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八十四章 進和退 文 / 麒麟獨臥
第八十四章進和退
四川省成都雙流市，成都市委常委、雙流市委書記姜雲飛家。
姜雲飛終於如願以償被任命為成都市委常委，同時還兼任了雙流市的市委書記，在任命書到達雙流市的時候，成都市副市長賈漢卿、金堂縣委書記馬建文、雙流市委副書記、市長林天南，雙流市委常委、常務副市長鄒小年等原來和現在的雙流市委和市政府的主要官員們，以及成都市委、市政府的官員們都紛紛當面、或者以電話的形式向姜雲飛的再次高昇表示了恭喜、祝賀。
但在姜雲飛自己的心裡，此刻卻充滿了猶豫。眼前發生的所有事情，正像小兒子薑文龍當初在家裡時說的那樣，大兒子薑文蛟從雙流調回成都市委時就被任命為市委副秘書長，然後再到錦江區任常務副主任。而自己也同樣獲得了成都市委常委的頭銜，也算得上是副廳級幹部了，轉換成軍隊的軍銜也該是大校軍銜了，離當初的將軍夢也就是咫尺之遙。如果是時間倒退回去十年，那姜雲飛無論如何都會毫不猶豫地繼續努力，肯定想百尺竿頭，要更進一步，但現在的自己還有當初的那種激情嗎？姜雲飛就是在接到了成都市委常委的任命書後，感覺反而好像就是水到渠成一般，不高興那肯定是假的，可是濺起的浪花嘛就那麼一丁點。按照當時小兒子薑文龍的安排，老大姜文蛟就該要結婚了，離年底也只有不到三個月的時間了。再過一年，自己也就該當爺爺了，到時候是該激流勇退，安心享受天倫之樂呢？還是拼老命去繼續干，朝著新的目標奮鬥呢？按照現在對高級幹部的規定和要求，如果僅憑自己的拚搏，想要再上一個台階的話根本就是不現實的，那自己還要繼續沾小兒子薑文龍的光嗎？如果這樣做的話，又會對小兒子薑文龍產生什麼樣的影響呢？
此時的姜雲飛可謂是進退兩難，進的話怕對小兒子薑文龍可能會產生不良的後果，退的話心裡還確實有些不甘。
「文龍他媽，文蛟給你打過電話沒有，結婚的日子定下來了嗎？」姜雲飛決定找夫人王麗君再商量商量，但是卻以大兒子薑文蛟的婚事開的頭。
「結婚的日子定沒定下來，以及有別的什麼事情也好，還不是每次都是我最後一個知道，你還來問我？真是的。」王麗君聽了老伴姜雲飛的問話就不高興了。上次姜文龍回來的時候，就把哥哥姜文蛟結婚的大日子定在了年內，讓王麗君很是高興了好幾天。那幾天可是天天興高采烈的，就像中了彩票大獎了一樣，整個人的精神面貌都大為改觀，全身也充滿了活力。把該做準備的事情統統都記在本子上，然後就開始了張羅，什麼買請柬啦，什麼裝喜糖喜煙的喜袋啦，什麼需要在家門口貼的喜字啦，什麼該請那些人啦等等，包括孫子或者是孫女將來出生後要用的尿片都已經全部準備就緒了，就等著這一天的到來了。但是眼看著時間一天天過去，馬上就快要到年底了，卻始終不見大兒子薑文蛟有什麼動靜，心裡正不痛快，姜雲飛這一問就正好裝在了槍口上。
「文龍他媽，你別這樣不高興嘛，我估計很可能是小兒子文龍最近工作上太忙抽不出時間吧。上次文龍在家的時候就說了，文蛟把結婚的大體時間定下來以後要提前通知他，最後結婚的日子由他來定。文蛟只要和蔡芝蘭商量好了，像結婚這樣的大事也沒什麼好拖延的，況且文龍還把新房子帶傢俱都買好送給了文蛟。不過文蛟也說了，要是在結婚的時候弟弟不到場的話，就寧願不結婚。所以我認為問題可能出在小兒子文龍的身上了。」姜雲飛在這方面缺乏創意，來的還是老一套，有什麼責任往小兒子薑文龍身上一推就萬事大吉了。仔細想了想，夫人王麗君說的也是實話，確實，好像每次有什麼事情，在家裡都是夫人王麗君最後一個知道的。不過姜雲飛剛才的分析也還是很有道理的，婚禮中的主角本來應該是新郎官和新娘子，可是真的到了婚禮上的時候，如果沒有德高望重的人物，或者是極有身份的貴客不能來參加的話，那這場婚禮就會暗淡得多。
「唉，文龍也不知道在忙些什麼？這幾天是連電話也打不通。算了，文蛟說的對，要是文蛟結婚的時候，連文龍都不在場，那還像什麼話？還是再等等吧。」王麗君聽老伴姜雲飛這麼一說，氣就下了大半。既然寶貝兒子薑文龍之前都說好了，那就照辦吧，反正小兒子薑文龍上次既然作了這樣的安排，也就算提上了議事日程了。
「文龍他媽，看你成天樂呵呵的樣子，對眼前這種清閒的日子還習慣吧？」姜雲飛想到自己準備和夫人王麗君商量，在工作上是進還是退的事情，首先就需要瞭解夫人過著悠閒的日子是否適應，就試探著問道。
「還行吧。如果再像以前那樣快節奏地上班的話，可能一下子又會受不了。咦，你今天怎麼突然想起來問我這個話題了？該不會是你自己也有了退居二線的想法了吧？」王麗君說著對清閒生活的感受，那就是每天上班的時候，在辦公室泡上一杯茶，看看報紙，再和同事們天南地北地聊會兒天，有什麼私事耽誤了，晚一點去上班，或者是提前下班，也沒有誰來給自己打考勤，當然逍遙自在了。時間一長，心情一放鬆，自然是習慣得不能再習慣了。不過，聽到老伴姜雲飛這麼一問，感覺到話裡有話，就有些奇怪。
「是有這個想法，想先徵求徵求你的意見。看著兩個兒子個個都有了出息，特別是兄弟之間的感情又深，我是很滿意的。而我卻又算是沾了文龍的光上來的，現在我這個年齡，如果再想往上也很困難了，還是年齡和文化程度方面的問題啊。現在幹部講的是年輕化、知識化和專業化，你看看現在的文龍和文蛟的情況就知道了。雖然從我上任以來，雙流的經濟又上了一個新台階，可這裡面主要還是文龍的功勞。換成別的人當書記也一樣能夠做好，所以我就產生了等文蛟帶了孩子後，我也退下來的想法，以後就可以和你一起好好享受享受天倫之樂。肩膀上沒了擔子，到時候我們老兩口也可以一塊到處去旅遊觀光，不時去看看兩個兒子，逗逗孫兒、孫女，那還是想當愜意的。像現在這樣，兩個兒子都在各自忙著自己的工作，尤其是結婚以後，回家的時間肯定會更少，如果我們還在上班，也沒有多餘的時間去看望兩個兒子，那要多久全家才能團圓一次啊，哎。」姜雲飛說是這樣說，但是心裡還是很矛盾，不由發出了一聲感慨。
「你真是在家裡老太爺當慣了，退下來首先想的竟然是要去旅遊什麼的，我跟你說啊，到時候要去旅遊的話你就自己去。我可沒你那麼空閒，我還要忙著幫兩個兒子帶孫兒、孫女呢。」王麗君是個閒不住的人，可不像姜雲飛那樣會想著到處去旅遊。
「你看看，過去說你思想落伍，你還不承認。現在都什麼時代了，就連保育員都是由大學畢業生來擔任了。你去幫著帶孫兒孫女，還不是只有添亂的份。」姜雲飛的思想還是蠻現代的，可能和一直在台上有關吧。
「添什麼亂，你話怎麼說的，幫自己的兒子帶孫兒孫女怎麼就成了添亂？」王麗君不是思想跟不上形式，而是心裡面裝著的都是兒子的身影，對於老伴姜雲飛說出來的話當然極不滿意了。
「好了，就算我剛才什麼話也沒說。反正到時候你就知道了，你要是去兩個兒子那裡幫著帶小孩的話，最多也就是幫個接送啊什麼的。」姜雲飛知道說下去也說服不了王麗君，就婉轉地說道。
「就是去幫著接送那也要去，自己人總比外人放心吧。」王麗君根本就不認同姜雲飛的觀點，始終堅持著說道。
「那好，只要是你願意去做的事情我都支持總行了吧。對了，這麼說你也支持我提前退下來的想法嘍？」姜雲飛知道自己根本就說服不了夫人王麗君，只好把話題給拉到了自己的想法上來。
「你自己看著辦吧，退也行，不退也行。反正是等到文蛟有了孩子後，我就去給文蛟帶孩子去。到時候如果符合病退條件了我就申請病退，如果是條件不符合的話，我就是請長休假也要去。至於你，愛退不退。」王麗君的意思就是姜雲飛你那麼自私，退下來就想著到處去玩，和我反正不對路，懶得和你說。
「好，好，那就這樣。等文龍回來的時候我再和他商量後再做最後決定。」沒有聽到夫人王麗君的最後意見，姜雲飛在退和不退的問題上還是猶豫著沒有作出決定，看來解決這個矛盾的關鍵又成了姜文龍的事情了。