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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小說網 第七章 勝負漸明 文 / 文刀

    方問信面對著蔣夫人和洪天正全力的攻擊,沒有半點猶豫,一聲大喝便迎了上去,手中倒拖著的鐵拐帶著呼呼的風響,橫掃而去。對於方問信來說,向來不知道什麼是害怕,再說岡剛已經和兩人交過手了,也不覺得兩人有多厲害,雖然說著兩人都是天空武士。

    當雙方的距離接近到只有五六米的時候,洪天正雙手一翻,伸手便往方問信的鐵拐上打了過去,同時,蔣夫人的身形一變,前衝的勢頭硬生生地一變,居然就這麼怪了一個彎,繞開了六七米,恰好離開了方問信的攻擊距離,向著方問信的身後繞了過去。

    看來他們採取的計策是其中一人拖著方問信,另外一人前去追擊方問計。兩人已經看得明白,這個方問信不知道什麼原因,居然力大無窮,簡直非人力所能敵,就算是兩人聯手,只怕也沒有取勝的希望。而那個方問計雖然心計厲害,但是看起來武功卻不怎麼樣,如果能將方問計抓到手,自然就可以間接的制住方問信。

    方問信雖然力大無窮,但是戰鬥的經驗顯然不夠,完全沒有料到蔣夫人會繞了開去,同時,他的鐵拐已經握在了洪天正的手中,由於事先沒有預料到,鐵拐被洪天正一帶,輕輕地偏向了一旁,恰好抵在了旁邊的峭壁上。他不由得大怒,也不收回鐵拐,順勢向著洪天正重重的推了過去。

    洪天正剛剛已經見識了方問信的神力,自然不敢和方問信比力氣,他剛剛搭上方問信的鐵拐,便立即將鐵拐的一端抵在了峭壁上,借助峭壁來對抗方問信的神力。洪天正心裡知道,就算方問信再神力驚人,他也不可能大過自然的力量。

    甚至到方問信理也不理,居然好像不知道這個道理,將已經微微斜向一旁的鐵拐向著洪天正猛地推了過去,鐵拐的一端刮在峭壁上,發出巨大的摩擦聲,無數的碎石從峭壁上落下。

    洪天正只覺得鐵拐一正大力傳了過來,就好像自己手中的鐵拐是一頭大象一般,如果被鐵拐撞實了,非得胸骨粉碎不可。他不由得大吃一驚,哪裡還敢低檔?還好他反應敏捷,身形猛地停頓,然後想著身後飛速的退卻。

    這般身形極度的變化,居然在眨眼之間就完成了,充分體現了洪天正天空武士的實力。

    方問信雙目緊緊地盯著洪天正,鐵拐飛速前進,一端刮著峭壁,在光禿禿的峭壁上留下了一條深深的痕跡,而前進的速度比起洪天正來說,居然絲毫不弱。

    洪天正一隻手還搭在鐵拐上,一連退了十幾步,卻只覺得眼前的鐵拐傳來的壓力越來越大的壓力,他剛剛已經熟悉了地形,直到如果在繼續退過十幾步,後背便會抵在一堵微微橫過來了的峭壁上,那時候才叫糟糕了。

    想到這裡,洪天正再不敢猶豫,一雙手掌同時搭在了鐵拐上,然後一聲大喝,雙掌同時發力,向著鐵拐猛地推了過去。

    他這一推,只覺得好像推在了一堵牆上,方問信的鐵拐幾乎紋絲不動,而從鐵拐上傳來的巨大的反作用力全幾乎完完全全的作用在洪天正的手上,只聽得一聲輕微的卡嚓聲響,洪天正整個人像著身後飛了出去,那感覺,就好像被誰踹了一腳一般,重重的撞在了身後的峭壁上,然後再落了下來,跪在了地上,猛烈得喘著粗氣。

    方問信受了洪天正的全力反擊,畢竟還是將前衝的勢頭停了下來,但是他毫不猶豫,揮手便將鐵拐向著身後丟了過去,口中以稚嫩的聲音大喝道:「給我回來!」

    鐵拐帶著呼嘯的聲響向著方問信的身後猛地飛了出去,而鐵拐的目標,顯然是已經向著方問計追出了好幾十米的蔣夫人。

    蔣夫人聽到身後傳了巨大的摩擦聲,卻也來不及回頭看看身後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他卻知道,無論洪天正發生了什麼危險,只要自己如願的將方問計拿到手,就是以從方問信的手中將洪天正救下來。

    身後的摩擦聲指向了極短的片刻,接著就聽到了洪天正的大喝,還未等她的心裡產生什麼想法,身後便響起了一陣嗚嗚的聲響。

    蔣夫人的心裡不由得一緊,這樣的聲音別人或許不熟悉,但是對於蔣夫人來說,卻是再熟悉不過了,正視自己鐵拐破空所發出的聲響,而且這個嗚嗚的聲響顯得極為猛惡,幾乎在聽到聲響的同時,巨大的壓力便已經個空壓來。

    蔣夫人想也不想,條件反射似的向著旁邊微微的側身躲避,然後就聽見耳中嗚的一聲巨響,鐵拐擦著她的臉頰飛了出去,斜斜的插到了他前面的峭壁中,長短如一個人一般的鐵拐,幾乎完全插入了石壁之中,只留下短短的如劍柄長短的一節。

    蔣夫人看著插在自己兩三米之外的鐵拐,耳中仍然嗚嗚作響,臉色發白,如果剛剛自己稍稍的晚那麼一點點,只怕自己的腦袋已經有一個打洞了。

    就在這一瞬間,方問信已經從後面追了上來,一個越身,便已經擋在了蔣夫人的面前,看著蔣夫人,怒氣滿面地說道:「剛剛我三弟已經說了,要我將你們攔下來,你居然就像這麼跑掉,那怎麼行?」

    蔣夫人漸漸得回過神來,後退幾步,回頭看了看身後,只見洪天正臉色發白的從身後從來上來,一隻右臂軟軟的下垂,被左臂扶著,看來暫時是廢了,蔣夫人不知道,剛剛洪天正和方問信硬拚力氣,一隻右臂抵受不住,已經斷成了好幾節了。

    兩人並列地站在方問信的面前,看著眼前個子還未發育完全的方問信,心裡不由得升起了一種古怪的感覺,就好像面對的不是一個小孩子,而是一隻史前巨獸一般,明明沒有見到他如何作勢,卻有著一股狂暴的氣勢不停的壓過來,緊緊地將兩人罩住,使得兩人心裡不由得神奇了一種恐怖的感覺,汗毛直豎。

    自從兩人二十多年前城衛天空武士之後,從來沒有這樣的感覺的,現在這種感覺重新升起,使得兩人覺得怪怪的。

    方問信這時候可沒有想這麼多,他只覺得眼前的兩人對自己好像沒有什麼威脅,至於這樣的感覺為什麼會產生,卻是他不會考慮的,只是認為那是當然的事情。

    在這片刻的耽擱之後,方問計已經帶著人馬消失在官道的轉彎處。方問信的心裡有信心,只要方問計感到左軍大營,以他的鬼精靈,定然可以將事情解決。

    蔣夫人和洪天正兩人這時候已經不再像如何抓住方問計了,若是在思考如何從方問信的籠罩之下脫身。在來到暮雲之前,兩人怎麼也沒有想到,自己兩人會被一個小孩子逼迫到如此的境地。

    看來,這次來暮雲真的是錯了!但是無論對錯,眼前的局面必須打破。

    方問信看著兩人,以他那粗聲粗氣又略顯稚嫩的聲音說道:「你們兩個,老是看著我幹什麼,要動手就趕快動手,要是不動手的話,那我就動手了!」

    說完,也不帶兩人的回答,方問信中心一沉,向著兩人便衝了過來,他前進的方式簡單直接,沒有絲毫的變化,完全是直線型。這樣的攻擊方式落到蔣夫人和洪天正的眼中,那簡直是如同兒戲的招式。

    蔣夫人和洪天正兩人心中靈光一閃,同時想起了一點,和方問信交戰這兩個回合以來,好像方問信的攻擊方式都是十分簡單直接的,沒有絲毫的變化,招式之間的破綻總是一目瞭然,除了速度超人的快之外,方問信的招式沒有任何優點。

    想到這裡,兩人心裡同時想到了戰勝方問信的方法,不由得心神大定。

    在兩人心念急轉的時候,方問信已經衝到了兩人的面前。不過兩人這時候已經不再驚慌,同時向著方問信拍出一掌。

    兩人的這一掌拍得極為巧妙,洪天正原地不動,而蔣夫人則微微的側了側身子,以洪天正拉開了距離,這樣一來,方問信不可能同時攻擊他們兩人。同時,兩人的掌力一起阻攔在兩人的身前,掌力匯合,向著方問信的胸口洶湧而去,看情形,方問信還未擊中洪天正,就已經被這龐大的掌力擊中了。

    看著直衝而來的方問信,蔣夫人和洪天正兩人的臉上不由得露出了淡淡的笑容,心裡同時想到,這個方問信只會直來直去,以兩人的經驗,要想擊敗他,那是輕而易舉的事情,剛剛那兩個回合,敗得實在是冤枉。

    誰知道就在他們的笑容剛剛露出的時候,馬上又凝結在臉上。

    方問信面對著眼前洶湧而來的掌力,居然好像沒有看到一般,依然蒙頭衝了過來,轟然巨響,拿到混合掌力如願的擊中兩方問信的胸口,強大的勁力四散飛揚,使得周維的空氣都激盪起來。

    但是這麼龐大的掌力對於方問信來說,居然好像沒有什麼作用,只見方問信胸口的衣服碎裂開來,化作無數的片片碎布,撒在了空中,好像無數的蝴蝶一般,在空中劃著令人難以預料的軌跡,而方問信前衝的勢頭卻只是微微的頓了頓,立即衝了上去,一拳向著洪天正的胸口轟了下去。

    洪天正這一驚非同小可,沒有受傷的左手立即橫在了胸口,全力的向著方問信的拳頭格擋而去,雖然明知道不敵,在這個時候也管不了那麼多了。他知道,蔣夫人雖然就站在自己的旁邊,在這緊急的時刻,也幫不上自己的忙了。

    方問信的攻擊方式果然是直來直去型,洪天正沖忙之間進行格擋,居然也被當了個正著,但是方問信那龐大的神力卻不是洪天正所能抵擋的,他那只左臂幾乎沒有起到抵擋的作用,便已折斷,然後,方問信的拳頭餘勢不衰,砰得一聲,連帶著那只已然斷了的左臂,擊中了洪天正的胸口。

    洪天正早就將全身的鬥氣湧向了胸口,希望進行最後的抵擋,但是,他仍然覺得自己的胸口好像被人用上千斤的大錘重重的捶了一下,整個身體倒飛出去,落到了七八米之外,胸口劇烈的疼痛使得她幾乎要暈厥過去,不知道胸骨斷了幾根。同時,內臟的劇烈震盪使得他只覺得喉頭一股腥氣冒出,鮮血不由自主地從口中湧了出來。

    只一招,洪天正便失去了再戰的能力。

    方問信打倒洪天正之後,兩隻手在自己的已經露出胸口黝黑的皮膚上不停的揉著,齜牙咧嘴,還不停的倒吸著涼氣,發出嘶嘶的聲響,好像十分的疼痛,但是看他的神色就知道,方問信剛剛中了如此猛烈的攻擊之後,也只是覺得疼痛而已。

    天下間居然有這麼強悍身體,兩人以前連想都沒有想過。

    蔣夫人的臉上終於露出了恐懼的神色,這時候他也知道,那直來直去的破綻,對於方問信來說,那根本就不是破綻,而是陷阱。方問信的身體居然可以抗住兩個天空武士的聯手攻擊,那麼他完全可以不顧對方的攻擊,以命搏命,那誰還是他的對手。

    想到這裡,蔣夫人忽然大叫一聲,轉身向著送王台的方向飛奔而去,速度之快,絕對是她這一生所能達到的頂峰。

    她居然被嚇跑了。

    蔣夫人本來是一個天空武士,心智之堅,遠勝常人,原本不該因恐懼若逃跑的,但是方問信的情形實在是太過詭異,居然不怕天空武士的攻擊,大大地超出了蔣夫人的常識,使得她一時之間什麼也顧不得了。

    方問信看著蔣夫人逃跑,不由得一呆,如果蔣夫人是向著方問計的方向逃跑,方問信將會毫不猶豫的追擊而去,但是蔣夫人是向著送王台的方向而去,方問信倒是猶豫了。他想了一下,還是沒有追擊而去,伸手一把提起了洪天正,也想著送王台的方向而去,口中說道:「我倒要看看,送王台上到底怎麼樣?如果有人敢傷害我大哥,我一定將他撕成兩半。」

    被他提在手中的洪天正聽了這話,差點暈了過去。不過,胸口一陣陣劇烈的疼痛傳來,他倒寧願真的暈過去。

    蔣千燈、邊東隱等人跨出帳篷的時候,只見己方的人員正劍拔弩張,將整個陣營防守得密不透風,而對方左軍大營的人馬正列隊在兩三百米外,盾牌豎直,大概就在弓箭手的殺傷範圍之外。

    「怎麼回事?」蔣千燈和邊東隱還沒有說話,性急的齊海嘯便已經大聲地問道。

    不過看對方的情況,倒是真的不像要進攻的樣子,若像剛剛士兵報告,他們要投降,卻又讓人覺得好生得不可思議。

    一個大隊長模樣的人正站在齊海嘯的身旁,轉身行了一個軍禮,大聲報告:「啟稟齊副將,剛剛對方以弓箭射來了一封投降書,說是要無條件投降,我們覺得這樣的事情太過蹊蹺,不敢自作主張,所以才請各位將軍出來。」

    說著,他遞上來一張薄絹,上面有著幾個字。

    這人說完話,看了看邊東隱,又看了看蔣千燈,神色間顯得十分的古怪,同時,還有幾個將領模樣的人物,也是以這樣的人神色看著兩人。顯然,這些人已經知道了蔣千燈的回歸,但是他們還不知道這個右軍大營的智慧在誰的手上,一時之間倒還不好向誰報告。

    說實話,這些人打心裡想要蔣千燈,但是邊東隱的手上有著太子方問天的手令,同時,邊東隱的指揮藝術也讓他們心折,剛剛的戰鬥,他們幾乎沒有損傷,其它的不說,就這一點,便已經讓他們銘記在心。

    蔣千燈和邊東隱兩人站在了一起,沒有說話,臉上都露出了沉思的神色。

    齊海嘯一把接過了薄絹,遞給了蔣千燈,蔣千燈和邊東隱兩人同時看了看,兩人的臉色不由得微微一變。這上面寫的居然是送王台上發生的事情,說李氏已經幡然醒悟,現在願意無條件投降。

    兩人變色的原因不是別的,而是這人居然可以知道送王台上發生的事情,那麼定然剛剛還在送王台上,不知道這人是誰,如果來人的身份太輕,不可能取信於李妄斷。

    蔣千燈神色間變換了一下,將手中的絲絹輕輕地一扔,絲絹便在空中飄蕩起來,緊接著便是寒光閃爍,飄蕩的絲絹立即化作了無數的碎片落了下來。蔣千燈將手中的單刀往身旁一插,那柄單刀又回到了身旁士兵的腰間,而那士兵這時候才反應過來。

    蔣千燈冷冷地說道:「哼!如此卑劣的伎倆居然也用得出來,你以為我們會上當麼?」說到這裡,他大聲喝道:「全體注意,準備進攻!」

    「慢!」打斷蔣千燈命令的還是邊東隱。

    蔣千燈臉色微微一變,轉過頭來看著邊東隱,冷冷地說道:「邊先生,陣戰之上,絕對容不得命令有半點的猶豫,既然你已經將右軍歸還於我,就黥布要在干擾我的指揮!要知道,這可是犯了兵家大忌的事情!」

    其它的幾人看著兩人,神色古怪,一時之間到沒有說什麼。

    邊東隱看了看遠處的左軍大營,又看了看自己身旁右軍將士,然後才看著蔣千燈淡淡的一笑,說道:「蔣將軍,我並不像干擾你的指揮,但是現在的情況我卻不得不說,你這麼武斷的就認為對方是假投降,如果對方真的是真投降,我們豈不是白白的損失了一個好機會。要知道,無論對方還是我們,可都是暮雲的好兒郎,任何的損傷都是我們不願意看到的。」

    邊東隱說道後面的時候,語氣漸漸的提高,周圍將士將他的話聽得清清楚楚,都不由得露出了感動的神色。

    蔣千燈眼中寒光一閃,神色間顯得十分的冰冷,依然冷冷地說道:「邊先生說得好,我也不願意我的將士有任何的損傷,但是,面對這些叛賊,我們不能有絲毫的手軟,如果開此先例,後面的就都來效仿,暮雲還如何得了?更重要的是,如果對方是加投降的話,我們如果就此中計,遭受的損失只怕更是難以估量。」

    邊東隱淡淡地說道:「要想知道他們他們是否真的投降,那很容易!」說著,他向著對面兩三百米之外的左軍大營大聲喝道:「前面的可是李妄想將軍,請出來答話?」

    只聽得對面響起了一聲大笑,有人大聲應道:「邊先生果然厲害,居然可以猜到我回來了,難怪太子殿下要將右軍大營交到你的手上!不知道邊先生是怎麼猜到我回來了。」

    那人說著話,從一排盾牌之後排眾而出,眾人看得清清楚楚,果然是李妄想,只不過她的臉色有點蒼白,好像剛剛受了傷一般。

    蔣千燈、齊海嘯和李偉等人臉色都微微的一變,帶著戒備的神情看著邊東隱。

    邊東隱微微一笑,大聲說道:「這很簡單,左軍大營本來是有李妄斷統領的,在這種時刻,你說東李妄斷投降的人,只有李季奇和你李妄想,別的人就算拿著李季奇的將令,指派都不會有任何的結果。但是如果回來只認識李季奇,你們就不會還有現在的猶豫,只會立即過來投降的。」

    眾人心裡不由得一陣佩服,不錯,對面的左軍大營還布著防守的陣形,顯然還帶著猶豫,現在經過邊東隱這麼一說,大家這才明白,原來是這麼一回事。對於邊東隱思維細密,眾人實在是心折不已。

    而蔣千燈將李妄想出現在這裡,卻不由得臉色一變,沒有說話。

    邊東隱一直在觀察著蔣千燈,見到蔣千燈這樣的神色,心裡不由得微微一動,一個隱隱的念頭升了起來,一時之間卻還抓不住。

    只聽得李妄想苦笑道:「佩服!佩服!只憑一點點的跡象,就可以推測出這麼多的事情,看來邊先生以後再暮雲定然可以大放異彩。」說到這裡,李妄想的臉上露出了淡淡的焦慮,話頭一轉,說道:「閒話少說,剛剛我離開送王台的時候,送王台上已經產生了巨大的轉變,變成了暮雲和夜天聯手,對抗畫月、黎刃和龍安的聯手,到現在已經不知道成了什麼情況了。我們現在願意無條件投降,再遲的話,我擔心送王上出現什麼變故。」

    邊東隱沒有說話,轉頭看了看蔣千燈,畢竟他剛剛已經將指揮權交出來了。

    蔣千燈哈哈笑道:「好!既然左軍大營願意投降,那麼就必須放下手中的武器,接受我們的看押!然後等候太子殿下的處置!哼!到時候太子殿下怎麼處置你們,回收回應為你們投降就放過你們,我們可不敢保證!」

    邊東隱的眉頭微微的一皺。

    蔣千燈的這句話看似十分的平常,但是卻隱隱的將威脅透露出去,使得對方對未來產生了渺茫的感覺,這樣的話語,實在是不應該對將要投降之人說出來的,因為這樣一來,對方的心裡必定產生一種嚴重的不信任,這種心理如果在對方的心裡生了根,拿產生的禍害將是無與倫比。

    對面的李妄想顯然也想到了這一點,也是微微的皺了皺眉頭,不過他和蔣千燈向來不和,以為就是因為這一點,蔣千燈才說這樣的話的,另外,對於蔣千燈會在這時候出現這一點,他顯得好生的詫異,卻又沒有驚慌,他想了想,然後他大聲說道:「原來蔣將軍也在這裡,真是太好了。至於問天太子對我們的處置,這一點我倒不擔心,以這幾天太子殿下所表現出來的精明,絕對不會做這樣的傻事的!」

    說道這裡,李妄想回轉身來,向著身後大聲說道:「全體聽令,放下武器,列隊出來!」

    邊東隱間李妄想看到蔣千燈之後,神色只有差異,卻沒有驚慌,不由得好生的奇怪,心中那隱隱的感覺更佳的強烈了。

    而姚照人、李花仲、齊海嘯和李偉等人比起蔣千燈、李妄想的身份要差一等,這時候都插不上話,對方的李妄斷好像也沒有說話,不過這也正常,熟悉李將軍府的人都知道,李妄斷向來是以李妄想馬首是瞻的。

    左軍大營現在還有五千多人,一對一對的列隊走到李妄想的身前,將自己手中的盾牌,兵器,甲冑等放在李妄想身前的一塊空地上,然後一隊隊的列隊站好,整個過程悄無聲息,卻顯得十分的沉悶。

    無論是哪一支軍隊,在無條件投降的時候,只怕都不會有好的神情。

    李妄斷的身形出現在李妄想的身旁,遠遠的看不清他的神色,不過想來是不好看的。一李妄斷的脾氣,那是寧死也不願意投降的,不知道李妄想是怎麼將他說服的。

    蔣千燈向著齊海嘯和李偉兩人微微的點了點頭,兩人轉身而去,指揮著右軍大營的人馬列隊而出,將左軍大營的人馬看管了起來,長矛寒光閃閃,指向了左軍大營那些只穿著一件單衣的士卒。

    不一會兒,左軍大營的士兵便已經繳械完畢,所有的器械堆在中央,形成了一個小山丘一般,而所有投降的士卒都傳著一件薄薄的單衣,手無寸鐵,再也不是勇猛的士兵。

    李妄想和李妄斷兩兄弟也站在那裡,等著蔣千燈的安排。

    只見蔣千燈看著眼前的情景,臉上突然現出一絲獰笑,哈哈大笑一聲,然後大聲說道:「眾將士聽令,將這些叛逆全都殺了!」

    所有的人都是一愣,一時之間倒是沒有人執行蔣千燈的命令!

    李妄想和電動因兩人首先應過來,不由得又驚又怒,齊聲喝道:「蔣千燈,你想幹什麼?」

    要知道,這時候左軍大營的人馬手無寸鐵,如果右軍大營的人馬真的屠殺起來,左軍大營將沒有絲毫的反抗之力,那麼在這樣的情況之下,絕對是一片血腥的場面。

    蔣千燈沒有理會李妄想和邊東隱,再次大聲喝道:「愣著幹什麼,還不快動手?」

    邊東隱幾乎在同時大聲喝道:「不能動手!」

    其他的人這才反應過來,左軍大營的人馬頓時慌亂起來,臉色大變,想要逃跑,在這手無寸鐵的情況之下,卻又不敢有絲毫的動作。而右軍大營的人馬卻都是一陣猶豫,如果讓他們屠殺畫月地降卒,他們會毫不猶豫,但是面前的這些人卻是暮雲的同胞,他們一時之間實在無法下手,氣氛一下子緊繃到極點。

    蔣千燈不由得大怒,劈手奪過身旁一個還在發呆的士兵的單刀,但到一振,喝道:「誰感不動手,以違抗軍令處置!」

    李妄想和李妄斷兩兄弟一聲怒吼,向著這方飛撲而來,明知道撲過來也沒有什麼法子,但是兩人現在已經不顧一切了,只覺得應該撲上來,殺了這個下命令的蔣千燈,李妄想實在想不到,蔣千燈居然這麼大膽,為了與李將軍府的私人恩怨,居然敢作出如此的決定。

    終於有士兵緩緩地舉起了手中的長矛,但是臉上還是帶著極大的猶豫,屠殺自己的同胞,對於這些向來以守護暮雲為己任的暮雲士兵來說,絕對是一個艱難的決定!

    蔣千燈臉上那陰冷的神色更加的濃烈了,再次大聲喝道:「動手!」

    他的話音剛落,就聽得有人遠遠的大聲喝道:「誰敢動手!」

    這聲音聽起來還十分稚嫩,但遠遠的傳過來,卻有著一種讓人不可違抗的味道,洞金穿石,清晰的傳入了場中的每一個人的耳中。然後,一種隆隆的聲響從遠處傳來,眾人順著聲音望去,只見遠遠的有十餘騎飛奔而來,看那些騎手的打扮,竟然是暮雲龍衛,領頭的一人,身材矮小,卻能穩穩的坐在馬背上,速度絲毫不弱。

    這十餘騎人數不多,但馬如龍、人如虎,帶著龐大的氣勢,旋風般的飛奔而來,隨著距離的接近,領頭之人的容貌也被仲然看得清楚了。

    「是三王子殿下!」

    已經有人出了方問計,小聲地說道,而其他的右軍大營的人聽說來人是三王子,便也悄悄地放低了手中的武器,本來他們就不像動手的,現在正好有了一個借口。而左軍大營的降卒見指向自己的武器放低,不由得也微微的鬆了一口氣。

    李妄想和李妄斷本來是抱著一絲的決心撲向蔣千燈的,他們還為撲到,蔣千燈的面前已經佈滿了人馬,如果他們真的撲上去,那可真是於送死沒有什麼區別。這時候間方問計突然來到,兩人不由得停了下來,李妄想的臉上還露出了喜色。

    剛剛在路上遇到了方問信和方問計,李妄想知道,方問計是相信自己的。

    隨著隆隆的聲響,方問計飛速的跑道了眾人的面前,那十六個暮雲龍衛一起勒馬立定,翻手從背後取出了一柄黑色的小弩,指向了眾人,看來只要眾人對方問計有什麼異動,這是六把黑黝黝的小弩將會毫不猶豫地發射。

    所有被小弩指向的人都不由得臉色一變,他們知道,這些小弩看起來很小,卻是暮雲龍衛才能裝備的東西,而且好像暮雲龍衛都沒有裝備起,一種才只有十六把,名字叫做破月弩。據說這十六把破月弩是暮雲祖上傳下來的,威力足以破金穿鐵,就算是天空武士,也沒有把握躲避十六把破月弩的齊射。現在這些破月弩已經不知其材料的制做方法,如果用普通的鐵來仿製,威力將大打折扣,還不如一般的弓箭。

    這些破月弩只是成在於暮雲的傳說之中,還沒有聽說過拿出來用,想不到這次居然將它們用了出來。

    方問計打馬上前,來到蔣千燈的面前,也不下馬,看著蔣千燈說道:「蔣千燈,剛剛我已經遠遠地看到了,既然左軍大營已經投降了,為什麼還要下令動手?對了,你不是失蹤了麼?是誰把你就出來了麼?」

    方問計說話的時候,雙目緊緊地盯著蔣千燈,一動也不動,小小的年紀,目光中居然帶著一種不可逼視的力量。其實剛剛方問計已經暗暗得出了一身冷汗,他知道,如果自己剛剛再慢上半拍,暮雲只怕將進入不可挽救的劫數。只不過方問計也沒有想到,剛剛下令動手之人,居然是暮雲四將之首的蔣千燈。

    不過方問計想了想,又覺得應該是這樣,如果畫月安在暮雲的間隙是誰都可以猜到的,那這個奸細早就被揪出來了。

    邊東隱的心裡一直有一種不可排解的念頭,又總是想不起來是什麼,這時候聽得方問計對蔣千燈這麼一問,他心裡靈光一閃,也不待蔣千燈說話,看了前面的李妄想,大聲說道:「對了,李妄想,你為什麼要囚禁蔣千燈將軍?」

    其他人倒霉有什麼,蔣千燈聽到邊東隱這麼一問,不由得臉色大變。

    只見李妄想愣了愣,疑惑地看著邊東隱,說道:「囚禁蔣千燈?我沒有啊?」

    這下輪到邊東隱臉色一變了,他是個心思細密之人,聽李妄想這麼一說,立即便抓住了問題的關鍵。

    齊海嘯怒道:「什麼沒有,是姚照人隊長從你們家的密洞中將蔣將軍救出來的!」

    李妄斷毫不示弱地說道:「哼!我們李家的人,做了的事情一定承認,沒有做的也不必替人背黑鍋。不錯,我們李家的確有一條暗道,不過這幾天事情多,我們哪有閒心去密道。」

    李妄斷的話語一落,方問天也明白了一個大概了,臉色一沉,退後幾步,看著蔣千燈說道:「蔣將軍,你還是說說你這幾天究竟到了哪裡?免得我們疑惑!」

    蔣千燈冷冷的看著方問計,說道:「哼!你們既然相信李妄想而不相信我,我有什麼話可說。像我蔣千燈為暮雲拚殺了十餘年,立功無數,從一個小兵做到了將軍,那一次背叛過暮雲?嘿嘿!到頭來,你們居然會懷疑我而信任反叛分子。我還有什麼話可說?」

    蔣千燈的臉上雖然沒有什麼神情,但是話語中卻充滿了悲憤,將那種不被理解的心理表現得淋漓盡致。

    眾人的心裡不由得微微一動,不錯,蔣千燈這麼多年來的確為暮雲立下了不少的汗馬功勞,大家這麼懷疑他,好像的確不應該。其中齊海嘯已經大聲說道:「蔣將軍,放心,我是相信你的!誰他媽的不相信蔣將軍,我就跟他拼了!」

    他這句話,就連方問計也罵進去了。

    邊東隱的臉上不由得露出了一絲焦急,這麼多人之中,只有他對蔣千燈的那種沒有功勞有苦勞的感覺最弱,畢竟他是新來之人,也只是因為如此,他才聽出了將天燈這話其實是緊緊地抓住了眾人的心理。偏偏面對這樣的話,他還不好反駁。

    方問計聽了蔣千燈的話,心裡也不由得一愣,說實話,他也知道,這時候這般武斷的懷疑自己的將領,的確是是大大的忌諱,一定要找到合適的辦法分辨出來才行。

    方問天想到這裡,心裡一動,仔細的看了看蔣千燈,臉上露出了一絲淡淡的笑容,說道:「蔣將軍說得不錯,我們的確不敢懷疑為暮雲裡過無數汗馬功勞的你,但是,這樣的事情又十分的關鍵,我們不得不查一下。我看這樣,不如蔣將軍將上衣脫了,我就可以輕而易舉的確定蔣將軍是不是奸細了。」

    方問計剛剛突然想到,上午方問天在去送王台的途中,曾經遭到暗殺,其中一個埋在土中之人中了傅登橋的一道刀氣,居然只破了上衣,說明他穿了刀槍不入的內衣軟甲,方問計想到這裡的時候,突然發現蔣千燈的身形倒是與人已很像,立即就想到了這樣的主意。要知道,在這個關鍵的時刻,只怕沒有人會捨得不穿這種保命的東西。

    蔣千燈的臉色微微的一變,環視了一下四周,只見眾人都是一臉疑惑的神情,看著方問計和自己,他知道,如果是旁人這麼說,他可以以侮辱自己的借口推托,但是對方是方問計,暮雲的三王子,這樣的要求就不顯得過分了。

    他上前兩步,淡淡的對方問計說道:「既然三點下這麼說,為臣就遵命了!」

    說完,蔣千燈呼拉一聲,拉開了自己的上衣,只見在上衣的裡面,是一件眾人都沒有見過的金燦燦的衣服。

    眾人一愣,就在這是,蔣千燈身形一閃,向著方問計撲了上來,十指如爪,抓了過來,強大的勁風帶著周圍的人一陣搖晃,看來他是想抓住方問計作人質。

    方問計可不是方問信,在叫蔣千燈脫上衣的時候,就已經防著這一手,一看到那金燦燦的衣服,心裡立即知道不好,他的武功遠遠不如他的大哥二哥,,但是自從練了戰龍心法之後,反應卻也快了許多,並沒有後退逃跑,身子一番,便已經躲到了馬肚子下。

    蔣千燈本來是防著方問計逃跑的,卻沒有想到他沒有逃跑,只是躲了下去,而且身手之靈活,遠遠的超過了他的估計,一個失算,便讓方問計逃脫了,只得輕飄飄地落在了馬背上。等他再想變招的時候,無數的嗖嗖的破空聲響起,破月弩向著他當胸射了過來。

    同時,身後也傳來了一股龐大的壓力,絕對是一個天空武士所為。

    蔣千燈大吃一驚,這裡的天空武士,除了李妄想之外,應該沒有別人了,而李妄想與李妄斷一起,還在數十米之外,不可能到了自己的身後,那麼身後之人是誰?

    對於這個突然的變故,其他的人可能驚呆了,來不及反應,但是暮雲龍衛乃是經過絕佳訓練之人,神經十分的堅韌,蔣千燈一動,他們便已經發出了自己的破月弩,這十六個暮雲龍衛,除了領隊的一人是海洋武士之外,其他的都是大地武士,比起蔣千燈這個天空武士,可是天壤之別,但使用了了破月弩之後,卻又是另一回事。

    蔣千燈在馬背上輕輕接力,就要轉過身來,他的心裡在霎時間判斷,背後的那人的威脅比十六把破月弩還要強大,她不得不先顧後面。

    誰知道就在這是,這匹戰馬突然悲鳴一聲,跳了起來,蔣千燈借力不成,不由自主地在空中一個翻騰,完全無法控制自己的身子,他的心不由得一沉,在這關鍵的時刻出現這樣的事情,其後果很容易想得到。

    十六支箭矢有六支射飛,七支射中了蔣千燈的胸口,兩隻射中了他的手臂,還有一支射中了他的大腿。令人奇怪的是,射中胸口的箭矢如中敗革,發出撲撲的聲響,落了下來,反倒是另外三支如願的插在了他的身上。

    但是這都不是致命的,真正知名的卻是來自蔣千燈身後的攻擊,兩道掌力,一道擊中他的背心,一道擊中了他的左肩,強大的勁力洶湧而去,蔣千燈慘叫一聲,口吐鮮血,落在地上。

    他回頭望去,背後襲擊他的人居然是邊東隱。他不由得又驚又怒,怎麼也沒有想到,邊東隱居然是一個天空武士。

    戰馬跳了兩下,轟然倒地,一雙前腿鮮血淋漓。

    方問計從另一邊站了起來,手中拿著一柄帶血的短刀,笑嘻嘻地說道:「看來戰馬跳起來威力不錯,居然可以殺掉一個天空武士!」

    看樣子,剛剛戰馬突然跳了起來,是因為他在馬腿上砍了一刀的結果。

    方問計不待蔣千燈回答,轉過頭來大聲說道:「邊將軍,你和李妄斷將軍在此整隊,做好暮雲的防衛,李妄想將軍,你和我押送蔣千燈去送王台,等待大哥的裁決!」

    說完,上了一匹戰馬,領先而去。

    邊東隱和李妄想應了一聲,李妄想一把提起已經沒有什麼能力的蔣千燈放在一匹戰馬上,與十六個龍衛晉綏麼方問計去了。

    場中的其他人這才反應過來,其中齊海嘯依然帶著茫然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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