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通冥古玉 四十六．中計 文 / 玉司南
四十六．中計
沒過多久，峽谷兩邊的灌木叢中便開始有「唏唏嗽嗽」的散碎聲音傳來。我們知道這意味著什麼，捏著武器的雙手都不覺冒出了許多汗水。隨後我們看到，從那一片草木叢中陸陸續續出現了一個個發著綠光的亮點，如鬼火冥燈一般讓人看著心裡發寒。不用說，那肯定就是野狼們的眼睛。
起先也許他們也有些畏懼我們身邊的篝火和手上的火把，靜靜地待在那草木叢中一動不動。我們沒見他們發起攻擊也不敢貿然開槍，只是端起槍口盡力先瞄準了離我們距離最近的幾隻野狼。雙方就這樣堅持了大約十幾分鐘。就在我們端著武器的雙手都有些酸痛的時候，一聲長嘯劃破了這寂靜的夜晚。山崖高處的狼王終於發出了進攻的命令。我們每個人聽到這聲音，都感到心中彷彿被繩子勒緊了一般，讓我們開始有些喘不過氣來。
野狼王的命令一發出來，原先那些呆在原地不動的野狼立刻有所反應，一隻隻都從草木叢中鑽了出來，裂著牙，張著嘴，向著我們慢慢走來。當走到離我們少於百米的距離之後，它們突然加快速度，一起向我們衝了過來。我見事態緊急，朝著先前就一直瞄準了的一隻獨眼狼的腦袋「砰」的開了一槍。那獨眼狼應聲倒地不再起來。隨後墩子阿豹他們也先後放了箭開了槍，都是彈無虛發，槍槍命中。一片電石火光後，頃刻間就先後有四匹高大的野狼被我們取了性命。
其它野狼見我們手上的武器煞是威猛，都不敢再貿然進攻，夾起尾巴又鑽回了草木叢中去了。墩子一見此情形心中大喜，一邊迅速填上彈藥一邊半開玩笑得說道：「原先還真被這群野狼的架勢給嚇了一跳，卻沒想到這些野狼比我當兵那會遇到過的野狼群差勁多了，個個都是膿包。早知道是這樣，我還怕它個鳥啊。」「夠本了。」阿豹看了看眼前的戰果也笑著說到。
我看了看橫七豎八躺在地面上的那四匹野狼的屍體，心裡有一種莫名的感覺。我總覺得這似乎有點奇怪，這就是這群野狼的真正本領嗎？這就是這些素來以狡猾，兇猛，殘忍而著稱的蒙古野狼的本性嗎？再想想這周圍大山裡的山民們是何等畏懼這匹野狼王，都已經把它傳說得可以輕而易舉取人魂魄了，難道真正的它也就只有這麼兩下子嗎？
我一邊思索著，一邊再次仔細打量了眼前這幾匹野狼的屍體。「不好。」我立刻大叫一聲。其他人都被我的這聲大叫嚇了一跳，連忙問我怎麼回事。我看了他們一眼，面帶驚慌的神態說道：「我們中了野狼王的計了。」「中計？」墩子反問了一句，似乎還聽不明白我的意思。「野狼王發起這次進攻並非真的要攻擊我們，而只是想查探一下我們的虛實，見識一下我們手上這些個武器的威力。」我見他們還不明白就繼續和他們解釋到。「你怎麼知道是這樣？」珍妮也一臉疑惑地問我。我指了指地上的這幾匹野狼的屍體，說道：「你們仔細看一下這四匹野狼的屍體，我打死的是匹獨眼老狼。墩子那匹只有三條腿。珍妮打死的背上似乎本來就有傷。阿豹打的那匹由於距離還遠看不清楚，但我可以肯定也是條病狼或者殘狼。」
經過我這麼一說，大家仔細一看才發現事實果然如我所說的那樣。墩子這才有些明白過來，說道：「這麼說來，那野狼王這次是故意犧牲了幾匹老弱病殘的子民來查探我們的軍情，以便它根據我們的實際情況來製作可行的作戰方案？」我點了點頭說：「很有這個可能啊。」被我這麼一說，大家原本放鬆的心情又開始緊張起來。
說話間，我們又聽到一聲長長的狼嚎從那山崖上傳來。我心中「咯登」一下，心想真正的進攻才剛剛開始啊。這時墩子的獵弩已經把鋼箭發了出去。但這回卻只聽到「叮」的一聲，顯然是打偏了，沒有打中野狼卻打在了一旁的岩石上面。
我再仔細一看，發現原來那些野狼都學乖了，不再向先前那樣筆直地朝我們衝過來了，而是左閃右跳呈「z」字型跳躍著向我們衝來。由於他們這樣左右躲閃，弄得我們十分不容易瞄準，所以就極容易打偏。緊接著我們其他人的武器也開火了，但最後只打死了一匹野狼，打傷了一匹野狼。命中率迅速從原先的百分之一百減到了不到百分之五十。這就是野狼王在充分觀察和分析了我們的具體情況後所部署的作戰計劃。如此看來還果然有所成效。原來我只以為只有人才是這世界上最聰明的動物。沒想到這蒙古野狼王也有如此聰明的頭腦，竟然也懂得兵法，知道知己知彼百戰不殆的道理。會想出先犧牲一些殘弱部隊來探查對方虛實的主意。
我們一邊迅速裝填彈藥，一邊繼續朝著向我們猛撲過來的野狼群開火。一時間戰鬥進入了最激烈的狀態。然而那些野狼的數量實在是太多，而我們也口苦於沒有一把稱手的武器，不一會而那些野狼就將戰線壓到了只距離我們不到二十來米的範圍。也就在這時，一隻速度最快的野狼已經撲到了我們的跟前。阿豹來不及瞄準，操起邊上的火把對著這野狼的腦袋就狠狠得砸了一下。火把上的火焰立刻燎起了狼頭上的狼毛，疼得那匹野狼夾起尾巴就「嗷嗷」叫著退了回去。
此時已經到了最危險的關頭，再不想個對策，等所有的野狼都衝上來的時候，我們終究會是雙拳難敵四手，在數量上大大吃虧，並且還會因此而真的葬身於狼口。
情急之下，我迅速環顧了四周，查看了一下周邊的環境。突然我發現我們身後有一處斜坡，寬度大概只有十來米，斜坡低處連著這谷底，高處靠著一面陡峭的山崖。斜坡的上面也和這峽谷裡一樣遍佈著千百年來從山崖上跌落下來的巨岩怪石。
看到這裡我突然有了一個辦法，於是就大聲叫道：「大家注意，邊打邊退，趕快跟著我走。」說完就帶頭一步一步小跑著往那斜坡退去。眾人聽到我的話語，也沒空應答，只是跟著我一邊開槍，一邊往那斜坡退去。
當我們退到了那斜坡之上的時候，那群野狼已經緊緊跟著我們來到了斜坡之下，並且還一個勁的想往上衝過來。我對著一匹野狼開了一槍，隨後將打完子彈的獵槍丟在地上，然後大聲喊到：「今天咱們也學一學當年的狼牙山五壯士吧。」說完，就彎下腰，將身前的一快大石頭順著斜坡推了下去。那巨石順著斜坡「轟轟隆隆」的一直滾到了斜坡底下。野狼們一時只顧著躲閃我們的子彈，沒有想到這斜坡上會突然滾下個巨大的岩石來。一路下來竟然被那岩石撞翻擦傷了好幾條大狼。
墩子他們一看此情形，立刻明白了我的意思，於是也分別拋開槍支獵弩，匆忙往斜坡下邊推下去一塊塊巨大的岩石。一時間，斜坡之上巨岩滾滾，碎石飛濺。那野狼群被巨石陣打砸的是七零八落，哀嚎陣陣，頃刻間就死傷了一大片。山崖上的野狼王沒有料到我們還有這一手，一時也慌了神，趕快鳴金收兵退到了一邊去。狼群還心有不甘地守在斜坡下面，我們也不敢貿然離開斜坡。就這樣雙方僵持了很長一段時間。快到黎明的時候，也許是野狼王發現再這樣下去也討不了太多的好處。於是在長叫了幾聲之後，狼群便陸續往峽谷外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