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兩百二十三章 除患 文 / 月牙尹
第兩百二十三章除患
也不知五雲老祖是如何發現這座深潭的，幽深詭秘，黑氣濃厚猶如液體，滾滾翻翻，湧沫噴潮，散發出陣陣陰寒之氣，令人只覺奇冷刺骨，全身氣血幾乎都要凝結住。
五雲老祖潛伏深潭之中，好似蛤蟆一般發出陣陣怒吼之聲，沉悶聒噪，卻又不肯顯露身形，不知是在醞釀什麼。
李陽想到五雲老祖只餘元嬰逃遁，就算修為恢復也不可能比原先更強，本擬此次而來定然可以手到擒來，卻沒料想五雲老祖居然另有奇遇，尋得這麼一處所在，讓自己難以下手，若是一個不小心讓這陰氣擴散出去，屆時萬般罪孽，自己怕是難以承擔起。
「這些陰氣便是神識都能腐蝕，五雲老祖只餘元嬰也不知是如何借用這些陰氣修煉的？」李陽心中納悶，卻不知五雲老祖為人最是狠辣不過，見自己落得這種地步，便乾脆捨命一搏，沒想真個被他修煉成功。
李陽頭頂現出一朵血紅色的蓮花，氣機如珠，噴灑而下，將身周護住，使得四外陰氣只能徒勞在身外打轉。
「五雲老祖，你避入這地下深處如同老鼠一般，此刻更是連面都不敢露，難道你只學會了吹大氣不成？」李陽繼續對五雲老祖嗤笑道，同時目光游動，希望能從那潭陰氣之中窺得五雲老祖氣息。
「也不知這深潭通向何處？聽五雲老祖所言好似連接地心深處一般，也不知是真是假！」李陽心中思咐，若沒有這座棘手深潭，自己早已施展雷霆手段將五雲老祖制服，如今自己在黃艷艷等人面前表現的自信恐怕會被她們誤認為自大。
李陽卻是不知，五雲老祖之所以潛伏深潭底處，乃是被他方才一拳威力所驚攝。五雲老祖眼中所發那兩股黑紅之氣看似有形，卻是如同目光也似，無事護體真元，而且最是陰邪不過，普通法寶被它射中都會當即墜落，沒想到卻被李陽隨手一拳擊潰，而且整座深潭中糾結一起的陰氣都是震盪不已，稍稍潰散，五雲老祖驚悸之下才會潛藏潭底，施法同李陽打鬥。
不過五雲老祖隨然潛伏潭底，但心中恨意卻是絲毫未曾因此消退，反而更加濃烈，咆哮不止，控制潭中陰氣欲置李陽於死地。無奈李陽身周純陽氣息恰恰克制於它，使得這些陰氣好似凍蠅鑽窗，滿頭亂撞，偏偏又奈何李陽不得。
石室之中，陰風颯颯，黑霧漫漫，李陽頭頂紅蓮發出萬道紅氣，好似光幢也似擁著他，矗立陰風之中，笑言晏晏，不是對五雲老祖嗤笑幾聲，好似風輕雲淡一般。
「吼吼！」五雲老祖咆哮之聲更疾，四周陰氣翻滾攪動，互相激盪吞併，好似活物一般，繼而倏地竄出無數鬼怪形狀，陰森怖人，向李陽撲了過來，口手並用，想要將李陽週身真元撕碎。
這陰氣乃天地生成，未曾接觸生人、靈氣，故此不曾生出神智，才被五雲老祖祭煉成功，此刻這些鬼怪形狀不過是陰氣依照五雲老祖意念幻化而成，也是他修煉的一種邪法，隨然不如一些天生的魔頭強大，卻也是不可小覷，居然毫不畏懼李陽身周陽氣，吱吱啾啾，咀嚼有聲，不過片刻功夫，便將他身周寶光啃噬得稀薄一分。
「想不到這五雲老祖居然還精通這等修煉邪法。」李陽被這些陰氣凝幻而成的鬼魔威力一詫，五雲老祖先前雖然飼養毒蟲、瘴氣，但所修功法卻是偏向正規，哪裡像現在這般鬼氣森森，看來這五雲老祖本身也是造詣非凡，正邪兼通。
李陽心中忌憚五雲老祖鋌而走險，將這無數窮陰之氣引爆，而且這深潭不知通向何處，還有什麼陰險事物，李陽亦是不敢將心神進入，一時反倒被五雲老祖逞兇，心中鬱結，二目之中不由青光爆射，泛出森森寒意。
李陽突然撮嘴長嘯，一股奇特的波動隨著他的嘯聲傳盪開來，四周有形無質的陰魂鬼魔好似雪花遇火一般，一閃即消。
「嗷！」地下五雲老祖突然發出一陣淒嗥之聲，這些陰魂全部都是他的一縷縷神識幻化而成，瞬息之間被李陽全部殺死，雖然對他沒有太大損傷，但卻也是疼痛難忍，好似抽筋剝皮一般。
李陽雖然運用魂經之術將這些鬼魔幻象震散，但對潭中陰氣卻是無損，反而因為潰散之故顯得愈加濃厚，充塞整個石室。
不過李陽即以心中下定決心，便也不再猶豫，嘯聲過後，伸手一指深潭頂端，頓時無數雷火憑空出現，轟轟發發，劈向潭中陰氣。
雷火同潭中陰氣相交之後，發出陣陣悶響，好似打在水中一般，而那些陰氣卻只是稍稍分散便又凝聚一團，根本未有多少損傷，五雲老祖更是依然咆哮不已，指揮潭中陰氣反襲而上。
李陽見此情形之後，目光一凝，旋即恍如：「五雲老祖曾說他被這潭中陰氣吸住無法掙脫出去，而這潭中陰氣未曾有任何禁法禁錮卻也無法脫出深潭太遠，定是這些陰氣糾結盤聚已經如同實體，形成尾大不掉之勢，根本無法從這裡掙脫出去。而五雲老祖除非捨得神形俱滅，否則亦是根本無法將這些陰氣引爆，看來自己先前擔憂，有些太過。」
「既然如此，我還擔心什麼，只需火候控制得當，別讓五雲老祖爆發出來，自然一切平安！」李陽見五雲老祖又自操縱潭中那些陰氣凝聚成無數黑絲也似向自己纏繞過來，冷冷一笑，身形倏動，好似地龍翻身，將空中漂浮的黑氣全部吸引過來，形成一顆黑色的彈丸也似捏在手中。
五雲老祖原本以為這些黑氣陰毒無比，李陽心有忌憚，無法奈何自己，故此心中認定自己乃是有贏無輸之局，卻沒想到李陽突然之間將那些浮動黑氣收攏過去，好似神龍汲水一般練成一顆彈丸，心中驚詫，吼聲頓時一頓。
李陽將這些浮動黑氣收攏之後，深潭上空頓時一清，現出潭中鬱積陰氣好似琥珀一般黏滯。
「這些陰氣對於修煉之人有害無益，但是對於阿大他們這些陰魂應該有所裨益。」李陽看著這潭陰氣，心中突然想道。
李陽想及此處，當即用心神招阿大他們過來，同時仍自發出雷火佯攻。
五雲老祖當然不知李陽所想，見他又以雷火相攻，儘管心中奇怪，但神智已被這天地窮陰之氣所污，昏庸無比，故此反倒心中竊喜，同時又自醞釀攻勢。
阿大四人正在五雲谷中潛修，突然收到李陽心神傳音，聽說發現天地陰氣彙集之地，當即欣喜若狂，發出一陣怪嘯之聲，便自沿著李陽所說方向飛去。阿大四人乃是陰魂之體，五雲谷中環境對他們修煉並無裨益，先前一年尚可仗著「魂經」奧妙修為突飛猛進，此刻修為步入正途之後便又慢了下來。
「嗷嗷嗷！」阿大三人心中狂喜難以按捺，飛行之中不由發出陣陣淒厲的異嘯，偶爾有幾座山峰頂端積雪被嘯聲震動，好似地裂山崩，白茫茫一大團東西，如雷轟電掣般發出巨響，向山下翻滾而去，經過處帶起百丈的白塵，飛揚瀰漫。時而還有一些突出的山石被積雪撞個正著，又是山崩地裂一聲大震過去，便是沙沙嘩啦之聲，整團的積雪激碎成千百團大小冰塊雪團，映著華日，幻出霞光絢彩，碎雪飛成一片白沙，緩緩墜下，把山腳周圍遮得一片渾茫。
阿大三人也是心中得意之極，他們雖然為人奴僕，但卻得以恩賜功法，而且主人更是結交一名金仙女子，此刻三人突然生出一種二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感覺，只覺天下之大，再沒有什麼人值得自己等人放入眼裡，故此才會如此囂張。
而鍾離雪雖然在李陽、阿魅等人面前俱是溫順乖巧，好似一普通侍女也似，但她能夠無數厲魂之中生存下來，定然也不會是心軟良善之輩，雖然沒有阿大三人表現的那般囂張，卻也不會勸阻他們。阿大三人沒有想到，他們此舉恰恰被一群修士看在眼裡。
「哪裡來的邪魔外道居然這麼囂張？光天化日之下破空飛行，引發雪崩，難道這裡就沒有正道修士了不成？」距離阿大他們幾百米遠處，一群修士恰巧飛過，聽到三人厲嘯之聲，其中一個青年男子面帶憤慨地說道。
「哦？」這群人中唯一的老者突然止住遁光，似是用心神觀察阿大幾人蹤跡，無奈阿大他們儘管未曾運用空間遁術，飛行速度仍是快捷絕倫，只留下一陣詭異的氣息被這老者感悟到。
「鄭長老，怎麼啦？」那四名年輕人見這老者停住，不由紛紛折身，對這老者問道。
「好詭異的氣息！」那名老者喃喃說了一句，而後對身旁四名年輕人說道：「我們沿著那幾人的蹤跡追尋過去看看，此等邪魔尋常俱是難見，此刻居然有三名之多一起趕路，看來是有什麼稀奇之事發生，我們跟過去說不定會有所收穫呢！」
「鄭長老高見！」那四名年輕人眼睛一亮，對這老者恭維一句之後，幾人便沿著阿大三人蹤跡追尋而去。
此刻在地底深潭之中，五雲老祖攻勢已經醞釀而出，他居然借用李陽雷火之力，將那團琥珀也似黏滯的陰氣蒸發出無數黑氣，化為數面漆黑無比的旌旗，瞬間打在李陽四周空間，互相牽扯勾動，流出一股詭異的氣息，居然佈置成了一門陣法，將李陽包圍。
「這五雲老祖所學果真駁雜！」李陽研習禁法之時，也曾涉獵過一些陣法，只不過無人指點，感覺晦澀難懂之極，加之時間有限，便暫時放棄參悟，沒想到五雲老祖居然還精通此道。
李陽雖然稍稍詫異，卻也沒有太過驚慌。嚴格說來，禁法也是陣法的一個分支，只不過被簡化縮略許多，而且缺少佈陣法器，所以顯得威力較小，但是觸類旁通，李陽對禁法深有研究，五雲老祖此刻倉促間所布下的陣法對他來說也不算太過晦澀。
「呼呼呼……」八面漆黑旌旗突然無風自動，一股股陰氣潮湧而出，互相激盪吞併，由大化小，由小轉大，後浪摧著前浪，電馳一般席捲吹刮，直欲將周圍空間吹裂。陰氣互相摩擦，再發出一種極猛烈的異嘯，好似無數利刃凌空追逐，亂翻亂滾，濤飛電舞，分合無端，威力比之先前大出不知幾倍。
李陽站在陣中，只覺四周景色一變，好似身處窮凶極惡之地一般，四周陰風陣陣，堪比比臨海和沙漠中的颱風巨颶。
李陽頭頂紅蓮自有陽和之氣垂下，護住週身，對此不管，卻是放出心神感悟周圍空間中的隱晦波動，觸摸五雲老祖陣法奧妙。
五雲老祖卻是以為李陽被自己陣法困住，更加囂張，指揮潭中陰氣分出縷縷黑氣向著八面旌旗之上匯聚，更加增添陣法威力。
可惜！五雲老祖這陣法隨然看起來聲勢浩大，威力不凡，但比之小青所布禁法都是不如。李陽心神奇妙，不可思議，稍稍感悟，便已將五雲老祖陣法威力看透，而後心中互動，感受到阿大四人的氣息，當即便微微發試，一股凌厲之極的氣息湧出，居然比這些陰氣還要令人發怵，幾乎是在瞬息之間便將五雲老祖的陣法衝破。
「嗷！」八面經由潭中陰氣凝結成型的旌旗剛剛被李陽氣勢衝擊而出，阿大四人便已從周圍空間中遁出，怪叫著撲向八面旌旗，各自搶奪兩面。
「主人！」阿大四人幾乎是在瞬間便將八面旌旗吸食殆盡，而後對李陽躬身致敬。
「哼！」李陽見到四人現身之後便直接撲向八面旌旗，不由發出一聲冷哼，身上氣勢陡然一放。
四人頓時只覺自己好似被琥珀中的蚊蟲一般，絲毫動彈不得，心中大駭，一股窒息之感油然而生。四人只有魂體，並不需要如同常人一般呼吸，此刻產生窒息之感，乃是被李陽氣勢將整個魂體都冰封凍結之故，時間一久，四人便是不死也會修為大損。無奈此刻四人便是想張口求饒都是不能，唯有瞪大眼睛，對李陽乞求哀憐。
「再有下次，我便將你們一起煉化！」李陽又是發出一聲冷哼之後，森然說道，語中之意，令人不寒而慄，阿大四人頓時跪伏地下向李陽請罪。
「起來吧！」李陽見四人總算瞭解自己等人身份之後，語氣稍緩，對四人說道。
「多謝主人！」阿大四人急忙對李陽道謝之後才自起身站到一旁，躬身而立。
此刻李陽神識已經將整座深潭鎖住，好似一層晶殼一般將那潭中陰氣包裹凍結，直達地下幾十丈深處，五雲老祖龜縮其中，未曾有絲毫動靜。
「去吧！」李陽見阿大四人眼中露出陣陣垂涎之意，盯著潭中陰氣，當即對四人說道，「潭中有一陰魂存在，你們若是能夠將他殺死便可，即便殺不死也不能讓他將這些陰氣引爆噴發出去。」
李陽之前那般對待四人一則是教訓他們，另外一個便是怕四人只顧吞食這些窮陰之氣，使得五雲老祖趁機逃脫。
「多謝主人！」四人再次對李陽躬身致謝之後，才化為四道流光鑽入琥珀一般的深潭之中。潭中陰氣頓時又好似李陽初見時一般，開始散發出陣陣陰氣，繼而如同燒開了開了鍋的沸水一般，骨嘟嘟湧沫噴潮。
「吼！」五雲老祖原本被李陽心神外放的氣勢壓得噤若寒蟬，若非被地底陰氣吸住不能掙脫，他早已逃遁，此刻見李陽居然放了四個陰魂進來抓捕自己，當下發出一聲怒吼，操縱潭中陰氣攻向四人。
哪知阿大四人卻不似五雲老祖一般是修道之人的元神懼怕這些極陰之氣，反倒將之當做修道人的天地靈氣一般吞噬，五雲老祖此舉非但沒對四人造成任何損傷，反而使得他們益發歡喜，吞噬更疾，向著五雲老祖方向追來。
原來四人都怕對方在自己追捕五雲老祖之時趁勢吞噬潭中陰氣，方才出手搶奪八面旌旗便是此理，不過被李陽一陣威嚇，便商定下來之後先將潭中陰魂擊殺再各憑本領吞噬陰氣。
五雲老祖沒想到自己引以為「無敵」的窮陰之氣居然對這四個陰魂無效，心中驚悸，兩個車**小的巨目之中放出黑紅二氣照向四人，同時拚命掙扎，想要趁著四人攪動潭中陰氣之際逃離出去。
阿大四人儘管互相之間競爭不斷，但對敵之時卻是默契之極，見五雲老祖似欲掙脫，生怕再被李陽懲罰，頓時聯合將五雲老祖陰魂定住，阿大四隻巨爪探出一丈多張，將五雲老祖雙目攫出。
「吼！」五雲老祖沒想到阿大四人居然有這般奇特本領，錯愕之下遭此重創，頓時發出一聲撕心裂肺般的吼叫，而後整個魂體倏地膨脹開來，就欲引爆整個潭中陰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