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兩百二十一章 李珠兒 文 / 月牙尹
第兩百二十一章李珠兒
雙崖山上，一處樓閣之中，李陽盤膝而坐，在他面前站著一個身披粉紅紗衣的女子。
李陽見那女子低頭垂目站在那裡，一臉得不知所措，以及惶恐慌亂之情，幾乎都懷疑方才同自己打鬥的是不是這個女子。
「你沒有別的衣物麼？」李陽突然沉聲對那女子問道。
那女子似是被李陽嚇了一跳，如同受驚的小兔子一般，全身都是微微一顫，道：「沒。」聲音輕微，好似蟻音蝶語。
李陽微微皺眉，隨即將自己所傳長袍拋了過去，對她說道：「穿上！」
那女子聽後，嘴唇微動，想問原因，可一見到李陽神情，便將已到嘴邊的話又吞了回去，乖乖地將這件長袍披在身上。
這女子剛將長袍披上，外面敲門聲便自響起。
「進來吧。」李陽感受到朱曉東等人的氣息，輕聲說道。
「呃！」朱曉東最先進來，正欲說些什麼，突然發現李陽房中還有一名女子。
「怎麼了？」黃艷艷三人視線被朱曉東遮住，同時也感受不到屋內有任何異常，不由開口問道。
朱曉東見李陽面色篤定，便錯身將黃艷艷三人讓了進來。
「啊？」黃艷艷三人見到那個女子亦是俱都一驚，不過卻沒有如朱曉東所想那般猜忌，而是以好奇的目光打量那個女子。
「李大哥，她就是湖底那人麼？」阿魅對李陽問道。
李陽輕輕點頭，而後微微苦笑，對三人說道：「她在此修煉了一年時間我們居然都不知道，這次若不是你們，我們恐怕還不知道呢。」
「哼！」黃艷艷似是得意地嬌哼一聲，而後看向那個女子，見她對幾人都不看一眼，奇怪地對李陽問道：「她怎麼不說話？你對她施加什麼禁法了麼？」
「她是膽小。」李陽面色頗為古怪地說道，「她的修為加上法寶，比之一般地仙都不遑多讓，可是見到你們幾個卻是面都不敢露便逃跑了，便是這個緣故。」
「嗯？」黃艷艷三人一聽，又是一愣，「修煉中人還有這麼膽小的人？那她怎麼修煉成功的？」
「這有什麼奇怪的？我以前便見到過一個人！」李陽見這女子仍是垂頭靜立，好似自己等人所談同她無關一般，便開口說道，「至於她，應該是本性使然。」
「本性使然？」黃艷艷等人一臉不解地看向李陽。
「你們都坐吧。」李陽見黃艷艷三人圍在那女子身邊，好似生怕自己和朱曉東窺見什麼似的，不由心中苦笑，同時對她們說道。
「你們在湖底見到的東西和她同源。」李陽說完，見那女子似是感受到了眾人的目光，裸露在外的肌膚瞬間全部變得粉紅，心中忽的生出一股憐惜，對她說道：「你也坐吧。」
那女子雖然不曾抬頭，但對屋中一切卻是一清二楚，聽到李陽發話之後，輕輕應了一聲，而後好似一朵紅雲一般輕輕飄落一角。
「李大哥，你說她是蚌……？」黃艷艷心中口快，聽到李陽所說之後，當即驚呼出聲，而後發覺不妥，急急掩住。
「嗯。」李陽點了點頭，說道，「你們被她幻境所困之時，恰值我進入天人合一之境，感受到湖底異常，便用神識查探，見她沒有絲毫敵意才沒有現身。而後朱曉東將她驚走之後，我才在半路攔截，將她擒了回來。」
「你都說人家沒有惡意了，還將她擒回來做什麼？」黃艷艷三人曾感受到那女子的羞怯慌亂之意，好似家中小妹一般，惹人憐愛，故此對李陽此舉稍稍抱怨。
李陽看著三女，心頭忽然一動，而後微微一笑，說道：「似她這般獨自修行，早晚會被修煉之人發現，屆時被練成法寶或是丹藥，豈不淒慘？而且她終日生活地底之中，暗無天日，只有偶爾才敢在水底現身，吸收日月精華修煉，自己伶仃一人，還要照顧同族……」
「那李大哥將她收在身邊如何？」於佳麗幼遭孤露，嘗盡磨難，對此最是深有感悟，儘管這個女子不知修煉了多少年，但卻不曾涉世，好似稚童一般，又如此膽小，於佳麗忍不住心中憐惜，反倒先於黃艷艷開口，對李陽說道。
朱曉東一聽，險些沒有將口中茶水吐了出來。不說以這個女子修為，修真界有幾人能夠擒住她，便是她的性情膽小之極，見到生人便率先動手，一沾即走，有人能夠抓住她才叫怪了呢？李陽說得她這般可憐，好似沒人要的孤兒一般，偏偏黃艷艷三人還俱都深信不已，不由讓朱曉東懷疑自己是不是要向李陽學習一番說謊的藝術？
李陽沒想到居然會是於佳麗率先開口，不過他的目的已經達到，便微微一笑，開口說道：「我將她擒回，便是這個原因。」
黃艷艷見那女子自始至終都是不發一言，好似默認了李陽所說一般，心中憐惜更盛，起身來到那女子身邊，拉住她的手說道：「你有名字麼？過來和我們坐一起吧。」
那女子瞥了李陽一眼，見他毫無表示，便隨著黃艷艷來到了三女中間，而後低聲說道：「我給自己起了個名字叫珠兒。」語聲宛如鳴玉，清脆娛耳。
「珠兒，你平日都是自己孤身一人修煉麼？不覺得寂寞麼？……」黃艷艷三女見珠兒開口，心中歡喜，開始不停追問她平日情況，渾然忘記了剛剛才被珠兒困住的情況，而珠兒亦是沒有覺得有任何不妥，對幾人的問題一一作答，好似閨中密友一般。
李陽見狀，知道自己又要添一得力幫手，緩緩閉上雙目，靜坐調息，不再理會幾人。
也不知過了多久，李陽正在魂遊天外之際，發覺屋中語聲漸息，頓時感覺好似從百鳥林中走出一般，心神都是一靜，便睜開雙目，之間阿魅三人連同珠兒正在一起盯著自己，而朱曉東卻早已從屋中消失。
「怎麼？有什麼事情麼？」李陽心中瞭然，口中卻是如此問道。
「珠兒已經答應同我們一起，李大哥，你準備怎麼安排珠兒？」幾人似是早已商量好，由阿魅對李陽問道。
「你們沒有商量好麼？」李陽反問道，「這麼半天你們都在說些什麼？」
阿魅三人聽後，不由臉上都是一紅，三人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和同情心，一直在追問珠兒平日的情況，最後才思及怎樣安排珠兒，黃艷艷提議直接將問題交給李陽便好。
「李大哥，珠兒是你抓回來的，難道不該你安排她麼？」黃艷艷鼓著嘴，對李陽說道。
「呵呵……，」李陽只是隨口一說，並未真個想讓三女安排珠兒，而且他心中早有定意，故此朗聲一笑，對珠兒說道：「你是想做我的徒弟還是侍女？」
於佳麗、黃艷艷一聽，俱是一臉果然如此的表情，便是阿魅都一臉嗔怪地看向李陽。
李陽不理仨人，對珠兒說道：「你若想做我的徒弟，我便會嚴格要求於你，同時盡心將我的功法傳授於你，不過你卻須謹守門規，不能有逾越之處。如果你做我的侍女，便須每日伺候我的衣食住行，同時我也會將我的功法傳授給你，不過卻不會如弟子那般嚴格要求你。」
珠兒聽後，睜著一雙澄如秋水的秀目望向李陽，不知如何選擇是好。
「呵呵……，我平日裡都在閉關，你做我的侍女也只是伺候你將來的女主人而已。」李陽見黃艷艷三人都在怒視自己，呵呵一笑，開口解釋道。
聽到李陽此言，阿魅不由「嚶嚀」一聲，臉上紅霞飛起，恨不得將頭埋入胸口之中。
於佳麗、黃艷艷聞言，才恍然大悟，一臉調笑地看向阿魅。
珠兒隨然單純，但卻並不癡呆，看到阿魅三人的表情，當即明白了怎麼回事，輕輕抬頭，對李陽說道：「那我做你的侍女吧。」
李陽滿意地點點頭，對珠兒說道：「你還沒有姓氏，你可以自己想一個，也可以從我們幾人的姓氏中選一個。」
珠兒天生膽小，故此深諧趨吉避凶之力，她見李陽修為並不比自己高出多少，但在地上水脈之中攔截自己之時，卻好似天神下凡一般，自己幾乎沒有任何還手的餘地便被他擒了回來，哪裡還不明白李陽的功法定然比自己強出不知多少倍，故此她才會依照李陽的意思做他的侍女，此刻更是一臉溫順地說道：「我便用主人您的姓氏吧。」
「好！從今之後，你便叫李珠兒。」李陽微微點頭，對她說道，「此後只要不是在正規場合，你直接稱呼我的名字便可，或者像她們一般喊我李大哥也行。」
「嗯！」李珠兒輕輕點頭應道，沒有任何矯作，而後輕輕看了李陽一眼，說道：「我想學李大哥那種控水的本領，可以麼？」
珠兒在地下水脈之中遁走，快如閃電，毫無聲息，李陽卻在瞬息之間便找到了她的位置，而且控制周圍水脈將她禁錮。珠兒自幼便在水中生活，被李陽禁錮之後突然發覺周圍水元對她生出一股抗拒之力，使得她根本無法再借水遁走，李陽擒住她後未曾表露絲毫敵意，故此她也沒有擔心自己處境，反而一直在思考李陽的控水之法，此刻更是迫不及待地提了出來。
李陽已經從黃艷艷她們的談話中得知珠兒從未出過地表，也未曾與人接觸過，心性單純，想什麼便說什麼，沒有絲毫含蓄，因此非但不惱，反而心中喜歡，不過自己那種控水之法乃是天生本能，也無法傳授於她，故此有些為難地對她說道：「這是我天生的本領，你即便再怎麼學也不可能達到那種境界的。」
「哦。」李珠兒聽後，輕輕點頭，一點也不懷疑，她困住黃艷艷三人時的幻界也是自己的天生本領。
「你即以修煉成人便要學著以人類的方式生活，不要總是將自己當做本體那般。」李陽看著珠兒，對她告誡道。
「雖然控水的本領無法傳授給你，但我別的功法卻沒有這個限制，我會挑揀適合你的法門傳授給你。」李陽不想在珠兒第一次提出修煉的法訣之時便無法滿足她的意願，便如此對她說道。
「多謝李大哥。」李珠兒學著阿魅的樣子對李陽說道。
黃艷艷三人在旁邊聽聞李陽二人的對話，才知道李陽居然還有一門高超的控水之法，剛剛心中意動便聽他說乃是天生本能，不由得又是一陣失望。此刻聽聞二人說完，黃燕燕眼睛一轉，對李陽說道：「李大哥，我和麗麗也想同你學些本領可以麼？」
「你同小朱學不是一樣麼？」李陽看了黃艷艷一眼，突然促狹地一笑，對她說道。
「呸！」黃艷艷沒想到一臉威嚴的李陽居然會說出這樣一句，不由臉上飛紅，輕輕啐了一口。
「呵呵……，你們若是想學，我當然不會藏私。」李陽一來將於佳麗、黃艷艷當做了真心好友，二來一個人的實力並不僅僅是看他一人的修為如何，朋友、師門也是實力的一部分，黃艷艷她們雖然此刻未必能幫上自己什麼，但誰能保證她們將來的成就如何？青出於藍而勝於藍的事情，屢見不鮮。
「多謝李大哥！」於佳麗卻是早已對李陽修為艷羨不已，此刻聽到李陽答應傳授她們功法，當即滿是歡喜地對他道謝。
李陽輕輕一笑，而後見三人再無旁事，便對珠兒問道：「珠兒，你一直在這地下水脈中修煉，可曾見過這裡原先的主人？」
「你是說那個叫五雲老祖的人麼？」李珠兒聽後，也未猶豫，便對李陽問道。
「不錯！」李陽聽到珠兒話中之意好似同五雲老祖認識，不由心中一喜，這五雲老祖遁走，終究是一個禍害，尤其自己佔據了他這五雲谷，更是留他不得。
「你可知道他有什麼經常往來的親朋好友？」李陽曾問道那些奴僕，結果所有人都有五雲老祖一直都是孤身一人，沒有任何同道好友來往，李陽卻是不放心，希望能從珠兒這裡得知一些情況。
「珠兒不知。」李珠兒搖了搖頭，而後抿了抿嘴唇，猶豫片刻，才對李陽問道：「您是想問他那日從地上逃走，跑到什麼地方去了是麼？」
李陽原本見到珠兒心中，心中黯然，卻沒想到峰迴路轉，珠兒居然知道五雲老祖逃走的情況，不由心中大喜，對她說道：「正是！珠兒你知道他逃到哪裡去了？」
「嗯！」李珠兒輕輕點頭，對李陽說道：「珠兒本是底下水脈中的一個普通河蚌，偶然間受日月精氣感染，產生了靈智，每日在地下修煉。珠兒生性膽小，從不敢輕易露出地面，哪知卻仍是在吸收日月精華之時被那人發現，幸虧他大意之下被珠兒的幻境所迷，不然珠兒早已糟了他的毒手了。」
珠兒似是被李陽勾起了傷心往事，一臉驚悸地對李陽說道，「不過我雖然逃脫，他卻仍是經常下地搜尋於你，那日他逃跑的地洞便是由此而來。我捨不得自己的同族和出生之地，故此也未曾逃遠。你們當天打鬥的聲勢我便是在地上都能感受到，便偷偷用神識觀察，恰好見到那人從地洞中逃跑。「
「難道珠兒你趁機把他殺了？」李陽聽後，當即有些欣慰地問道。
「沒，珠兒不敢。」李珠兒卻是面上微微一紅，搖頭說道。
「如果是我早就趁機把那人殺了，珠兒你真是太膽小了！」黃艷艷聽後，一臉感同身受地對珠兒說道。
「嗯！珠兒生來膽小，總是改不過來。」珠兒似是也覺得自己太過懦弱，當即臉上羞紅，低頭輕聲說道。
「沒關係，性格可以慢慢改的，而且你如此善良，也未嘗不是好事。」李陽輕輕安慰珠兒說道，「你可知道那五雲老祖逃到什麼地方去了？」
「嗯！我雖然沒敢趁機教訓那人，但卻用神識追蹤他，看著他進入了一個洞穴之中。」珠兒抬頭對李陽說道。
李陽聽後，擔心珠兒又留有什麼後話，再次問道：「五雲老祖現在還在那裡呢？」
「珠兒沒見他出來過呢。」珠兒也知道此事對李陽來說非同小可，當即想了想，才肯定地對李陽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