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三章 無涯太子 文 / 文刀
那十八騎帶著驚人的速度,飛一般的向著眾人奔來,馬蹄踏地的聲音隆隆作響,幾人隔了這麼遠的距離,居然覺得大抵都好像在顫動一般。片刻之間,離得眾人便已經不遠了。
在眾人的面前,畫月、黎刃和龍安的隨從隊伍擠在一起,這三國本來關係就好,隨從隊伍之間也就沒有十分明顯的界限,一眼看過去,就好像一個隊伍一般。
這時候,這些隨從之中武士悄悄的移動著身影,一部分向著隊伍的外圈移動著,將整個隊伍隱隱的護在中間,臉上神色沉穩,每一個人都將手放在自己的兵器上,卻沒有慌張的神情。這些人都是畫月、黎刃和龍安的精銳護衛,雖然那十八騎來的猛烈,卻也沒有對他們產生根本性的影響。
著隨從之中還有兩人卻向著圈子中間走來。
其中一個是白髮蒼蒼的老婆婆,手中拿著一根黑黝黝的木拐,弓著腰,一步一顫的來到陳英惠的身旁,這老婆婆又老又瘦,皮包骨頭,看起來只有方問天的胸口這麼高,這麼小的個子,好像風一吹就要倒一般,幸好這時陽光普照的中午,如果是半夜看到這樣的老婆婆,一定會將人嚇一跳!不過陳英惠教導這老婆婆走過來,卻立即收起了他那放蕩的笑容,恭恭敬敬的向著那老婆婆說道:「師傅!」
那老婆婆點了點頭,哼了一聲說道:「還記得我的我這個師傅麼?我以為你有了林溢,就將我這個師傅給忘記了!」
一旁的方問天吃了一驚,要知道,陳英惠已經是一個初級天空武士,這在晚天大陸已經是少有的高手了,而這個老婆婆居然是陳英惠的師傅,那麼這個老婆婆至少也是一個天空武士。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而另一個走來的卻是一個面容木訥的中年壯漢,看著他黑黝黝的面孔,幾條深深的皺紋因在他的額頭,驟然看去,然人覺得他好像是一個常年耕作在地裡的老農民,絕對不會引起別人的注意。
但是方問天卻發現,在他那若開若閉的雙目中,卻不時地閃現出一絲精光。
這也是一個高手!
只見他不緊不慢的來到李棟的身前,卻不說話,只是狠狠地蹬了李棟一眼,眼中的精芒兀然大現。那李棟好像挺怕他似的,看著這中年壯漢走來,本來盯著陳英惠不放的目光也立即收了回來,心虛的笑了笑,沒有說話。
方問天也不由得吃驚,李棟可是龍安的太子,以他高絕的身份和高傲的性格,如果不是身份上與他相當本事上又壓過他的人,他是絕對不會看在眼裡的。那麼,這個看起來好像一個老農民的中年壯漢,他的身份一定不簡單。
這人倒是和常偉比較相似,他好像一個老農民,常偉則像一個地道的獵人。
方問天這時候才深深的後悔,如果自己對各國的情況多瞭解一點,這兩人形象如此特殊,又有著極高的身份,自己一定可以猜出他們的身份,可是現在,儘管自己已經看出了許多的苗頭,卻還是不知道這兩人是誰。
不過常偉一定是知道的,在七大寨主中,他和奉世文都是智慧型的人物,對於這方面的資料收集定然不少,這時候不方便詢問,只有回去的時候再說了。
方問天又想,這兩人這時候走了過來,看他們站立的位置,顯然是對陳英惠和李棟其中保護作用。想不到這夜無涯居然有這樣的威勢,剛剛出現,便逼出了這兩個高手。說實話,如果這兩人一直站在那隨從的隊伍之中,方問天一定不容易發現他們的。
這時那十八騎已經奔到了面前,速度絲毫不減,讓人覺得就好像要衝過來一般。
畫月、黎刃和龍安三國的聯合護衛同時將腰間的單刀拔了出來,「鏘!」一聲金鐵聲,數十柄明晃晃的單刀立即一起向外,只聽得其中一人大聲叫道:「來者何人,還不快快停下馬來?」
聽這人聲音中氣十足,正是林溢那二十三個護衛的首領,以他海洋武士的身手,這一聲大喝,在隆隆的馬蹄聲中,倒也清晰可聞。
可是那十八騎依然向著這方直衝而來,沒有絲毫要停下來的意思,隆隆的馬蹄聲已經充塞了眾人的耳朵。
只聽得林溢哼了一聲,卻沒有說話。
那護衛首領見對方毫不理會他,臉色不由得微微一變,也不再與對方交涉,大喝道:「準備,防守!殺馬!」
他這一下命令,不光是畫月的武士,連黎刃和龍安的武士都大喝一聲,同時又上前一步。
他們停在這裡,雖然人人都有馬匹,但是卻與步兵無異。步兵對上衝刺的騎兵,如果沒有長矛陣防守,那與送死沒有多大的區別。但是這些都有著高強的身手,卻又與普通的步兵有所不同,騎兵對步兵的優勢在他們的身上發揮不了多大的作用。如果真正衝撞起來,捎謁?僑碩啵?Ω糜?娼洗蟆?
就在這時,那十八騎已飛一般的到了這些護衛武士的面前,卻同時一聲大喝,十八匹馬同時人立而起,仰頭長嘶,一起停了下來。他們奔到面前的時候都沒有絲毫要停下來的意思,這時候說停就停,十八個人的動作整齊劃一,中間的動作沒有絲毫的慌亂,這樣高明的騎術,方問天知道就算暮雲全國也找不出十八個來。
這十八騎一停下來,塵土飛揚,瀰漫在眾人耳中的隆隆聲突然間消失無蹤,這種突然之間的安靜,倒是讓眾人覺得有點怪怪的。這十八騎著裝完全一樣,都是一身勁裝,馬匹的一側掛著一把長矛,木柄鐵尖,寒光閃閃。
眾人都知道夜天的閃電輕騎極為厲害,卻也想不到有人的騎術居然能達到這樣的程度,真是令人歎為觀止。
儘管這十八騎的動作都整齊劃一,沒有絲毫的差異,但是眾人的目還是光立即注視在那領頭的身型高大的夜無涯的身上。
方問天記得自己好像是七年前見過夜無涯,那時自己還只有九歲,現在時隔七年,影響已經模糊了,只記得當時的夜無涯只有十七歲,卻已經是一個赫赫有名的戰將了。
現在看看這眼前的這個人,身形果然高大,比起常人要整整地高出一個頭,虎背熊腰,十分的魁梧,二十幾歲的年紀,面白無鬚,倒像一個讀書的文士,但是雙目炯炯有神,向著眾人望來,居然都覺得是在看自己,背上同時升起了一股寒氣。他身上披著一件黑色披風,儘管現在停下來,周圍無風,卻依然飄蕩不已,發出獵獵的聲響。
他胯下的黑馬也比一般的馬要高出一截,雄壯異常,馬身的一側,一兵一丈多長的長矛掛在馬鞍上,那長矛粗如兒臂,居然全是用精鋼打造,明晃晃的卻又泛著紅光,從這一點來看,就不知道這一柄長矛飲了多少人的鮮血。
一股無形的氣勢向著眾人壓了過來。
他整個人給眾人的感覺是一座山,一座隨時可能爆發的火山。
站在前方的護衛武士直接面對著夜無涯,面對著這種如仰高山的氣勢,除了那個領頭的護衛武士,都不由得退了一步,臉色一變。
在夜無涯的左邊,卻是一個十六七歲的紅衣少女,身形嬌小,一身的緊身衣,將她那已經成熟的身體曲線顯露無遺,雖然沒有陳英惠那般誇張火熱,卻另有一番少女的青春。在他的背上背著一柄長劍,劍鞘古樸,應該不是一個凡物。在她的臉上,一塊薄薄的紅色紗布擋住了她的面容,讓人無法看一個究竟,只露出一雙靈動的眼睛,黑溜溜的,放出陣陣寒光,冷冷的望著眾人。
她給人的感覺卻又與夜無涯不同,夜無涯像一座隨時可能爆發的火山,而這個夜無語則是萬年不化的寒冰。
夜無涯坐在馬上,往場中望去,臉色微微一沉,沉聲喝道:「林溢!」
林溢身形猛地一挺,身上的衣服無風而動,上前一步,冷冷的喝道:「夜無涯!」
儘管中間隔了數十米的距離,又有百餘人相隔,兩人的目光卻毫無阻礙的對視到一起,彷彿中間的空間不存在一般,周圍的人都可以感覺到兩人對峙的、同時飆升的氣勢。氣勢飛揚,在兩人之間來回激盪,中間隔的武士及其它的僕役均不由自主地散了開來,將兩人之間空了出來,使得兩人真正的直接相對。
夜無涯依然臉色沉穩,嘴角處卻漸漸得露出了一絲傲然的神色,大聲說道:「你不行,林濤呢,叫他出來見我!」
林溢這時候臉色卻有點發白,還沒有答話,他身後的黃江形上前一步,站到了他的身前,哈哈笑道:「無涯太子想見我們太子殿下,可能要失望了,我們太子沒有來,只有二殿下在此!」
黃江形本來一直站在林溢的身旁,剛剛只有方問天在的時候,他倒是說了幾句話,後來李棟和陳英惠出現之後,他就再也沒有說話了,他的身份雖然高,但是比起李棟和陳英惠來說,畢竟還是低了一籌,加上幾個年輕人說話打機鋒,他到不好插上口去。
現在夜無涯和林溢在氣勢上直接交鋒,片刻間林溢便落了下風,黃江形便不得不上前一步,替林溢承受了那股無形的壓力。
一旁的方問天不由得大吃一驚,想不到這夜無涯年紀輕輕,居然是一個高級天空武士,還差一步,便要成為頂級天空武士了。在方問天所見過的人之中,頂級天空武士只有三個,一個是傅登橋、一個是余寡僧、還有一個便是黃大潤,況且這三人都有自己特殊的因由才有這般的成就。
真不知道他是怎麼練成的?
其實林溢也是初級天空武士,雖然比起高級天空武士差了一大截,但是畢竟同是天空武士,也不至於一下子也抵擋不住,只不過這樣的氣勢交鋒,卻沒有轉換的餘地,根本就是硬碰硬,自然是輸得快。
夜無涯看到黃江形出來,神色動也不動,哈哈大笑道:「原來黃老將軍也在這裡,倒是久違了,七年前與黃老將軍一戰,當時晚輩可是輸得心服口服,現在難得遇上黃老將軍,機會難求,我們可以放手再戰一場!」
說著,他右手一搭,將綁在馬身上的精鋼長矛提了起來,翻身下馬,將長矛往地上重重的一頓,左手擺了一個邀請的姿勢,說道:「請!」
黃江形臉色絲毫不變,又上前一步,哈哈一笑說道:「這幾年無涯太子縱橫沙場,所向無敵,就連我們太子也佩服不已,而老頭子我已經六七年沒有上過戰場了,早就已經沒有當年的身手了,無涯太子想要找人試身手,也不該找到老頭子我呀!」
他說的話十分客氣,但是他上前兩步,全身一挺,以他為中心,一股氣勢如匹練般的擴散開來,霎時,將夜無涯壓迫過來的氣勢全部接了過去,壓在眾人身上的無形的壓力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
但是眾人知道,這股壓力全部壓在黃江形的身上,那定然是十分恐怖的事情,但是在這樣的情況下,黃江形居然臉色也未變一下,他也是高級天空武士,果然不同凡響。
夜無涯將手中的長矛一挺,說道:「天下雖大,高手卻難求,前輩是我最想會一會的人之一,現在好不容易遇到了,這樣難得的機會,怎麼可能放過!」
說完,向前猛的跨出一步。
他僅僅跨出了一步,但是整個身形突然一閃,化作一道黑影,向著黃江形衝了過去。除了幾個天空武士之外,其他的人都覺得黑影一閃,夜無涯就已經在原地消失了,當他消失之後,他所在的原地這才「呼」的一下捲起一陣狂風,塵土飛揚。
想不到他個子這麼魁梧,動作居然如此迅速!除了夜天來的那一群人之外,其餘的人看了這樣的速度,臉色都不由得一變。
擋在夜無涯面前的那一群武士都是畫月、黎刃和龍安三國的精銳,早就將自己的鬥氣聚集在武器之上,反應也十分的敏捷,雖然沒有看清楚夜無涯的動作,卻也條件反射似的大喝一聲,舉刀便向前劈出了一刀。
著近百個武士雖然不是屬於同一個國家,但是久經沙場,眼光十分的獨到,相互之間站立的位置巧妙異常,使得每一個人都可以發揮自己的全力而不被自己的身旁的同伴所干擾。這一下,大道上刀光閃閃,發出嗤嗤的迫空聲,聲勢極為駭人,一下子全都迎向了那道急速而來的黑影。
「轟!」
那一群武士幾乎在同時之間覺得自己的單刀劈在了一堵無形的石牆上,全身一震,頓時不由自主地飛了起來,向著後方拋跌開去。一些武士在空中翻滾的時候,居然看到夜無涯提著長矛,在剛剛自己等人所在的位置,一步一步的慢慢的走向黃江形。
這夜無涯是怎麼突破自己近百人的防守的,這些武士沒有一個人明白。
那些武士看不清楚,方問天卻看得清清楚楚,不由得大大的吃了一驚。
剛剛夜無涯向前衝出去的時候,方問天本來以為他會專攻其中幾人,在人群之中開出一條通道,然後以高速通過就行了。誰知道當夜無涯到了那群武士面前的時候,居然將右手的長矛放於身後,左手猛的向前辟出一掌,鬥氣發出,與那群武士實打實的撞在了一起,硬生生的將對方全部撞飛,然後才施施然向著人群之中走來。
方問天轉頭看了看身旁的幾人,只見這些天空武士級別的人臉上都變了顏色,顯然這夜無涯武功之高,已經大大的出乎他的意料之外。雖然那些武士除了兩三個是海洋武士之外,其他的都是大地武士,級別差得很遠,可是要讓他們攻破這麼多大地武士的防守,絕對做不到這麼輕鬆寫意。
較遠處,那個少女以及那一群夜天武士靜靜地看著場中的情況,神情之間沒有絲毫的變化,好像對於這樣的結果早就預料在胸。
方問天又轉頭悄悄地看了夜無語一眼,畢竟這個少女是自己的未婚妻,不論是誰,在這樣的情況下都會忍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多看兩眼的。
就在方問天將自己的目光已過去的時候,夜無語好像立即有所感覺,將她那冰冷的目光移了過來,冷冷地看著方問天,眼中殺氣大盛,雖然沒有說話,卻也使得方問天心中一冷,連忙一開了自己的目光。
方問天連忙一開自己的目光,不由得大感驚訝,這也無語的居然也使一個天空武士,而且還達到了中級的程度,這怎麼可能?如果自己不是因為夢中所得,就算是努力練自己家傳的暮雲心法,只怕也不可能達到天空武士的級別。真不知道這兩兄妹是怎麼練的!
夜無涯將長矛體在身後,一步步地走向了黃江形,看他的步伐,就好像普通人閒庭信步一般,但是明明有七八米的距離,他居然只走了兩步都走到了,這種極大的反常,讓人覺得十分的怪異。
噗噗噗……
這時候那些在空著翻滾的武士才紛紛落地,這些人本來都是性格堅毅的人,這般硬生生的摔在地上,居然沒有一個人呻吟,紛紛站了起來,見夜無涯已經到了黃江形的面前,便沒有再攻過來。
夜無涯站在黃江形面前的兩米處,也不說話,背後的長矛突然從腋下無聲無息的穿出,如毒蛇一般向著黃江形的胸口直標而去,他的長矛剛剛豎著放在背後,比他那高大的身形還要高,但是現在卻沒有人看清楚,這麼長的長矛,也無涯是怎麼將它掉轉,然後從腋下鑽出的。
自夜無涯跨出第一步的時候,黃江形的臉色就變的幾位凝重,面對這樣的對手,他也不敢有絲毫的大意,腳步橫著一跨,斜斜的躲過了長矛的攻擊,然後起身上前,雙掌同時印向了夜無涯的胸口。
夜無涯的長矛是長兵器,宜遠不宜近,被黃江形欺到身邊,根本無法回防。,但是他臉色絲毫不變,好像早就預料到這樣的情況一般,突然將長矛一放,雙掌平舉,恰好與黃江形對了個正著!
「蓬!」勁氣四散!
黃江形只覺得一股大力用來,臟腑震動,氣血翻湧,頓時站立不穩,一連退了四步,心中大感駭然。他做好了充足的準備發出這兩掌,而夜無涯應該只是臨時變招,居然有如此大的威力,想到這裡,他心中不由得一陣苦澀,難道自己真的老了。
而夜無涯擊退了黃江形,身子也站立不住,向後便退出一步,只聽他哈達小道:「一個人打著不過癮,你們也來!」
說著,一腳向前踢出,正好踢中他下落的長矛,那長矛好像忽然之間有了生命,閃電般的向著那白髮婆婆設了過去,而夜無涯自己卻合身向著那老農民一般的中年漢子撲了過去。
他居然要同時對上三人!
那老婆婆一把將她身旁的陳英惠推開,用她那沙啞的聲音冷冷的喝道:「自大!」手中木拐橫過來,猛地掃出,不偏不倚的大在了長矛的中間。
那長矛方出一聲巨大的金鐵聲響,在那老婆婆的身前飛速的旋轉起來,形成一道淡淡的圓形,飛向了撲向另一邊的夜無涯。由於長矛旋轉得飛快,與空氣摩擦發出嗚嗚的聲響,感覺上就好像有千萬隻蜜蜂在耳中盤旋一般,聲勢好不驚人!
夜無涯這時卻已經到了那老農民一般的壯漢身前,一拳擊出,同時口中說道:「洪太傅,既然你也到了這裡,那就不要閒著!」
那洪太傅居然還是不說話,悶聲不響的擊出一拳,與夜無涯兩拳相對,毫無花巧,「砰」的一聲悶響,同時向後退出三步。
這時,那長矛剛好旋轉到夜無涯的身後,截住了他後退的道路,只見夜無雙手反過來,居然一把抓住了飛速旋轉的長矛,但是他全身一震,不由得又退了一步。
這一招下來,夜無涯以一敵三,居然僅僅落了一點下風。
方問天看的心神搖曳,也無涯的武功招式對於方問天來說,並不是多麼神奇的,但是他那一往無前,無所畏懼的雄壯氣勢,確實方問天所不能擁有的。他僅僅出了了三招,防守了一式,每一招每一式,都是剛猛至極,實打硬拚。
在這高手環伺的人群中,他居然同時挑上了三個最強的人物,戰意盎然。看他那興奮的神情,絲毫不以為苦,反倒是十分享受的樣子。
這是一個十分好鬥的人,令方問天不由得想起了在夢中的二叔方晴山。
就在方問天思緒紛亂的時候,場中交戰的四人卻互相對峙著,醞釀著下一波的攻擊。本來趁著夜無涯輸了半招的時候,黃江形等人都可以趁機進攻,定然可以佔到便宜,但是這三人都是成名已久的人物,又是說好了只是試試身手,並非生死相搏,而且對方還是以一敵三,他們倒不好意思上去檢這個便宜。
只聽夜無涯哈哈大笑,將長矛往地上重重的一頓,大聲說道:「痛快!痛快!天下高手難尋,能與三位這樣的頂尖高手共同一戰,實在是一件難得的幸事!今日無論勝敗,我都將終生不忘!」
林溢和陳英惠兩人雖然也是天空武士,卻只是初級階段,比場中的四人差了一個層次,剛剛的交手幾乎是一瞬間的事情,對他們來說,所得到的好處確實畢生難求的。他們跨入天空武士的級別不久,加上他們身份特殊,天空武士級別的戰鬥,他們很難遇到,這時候四大高手相鬥,正好彌補他們極為欠缺的經驗。
只聽那白髮婆婆恨恨的說道:「無涯太子,你年輕人精力旺盛,我老婆自可比不得你,要想打架,不要找我了!」
說著,將木拐一收,退後一步,想要置身事外。她剛剛雖然擊飛了夜無涯的長矛,並且反向夜無涯攻去,看起來威風八面,十分的輕鬆。但是她自己知道,就是剛剛的那一下,居然真的她雙手發麻,差點握不住手中的木拐。這無涯太子天生神勇,與他打鬥那是吃力不討好的事情。
那洪太傅也說道:「無涯太子,我們大王派我來,只是陪著棟太子來暮雲觀禮而已,可不是來打架的。無涯太子如此神勇,老夫可不想回去的時候傷筋斷骨的,那樣可不好看!」
這洪太傅長得像個以典型的老農民,現在說話的時候,黑黝黝的臉上也是愁眉苦臉的,就好像遇到了天大的麻煩事,已經十天半個月沒有辦法解決了一般。任何人看去,都絕對想不到這人是一個高級天空武士。
而黃江形卻沉著臉,沒有說話,夜無涯最初挑上的就是他,他是沒有借口推脫的。
只聽夜無涯笑道:「兩位說笑了,洪太傅與龍安王八拜之交,是龍安的三大天空武士之中的第一高手;蔣夫人在黎刃與商信秋齊名,黎刃四個天空武士中,排在第二,不過我估計,大概是因為蔣夫人沒有直接管事,才排在商信秋教習之後。你們兩人的威名我很小的時候就聽說了,今日難得遇上了,恰好又與黃老將軍在一起,機會難得啊,我當然要好好的把握。」
洪太傅、蔣夫人和黃江形同時哼了一聲,沒有說話,他們都聽過這個夜無涯的傳聞,知道現在他是打上癮了,要想現在叫他罷手,那是不可能的事情。想到這裡,三人都不由得上前一步。既然不能罷手,那就只有做好準備!
方問天夜無涯的話,這才知道,昨日在極電峰上被自己殺掉的商信秋居然是黎刃的宮廷教習,其身份倒是與黃江形差不多。要是這個蔣夫人知道自己殺了商信秋,使得她坐上了黎刃第一高手的寶座,不知道她會怎麼想!
只見夜無涯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然後大聲說道:「各位,準備好了沒有!我來了!」
說完,身形一閃,向著蔣夫人跨了過去。他的速度極快,雖然事前提醒了的,都還是讓人有種偷襲的感覺,要是誰的反應稍微慢一點,幾乎就跟不上他的動作。
蔣夫人身為高級天空武士,幾乎已經到可以靠感覺的地步,想也不想,木拐迎頭砸了過去。在一聲巨大的聲響中,長矛和木拐相交,兩人同時一震,卻都沒有後退。又是幾聲巨響連成一片,震得人雙耳欲聾,也不知道兩人硬碰硬的相互扛了多少招。
方問天在一旁看了,只覺得好笑,夜無涯居然將自己的長矛當作鐵棍使用,與蔣夫人的木拐直接對打。難怪他的長矛要用精鐵做矛桿,照他這般使用法,普通的長矛根本是經不住他這樣的折騰。
奇怪的是,那蔣夫人手中的武器只是一根木拐,居然可以這般擊打,就算她有鬥氣將木拐護住,遇到這麼強的打擊,木拐也應該報廢了。這麼看來,這蔣夫人的木拐只怕也不是凡物。
在震耳欲聾的響聲中,那洪太傅和黃江形對望一眼,同時向著夜無涯撲了上去,兩人都是慣於赤手空拳的人物,隔夜無涯還有五六米的時候,便同時出掌,他們通過剛剛的交手知道,單打獨鬥,三人都不是夜無涯的對手,便也不再客氣。
而這時,蔣夫人已經擋了夜無涯的第九擊,終於承受不住這巨大的衝擊力,退後了一步。就這小小的一步,蔣夫人的臉色卻不由得大變,要知道,天空武士級別的戰鬥,步法環境的影響已經極為突出了,她這小小的一步,登時將自己逼入了危險的境地。剛剛她能擋住九下重擊,現在三下也沒有信心了。
黃江形和那個洪太傅兩人並排在空中,同時擊出一掌,掌力前衝,化作兩道白茫茫的氣勁,向著夜無涯直擊而去,奇怪的是,這兩道氣勁居然十分的緩慢,比起普通的掌力,可真是慢得多了。
當--,又是一聲巨響,蔣夫人擋住了夜無涯的第十擊,卻不由得蹭蹭蹭得連退三步,滿臉皺紋的臉皮升起了一絲血紅。
由於第九擊的時候蔣夫人退了一步,使得夜無涯本來連續的攻擊緩了一緩,那連續得猶如一聲的響聲也停頓了一下。但是正是因為這一下停頓,夜無涯也就有了更加充足的回氣時間,使得這第十擊的威力比起前面的九擊要大了不少,蔣夫人剛剛已經處於下風,這是下立即便受了輕傷。
黃江形和那洪太傅兩人在空中並沒有停下來,身形依然向著夜無涯急劇的前衝,那速度,居然和他們身前緩慢的兩道掌力保持了一致,然後又同時擊出了一掌,兩隻手掌發出的白茫茫的掌力一下子便匯入了身前的、那兩道第一次發出的掌力之中,掌力相匯,一下子便發出兩道明亮的白光,在這中午的烈日之下,居然也看得清清楚楚,同時,隆隆的聲響傳入了眾人的耳中,就好像遠處傳來的悶雷一般。
一股無形的壓力立即四散開來,連身為旁觀者的方問天也感受得清清楚楚,不由得暗暗吃驚,如果被這兩道變異的掌力擊中,就算以夜無涯的強悍,只怕也承受不住。
夜無涯也明白這一點,雖然只要在追擊一下,就可以真正的將蔣夫人擊敗,但是背後傳來的壓力實在可怕,他不得不收回對蔣夫人的攻擊,猛地轉過身來,雙手握住長矛,矛尖向前,以極快的速度刺了兩下,矛尖發出嗤嗤的聲響,泛著陣陣白光,幾乎在同時點中了奔湧而來的兩道掌力。
轟!一聲巨響,震耳欲聾!
以雙方勁力相交的地方為——,猛地爆炸開來,狂野的勁風四散而開,吹得附近的人幾乎眼睛都睜不開。塵土飛揚,比起剛剛夜天十八騎所帶起的塵土,居然還要多上幾分,
黃江形與龍安的那個洪太傅身在空中,但是卻與自己的鬥氣精神相連,這一下重擊,兩人全身猛地一震,本來前進的身子彷彿撞倒了一堵無形的高牆,由空中直端端的落了下來。兩人雙腳落地,好不容易才穩住身子,沒有退步,但是卻覺得胸口氣血翻湧,好生難受,不由大干駭然。
兩人這一聯手攻擊,都用出了自己畢生的力量,想不到會是這樣的結果。
而夜無涯也不好過,他硬接兩人的聯手攻擊,雖然神勇,畢竟有了力量的差距,站立不住,登時向著後方便倒。他心知在自己的身後正是蔣夫人,如果退過去,定然會受到蔣夫人得順手攻擊,那可就是危險至極了。
但是他反應極快,將手中的長矛往後一插,「嘩啦」一聲,長矛消耗著夜無涯身上巨大的力量,將地面劃了一個大洞,卻終於硬生生的將自己的身子穩住了。
其他的人看不明白,還以為雙方戰了一個平手,可是林溢等幾個天空武士卻看得明白,知道夜無涯輸了半招,可這是夜無涯以一敵三的結果啊!想不到夜無涯居然如此厲害!
方問天的心裡也好生的吃驚,他看得出,夜無涯也只是高級天空武士,比黃江形等三人的功力高不了多少,但是他戰意盎然,性格悍勇,天賦異稟,居然可以將自己的實力硬生生的拔高一籌。
這一點,方問天自問做不到。從這一點來看,夜無涯簡直就是一個練武的奇才,旁人就算有他這樣的功力,也絕對達不到他這樣的實力。
時間已經中午了,天空的太陽掛得高高的,四月的氣候是十分溫暖,這中午的太陽雖然沒有火辣辣的感覺,卻也讓人微微發熱。
但是在場的眾人,無論是身手敏捷的武士,還是毫無武功的僕役,好像都沒有注意到時間的流逝,都靜悄悄地看著場中相鬥得四人,沒有一個人說話。其實這場相鬥正確地說只有兩個回合,雙方交手極快,片刻之間便已過去,可是眾人都覺得好像過了很久,或者是在這緊張的時刻,眾人已經感覺不到時間。
只見夜無涯深深地吸了一口,將插在身後的長矛用力的拔了出來,帶著滿臉的興奮,哈哈大笑道:「果然過癮,三位果然名不虛傳,夜無涯十分的佩服!」說著,他上前幾步,使得自己的位置恰好處在蔣夫人、黃江形和那洪太傅的中間,神色色猛地一沉,接著說道:「既然如此過癮,三位有沒有興趣再玩幾手?」
黃江形、蔣夫人和洪太傅三人得臉色都極為難看,剛剛的交手雖然三人處在上風,但是三打一居然只是這樣的結果,成名已久的他們心裡實在是難以接受,知道再打下去,就算是自己等人贏了,也絕對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現在聽得著夜無涯居然還想打,不由得心中怒氣上升,同時重重的哼了一聲,卻沒有說話。
雙方相互對峙著,卻有著一觸即發的感覺,這種緊張壓抑的氛圍,已經不僅僅是比武較量了。畫月、黎刃和龍安的武士悄悄的圍上了幾步,另一邊,那紅衣少女的手輕輕的揚了揚,夜天的騎士紛紛將手放在了自己馬匹旁的長矛上,一副隨時戰鬥的模樣。
方問天在一旁看出了雙方之間漸漸出現的火氣,他知道相鬥的雙方本來就是仇敵,剛剛還可以顧及到一般比武較量的規矩,可是如果再打下去,打出真火來,只怕誰也控制不住了,這裡是暮雲地界,無論雙方誰有損傷,對於暮雲來說,都不是一件好事。
想到這裡,方問天朗聲說道:「各位,我看就到此為止吧!比試身手,無涯太子和三位前輩已經達到了目的,如果再鬥下去,無論是哪一方有所損傷,對暮雲來說,都是不願意看到的事情。再說,天已中午,雖然離暮雲並不遠,但我們還是趕路吧!」
黃江形等人本來就不想再戰,只是缺少下腳的台階,這時候方問天這麼一說,同時將身上的氣勢一收,轉為防守。
黃江形哈哈一笑,用手摸了摸自己下顎短短的鬍鬚,說道:「既然身為主人問天太子這麼說了,我們身為客人的,豈有不聽的道理!無涯太子,如果想要再戰,以後有的是機會,到時候老夫一定奉陪!」
他說話的時候意態悠閒,面帶笑容,倒是讓人覺得有那麼一份真誠。
那蔣夫人將手中的木拐在地上種種的頓了一下,火辣辣的說道:「也算我老婆子一個,到時候可不要忘了!」
著蔣夫人看起來年紀應該比黃江形還要老,但是脾氣卻極為火爆,比起年輕人絲毫不讓,只看她剛剛打鬥的方式,全部是一招一招的硬拚,就可以知道了。
那洪太傅卻依然是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有氣無力地說道:「如果到時候能叫上我這個老頭子,讓我有機會完成今天的決鬥,那我就要感謝各位了!」
三人早已聽說過夜無涯的強悍神勇,在經過剛剛的戰鬥,已經沒有將他當晚輩看待的心理,旁人也沒有因為他們三人將來還要三打一而輕視他們三人,畢竟,夜無涯的神勇剛剛眾人是有目共睹的。
但是這一次夜無涯卻沒有說話,眼睛卻轉向了方問天,一雙虎目緊緊的盯住方問天,眼神中充滿了詫異和疑惑,過了好一會兒他才說道:「黃老將軍,那剛剛說什麼?這個小兄弟是問天太子?他是哪一個問天太子?」
他問的話雖然是對黃江形而去的,但是實現卻沒有離開過方問天。
同時,另外一邊的那個紅衣少女也輕輕的「咦」了一聲,雖然聲音很小,但是在這頗為安靜的環境中,倒是讓方問天聽得清清楚楚。方問天只覺得那少女的聲音清脆悅耳,卻有略略帶著一絲渾厚,彷彿是遠處傳來的風鈴聲,讓人聽了十分的舒服。
黃江形笑著說道:「還有哪個問天太子!難道晚天大陸還有第二個問天太子麼?自然是暮雲的問天太子了!」
這時他發現夜無涯緊緊鎖住他們的氣機放了開來,他覺得心裡一鬆,他連忙轉換腳步,移開幾步,同時,蔣夫人和洪太傅也退了開去,雙方緊緊牽引的局勢終於解開。
夜無涯也沒有去注意三人,眼前的這個少年居然是方問天,倒是大大的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他看得出,方問天也是一個天空武士,而且已經達到了中級的程度,這與傳說中的方問天卻有了巨大的區別。
夜無涯見自己這麼緊緊的盯著方問天,方問天居然面色不變,帶著淡淡的笑容,自然地看著自己。夜無涯知道,這世間能和自己對視的人並不多,就僅僅是這一點,便已看出方問天的不簡單了。
就在這時,一道紅影突然一閃,那二十多米外的紅衣少女翻身下馬,幾個起落,極為快速的到了方問天的面前,雙目緊緊的盯著方問天,眼神中依然冷冰冰的,說道:「你真的是暮雲太子方問天?」
方問天就算與夜無涯雙目對視,心裡也沒有慌亂過,但是他已經知道這紅衣少女是自己的未婚妻,現在又站在自己的面前,近在咫尺,一顆心不由得慌亂起來,一時之間到時忘了回話。
卻聽那站在一旁的陳英惠嬌笑道:「我說無語妹子,這裡可是暮雲的地界,離暮雲城已經不遠了,在這個地方,只怕沒有人敢冒充暮雲太子的!這個少年郎的的確確是你的未婚夫暮雲太子方問天!」
陳英惠故意將「未婚夫」三個字重重的說出,好像生怕別人聽不到似的。
夜無語沒有理會陳英惠,雙目發出一陣淡淡的寒光,依然緊緊的盯著方問天,又重新冷冷的問道:「你真的是暮雲太子方問天?」
方問天略顯尷尬,看了看周圍,好像要找什麼幫助自己似的,但是找了一下,卻又沒有找到什麼,只好轉過頭來,點了點頭,臉上帶著一絲苦笑,說道:「不錯,我就是方問天!」
夜無語冷冷的說道:「那就好!」說完,伸手將背上的長劍拔了出來,瞬時就像方問天當頭劈下,劍光吞吐,顯示了這一劍不凡的威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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