不費力的就舉到了頭頂,迎向了余天良的長鞭。

    這有琴聞櫻居然將余寡僧當作盾牌來使。

    余天良雖然急怒,倒還清醒,連忙止住長鞭,余寡僧這時全無抗力,絕對經不起這一鞭。

    有琴聞櫻好像早就預料到有這樣的結果,余天良一收長鞭,有琴聞櫻也就把余寡僧放了下來,將他當在身前,向著余天良就衝了過去。在余寡僧龐大的身形的遮擋下,有琴聞櫻的一切動作都無法看見。

    余天良看著父親的身形衝了過來,不由得驚惶失措,無法應對,只好慌忙而退,雖然他的長鞭仍然在手,但是卻無法出手。

    方問天這時已緩過氣來,從後面跨上幾步,切到了余天良和有琴聞櫻的中間。他雖然也看不到有琴聞櫻的動作,可是在照映天地的感應之下,他清楚的知道有琴聞櫻一手提著余寡僧,另一手卻蓄勢待發。

    方問天這麼一切入,有琴聞櫻急速前進的身形不由得一緩,她雖然有餘寡僧在手,可以做擋箭牌,可是從接觸以來,方問天功力雖然不如自己,卻總有出人意表的表現,因此,不禁停了下來,咯咯笑道:「太子殿下,你的司政大人已經在我的手裡,不知你有何妙招,可以將他救回?」

    而此時的余寡僧卻軟軟的在有琴聞櫻的手中,渾身上下沒有半點力道,連說話也不行,一雙眼睛充滿了悲憤的神色。

    余天良這時也停下了身形,大叫道:「你幹什麼?快放了我爹!」

    方問天笑了笑,說道:「有琴姑娘說笑了,反正在沒有得到觀潮珠之前,有琴姑娘是不會殺余大人的,我要救他,只需要搶過來就是,又沒有什麼危險!」

    有琴聞櫻美目一轉,說道:「太子殿下好像忘了一件事情,知道觀潮珠的,除了余伯伯之外,余大哥也一樣知道,因此,我是不會顧忌余伯伯的生死的。看來太子殿下只有另想他法了。」

    方問天看了一眼余寡僧,想了想,對有琴聞櫻說道:「不錯,我是很想救余大人,可是如果實在沒有辦法相救的話,相信余大人更希望的是死在我手中,也不願意被你生擒回去?」

    有琴聞櫻一驚,在眼角得餘光中,她已經看到了余寡僧悲憤的臉上露出了喜色,看來方問天說的話倒是不假,余寡僧寧願死,也不願被自己生擒的。這倒是一件麻煩的事,觀潮珠沒有奪回之前,余氏父子事不能死的。

    余天良聽了方問天的話,不由得大叫道:「太子殿下!」

    方問天歎了一口氣,回頭對余天良說道:「余將軍,余大人的心思相信你比我更加的清楚,現在沒有辦法了,這應該是最好的結局,如果我們在有所顧忌,恐怕余大人就真的被她帶走了!如果我們放棄顧忌,放手一搏,她帶著余大人,是絕對無法走脫的。」

    余天良焦急的說道:「不行不行!一定還有其它辦法的--」

    方問天不待他說完,轉身就向著有琴聞櫻撲了上去,人到途中,右手舉起,殷紅色的七色碎夢刀已高高的舉起,從上往下,一刀劈了下去,刀勁破空,發出呼嘯一般的聲響。

    余天良見方問天衝上前去,已然知道不好,但方問天的動作實在是太快,他自己有受了傷,根本無法阻擋方問天,不由得大叫道:「太子,不要啊!」

    有琴聞櫻看著當頭劈過來的紅艷艷的一刀,感受著強大的氣勢,內心驚疑不定。方問天這化氣為刀的功夫她是剛剛領教過的,比普通的掌刀要厲害數倍,可以與自己全力出擊的招數相抗衡,十分得厲害。如果自己以余寡僧去抵擋,而方問天真的不受威脅的話,余寡僧定然會被劈成兩半,自己也很可能受到牽連。

    而重要的是,在沒有找到觀潮珠之前,余寡僧是不能死的。

    可是反過來,若是自己受了威脅,那就更加糟糕,還不如直接將余寡僧放了得好。這樣一來,那就更加無法對付他們三人了。

    有琴聞櫻腦中思緒飛轉,只是剎那間的時刻,方問天的七色碎夢刀已到了她的頭頂,凌厲的刀勁在頭頭頂哧哧作響。在這急切之間,有琴聞櫻想也未想,就將余寡僧舉了上去。迎向了方問天的七色碎夢刀。

    方問天帶著強烈殺氣的臉上終於一變,紅光一閃,七色碎夢刀在剛剛要接觸余寡僧的時候收了回去,消失得無影無蹤,方問天自己也輕飄飄的落在了一旁,古井無波的臉上露出一絲焦急的神色。

    余天良在一旁卻是長長的送了一口氣。

    有琴聞櫻咯咯的嬌笑道:「太子殿下的演技真好,倒嚇了我一跳,我還以為太子殿下真是一個心狠手辣之人呢!原來不是!現在我們是不是該好好的談談了?」

    方問天沉著臉,哼了一聲說道:「你就以為我就真的救不下余大人了麼?」

    說完,又向前撲了上去,化掌為爪,向著余寡僧抓了過去,但是對象是余寡僧,因此不敢在手上附帶殺傷力。

    有琴聞櫻將方問天的招式看得明明白白,笑道:「哎喲!太子殿下就這樣也想勝我,也將我看得太低了!」

    右手從余寡僧的身後遞出,鬥氣轟隆隆的向著方問天轟了過來,方問天只好繞了開去,斜斜的劈出一掌,有琴聞櫻卻又以余寡僧擋了過去,使得方問天慌忙收掌。

    如此一來,方問天不出掌力的時候,有琴聞櫻就從余寡僧的身後出掌,方問天出掌回擊的時候,有琴聞櫻又以余寡僧抵擋,僅僅片刻之間,方問天已完全落在了下風,只有招架之功,毫無還手之力。

    余天良一抖長鞭,就想上前相助,卻覺得全身無力,連長鞭也抖不起來,這是他才知道,也來自己受傷是那麼的重,剛才擔心父親的安危,沒有感覺,這時一放鬆,這傷勢的效果立即就體現了出來。

    方問天節節敗退,這時已退到牆角邊,已再無退路。而有琴聞櫻卻帶著臉色慘白的余寡僧繼續逼了過來,以余寡僧龐大的身軀,將方問天所有的退路統統的封了起來。

    這樣的打鬥對有琴聞櫻來說,不是輕鬆了多少倍,她停了下來,看著有點狼狽的方問天,不由得笑道:「太子殿下,不知你還有什麼辦法?要不要求我饒了你!」

    方問天怒喝道:「你是神級武士,居然用這樣無恥的打法,真是卑鄙,有種的話,將余大人放下來,我們好好的較量一番!」

    有琴聞櫻見方問天已亂了方寸,向來在任何時候都會保持平靜的心態居然不由得升起了一絲得意的感覺,咯咯笑道:「我們是拚命耶!又不是比武,有什麼卑鄙無恥的,看來太子殿下是計窮了,才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她說著話,提著余寡僧的右手故意微微的一斜,在自己的左肩露出了一絲空隙,由於方問天雖然在牆角,但他的武功實在是有點高強,要想真正的制服他,非得使一點計不可。果然,就見方問天臉上露出一了一絲喜色,一拳向著自己的左肩擊過來。

    有琴聞櫻見方問天果然中計,心中大喜,將余寡僧移了過去,封住方問天的拳勢,空著的左手卻侍機待發,準備將方問天一舉成擒。

    就在這時,只見方問天慌亂的臉色忽然露出了一絲奇怪的神色,有琴聞櫻的心裡不由得升起一種不好的預感。

    「你中計了!」

    只見方問天大笑道,並沒有將自己的拳頭收回去,而是帶著強烈的拳勁,一拳重重的打在了余寡僧的胸口。

    「砰!」

    悶響之聲響徹全場,同時伴隨著余天良得驚呼聲。

    有琴聞櫻頓時呆住了,她怎麼也想不到,方問天竟然真的敢一拳打在余寡僧的身上,余寡僧被自己制住,全身無力,重了方問天的這一拳,看來是沒命了,想到這裡,有琴聞櫻不由得又驚又怒,無法做出任何反應。

    就在有琴聞櫻驚怒交加,還未完全回過神來,從余寡僧的身上突然傳來一股沛然無匹的巨大力道,順著自己的扣住余寡僧的右手就傳了過來,再她毫無準備之下,胸口就好像被人重重的擊了一下,氣血翻騰,右手不由得鬆了開來。蓄勢待發的左手一掌就向著方問天推了出去,不管能不能打中方問天,現將他逼退再說。

    同時心裡大感奇怪,方問天的那一拳明明是打在余寡僧的身上,怎麼卻又好像打在了自己的身上?

    在場的四人之中,卻是以余寡僧的心中覺得最是奇怪,他一時大意,被有琴聞櫻制住,全身無力,眼見有琴聞櫻利用自己將太子殿下逼得節節敗退,不由得悲憤交加,一心求死。

    這時忽然間方問天不知是哪裡開了竅,居然真的一拳打過來,不禁大喜,只要自己一死,就不用受這樣的屈辱,也可以免掉太子殿下的為難之處。

    但是方問天的一拳打在他背上的時候,聲音雖然很大,可是居然沒有半點疼痛的感覺,這可大大的出乎他的意料之外。緊接著,一股龐大而又古怪的鬥氣由中拳之處直透進自己的體內,立即又分成了大小兩股,大的一股透過自己的身子,由前胸透了出去,衝向了有琴聞櫻,小的一股卻在自己的體內一陣旋轉,立即將自己五綸七脈中的禁制一一解除,體內的鬥氣立即恢復。

    而恰好就在這時,有琴聞櫻又鬆開了她的右手,不然的話,恐怕也會被他發現。

    余寡僧受了這一陣屈辱,早已怨氣沖天,這時功力一復,馬上大喝一聲,雙掌齊出,結結實實的打在了有琴聞櫻的雙肩。

    有琴聞櫻剛剛好不容易化解了方問天那透體而來的奇怪的拳勁,根本想不到被自己制住的余寡僧會有能力出手,而且還是在這要命的時刻。

    「砰!」

    有琴聞櫻倒飛了出去,身形依然是輕飄飄的。

    可是方問天憑著自己照映天地的感應,清楚的知道有琴聞櫻已經受傷,這可是自己千辛萬苦,竭盡心智才創造出的極好的機會,絕對不可放過,如果讓有琴聞櫻回過起來,那就再難有第二次這樣的機會了。

    想到這裡,方問天將身法展至極至,緊追著有琴聞櫻而去,右手一晃,七色碎夢刀已化作橙色,由下往上,向著有琴聞櫻的左肩劃了過去。

    方問天知道將七色碎夢刀變成橙色,威力將會大增,可是他也知道,以自己現在的功力,最多能全力施展一兩刀,因此不到關鍵的時刻,他是不會使用的。

    有琴聞櫻看著方問天一刀劃來,勁力和顏色都變得比較古怪,可是這時已不容她多想,衣袖一展,注滿鬥氣,向著方問天罩了過來。

    「呼拉--」

    橙色的光芒一陣閃動,潔白的衣袖立即變得粉碎,揮灑在空中。七色碎夢刀毫不停頓,繼續向著有琴聞櫻的左肩劃了過去。

    有琴聞櫻臉色大變,極退的身形一停,雙手往懷中一探,緊接著兩道銀色的光芒從她的懷中暴射而出,截住了七色碎夢刀。

    只聽得一陣氣勁衝撞聲中,有琴聞櫻哼了一聲,身形一閃,已飛上了屋簷,再一閃,便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之中了。

    方問天看著有琴聞櫻消失之後,這才晃了晃,一較跌倒,坐在了地上。在他身旁,是一地潔白的碎布和一對破浪斬。同時,還有許多的碎布深深的嵌入石板鋪就的地面上,叫人暗暗咋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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