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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小說網 第四章 一觸即發 文 / 文刀

    面對著這一千士兵發出的強大威勢,圍在周圍的兩百暮雲城衛以及一百慕雲龍衛一點也不慌張,對於這一場風波,他們心裡早就有了準備,並不覺得意外,飛快地調整著自己的隊形,與李季奇的那一千精銳對峙著。

    城衛飛快地將自己手中的強弩平端,對準了敵人,手中的長矛則豎在身旁,使得他們隨時可以收弩換矛。而一百龍衛則迅速的移動位置,將諸位上的方問信、方問計以及兩位王妃圍了起來,兵器出鞘。龍衛所使用的兵器確實長劍,他們不屬於軍隊的正規編製,如果要說的話,倒是很像暮雲方氏的私人護衛。

    方問信和方問計兩人動也不動,沒有絲毫的慌張。眾人見兩人雖然只有十二歲左右,面對這情況,居然這麼鎮定,不由得暗暗稱奇。

    場中的氣氛頓時緊張起來,不懂武功的文官開始向後退,使自己立於安全的地方,而所有的武將則兵器出鞘,對準了自己心目中的敵人。

    肅殺的氣氛籠罩了整個送王台,無論是李季奇一方還是方問天一方,或者是畫月夜天等來賓一方,心裡都不由得緊張興奮起來,雖然早就知道這件事情會發生,但是當這件事情真正發生的時候,眾人的心裡卻不由得興奮起來。

    大家都知道,這件事情的發生,將決定暮雲的命運,甚至將決定整個晚天大陸的命運,可以見證這件事情的發生,都將在歷史上種種的留下一筆!

    「李將軍!」一直不怎麼說話的方問天這時候卻輕輕地說起話來,「既然事情避無可避,那麼我也就不說多餘的話了,不過,我心裡卻有一個疑問,還請李老將軍為我解惑!」

    眾人的心裡不由得一振,方問天終於說話了。剛剛李季奇與眾人辯論,本來真正的對手該是方問天的,可是方問天一直沒有說話,只有常偉、任啟程和榮道在說話,面對這麼重要的事情,方問天如果不出手,總是讓人覺得十分的古怪。

    現在方問天終於出手了。

    李季奇的心裡微微一驚,目光轉向了方問天,臉上的神情絲毫不變,淡淡地說道:「哦?不知道太子殿下還有什麼事情要問?其實如果太子殿下就此放棄的話,我保證太子殿下可以安享餘生。」

    其實李季奇現在的一顆心卻有一種忐忑不安的感覺,要是以前的方問天,李季奇不會有絲毫的放在心上,但是這幾天李季奇卻覺得自己越來越看不透這個問天太子了,他以雷霆手段鎮服城衛營,有不知道用了什麼方法,居然收復了登雲七寨,還不知道什麼原因,武功也達到了天空武士的境地,至少應該高級天空武士。

    現在看起來,方問天這幾天的表現實在是太神秘了,如果不是李季奇看著方問天長大,幾乎要懷疑方問天已經被劃了一個人,剛剛李季奇已經奇怪方問天為什麼不說話,想不到他在這個時候卻說起話來。

    方問天聽了李季奇的話,微笑著搖了搖頭,淡淡地說道:「李將軍有再說多餘的話了,如果我是這麼容易放其的話,相信李將軍就不會做好這麼充分的準備了。」

    方問天的笑容顯得十分的悠閒,好像現在這種劍拔弩張的局面與他沒有絲毫的關係一般,完全一種局外人的表現。

    只聽方問天帶著他那悠閒的笑容,以輕鬆的語氣緩緩地說道:「剛剛停李老將軍的話,我明白李老將軍非常的熱愛暮雲,不想讓暮雲會與我暮雲方氏的手中,這才要在這個時候反叛!老將軍,不知道我理解得對不對?」

    李季奇以他那蒼勁聲音冷冷的答道:「不錯!如果你們暮雲方氏爭氣一點,暮雲就不會落到現在的地步了!你看看暮雲現在的局面,已經沒有任何的退路了,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暮雲走向滅亡!要知道,暮雲可事傾注了我李家幾代人的心血。」

    面對李季奇對暮雲方氏的評價,方問天不可知否,上前幾步,臉上的神情突然之間由淡然變成了凝重,沉聲說道:「既然李老將軍這麼熱愛暮雲,那為什麼李老將軍還要和畫月合作?你難道不知道畫月是暮雲的死敵麼?」

    說話間,方問天本來毫無氣勢的淡然的樣子一變,一股無形的氣勢由方問天發出,向著李季奇壓了過去,伴隨著方問天不容置疑的疑問,更加的襯托了方問天那堅定的氣勢。

    李季奇臉色一變,眼見著方問天目光緊緊地盯著自己,不由得一陣心虛,下意識的避開了方問天目光,心裡卻不由得大吃一驚,自己和畫月的合作,那是極為機密的事情,只有自己父子三人知道,沒有讓任何一個手下參與,不可能讓人探聽到的,難道方問天竟然如此神通廣大,連這樣的事情也可以查到。

    他想到這裡,這才發現自己的目光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避開了方問天的目光,他心裡不由得一驚,想不到自己縱橫沙場幾十年,居然會抵不住這個市級歲少年的目光。

    其實他的心裡一驚暗暗的明白,自己之所以地不知方問天的目光,那是應為自己在聯合畫月這件事情上的確底氣不足,這才心虛的避開了方問天的目光。

    現在不能心虛,現在不能心虛!李季奇一個勁地給自己打氣,但是他現在卻深深地覺得自己在這件事情上做錯了。這一段時間,他一直在為這件事情苦惱,儘管他一直以各種各樣的理由為自己辯解,但是這個心結卻一直沒有解開。現在經方問天以壓迫,李季奇心裡一動,歎了一口氣,暗暗的下了一個決定。

    然後李季奇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猛地將頭抬了起來,正想說話,卻聽得畫月太子林濤哈哈大笑起來。

    眾人剛剛見了李季奇的神色,心裡已經明白,方問天所說的事情大概是真的了,不然的話,以李季奇心智之間,絕對不會暗暗地露出氣虛心怯的神色。這時候聽到林濤的大笑,眾人都回轉頭去,臉上都帶著奇怪的神情,不知道在這樣的情況之下,這個畫月太子還有什麼話要說。

    林濤站起身來,向著場中走來,來到李季奇的身邊,對李季奇抱了抱拳,說道:「李將軍,既然太子殿下已經知道了,我們也不容這麼遮遮掩掩的了,反正這個事情馬上就要曝光了,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

    林濤這麼一說話,對於別人來說,好像沒有什麼特別的,但是方問天和李季奇卻是臉色一變,顯然感到了林濤這極為平凡的幾句話的威力。

    方問天故意先以十分平凡的語氣說話,讓李季奇已經緊繃的神經慢慢的放鬆一點,然後忽然問出李季奇最理虧的地方,在以強大的其實壓迫過去,希望能在這一舉之間,將李季奇的心靈擊潰,使得李季奇不戰而降。

    而李季奇剛剛在方問天的壓迫之下,思覺有一點迷糊,迷迷糊糊中,爭想做出投降的決定,被林濤這麼一說,馬上將他聯合畫月的事情明明白白的白在了眾人的面前,使得立即裡沒有了一絲的退路。

    林濤的這一招看得真準!

    既然到了這一步,方問天才真的沒有法子了,難道暮雲真的逃不過這一劫!

    李季奇看了看方問天,又看了看林濤,目光閃爍。這時候他的內心活動卻是分的複雜,連他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是該慶幸林濤提醒了自己,使自己不至於落入方問天精神壓制之中,還是該怨恨林濤,將自己逼上了絕無退路的絕地。

    只見林濤看了看方問天,眼神中露出了一絲笑意,然後說道:「佩服!佩服!據我所知,我們畫月與李老將軍聯合的事情應該是絕對機密的,不知道問天太子是如何知道的!」

    方問天在一瞬間便平復了自己的心態,洒然一笑,說道:「其實這個倒不是我探查得到的,而是我猜到的!」

    李季奇畢竟也是一代人傑,在方問天恢復神態的時候,他也就恢復了,再也找不到半點異樣的神情,這時候聽了方問天的話,他目光直直的盯著方問天,平淡地說道:「哦?這樣的事情太子殿下居然可以猜到,不知道你是怎麼猜到的!」

    林濤笑道:「對於這一點,我也很好奇,還請太子殿下為我解惑!」

    方問天間李季奇的目光直直的盯著自己,心裡不由得一陣暗歎,他知道李李季這樣看著自己,實在想自己傳遞了一個信息,他已經下定決心了,再也不可能有轉圜的餘地。

    想到這裡,方問天也不由得暗暗的歎了一口氣,臉上卻不動聲色,帶著淡淡的笑容說道:「其實這也沒有什麼難猜的,我想李老將軍這幾天也一定發現我的實力也不弱,我也蔣千燈將軍的四千人馬,城衛營,暮雲龍衛,只是這樣的實力已經不比李將軍府弱了,現在李老將軍又只知道我手中還有登雲七寨的存在,說道實力,已經遠遠的在李將軍府之上了,面對這樣的情況,李將軍卻夷然不懼,那麼就只有兩種情況!」

    說到這裡,方問天停了下來,以一種柔和的目光環視了一下四周,只見眾人都將視線集中在自己的身上,現在正在仔細地聽著自己的分析。方問天心裡知道,自己以前雖然十分的荒唐,但是經過這麼幾天的變化,所有的人無論敵友,對自己再也不敢有絲毫的小覷,當然對於自己的話語也都十分的重視。

    「我說的這兩種情況都十分的簡單。」方問天繼續說道:「面對著這樣的情況,李將軍好這麼有信心,對於自己會不會失敗,沒有絲毫的擔心,除非李老將軍是一個自大狂,最自己有著盲目的信心。但是我們知道,李將軍縱橫沙場幾十年,在晚天大陸闖下了赫赫威名,絕對不會是一個自大成狂的人物!那麼,就只有另一種情況了。」

    說到這裡,方問天專門看了看李季奇和林濤,只見兩人臉色平靜,看不出兩人心裡是怎麼想的,不由得暗暗稱讚。

    「我所說的另一種情況,相信大家已經猜到了,那就是李老將軍由外援,才會這麼有把握,自信滿滿!」

    這時候之聽得有人奇道:「太子殿下,你說李老將軍找了外援,這點我是明白的,可是我不明白的是,你又是怎麼肯定李老將軍找的外援就是畫月,而不是黎刃、龍安或者夜天?要知道,這四個國家,畫月與暮雲的關係最不和睦,如果要找外援,最不可能就是畫月了,而你偏偏猜到是畫月,這我就不明白了!」

    這說話的竟然是一直沒有說話的李棟。

    方問天看著這個看似愚蠢的李棟,現在想起來,這個肥胖的李棟與自己倒是很像,便面上看起來很愚蠢,表面上是一個花花公子,將自己隱藏得很好,就連方問天最初的時候也沒有發現這一點,如果不是流風歌舞的提醒,只怕到現在方問天也不會注意到這個一直躲藏在偽裝中的人,但是現在看來,李棟納呆滯的目光中竟然隱隱的頭露出一絲寒光,如果不是特逸兒仔細的觀察,絕對不會注意到這一點。

    「李棟殿下說得不錯!」方問天看著李棟,面帶微笑的說道:「但是不知道李棟殿下想過沒有,正如殿下所說,以暮雲和畫月的關係,黎刃和龍安想要插手暮雲的事情,難道幹部考慮畫月的感受麼?況且現在龍安和黎刃已經淪為畫月的附庸了,李將軍不會不看到這一點,所以,李將軍如果要找外援的話,他只有兩個選擇,一個是夜天,一個是畫月!」

    說到這裡,方問天笑了笑,淡淡的問道:「李棟殿下該不會認為李老將軍回去找夜天吧!」

    天下的人都知道夜天和暮雲的關係,李季奇就算是在沒有腦子,也知道去找夜天簡直是自找死路,所以說來說去,李季奇之有一個外援的選擇,那就是畫月。

    李棟的臉色微微一變,他見方問天看了過來,臉上帶著淡然的微笑,但是他卻覺得心裡猛地一跳,好像方問天的目光可以直透自己的心靈,面對著這樣的目光,李棟覺得自己好像在無任何秘密可言。

    李棟覺得全身都涼嗖嗖的,對於一直帶著面具生活的他,只覺得這樣的感覺異常的難受,不由得尷尬的一笑,連忙迴避著方問天的目光。

    啪!啪!啪!

    林濤拍著手,大聲笑道:「精彩!精彩!想不到問天太子的心思居然如此細密,僅憑一點點的蛛絲馬跡,就可以推導出這麼準確的結論!佩服啊佩服!既然如此,太子殿下當知道,太子殿下力量上的優勢由於我們畫月的加入已經蕩然無存,甚至已經落了下風,不知道太子殿下考慮過沒有?現在太子殿下如果投向我們畫月,後半生還會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否則的話……」

    他說到這裡,臉上的神色們的一沉,已故凜冽的寒氣無形中升了起來,在空氣中一蕩,整個送王台好像在霎那間進入了寒冬,儘管天空中的太陽依然存在,但始終人好像已經感覺不到它的力量。

    林濤接著以冷森森的聲音說道:「……當成齏粉!」

    方問天心裡不由得暗暗吃驚,林濤所表現出的這種氣勢絕對不是由鬥氣產生的,而是一種玄妙的精神異力,實際上送王台的周圍的溫度並沒有改變,只不過眾人的心智由於林濤的影響而產生了一種心靈的幻覺。

    想不到世間居然有這樣的奇術,倒是和夢中佛教的「大千世界」很相似,不過威力小得多而已。據說夢中的那個「大千世界」可以在人的頭腦中產生一個完全虛幻的世界,讓人難辨真假。

    不過就算如此,林濤的這種奇術也算是十分了不起的,至少方問天就沒有這樣的奇術。

    林濤的話語一落,只聽得有人傲然說道::「有你們畫月的介入,問天太子當然落了下風,不過如果加上我們夜天的話,又當如何呢?」

    這說話的人當然是夜無涯,在林濤精神異力的攻擊之下,夜無涯居然好像不受絲毫的影響,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冷冷的頂著林濤,在他那冰冷的眼神中,又充滿了烈火一般的鬥志。

    李季奇、林濤、陳英惠和李棟等人臉色微微一變,雖然他們也有估計,夜天或許會在這件事情上插上一手,但是當真正的聽到夜無涯這麼說的時候,心裡還是不由得跳了一下。

    而榮道等方問天這一方的人聽了夜無涯的話,臉上都不由得露出了喜色,他們知道,以夜天的實力,基本上可以抗衡畫月,有夜天的加入,便再也不用擔心畫月在其中做手腳了。只有任啟程神色微微的一變,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方問天看了看眾人的表情,注意到了任啟程的神色,若有所悟,這才轉頭對李季奇笑了笑,說道:「李將軍和畫月合作,不知道給了畫月什麼好處,或者說是畫月給了李將將軍什麼好處?」

    方問天的這一句話問得十分的巧妙,無論是李季奇給了畫月什麼好處,耗時畫月給了李季奇什麼好處,李季奇都有賣國求榮的嫌疑,但事實也的確如此,國與國之間的交往從來都是以利益為準繩,誰也不會幹沒有好處的事情。

    方問天不待李季奇回答,又補充了一句:「李將軍不要告訴我,畫月是義務幫你忙的!」

    李季奇哈哈大笑,剛剛猶豫不定的神色已然消失無蹤,大聲說道:「你猜得不錯,我的確給了畫月好處,他們才肯幫我,不過,我絕對沒有拿暮雲的利益前去交換,這一點你儘管放心。我李家也算是幾百年的世家,還是有一點東西拿得出手的!」

    聽了李季奇這句話,方問天到也沒有什麼,榮道卻好像想起了什麼,臉色猛地一變,大聲喝道:「李季奇,難道你竟敢將你們李家的天奇玉交給畫月?你好大的膽子,難道你忘了祖訓了麼?」

    聽了榮道的話,在場的其他得稍微重要一點的人物臉色都是一變,顯然都沒有料到這一點,現在聽榮道這麼一說,都不由得大吃一驚。

    方問天第一次聽到「天奇玉」這個東西,不由得莫名奇妙,不過看榮道氣急敗壞的樣子,這個「天奇玉」只怕不是什麼簡單的東西。

    李季奇在也不能保持平靜,急促的喘著粗氣,好半響這才說道:「不錯,我市將天奇玉交給了畫月,那又怎麼樣,祖訓要我們保住天奇玉,但是也要求我們保住暮雲,現在捨不得天奇玉就保不住暮雲,保不住暮雲又怎麼能保住天奇玉?」

    榮道又驚又怒,不禁大聲罵道:「你……你混賬!」

    方問天見榮道這副表情,再加上其他人的神情,心裡不由得更加得奇怪了,不過這時候不是問話的時候,只好說定了定神,冷冷的看著李季奇說道:「好!既然李老將軍這麼堅決,我也就不再說什麼了。不過,無論是我還是你,都不希望暮雲最後剩下一個爛攤子,因此,我有兩個要求,不知道李老將軍能否答應?」

    李季奇說道:「你說!」

    方問天道:「第一、這次基本上是你我兩人之間的事情,當然還包括各自依附於你我兩人的人,但總有一部分處於中立地位的人,比如說余寡僧大人、我的二弟三弟等,這些人讓他們離開,免得影響我們的戰鬥!」

    李季奇點了點頭,說道:「可以!」

    方問天又說道:「我們兩方的軍力相差無幾,就算是追後那一方打贏了,另一方也一定被打殘了,決定勝負的還是我們這來關鍵人物,所以我提議,我們雙方軍隊只要對峙就可以了,不需要真的打起來,只要我們哪一方勝了,剩下的軍隊當然不在話下。畢竟,我們都是暮雲人!」

    林濤這時候插話道:「問天太子真是說笑了,有誰能保證你這一方的軍隊就真的不動了!」

    誰知道林濤的話還未說完,就聽得李季奇冷冷的打斷道:「好,我答應你!可以動手了麼?」

    林濤臉色微微一變,卻沒有說話。

    然後是李季奇和方問天兩人向著自己各自的隊伍下了對峙而不進攻的命令,方問天這才說道:「好了,可以動手了!」

    說完,方問天全身一躍而起,飄飄蕩蕩的躍向了送王台的東邊,而不是想著面前的李季奇。

    東邊,只有流風歌舞的帳篷!

    方問天躍在空中,猛地向著東方撲了過去,在眾人的眼中,忽然產生了一種奇怪的感覺。方問天這樣人在空中,向前撲的速度極快,就好像是一塊巨大的石塊,被投石機投了出去一般,這本來是極為正常的事情,但是,這樣快速的空中運動,卻又讓眾人的心裡覺得方問天是輕飄飄的,毫無重量,這兩種感覺居然會同時出現在同一個人的身上,讓人覺得好生古怪。

    方問天人在空中,只聽他哈哈大笑,然後大聲說道:「刀奴兒前輩,既然你已經來了,又何必在偷偷摸摸的呢?」

    在方問天說「可以動手了」的時候,李季奇的心裡一緊,全身鬥氣運轉,他以前以為方問天不會武功,在暮雲王方正校死後,又聽說方問天的武功不錯,不過那畢竟都是聽聞而已,但是上午再來送王台的時候,他親眼看了方問天阻擋黃大潤的攻擊,那時候他才知道,方問天的武功居然是如此之高,面對方問天即將來到的攻擊,他不得不全力以赴。

    可是他卻沒有想到方問天居然沒有向著自己進攻,而是向著一邊躍了出去,本來李季奇全身的精氣神都緊緊的鎖定了方問天,想不到方問天說走就走,不受他絲毫的影響,那感覺,就好像自己的一拳打在了空氣中一般,一場的難受。

    李季奇不由自主地跟著方問天躍了過去,大聲喝道:「哪裡走!」

    他這一聲大河聽起來是很有氣勢,卻不知他心裡一驚是一片苦澀,因為他知道,自己已經輸了,方問天面對自己的氣勢可以說走就走,毫無羈絆,而自己卻大大的受影響,只好主動地向這方問天發出了攻勢。

    就在這時,李季奇忽然聽到有人大喝道:「看招!」然後一股龐大的壓力向著自己的後背壓了過來,那股氣勢排山倒海,來得到不快,自己完全有機會阻擋住,但是如果不阻擋的話,那是必死無疑的。

    李季奇毫不猶豫,回身就是一掌,同時,他才發現自己的對手是長鬚飄蕩的傅登橋。

    林濤剛剛幫李季奇說話,是站在李季奇的身旁的,這是候身形急速的移動,向著傅登橋跨了過去,哈哈笑道!「傅老爺子,你是成名已久的英雄,晚輩嚮往已久,還是先和晚輩過兩招吧!」

    他的話還未說完,只聽有人冷冷地說道:「林濤,你想和傅老爺子過招,還是先把我打敗了再說吧!」一陣猛烈的破空聲,一到人影飛速的出現在林濤的面前,卻是夜無涯。

    夜無涯曾經以一線之差,敗在了林濤的手中,以他好勝的性格,半年過去了,他早就想要搬回來了,加上他答應過方問天,由他來對付林濤,因此今天在送王台上,他的目光幾乎一刻也沒有離開過林濤,當看到林濤出手的時候,他也就毫不猶豫的出手了。

    夜無涯是坐在一邊的,離林濤本來較遠,但是夜無涯本來就常與速度,這點距離的差距倒是難不倒他!

    傅登橋對李季奇,夜無涯對林濤,終於狠狠的撞在了一起。

    一陣震天巨響,彷彿晴天裡降下了一個霹靂。

    四個天空武士中的頂級高手交手,威勢實在是非同小可,整個送王台都好像震動了一下,那些功力較弱的文官有幾個受不了這樣的巨響,頓時便暈了幾個,好有幾個較好,卻也是臉色蒼白,搖搖欲墜。

    幾乎在這聲巨響的同時,直聽得有人說道:「問天太子果然不同凡響,居然能發現我的所在,不過今天你非死不可!哎!可惜!可惜!你如此的天分,真是世所難見,如果你能拜我為師的話,說不定我可以放了你!」

    這人說話的聲音極為嘶啞,但是偏偏又讓人覺得十分的洪亮,剛剛那一聲轟然巨響,居然對這人的聲音沒有絲毫的壓製作用,反倒好像被這人的聲音給壓制住了。而且這人的聲音在空氣中飄飄蕩蕩,忽作忽右,時前時後,在場的所有高手,沒有人能知道這個聲音發自何方。

    除了少數幾個知情人之外,所有的人都不由得吃了一驚,雖然還沒有見到這人的模樣,但是只聽這人的說話聲可以迷糊所有高手的聽覺,眾人就可以得出一個結論,這是一個神級武士。

    晚天大陸不是不存在神級武士麼?哪裡又鑽出來一個神級武士!

    只聽方問天一聲長笑,然後悠然說道:「聽前輩中氣十足,大概傷勢已經好了,共黎海更進了一層,因此才有這番信心。不過,晚輩既然能夠擊敗前輩一次,當然有辦法擊敗前輩第二次。」

    就在這時,送王台上巨響不斷,掌風呼嘯,卻是傅登橋與李季奇、夜無涯與林濤四人分成了兩隊,廝殺在一起。晚天大陸的天空武士就那麼幾個,平時要想見到其中一個出手都是極難得的事情,現在四個天空武士中的絕頂高手同時出手,對於旁觀者來說,更是百年難得一見的機緣。

    但是在這個時候,圍在周圍的眾人卻沒有看向這精彩絕倫的戰鬥,而是看向了方問天那一邊,因為眾人已經隱隱的覺得,在那一邊,有一個傳說中的神級武士。

    而在眾人看過去的時候,不由得又是吃了一驚,眾人這才注意到,方問天居然還飄飄蕩蕩的飄在空中。從方問天躍起到方問天現在所在的位置,起碼已經有十幾米的距離,一個人要在空中橫越這麼長的距離,那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再看方問天在空中的高度幾乎沒有下降,有幾個眼光高明的人不由得驚呼出來:「凌空虛度!」

    這些說教出來之後,卻又不由得暗暗地搖了搖頭,因為他們知道,所謂「凌空虛度」,其實也不是什麼高明的技巧,但是卻有一點,必須要有極深厚的鬥氣才能施行,說穿了,就是以深厚的鬥氣強行地將自己的身體抬在空中,不過,這麼深厚的鬥氣,就連天空武士都達不到,傳說中只有神級武士才能凌空虛度。

    難道方問天竟然是一個神級武士?

    就在這時,一個小小的身影出現在了方問天的面前,這個身影出現得極為突然,現場成百上千雙眼睛,其中不乏高手,卻沒有人知道他是怎麼出現在那裡的,那感覺,就好像這人是憑空出現的,又好像恆古以來他已經在那裡了。

    這是一種極為玄妙的感覺。

    那道人影出現得十分的突然,沒有絲毫的預兆,但是方問天卻好像早就知道一般,救災那道人影顯露身形的同時,方問天飄蕩在空中的身體也突然停住了,雙方時間捏拿極為準確,相信就算有人刻意為之,也很難達到這樣的水準。

    眾人這才注意到,這個出現的人居然是一個矮子,只有正常人的一般的身高。可是,所有的人看向那個矮子的時候,心裡都用起了一種仰望高山的感覺。

    神級武士,這人就是神級武士!

    方問天的身形在空中停下,然後緩緩地下落,那下落的速度,竟然比一片羽毛還要緩慢,就好像下方有一個支撐物支撐著方問天一般。

    刀奴兒身上穿著一身長袍,一顆大頭長在他的身上,與這一身長袍相對應,叫人看了產生了一種古怪的感覺。

    送王台上的四人依然在戰鬥,四人的實力都極為高強,一時之間難以分出勝負。

    方問天終於落到了地上,他的臉上依然帶著自信的微笑,彷彿一切的事情都難不倒他一般,可是他的心裡卻不由得猛地吃了一驚。

    現在近距離觀察刀奴兒,方問天這才知道,流風歌舞所說的刀奴兒做出了重大突破,自己不是他的對手絕非虛言,現在刀奴兒就站在自己的身旁,要是在那天,自己感覺到這個站在面前的人渾身散發著凌厲的刀氣,雖然不出刀,但是卻讓人覺得他渾身上下都是刀,很難找到破綻。

    可是那樣的刀奴兒並不會令方問天感到畏懼,因為無論一個人的破綻如何地少,給人的感覺還是一個人,現在站在面前的刀奴兒卻完全不一樣了。

    明明看到刀奴兒就在面前,方問天卻感覺不到它的存在,也就是說,如果方問天將自己的雙眼閉住,只靠自己的靈覺前去探查,絕對不會知道刀奴兒就在自己的面前,要知道,對於武功高強的人來說,自身修煉出來的那種玄妙的靈覺,很多時候比天生的五官更加得實在,現在卻起不到作用了。

    如果不是能感覺到周圍空氣中佈滿了凌厲的殺氣,割得自己的肌膚隱隱作痛,方問天幾乎要懷疑自己的眼睛了。

    刀奴兒抬頭看了看方問天,好像看著一個有趣的獵物,雖然他的個子矮小,卻讓人覺得有一種居高臨下的感覺。

    「方問天,說實話,你那獨特的武功實在是高明得很,不知道你從哪裡學來的,可惜你今天注定要死在我的手中,不然的話,以你的身手,完全可以在晚天大陸上呼風喚雨。唉!可惜!可惜!」

    方問天看了看另一邊的帳篷,流風歌舞現在依然沒有動靜,不知道她在帳篷中幹什麼,不過現在刀奴兒處在了自己和流風歌舞中間的位置,倒也可以隨時支援自己。

    想到這裡,方問天臉上不動聲色,微微的笑了笑,說道:「晚輩認為可以殺前輩第二次,而前輩卻認為晚輩今天必定斯在前輩的手裡,不知道我們兩人誰說得對。我看要試一試才知道!」

    刀奴兒哈哈大笑道:「好!我正想一試!不知道你準備好了沒有?」

    方問天神色一懍,回頭向這方問信和方問計大聲說道:「二弟三弟,你們帶著兩位母親先一步回王宮,注意保護兩位母親的安全。」他說話的語氣哲時候有著不容置疑的意味,然後才退了一步,說道:「請!」

    方問信和方問計相互看了一眼,微微的點了點頭,方問計向著方問天大聲說道:「大哥,你小心點,我們就先回去了!」

    說完,回身而去,那一百暮雲龍衛自然分出了一半駕著李忘情和余天心的馬車,用這兩人向著來路而去。

    另一邊,傅登橋對上李季奇這時候已經隱隱的佔了上風,一步步地向著李季奇壓了過去,李季奇只是一個高級天空武士,而傅登橋成為頂級天空武士已經好多年了,對上李季奇,本來可以更快的拿下李季奇,但是傅登橋不得不留下幾分力氣,現在情況不明,以他老到的經驗,自然知道事情不可能這麼快結速。

    如果想在極電峰那樣,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自己這一方式穩勝的局面,自然可以全力出手,現在卻是不行。

    就在這時,傅登橋突然覺得背後湧過來一道勁風,傅登橋知道事情的變化終於來了,他想也不想,左手反手便劈出了一掌,右手卻向著旁邊一引,將李季奇的掌力引向了一邊。

    兩股掌力相碰,傅登橋全身巍巍一震,隨即穩住了身子,後面偷襲的人卻一連後退了好幾步,這才拿樁站住,而李季奇的卻覺得自己的掌力一輕,不由得自主地邊偏向了一邊,一連向前衝了兩三步,不由得大吃一驚。

    想不到這傅登橋真的這麼厲害!

    傅登橋回身望去,見身後偷襲的人正是李季奇的兒子李妄想,他一招擊潰兩人,不由得豪興大發,哈哈大笑,大聲說道:「好!老夫就鬥一鬥你們父子兩人,那又如何?就看你們父子兩人聯手,又有多大的勢力!」

    說完,傅登橋向著李季奇跨出一步,一掌劈出,洶湧的掌力好像滔滔江水一般。

    李季奇雙掌平推,迎向了傅登橋的掌力,砰然巨響,李季奇只覺得全身猛地一震,氣血翻湧。這一次才知道,剛剛傅登橋對上自己,原來並未出全力,只看著掌力的威勢,實在難以想像,他居然是一個年近百歲的老人,有這個老傢伙坐鎮,難怪這麼多年登雲七寨可以屹立不倒。

    想到這裡,李季奇不敢有絲毫怠慢,雙掌在胸前翻滾,飛快地變換著手勢,正想全力發出一招,誰知道傅登橋並沒有向他發出第二招,雙腳在地上輕輕地一點,整個身子向後騰空而起,撲向了李妄想,口中大喝道:「我先殺了你!」

    李妄想剛剛接了傅登橋一掌,一連退了好幾步,直到這時候全身的氣血都還沒有平復下來,這時候卻見傅登橋已撲到了自己的頭頂,全身上下已被傅登橋的掌力籠罩,他不敢怠慢,全身的鬥氣在體內飛速的旋轉起來,然後以一種奇怪的方式從雙掌發出,迎向了傅登橋的雙掌。

    誰知道傅登橋的哈哈一笑,那鋪天蓋地的掌風突然之間消失得無影無蹤,回轉身,一道閃電般的亮光閃過,後方急速趕來支援的李季奇踉蹌後退,胸口衣服裂了一道長長的口氣,顯露出裡面的肌膚,肌膚上,明顯的有著一道淡淡的血痕。

    李季奇受傷了!

    李妄想見父親受傷,不由得大吃一驚,慌忙上前將李季奇扶助,擔心的問道:「爹!怎麼樣了!」

    李季奇輕輕地將李妄想推開,說道:「沒事!」然後頭看著傅登橋冷冷地說道:「極電破天刀果然名不虛傳,領教了,不過,我們父子兩人聯手,傅老爺子只怕不那麼容易取勝吧!」

    傅登橋歎了口氣,有點惋惜地說道:「你們李家的鎮山勁也實在是厲害,本來我以為可以讓你重傷的,想不到卻只是讓你輕傷,數百年的世家,果然有這足以自傲的本錢。李季奇,不如放手吧,現在暮雲已經人才濟濟,中興在望,難道你不希望暮雲重振麼?」

    傅登橋實在有些惋惜李氏父子的背叛,說實話,李季奇的武功之高,一驚超出了傅登橋的估計,而李妄想居然也是一個中級天空武士,也是大出意料之外,這兩人聯手,加上他們家傳絕技鎮山勁,傅登橋要想勝得他們,只怕也不是一件輕鬆的事情。

    李季奇看著傅登橋,忽然笑了笑,說道:「傅老爺子,你說我走到這一步,還有回頭的機會麼?廢話少說,還是動手吧!」

    就在這時,只聽得有人朗聲說道:「李季奇,你們父子兩人雙戰傅老爺子,實在是有欠公平,我任啟程雖然武功不高,卻也也有一個護衛有一定的實力,願意來湊一個數,我們來個以雙打雙!」

    這說話的正是任啟程,只見他動作瀟灑得向著身後點了點頭,在他的後方,一個護衛向著場中走來,此人身材高大,比傅登橋還要高一個頭,身材黝黑,並肩的與傅登橋站在了一起,向著傅登橋鞠了一躬,冷傲地說道:「傅老爺子,晚輩任貴,我們來比賽一下,看誰先殺一人!」

    傅登橋大笑道:「想不到任軍師的手下居然也有如此豪氣之人,老夫倒不得不奉陪了。」說完,傅登橋一部上前,強大的氣勁擁上前去,竟然一下子將李氏父子同時罩住。

    同時,那任貴也動手了,只見他臉上帶著冷傲的微笑,伸出了一雙白玉一般的手掌,無聲無息地向著傅登橋的背心印了過去。

    方問天一方的人不由得大吃一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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