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兩百一十三章 十二 文 / 月牙尹
第兩百一十三章十二
隨著悟道禪師的大喝之聲，那環形洞口終於清晰地顯露出來，幾丈高下的一個極大圓門好似整塊溫玉雕成一般，色澤圓潤，閃放豪光，洞口兩旁有兩股溫泉噴出一丈多高，熱氣騰騰，如如輕綃煙雲，映著佛光，幻成異彩。
「請隨我來。」悟道禪師稍稍調息一番之後，將幾人引著走向洞口，一路之上，煙霞飄渺，好似行走雲端，真個如同神仙中人一般。
那圓門看似近在眼前，實際卻是不然，約摸過得半刻光景，幾人才來到那圓門外。
李陽落足之後，只覺腳底一片溫熱，好似踩在溫玉上一般，給人一種柔軟而又不塌陷的感覺，舒服之極。
「吼！這地面是什麼鋪設的？怎麼這麼舒服，老和尚告訴我們下，回去我們也去修整一番。」黃皓在地面上來來回回走了幾遍之後對悟道禪師問道。
「這是一種地心深處天然形成的奇石，被老衲師尊加持禁法之後，在此開闢出一方佛境。」悟道禪師並沒有對黃皓的無禮有所不滿，輕聲解釋道。
「李陽，不如我們也挖上一塊帶回去如何？」黃皓聽後，當即轉首對李陽喊道。
「閉嘴！你若不想進去可以回去。」李陽面上微微發熱，忍不住對黃皓厲聲喝道。
「哼！小氣鬼！這也是不錯的寶貝呢，躺在上面睡覺多舒服的。」黃皓晃了晃頭顱，自言自語道。
「呵呵……，這奇石只有在這地心深處岩漿之上才會有此功效，帶出去後即便有法力加持也會變得同一般頑石無二。」悟道禪師並不著急開門，居然又對黃皓解釋道。
「禪師，不必理會他。」李陽不知黃皓怎麼突然變得這麼無賴，只好對悟道禪師說道。
悟道禪師微笑不語，走到那極大圓門之前，伸手在那渾然一體的圓門之上撫著起來。隨著悟道禪師手中動作，那整塊溫玉也似地圓門之上光華閃爍隱現，猶如星羅棋布，奇妙異常。
「咦？難道他不是需要我來開啟佛境麼？怎麼自己便上前施法了？」李陽見悟道禪師手中不時閃過一道亮光，似是行法，忍不住奇怪地想道。
片刻之後，悟道禪師抽身後退，又掐了兩個印訣打了上去，就聽這座圓門發出「轟轟」之聲，而後便似六瓣梅花突然綻放一般，現出一個甬道，祥雲飄渺，佛光柔和，好似月下小徑一般，清幽絕妙。
李陽滿腹猜測，隨著清化大師、黃皓一起踏入甬道之中，悟道禪師好似輕車熟路走在前面。佛境之中好似連接天穹一般，上不著頂，三面又是空闊無邊，幾人便好似飛馳在宇宙銀河中一般，頓生一種人身何其渺小的感覺。那團團祥雲無風自動，卻又如同被某種古怪的力道禁制住一般，無法來到中間這條甬道之上。
「這開闢小千世界之法果然奇妙！」李陽忍不住心中讚道，「自己腦後兩個光圈雖然均可稱為小千世界，但同此處卻是無法相提並論，便好似螢火比之皓月一般。」
驚歎之餘，李陽又不由想道：「那無名老僧究竟是何人？為什麼我吸收的那點神識之中並沒有任何相關的記憶？照此看來，那無名老僧的修為怕已是通天徹地，如何還會只是羅漢修為？……」
李陽越想越是摸不著頭腦，便乾脆搖了搖頭，不再浪費心力想這些徒勞之事。
幾人愈飛愈快，便好似劃過銀河的流星一般，終於在約摸頓飯光景之後來到一處巨大空曠的所在，四周壁立著十二面頂天立的光鏡，那些佛光俱是從這些鏡面上放出。
「悟道禪師，你不是說讓晚輩幫您開啟佛境麼？怎麼……」李陽心神一緊，小心戒備著對悟道禪師問道。
悟道禪師似是非常激動，難以自持，長眉都為之輕輕顫抖不已，聽到李陽所言之後，展顏一笑，用一種略帶恭謹的語氣說道：「李陽小友，我們多經過的這些都不過是家師所開闢的小千世界而已，老衲自然可以開啟通過。」
悟道禪師說道這裡，頓了一頓，看向周圍那十二面光鏡，略帶驕傲地說道：「這十二面光鏡才是真正的佛境所在！」
「什麼？」李陽三人聽後俱是驚詫不已，不過清化大師似是同悟道禪師有所約定一般，自始至終都不曾發得一言。
「難道有十二個佛境不成？」黃皓性急，忍不住昂起頭顱，對悟道禪師問道。
「不錯！而且這十二個佛境各自都是一小千世界，老衲師尊所開闢的小千世界與之相比，便如同螢火一般。」悟道禪師語不驚人死不休。
這下連李陽都有些心旌搖搖，難以自持。初始之時自己還曾用皓月來比喻無名老僧所開闢的小千世界，沒想到如今它卻又淪為了螢火。
「難道是那尊大佛？」李陽心中忽然一動，想到了如來本願袈裟中的那道殘識，「興許只有那般威嚴如獄之人才能開闢出這種小千世界吧？」
悟道禪師輕輕降落佛光，一臉恭謹地對這十二面光鏡拜了一拜，而後對李陽說道：「這十二面光鏡，常人若能開啟其中一面，便可謂天大造化，成佛成祖，都不是問題。」
「老和尚，你是在吹大氣吧！」黃皓聽聞悟道禪師所言，忍不住開口嗤笑道，「雖然你修為臻至天仙境界，在上界也可算是羅漢一流，但你知道那佛祖有多大威能，便敢誇下海口？」
「阿彌陀佛！老衲向來不打妄語。」悟道禪師聽後，突然雙手合十對一面光鏡拜了一拜，也不知用了什麼禁法，就見那面光鏡好似螢幕一般突然大放光芒，有無數影像閃現。
光鏡上段現出無數日月星辰、風雲雷雨的天象，下段現出山川湖海、飛潛動植之形，便是幾人恍惚慨歎之際，突然又是一變，顯現出眾生百態，生息繁衍。
幾人佇立光鏡面前，被這種恢宏無匹的影像震懾得不知言語，只覺自身便是那茫茫眾生中的一員，不知何時才能追尋到虛無縹緲的天道。
「阿彌陀佛！」過得片刻功夫，那萬千影像倏地一斂消失，悟道禪師口中高喧一聲佛號，將幾人驚醒。
「你不是把電視熒屏搬過來了吧？」黃皓到底是在人間界廝混過幾百年，看完之後，心中難以置信，不由開口對悟道禪師說道。
悟道禪師知道三人震驚，自己初見之時又何嘗不是如此？因此聽聞黃皓所言，只是微微一笑，並不言語，知道他心中依然相信，只是忍不住想要別人幫他確定一番而已。
「禪師，這十二面光鏡俱是如此？」李陽觀望那光鏡中景象之時，身上如來本願袈裟似生感應，讓他心神沉浸其中，居然隱隱開始觸摸到「佛」的痕跡。
「不錯！只不過老衲修為有限，無法盡數為小友展現。」悟道禪師輕輕說道。
「禪師修為已是天人，將這佛境激發便已如此吃力，在下如何能夠將其開啟？」李陽聽後，忍不住開口對悟道禪師問道。
「小友自然與老衲不同。」悟道禪師搖了搖頭，而後見李陽仍是一臉無法相信的神情，便又開口說道，「這十二處佛境說是專門為小友準備也不為過，小友自然可以開啟。」
「什麼？」李陽忍不住驚呼出聲，臉上驚詫之情更盛。
「你這個老和尚還說不打妄語！」黃皓聽後，亦是對悟道禪師吼道，「這十二處佛境怕不是只有菩薩、佛祖下凡才能將其煉化，你居然說是為李陽準備！地仙界的菩薩佛祖又怎麼可能轉世投胎到人間界這種污濁之地？」
「嗯？」悟道禪師一臉從容的神情聽到黃皓說出「地仙界」突然劇變，雙目之中放出兩道精光，緊緊盯住黃皓。
「你想做什麼？」黃皓被悟道禪師的神情嚇了一跳，此刻他們身處的小千世界乃是悟道禪師的地盤，而且他們的修為比之悟道禪師又差了一個境界，悟道禪師若是惱羞成怒，想將他們留下可謂是輕而易舉之事。
「我這坐騎缺少管束，太過放肆，還請禪師不要見怪！」李陽在一旁聽聞黃皓口無遮攔地說出「地仙界」之時便是眉頭一皺，沒想到悟道禪師果然聽在了耳裡，而且還生出這麼大的反應，也是怕他對黃皓出手，當即開口勸道。
「原來你也是從地仙界而來。」悟道禪師突然開口一笑，對黃皓說道。
「咦？難道你也是？」黃皓聽到悟道禪師所言，忍不住開口問道。
悟道禪師搖了搖頭，說道：「老衲恩師便是從地仙界而來。只不過你的修為實在差勁。」
黃皓正自欣喜，突然聽到悟道禪師對自己的評價，心中憤憤不平，想要開口駁斥，卻又覺得實在無從說起。這悟道禪師不過是那人的徒弟，修為便已比自己高，自己同那人肯定就更沒得比，當下只能鬱悶不已。
「李陽小友，你可在此靜坐參悟，老衲帶領他們去一旁禪境休憩。」悟道禪師見李陽稍帶迷茫之色打量著十二面光鏡，便開口對他說道。
「唔。」李陽心神飄忽，不知想些什麼，便隨口應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