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四十六章 餐廳裡的槍聲(二) 文 / 麒麟獨臥
第四十六章餐廳裡的槍聲（二）
肖明少校目無表情，根本就沒有搭理成都市公安局局長楊成軍，只是把眼睛看向姜文龍。見姜文龍微微衝他點了點頭，才掏出了自己的證件並悄悄地和楊成軍講了幾句話。只見楊成軍臉上閃過一絲震驚的神色後，呆了一陣才恢復了正常，神態也從平視換成了上視，就彷彿是身高突然矮了一截似的，再連續地點頭。轉過身來，頭微微一側，一股寒光就很很地瞪在了胡啟兵的臉上，嚇得胡啟兵渾身打了個哆嗦。
楊成軍很快就把站在不遠處的餐廳經理叫過來，好言吩咐先將姜文龍等人找個乾淨的雅間招待好，再安排大部分警察離開，留下部分警察幫助餐廳開展正常營業後，很有禮貌地把姜文蛟請到一邊坐下。他知道，現在除了姜文蛟可以救他的親外甥外，恐怕再也沒有任何人能幫得上他了。
「姜老弟，真是太不好意思了，都是我們警察中的敗類給你們兩兄弟和家人惹了這麼大的麻煩。唉，姜老弟啊，你可能還不知道，剛才開槍的那個警察叫胡啟兵，是本地警局的刑警大隊的大隊長，咳，也是我的，我的親外甥，」說到這裡，楊成軍的臉上露出了羞愧的表情。「怎麼對你說呢，我就他這麼一個親外甥，還是胡家的獨苗。所以平時在家裡的時候，大家就有些讓著他，也讓他在個別的時候會出現這種暴靂、任性、狂放和無法無天的秉性。不過，這小子平時在警局的時候倒是一把好手。但是不管怎麼說，這小子今天的這種行為都是非常錯誤的，後果也是非常嚴重的，尤其是居然還拔出了手槍來開了槍，不管有沒有對任何人造成傷害，但是影響也是極其惡劣的。」成都市公安局局長楊成軍一邊在大腦裡組織著措辭，一邊在緊張思考著，看看能用什麼方法才能讓姜文蛟能出面幫助自己，收拾眼前的殘局，尤其是要保住胡啟兵的這條小命。
「楊局，你說什麼？開槍的那個警察是你的外甥？這實在是有些出乎我的意料。不過這小子也實在是太可恨了，在餐廳裡是得理不饒人，一副愣頭青的樣子，為了一點點小事情，就不依不饒的。我都是實在看不下去了，才出面好言想勸，這下子不僅不領情，反而氣勢洶洶，居然滿口髒話，還敢罵我弟弟是吃軟飯的，我看這小子分明就是個欠揍的貨。楊局，說句不好聽的話，這小子是該好好教育教育一番了。不過，既然這小子是你的親外甥嘛，嗯，那我也買你一個面子，這件事就大事化小，小事化無，就這麼算了。」姜文蛟還不知道這件事的嚴重性，輕描淡寫地就說道。
「姜老弟啊，聽了你的話，實在是讓我無比感激啊。不過，你知道你弟弟姜將軍的真實身份嗎？我剛才聽你弟弟姜將軍的護衛隊長可是說了，我外甥身上發生的這種事情，那可是要被判死刑的。所以無論如何都要請你老弟幫幫忙，到你弟弟姜將軍面前幫我求求情，請你弟弟姜將軍高抬貴手，再怎麼審判都可以，只要能饒了他這條小命。老弟，拜託拜託了，算老哥我求你了，只要能夠饒了他這條小命，如果以後老弟你有任何吩咐，老哥我保證赴湯蹈火，萬死不辭。」楊成軍聽了姜文蛟剛才的表態心裡就是一喜，說明姜文蛟還是肯賣自己一個面子的。但是，楊成軍也同樣知道，這件事的關鍵人物可是姜文龍，只要姜文蛟能出面向他的弟弟姜文龍幫著求求情，事情就起碼有一半的轉機。當然就得和姜文蛟把距離拉近，接著又是求情又是發誓，就差下跪了。
「楊局，有那麼嚴重嗎？」姜文蛟原來只認識弟弟姜文龍的護衛隊長肖明少校，但是從剛才保護弟弟姜文龍的一群人身上看出了弟弟如今的不凡，可能還有不少自己不知道的東西，在聽了楊成軍這麼一說，就有些猶豫了。「你也知道我這個弟弟，不光能耐大，經常還神神密密地玩失蹤，有的時候就連我父母親和他電話也聯繫不上。不是我不幫你，是怕幫不上忙啊。」姜文蛟知道，既然弟弟姜文龍不向自己說明這些情況，肯定是有原因的，所以此時倒是不敢輕易答應了。
「老弟，這事無論如何都得請你幫幫忙啊，你知道，我和你父親姜書記也是老熟人了。你總不會看著我的親外甥，現在也是你的親外甥被槍斃吧。他現在還年青，剛三十歲，我老婆的哥哥就這麼一根獨苗，你讓我怎麼才能向我的老婆全家人交代啊。老弟，老哥我這就跪下向你求情了。」楊成軍一聽姜文蛟有推托的意思，現在已經婚不守舍、淚流滿面了，說罷就準備跪下。
「楊局，你可千萬別折我的壽啊。槍斃，什麼槍斃，怎麼回事？真的有那麼嚴重嗎？」姜文蛟剛才就聽到楊成軍局長說胡兵的槍擊行為是要被判死刑的，還沒怎麼在意，不過是危言聳聽，這會兒再聽到槍斃兩個字更有些莫名其妙了，就好奇地問道。
「老弟啊，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和我裝糊塗啊？你弟弟姜將軍可是按國家領導人的級別對待的啊。你說我那該死的外甥怎麼會掏槍呢？怎麼會偏偏對著你們兄弟倆掏槍呢？唉，這回可是褲檔裡掉泥巴—不是死也是死嘍。老弟啊，老哥求你了。」楊成軍想到事情的後果，不禁老淚縱橫。
「楊局，你不和我說我弟弟的這些情況，我原來是真的不知道啊。這樣你看好不好，我現在就去找我弟弟幫你求求情，不過結果怎麼樣我可不敢肯定了。」姜文蛟雖然知道自己弟弟姜文龍的能奈大，心裡有思想準備，可是聽了成都市公安局局長楊成軍的話後還是大吃了一驚，這才知道弟弟姜文龍還有更神秘的身份。不過想到弟弟姜文龍畢竟沒有受到任何的傷害，也許還有迴旋的餘地，加之對成都市公安局局長楊成軍確實很有好感，才決定出面幫忙求求情。
「謝謝，謝謝老弟，只要能保住你外甥的這條小命我就謝天謝地了。」楊成軍一聽有門，得，直接給姜文蛟送了一個比他自己還大幾歲的便宜親外甥，真不知道對姜文蛟來說是幸運還是悲哀，是該笑還是該哭，是佔了便宜還是虧了買賣，只是這時候的姜文蛟並沒有朝這方面想而已。
姜文龍早就冷靜了下來，想著自己剛才也有些太衝動了。唉，自己還是不夠老到啊。本來就不準備對胡啟兵怎樣，只是想教訓一下，現在事情鬧大了對自己也沒什麼好，殺雞敬猴和立威自己也不需要，也在想著怎麼收場。當哥哥姜文蛟過來把情況講了後，考慮了一下，聽見琴兒和蔡芝蘭也在幫著說情就決定放過胡啟兵，給父親和哥哥留下點人脈。於是就告訴肖明隊長把人給放了，並請哥哥將兩人都叫到雅間來。
「叔、嬸，小叔、小嬸，小侄有眼不識泰山，衝撞了你們，都是侄兒該死，侄兒向你們請罪，要打要罵我全接了。」楊成軍和胡啟兵一進來，胡啟兵就連連作揖、自降班輩，一付好漢做事好漢當的架式。剛才聽舅舅一說差點靈魂出竅的胡啟兵，在舅舅的點撥下進來就唱了一齣戲，聽得何志琴和蔡芝蘭是又喜又羞，紅暈上臉。姜文龍雖然喜歡胡啟兵的這種性格，卻不知道這胡啟兵唱的這是哪出戲，詫異地看著楊成軍。楊成軍現在也是哭笑不得，雖然教了胡啟兵該怎麼做，可也沒想到胡啟兵會扮演梁山好漢的角色。
「咳，咳，是我這外甥犯混，請姜將軍幾位大人有大量，不要和他一般見識。唉，我這外甥什麼都好，就是死要面子，愛衝動，尤其是酒後。姜將軍，您重重處罰他，我絕沒有半點意見。」楊成軍簡單對外甥作了評價，又以進為退地說道，卻猛向姜文蛟使眼色。
「算了，弟弟，這不過是大水沖了龍王廟，好在我們也沒有受到什麼實際傷害，我看不如就這樣算了。你說呢志琴？」姜文蛟看見楊成軍朝自己使眼色，就出面開始打和牌，知道女人心軟，就把主意打到了何志琴的身上，他知道何志琴在姜文龍心裡的份量。
「龍哥，反正我們也沒吃什麼虧，看在楊叔叔的份上就算了吧。」何志琴本來不想說話，被姜文蛟一擠兌，只好出頭幫著說上一句好話。
「不行！沒那麼簡單，這事不能就這麼算了。」姜文龍一臉嚴肅地說道。話一說出口就把楊成軍和胡啟兵都嚇了一大跳，心想這下徹底玩兒完了，尤其是胡啟兵，人就癱了下去，還好被楊成軍給撫了一下，不然鐵定就會倒在地板上。何志琴、姜文蛟和蔡芝蘭也有些吃驚，明名剛才姜文龍還說的好好的，怎麼突然又變卦了呢？心裡充滿了不解。
「第一，胡啟兵你必須要向剛才的那位女服務員和餐廳經理賠禮道歉，賠償餐廳的所有損失；第二，公安局內部要給個記過處分，槍是可以隨便開的嗎？一定要給你一個嚴重教訓；至於第三嘛，」姜文龍故意停了停，看見楊成軍和胡啟兵大氣也不敢出的樣子，不由一樂，「嘿嘿，就是剛才我也有不對，出手太重了，也向你道個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